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公主,公主 作者:苏苏l 公主,公主 尼丹国高冷第一王位继承人卫陵王子殿下×穷逼国家萨国的皇室唯一继承人昭宁公主。 昭宁公主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国民小康,皇室有钱,可是萨国天灾人祸齐来,人民游走在暴动的边缘,分分钟推翻皇室,她的命运也不容乐观。 有一天,邻国超级大国尼丹国的王子殿下卫陵对她说:跟着我,我送你一个帝国。 阮昭宁暗咐:嗯,包养一个公主,听起来很牛逼呀! 我自认为我和陆挚条件是非常相配的,同样的家世,同样出色的容貌,同样名校毕业,同样是家族产业的唯一继承人,多么完美匹配的条件,只除了:我有一条尾巴。 而我们家有一个狗女儿,并且想把狗女儿(强行)许配给最出色的青年领军人物陆挚的时候……你猜,再猜,再猜。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平步青云 搜索关键字:主角:卫陵 ┃ 配角:阮昭宁 ┃ 其它:百里郾 ================== ☆、苏苏作品   楔子   终于熬到宴会结束,阮昭宁迟了各国的公主名媛们一步走在最后,不时的回头看看,卫陵身边的随侍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几乎看不出唇角动,声音却传了出来:“殿下,昭宁公主又在看您呢。”   卫陵表情顿了顿,微微转头看了自己的秘书兼保镖兼司机谭戒一眼,淡淡道:“你确定是在看我?”   谭戒盯着快步走出去的阮昭宁,又看看不远处挺直了脊梁面无表情疾步行走的阮昭宁的女官赵后玺,顿时乐了:“她又藏了什么?这个昭宁公主真有意思,每次来咱们尼丹都要‘捎带’些东西回去,他们萨国就这么穷?”   卫陵收回目光,不在意道:“不是捎带,是偷。”步伐稳妥,语气恬淡,“萨国今年又发行了一大批国债,物价翻了一倍。”他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正用意。   另一边,赵后玺跟上阮昭宁,语气不甘不愿的道:“殿下,你真的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吗?”   阮昭宁手里把玩着水晶罐子,伽林的香气仿佛能够透过罐子扑面而来,让她整个人都觉身心愉悦:“不觉得。”她毫不在意道,尼丹国王室是全世界最有钱的家族,只种咖啡豆便投入几千万研究最可口的品种,买了大片土地来种植,产出却寥寥无几,由于太过于珍贵,被世人称之为伽林,而伽林二字对于尼丹国来说意味着最高荣誉,是尼丹国建国的年号,至今已经数百年,除了皇室,没人敢轻易用这两个字。   而且,若非国宴,伽林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给外人品尝的,今天她也只是沾了成人礼的光,作为‘特约嘉宾’,喝点他们的咖啡能有多大事。   赵后玺忍了又忍:“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当小偷了!”她必须严肃认真的让阮昭宁明白这件事,同时她又不能理解电视上高贵聪明漂亮优雅的昭宁公主,私底下为什么是这么个痞子模样,还痞子得这么理所当然。   “这叫劫富济贫。”阮昭宁对于赵后玺每次都‘死了娘’的表现很是不以为然:“再说了,要不是我,你能偷到柒区的东西?你可是给你们小偷界的鼻祖光宗耀祖了,就别想着占了便宜还卖乖了。”   柒区是尼丹国王室居住的地方,安全等级是十级的,若非等闲,一只苍蝇也别想进来。   赵后玺闭了闭眼睛:“我真的、洗、心、革、面、许久了,不再当贼了!”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曾经天真的以为格丽宫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安保又不严格,更是相信了昭宁公主有很多值钱私藏的传闻,而她在奔着阮昭宁的私藏去的时候,掉进了阮昭宁的陷阱,继而被送进安全局,然后阮昭宁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出现了,她是在被安排在阮昭宁身边当女官之后才惊觉这是一个惊天骗局,只是她并没有能力改变现状。   两个人绕过挂着无数名画真迹的长廊转了个弯,阮昭宁看四下无人,心里正思咐着怎么让赵后玺去给自己搞一幅白任之的真迹,看她这态度,明显不会再去,她看了赵后玺许久,呲了一口冷气,抱怨道:“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来吧,让我给你分析分析。”   两个人进了尼丹王室给她安排的房间,阮昭宁挥手让安保人员全部出去,兀自坐在茶台旁边去沏茶,小罐子里放着特供的茶叶,她每次都只舍得用一点点,上好的紫砂壶让茶叶的味道更是浓厚,她有些不舍的在赵后玺面前放了一杯,看她牛嚼牡丹般的大口吞咽,下一杯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给她换了一杯白水,招来赵后玺无情的一瞥:“殿下,咱能别表现得这么穷逼吗?”   阮昭宁喝一杯茶,香味立刻在体内散开,完全不理赵后玺的讽刺:“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吗?”   “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太漂亮吧?”自从知道阮昭宁的本质之后赵后玺对她便没有客气过,不过阮昭宁也根本不在乎。   阮昭宁有些嫌弃:“得了吧,看看你那胸,哪一点能和美挂上钩?要不是你自吹天下第一偷,你能有这等好运气被我看中?”   说起这个赵后玺再次痛心后悔,她的技术确实很高,放眼望去,第二名离她有十条街那么远,年少轻狂的她在每次得手之后便会志得意满的留下一个自己的专属印记,也因此被阮昭宁惦记上,可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手段怎么能这么不上台面呢?   咬了咬牙她问:“我现在是良民,不想偷了,你说怎么办吧?”反正已经被盯上,这辈子别想再在萨国当贼了。   阮昭宁看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想到那天她从格丽宫逃跑的时候为了躲避安保人员,最后一搏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也是个性子烈的人,不过这也正是她的弱点,宁可牺牲也不愿失去自由:“我这么说吧,你要是离开我的话,我会再次把你送回监狱去。”片刻后,在静默中她又无所谓的加上一句:“这辈子都不让你出来。”   赵后玺猛地站起身,脸色不太好:“你怎么能这么卑鄙呢?你就不怕我告诉媒体?”   阮昭宁摊摊手:“你不知道萨国的媒体百分之九十归国家控制吗?要不要我把外务大臣叫来给你讲讲?那老头天天可闲了,有事没事就爱找我聊天,我正烦他呢。”   赵后玺看了她许久,忽然明白无言以对也是噎死人的最高境界,目光一转,她想到了恶心她的办法:“那老头不会看上你了吧。”   谁知阮昭宁根本不中招,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狐媚看了她一眼,声音娇娇悄悄:“本公主长得美,全国上下的男人都爱我,有什么好稀奇的。”   ……服了。   阮昭宁看赵后玺一副‘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表情,再次招呼她坐下,语重心长道:“玺啊,你也别想着移民之类的歪门邪道了,首先,没有哪个国家会接收你,第二,你要是申请政治避难的话,我随时判你叛国罪,叛国罪的结局知道吧?所以咱别天真了,老老实实呆着,等我哪天心情好了,说不定就放了你。”   “放了我?”赵后玺反问,一脸不信:“我以为你要组织一个贼兵团呢,我还能给他们当个老大。”   明明是讽刺的话,阮昭宁却认真的想了想,夸赞道:“这个想法不错,我再考虑一下。”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厚脸皮大赛的话,阮昭宁妥妥的第一名。   成人礼是世界级的宴会,每个国家的公主王子或者顶级名媛都会收到邀请,所以这次来参加的多是各国的皇室成员,大家的排场都很大,豪气一些的直接包下整栋的七星级酒店,可是穷逼的昭宁公主殿下因为没钱只能每次都住在尼丹王室安排的地方,以至于别人离开只需要随行人员前来通知一声便可,而她却必须当面道别。   卫陵正在处理一件棘手事物,听到机要秘书报告萨国的昭宁公主前来道别,挥挥手正想要让人找个理由打发对方,便听谭戒道:“请公主殿下进来吧。”   卫陵挑眉,没有说话。   片刻后阮昭宁跟在秘书身后进来,卫陵起身和她握手,两个人互相问候,场面话说得足足的,卫陵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阮昭宁从见面开始用两分钟时间夸奖了柒区的环境,又花了一分钟赞扬了尼丹国的国情,之后又用三分钟陈述了尼丹国的食物很美味,最后,她发出邀请:“王子殿下何时有空可以来萨国进行私人访问,让我也有幸招待一次王子殿下。”   卫陵的话不多,看着阮昭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快拒绝我’,他开口道:“有机会一定去。”萨国的财政收入和皇室资产有多少钱,他恐怕比阮昭宁还明白一些。   阮昭宁的嘴角微微耷拉,卫陵被她的这个表情取悦,回头对谭戒道:“谭秘书,你注意一下我的行程,我还从未去过萨国,一直想要领略一下萨国的风光。”   这下阮昭宁的嘴角彻底耷拉了下去,不过她很快的盘算了一下尼丹国王子到访可能引起的效应和带来的经济收入,便愉快的谈起了事前准备工作。   大约是因为阮昭宁太能说,这次见面会足足进行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阮昭宁想起还在门外等候的赵后玺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和卫陵道别,临走之前,谭戒特意拿出一个礼盒递给一脸不耐烦的赵后玺:“这是我国皇室专用的伽林豆,希望公主殿下喜欢。”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阮昭宁。   阮昭宁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笑着:“多谢。”堂而皇之的收下了自己该得的礼物,这趟来尼丹国可是花了不少钱呢。   待到阮昭宁离开之后,谭戒跟在卫陵身后进了办公区关好门,一脸稀奇道:“你刚才看到她的表情没有?听到我说出伽林豆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这得脸皮多厚啊。”   卫陵再次翻开了之前的议案,忽然之间便想到了解决办法,是啊,脸皮厚一点这事可不就过去了?过了半响,他淡淡开口:“心理素质确实不错。”整个会面的过程,半个小时里有二十五分钟都是她在自说自话,极力邀请他去萨国,只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在盘算什么,在他完全不接话的情况下她还能从风景说到人文,心理素质确实非同一般,毕竟这年头敢在他面前废话这么多的人实在不多了。   片刻后,卫陵又开口:“你要是送她一副白任之的画,还是有可能看到她不好意思的,毕竟还没偷到。”   谭戒:……   而赵后玺一转身出了主楼便问阮昭宁:“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不然这么多东西不送,偏偏送她最喜欢偷的。   阮昭宁再次逮到机会对她的智商表示了鄙薄之意:“这还用猜?我以为人家已经说明了。”   赵后玺到底是平民出身,而且还非良民,对这种官僚作风心里有些害怕:“他们不会派人把我抓起来吧?”   阮昭宁脸皮厚,心也大,对于卫陵这种明晃晃的打脸行为除了鄙视他不是男人之外丝毫没有多余的担心:“人家要抓你还会送东西来?放心,你的脸还没那么大。”   听听,这是安慰人吗?不过赵后玺明显感觉到他们身边的安保人员多了起来,她撇撇嘴,柒区太值钱的东西阮昭宁不会让她去偷,她更不会主动去偷,她又不想死,他们王子殿下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萨国离尼丹国的帝都并不远,坐飞机只要两个多小时,两国比邻,发展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萨国在百年前的大战开始前也曾经富足过,在大战开始的时候由于永久中立国的身份并没有受到侵扰,周边的几个小国家却没有这么幸运,饱受战争的苦难许多年,最后大都自愿并入了强大的尼丹国,只剩下萨国孤零零的孤立在那里,经济文化都相对落后许多,假如说尼丹国的国土面积是一只五米长的豹子的话,那么萨国便只是一只鸡腿,小得可怜。   每次隔壁的尼丹国举行大型活动的时候都会主动给别国王室发去邀请函,而她呢,每次都要着人去要,尼丹国才不情不愿的送来一张邀请卡,所以说国富民强是多么的重要啊。   萨国唯一赚钱的资源石油是归于贵族百里家族代理的,百里家族把握着萨国百分之五十的经济命脉,国家多次想要把石油代理权收回来都没有成功,百里家的每个人都是大奸商,这是阮昭宁对百里家族非常中肯的评价。   回到格丽宫,阮昭宁嘴角的笑容真切了许多,连脚步都轻快了一些,问迎上来的女仆:“淳宁呢?”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提了礼物盒子,随时准备前往女仆说的地方。   女仆如实回答之后,阮昭宁便提着礼物去了花房,还未到花房门口,一个小身影便炮弹似得冲出来跳进了她怀里,紧紧拦着她的腰:“姐你回来了!”   阮昭宁将盒子举高怕碰到淳宁,一只手摸着淳宁的头,声音轻柔:“我们家小公主在家乖不乖呀?”   淳宁的声音清丽欢快:“乖!”明明已经十六岁,因为生病的缘故,个头却像十二三的孩子,有时候阮昭宁觉得生活把所有的苦难都给了自己的妹妹,可是每次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她又会觉得不管生活有没有把你踩到泥里,只要你怀着生的希望,便总会有转机的,比如医生以前总是说淳宁活不过十二岁,现在她已经活到十六了。淳宁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会说话一般,盯着你的时候会让你的心情都不自觉好起来,此刻她正蹦蹦哒哒的抬手去拿阮昭宁手里的盒子:“姐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阮昭宁将盒子递给她:“诺,你最喜欢的。”   淳宁将盒子打开,立刻看到了包装好的伽林豆和尼丹国专属的一些小吃,惊喜的表情几乎是写在脸上:“柒区的人这么大方?姐,这是真的吧?”淳宁虽然有心脏病,但是最喜欢的东西只有这两样,阮昭宁不想因为她有心脏病便剥夺她这唯一的爱好,她的生命本就短暂,若是连吃喝都不能满足,那未免太过于残忍。   “真的,柒区的王子殿下听说我有一个妹妹喜欢这些东西便特意让我给你带回来的。”阮昭宁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淳宁的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转头看着阮昭宁:“是卫陵王子吗?他真的知道我吗?”   “真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有见到过你的照片,还夸你眼睛漂亮呢。”阮昭宁想到道别的时候自己同卫陵坐在一起一直都是自己在说话,而他则稳稳的坐在那里盯着她,似乎在认真听她说话,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将自身修养表现得淋漓尽致,当时她坏心的想要知道他的耐心到底有多少,自己自说自话了半个小时,结果他依旧没任何反应,而且就算是发现自己派人去偷他的宝贝,他也只是用这种不经意的方式提醒她,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他本人有照片上那么帅吗?”淳宁的少女心泛滥,对世界闻名的单身男人自然也是有兴趣的,哪怕是八卦也好。   阮昭宁却一阵阵心酸,淳宁自出生开始便没有出过格丽宫,她是个没有自由的公主,外界甚至不知道这世上还存有一个淳宁公主,在萨国从来都只有一个受人爱戴的昭宁公主,淳宁是被掩盖在黄沙里的存在,她摸摸淳宁的头:“他本人比照片上还帅。”   “比照片上还冷吗?”   “是的。”   “比照片上还霸道总裁范儿吗?”淳宁的世界是单纯的,她接触到的电视剧也从来都是不能涉及皇室的,所以她是分不清总裁和王子的区别的,也不能明白王子和总裁意味着什么。   “是的,比总裁还总裁呢。”阮昭宁的眼睛红了红。   淳宁又问了许多卫陵的事情,直到秘书长蔡先生亲自来询问:“殿下,陛下请您去一起用餐。”对于阮昭宁一回到格丽宫便最先去探望淳宁这件事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阮昭宁想了想,然后转头去拉淳宁的手,只是还没开口,蔡先生便道:“陛下说有事要同您商讨,让您务必单独前行。”    ☆、苏苏作品   阮昭宁看到淳宁眼中闪过失望,她心里又是一梗,开口却没有任何不高兴,站起身捏了捏淳宁的脸颊:“我去找父亲商量一些事,你乖乖等我,晚上我们一起睡。”   听到可以和她一起睡,淳宁刚才的不高兴立刻消失不见:“好!姐你快回来!”   “知道啦。”阮昭宁跟着蔡先生往外走去。   出了花房之后阮昭宁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一直到正殿都没有说过一个字,倒是进去之前蔡先生苦口婆心的劝着:“殿下,您可不要再和陛下置气了,毕竟他也年纪大了,您就当是让让他。”   阮昭宁点点头:“他不同我置气的话我自然是不会和他置气的。”她说的完全是大实话。   蔡先生叹一口气看着她走进去,脊梁直直的,一看便是紧绷着,若非贴身侍候,他也不会知道萨国最著名也最重要的一对父女关系竟然势同水火。   一路通畅,偶尔有几个仆人经过,都垂首站在一旁等她先通过,到了餐厅,出乎意料的是她的餐具被摆在父亲旁边,父亲的面色也比之前温和许多,她的心软了一下,走过去叫了一声:“父亲。”然后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阮政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几日不见,心里自然也是挂念的,见她低眉顺眼的迎合心里更是受用:“阿宁,成人礼怎么样?”   阮昭宁见他态度温和,声音也低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她并不想和他对着干:“和往年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父女两个难得气氛这么融洽,阮政又问:“今年请的谁跳开场舞?”   “兰国的法蒂公主,长相漂亮,国势正旺,在世界范围内人气都很高,选她正好,比她位置高一些的没她人气旺,比她低的又没有可比性,卫陵的选择很公道。”每年到了成人礼宴会几乎是全世界的较量,大家把各种手段都用上就是为了挣一个第一,能够挣到和卫陵跳开场舞的位置,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来年最佳人物之一了,而那个亘古不衰的热门人物自然是卫陵。   虽然是铁打的卫陵流水的舞伴,但是对阮政来说,最遗憾的莫过于阮昭宁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连卫陵舞伴的位置都没混上,提起卫陵却又忍不住赞叹:“尼丹国确实厉害,卫陵作为第一继承人,又这么出色,以后必定会更好。”说着又忍不住提点阮昭宁:“你也要多向他学习,毕竟以后萨国的重任就在你身上了。”   阮昭宁点点头,有些焉哒哒的:“我会努力的。”虽然她看到各种报告便瞌睡,参加任何会议都会跑神,但是她真的一直在努力,只是效果不大。   阮政心情好,便想听阮昭宁多说话:“在尼丹国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跟爸爸说说。”阮昭宁小时后最喜欢他,每次远远的看到他便扑到他怀里,他总是把小小的她举起来转圈,丝毫不顾形象,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他们父女关系真好,年纪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怀念那一段时光。   阮昭宁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必要给父亲解解闷:“尼丹国有一种叫做奎米的小吃刚流行起来,我一个人吃了三个都没事,结果那个法蒂公主吃了半个就开始拉肚子了,后来还请了医生来闹腾了许久。”   当时很多人都吃了,只有法蒂公主出了事,虽然看似意外,但是阮昭宁却觉得她是被人报复了,因为在宴会开始之前她一不小心撞到她在勾引卫陵,而卫陵的反应也很奇葩,看着她折腾了许久之后才冷声点评:“胸太小,鼻子太假,下巴削的又太尖,没兴趣。”   阮昭宁当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便被一双锐利的眸子锁住,吓得她转身就跑,仿佛背后有人追魂一般,当然这件事她不能告诉父亲,不然又会引来一大通教育。   阮政总结:“所以你要坚持锻炼身体,听说你去尼丹国这几天一直在偷懒?”   所以说他什么都知道,没有什么是能够瞒过他的,所有的一切只在于他说与不说,阮昭宁讪讪道:“每天有坚持跑步半个小时,其他的明天会补上。”   这下阮政满意了,两个人一时之间又无话可说了。   静谧的空间里只能听到餐具碰到盘子发出的轻微声音,阮政的手指在叉子上碰了碰,然后开口:“一下子你就二十二了,今年的生日想要怎么过?”   虽然父亲心里记挂着她让她觉得高兴,但是她不高兴的是父亲总是故意忽略淳宁,于是便提醒道:“父亲,淳宁十七岁的生日马上也要到了。”   阮政原本温和甚至带着温柔的脸色几乎是顷刻间被冰雪覆盖:“阿宁,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这是父女两个人之间的死角,谁也无法说服谁,阮昭宁不想闹不愉快,便干脆不吭声。   过了许久,阮政又开口:“百里家那个孩子我看不错,你多和他接触一下试试,毕竟年纪也到了。”   原来这才是刚才温馨气氛的目的,阮昭宁闭了闭眼睛,然后提条件:“淳宁年纪大了,心性也坚强,还是找个学校给她上吧,她总是一个人也不好。”因为生病的原因父亲一直不同意淳宁出去上学,从幼儿园到高中,课程全部都是家庭教师来完成的,淳宁失去了作为一个孩子所有的乐趣,她不想她再失去高中甚至大学的乐趣,失去同龄孩子的友谊,这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至关重要。   阮政却没有接她的话题,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话题:“虽然百里家不过是想要攀上我们壮大他们自己,但是你是我的女儿,我并不想让你为了国家去嫁给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阿宁,你的婚姻始终是自由的。”   阮昭宁也自说自话:“我想带她出去转转,从小到大她一次也没有出过格丽宫呢。”以前淳宁不是没有想过出去看看,只是每次都会被人拦下来,后来她想带淳宁出去看看,依旧是被拦下来,为此她同父亲争吵过许多次,只是从来没有胜利过。   阮政放下餐具直直的看着阮昭宁,从目光到语气都像是西伯利亚寒风过境:“阿宁,我们没必要提她。”   “为什么?那是我妹妹,也是您的女儿,可是整个萨国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还有一个二公主,她一生就像是犯人似得被关起来被埋葬,是不是到她死都不能看到外面的阳光?”阮昭宁迎着父亲的目光没有丝毫惧怕,她缓缓的问:“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吗?想要把自己的女儿毁掉,让她一生活在黑暗里,让她……”   啪!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为了此事争吵,但这却是阮政第一次为此事打她,也是阮昭宁一生中第一次挨打,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印象中的父亲曾经是慈爱的,后来虽然严肃但是一直都是为她考虑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父亲会对自己动手。   阮政的眼中有了浅浅的悔意,但是声音却依旧冰冷,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阮昭宁:“以后不要为了她再提起你的母亲,”说完之后似乎顿了一下,声音铿锵有力,“她不配。”   阮昭宁也站起身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生出倦意:“就因为母亲是难产而死的吗?这不是淳宁的错。”   “出去!”阮政面色隐忍,已经接近爆发,见阮昭宁一动不动倔强的看着自己,他大声道:“滚出去!”   阮昭宁没有片刻停留,转身便毫不犹豫的离开,身后传来玻璃和瓷器摔碎的声音,她知道阮政又在摔东西了,他总是这样,每次说到母亲便会失控,自从母亲难产离世之后他便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母亲,哪怕那个人是她。   赵后玺远远看到阮昭宁从主楼出来便迎了上去,然后目光便被她脸上的红印吸引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阮昭宁:“你自己手滑打到自己了?”   阮昭宁瞥了她一眼,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话,路过的一队卫兵没有一个人听懂,不过赵后玺听懂了,虽然阮昭宁在国家大事上是一片糊涂,但是她有独特的语言天赋,能够流利的说出二十七个国家的语言,而她不想别人听懂她的话的时候就会几个国家的语言参杂着说,而她刚才说的是:“你知道的真多,你咋不上天呢?”   看她表情还好,没有刚出来时候的戾气,赵后玺放下心来,阮昭宁的家事她自然是不会去掺和的,只是问:“淳宁还在等着您过去呢,您要去吗?”因为阮昭宁心情不好,这会儿她连敬语都用上了,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阮昭宁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焉焉的说:“和她说我忙着处理政务呢,明天再去看她。”说着这话,她已经能够想到淳宁脸上的失望了。   赵后玺没有跟着阮昭宁回她的房间,而是满心兴奋的去找了蔡先生,神秘兮兮的问他:“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蔡先生身材较高,微微低头看着一脸八卦的赵后玺,目光沉静,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站在那里一个字都没有。   赵后玺撇撇嘴,讨了个无趣,自己耷拉着手臂离开了,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看不起人,不就因为她曾经是个小偷吗?她也并不想来这里,为什么就没人能够理解她?   十分钟后,蔡先生发现自己用来联络的通讯器莫名失踪了,他脑海中闪过赵后玺不满的表情,好脾气的让人去问赵后玺取自己的通讯器,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她赶走比较合适又不会引起昭宁公主的反感。   两周后,阮昭宁再次上了热搜,作为皇室成员,她上头条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此次和以往不同,原因是阮昭宁在听取萨国航空发展战略报告的时候打了哈欠,继而目视前方足足十分钟一动没动过,网友们纷纷猜测他们的公主殿下是不是睡着了。   他们没有猜错,阮昭宁确实是睡着了,萨国虽然是君主制国家,但是皇室对萨国来说是秉承着统而不治的方针,所以大家才能够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而每逢重要会议,国会也会象征性的邀请皇室成员参加,而多年前为了避免皇室成员过于庞大,这些年一直按照传统收窄,继承人上位之后便会将下一代直系亲属之外的人全部摘出皇室,所以作为萨国唯一的公主,阮昭宁一直有参加重大会议的位置,也有提供重大意见的权利。   在阮昭宁第一次参加国会会议明白自己的权利的时候,便提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合理的建议,在大家都在讨论轻轨设计图的时候,她提出建一趟公主列车,外表刷成粉红色,可以作为旅游景点来宣传。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会议结束的时候还有人跑来对她说:“殿下,以后听不懂的时候可以不说话。”   阮昭宁虚心的接受了他的建议,自那之后参加各种会议便只保持微笑和沉默,还有睡觉。   而今天,她开会睡觉这件事终于被爆出来了,她在考虑要不要否认的时候,皇家发言人已经在电视上公开反驳和公主殿下有关的舆论,并坚称公主殿下只是在思考,看着比尔无比肯定的眼神和语气,连阮昭宁都不禁要相信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思考了。   网络上一时间有了新的流行语:当我不说话的时候,请不要怀疑,我正在思考。   昭宁公主一时间又成了网红。   而且接下来的画风诡异的转去了一个奇怪的方向,大部分人不再追究公主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思考,反而开始讨论公主的衣服,各种开扒公主的日常服装,发现全部是不带品牌的之后便出了各种高仿服装,一时间网络上销售火爆。   而阮昭宁自然也没闲着,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招来了所有为自己服务的人,从秘书、保镖、裁缝、发型师到厨师,宣布了自己的一项重大决定,那就是她要成立一个服装品牌工作室,名字就叫:公主的新装。   从设计师到工作室选址,再到品牌网站和物流通讯,阮昭宁一个人站在上面滔滔不绝,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钱自眼前飘过,连眼睛里都闪着光,皇室的资产已经是负债,让父亲去挣钱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专门为皇室服务的便有五百人之多,还不包括皇室的地方产业里面在职的那些人,每天一睁眼就有五百人等着你发薪水,这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情,所以阮昭宁这两年已经学会了通过各种方式敛财,整个格丽宫的人都知道她是个爱财的公主,不过在意别人的眼光并不能让自己口袋装满,所以她干脆让每一个进入格丽宫的人签下保密协议,若是违反的话将会面临叛国罪的指控,公主敛财这件事的保密级别是:A级。   普通平民对皇室有着莫名的崇拜感,只要打出公主的招牌,没有什么是不能成功的,她的提议被全票通过。   不过蔡先生解散了所有人,对阮昭宁提出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这些东西全部都需要钱,而钱又在哪里?   阮昭宁这两年赚的钱全部贴补在了格丽宫,至今依旧入不敷出,不过她不想放过这个挣钱的好机会:“趁着这个热度先把广告铺出去,把网站先搭建起来,支持个人订购,定价中档,可以先收入一部分资金支持我们运作,有一点要注意的是,我们建设的不是一个服装工作室,而是一个皇室风尚时尚活动,我会去参加各大时装会和时尚宴会,后期的风尚书和杂志也要跟上,有必要的话可以出一本国王的枕边书 ,让全世界都知道萨国的昭宁公主是一个爱好时尚的人。”   蔡先生很多时候都觉得阮昭宁假如不生在皇室只是生在有钱人家里的话,会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人,她总是能够做到无中生有又让人叹服。   “热度炒够了之后我会做一些周边设计,以皇室的名义放在展厅出售,每年一次,为期一个月,数量有限,所以可以定价高一些。”阮昭宁拿着笔刷刷写了几行字,许久没有抬头,再看去的时候,纸上已经有了基本完整的计划书。   而在尼丹国,谭戒正拿着时事报纸在问正在打球的卫陵:“你说这个昭宁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   这个笑话已经传遍了尼丹国,因为尼丹国普遍国富民强,对于萨国这种弹丸小国总有一种优越心理,但凡萨国皇室出了□□,网民们便会在网络上肆意的探讨,羡慕是少许的,更多是因为不能讨论本国的皇室,所以只能把目光关注在萨国皇室,也因此,昭宁公主在尼丹国也是有一定人气的,只是不太得尼丹国皇室的喜欢罢了。   “又不是第一次睡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卫陵合上手中的文件站起身走到酒柜旁边倒了一杯酒浅浅喝了一口。   谭戒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所谓何意:“难道这不是媒体第一次爆出来吗?”   卫陵换了一个话题:“全球经济峰会的时间定了吗?”   说起工作来,谭戒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快速的将峰会的事情报告完毕,看着卫陵满意的脸色才再次提起阮昭宁:“你说这个昭宁公主怎么就这么缺钱呢,本来是一个□□,结果她一转身就成立了一个服装品牌,竟然还做得有模有样,咱们国家还有许多人订购呢,估计这昭宁公主还得靠大家的钱才能有钱下厂。”   卫陵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拿来。”   谭戒心中一惊,迅速将手中的资料递了出去,他和卫陵认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和颜悦色过,只除了上次昭宁公主来和他道别的时候,卫陵的反应很反常,和他以前的做事风格完全不同,竟然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废话那么久,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自那之后他便一直观察卫陵对女人的反应,发现他依旧如以前那般平平淡淡的,除了刚才,纵是老练如他,还是露出了破绽。   卫陵拿着一叠文件翻了翻,谭戒注意着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卫陵点了一支雪茄,又翻了几页才合上他准备好的昭宁公主的文件抬眼看他:“你不会以为我喜欢这种女人吧?”   谭戒的心跳漏了一拍,明白自己是算错了,换了一幅轻松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千年的老铁树终于要开花呢,原来是我想多了。”   卫陵手指夹着雪茄,看着文件封面的一张照片点评道:“外在条件,八分,内在,”他顿了一下:“她有吗?”   这下谭戒是真的相信卫陵对阮昭宁没有任何想法了。   不过,他还是辩驳了一下:“最起码她知道努力挣钱啊。”说得好心酸。   不过卫陵只是勾起嘴角轻讽道:“一个公主当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就算不喜欢,也不用这么毒舌啊。    ☆、苏苏作品      萨国格丽宫,炎夏天气让人心烦气躁,原本一年四季都开着的音乐喷泉已经停工两个月了,漂亮的挂灯也只有在举行宴会的时候才会打开,为了缩减经费,阮昭宁恨不得把大厅的空调都关掉。   赵后玺站在窗边给赤脚站在沙发上练瑜伽的阮昭宁念拜帖:“女权运动推进会。”   “不去。”   “红山时尚先锋颁奖晚会。”她已经接连念了十几个帖子,阮昭宁的反应就是三个字:没兴趣。   听到这个晚会,阮昭宁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后玺:“我没记错的话,红山真的就是个山吧?”   赵后玺做了个‘你懂的’表情:“我觉得你没有记错。”   阮昭宁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里面用了六个国家的语言组成,赵后玺用150的智商直接翻译成了萨国语:“这么一个乡村非主流的颁奖晚会竟然也好意思邀请本公主?脸这么这么大?”   赵后玺解释:“这在咱们国家已经算是不错的奖项了。”   阮昭宁:“以后不是世界级的不要告诉我。”   ……   赵后玺翻了翻拜帖,翻出最后一张:“百里郾邀请您共进晚餐。”   阮昭宁没说话,一直到做完一整套瑜伽动作才盘腿坐好深深呼出一口气:“狼又来了。”   片刻后,又开口:“答应他。”   当晚,阮昭宁在保镖的护卫下直接到了半海酒店的顶层,百里郾已经等候在那里,见她走进来立刻迎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一下:“殿下,您来了。”   阮昭宁看着这个父亲为自己选的丈夫,五官坚毅,目光深邃,连手掌都那么漂亮,彬彬有礼的站在那里,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朝他微微颔首,顺着他拉开的椅子就坐,看着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来,动作呵成一气,漂亮得很。   不过,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怎么客气:“有女朋友吗?”   百里郾的错愕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回答:“没有。”   阮昭宁挑眉:“那有过吗?”   见百里郾不答,她故意道:“不会还是个处男吧?”说完之后又兀自加上一句:“这年头处男也是国宝。”   百里郾表情不变,却也并不接她的话,只是道:“晚餐是按照殿下开出的菜单来做的,听说殿下喜欢海鲜,我特意让人加了布拉希尔海鲜珍宝。”   阮昭宁有些意外,换个人绝对不是这样的应对办法,多多少少会有些生气,不过百里郾却没有任何反常,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若她不是公主的话,可不敢随随便便招惹这样的人。   “我最近忽然不喜欢海鲜了,想吃阿尔巴白松露。”小时后阮昭宁经常能够吃到这种东西,一直到皇室几乎破产她才知道她吃进肚子里的不是食物,而是金子,既然今天有人买单,她决定脸皮厚点放肆一下。   百里郾听了她的话只是微微点头,招来侍者抄了菜单递过去,一点没有肉疼的感觉,阮昭宁心里有些愤恨,为什么每个人都比她富有?真是白瞎了她的公主身份。   在这种不愉快的心情里,她也无心回答百里郾的问题,百里郾刚开始还试图找些共同话题,不过看阮昭宁爱理不理的模样,最后也识相的闭了嘴。   白松露阮昭宁并没有吃几口,反倒感慨了一番以前父亲花钱如流水的日子,现在想起来,竟然无比怀念,她叹了口气,看着百里郾问:“我父亲让你追我,你是怎么想的?”   百里郾的目光闪了闪:“若是殿下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我会给殿下一生的承诺。”   阮昭宁再次叹气,现在的年轻人的承诺就像是路边的气球,随便拿,不要钱:“这样,你写一个计划书给我,我们在一起的话互相都能得到什么好处,特别是我的好处要写得清楚一些,我要考虑一下。”   阮昭宁盯着百里郾的表情,就像是当时盯着卫陵一般,观察的很细致,而百里郾也没有让她失望,竟然不动声色答应了:“三天。”   “很好。”阮昭宁总结。   阮昭宁不欲多坐,目光盯着桌子上的白松露,好想开口问一问百里郾能不能打包,淳宁还没吃过呢,而百里郾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直接道:“殿下,半海新进了许多白松露,这份礼物您一定要收下。”   啧啧,真知趣。   出了半海,阮昭宁被人护着往车子旁边走,百里郾跟在后面,在阮昭宁即将上车的时候说了一句:“听说殿下的船坏了?我们船厂针对皇室的合同都是免费维修的,殿下可以考虑一下在我们船厂修。”   这完全是大瞎话,阮昭宁的船已经坏了半年了,为了不让外人看出自己口袋空空,已经放弃了出海的爱好,当初她还找来了之前的购船合同企图利用漏洞让对方免费维修,但是合同太严密,没有给她任何耍赖的机会,而现在百里郾竟然说当初的合同写明了?   果然追女孩子都是要下本钱的,特别是这个女孩子还是一国公主的时候。   她转过身靠在车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百里郾:“吃顿饭就解决一条船,那睡一觉会怎样?把你们百里家族的股份给我一半?”一边说着她还伸手在百里郾的领子上理了理,态度暧昧至极。   百里郾只觉得浑身的神经全部聚集在了自己的颈上,感官、感情、心情,无法言喻,浑身的血液往头顶冲,喉咙里干巴巴的,连原本淡定的眸子也紧缩起来,十指仿佛不是自己的,僵硬如灰,一口气在胸间无论如何发不出来。   待到他回神的时候,昭宁公主的车子早已开远。   在车上,阮昭宁坐直了身子看着赵后玺,声音中全部都是兴奋:“喂你看到没有,那个百里郾真的是个处男!”说着她往后背上一靠翘着二郎腿,舒出一口气,颇为感慨道:“这年头三条腿的□□天天有,两条腿的处男可不太好找。”   赵后玺呲着嘴不敢相信:“看来你老爹真的是在认真的给你找对象。”   阮昭宁翘了翘脚尖,水晶鞋有些旧了,已经反复穿了许多次,后来她只敢在晚上出门的时候穿,避免被媒体拍到:“我也是忽然发现这老头竟然是爱我的。”   自从那天两个人争吵之后便没有再见过面,连每日的例行照面也直接取消了,阮昭宁曾经尝试过想要直接带淳宁出门,不过走到淳宁的偏楼的时候,淳宁已经消失不见,她当下便气得大吵大闹一通,不过没有人在乎,淳宁是在她平静到能够接受不能带淳宁出门这件事的时候才再次出现的。   吵过闹过哭过也累过,不过这让阮昭宁更加确定了要让淳宁见识外面世界的决定。   不过,男人也会在意第一次吗?会因为第一次和某个女人在一起就爱上这个女人吗?   当天晚上阮昭宁在自己的寝楼里接到了百里郾的电话,在对方表达了自己的问候之后,阮昭宁再次忍不住问他:“我说的没错吧?”   电话那边的人停顿了三秒钟,显然是明白了她问话的意思,然后默默地挂了电话,阮昭宁撇撇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主动挂她电话,小伙子,很有些胆量嘛。   第二天阮昭宁收到一本画册,还附带了百里郾的问候和请求,大意为她的船由于在合同期限内发生不可修复技术性难题,船厂愿意为她提供一艘新游轮,并请她事先命名。   阮昭宁漫不经心的翻着画册,新出的船型和她自己那条已经用了十几年的船漂亮许多,收下这个礼物她并不心虚,首先,她每年都要收到无数贵重礼物,而这件礼物只是更贵重了一些。第二,这是百里家的软广告,有萨国皇室给他们做广告,他们只赚不赔,所以这是双赢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只是第二天的新闻比画册更亮眼一些,她再次上了头条,和百里郾一起,画面很有质感,她挑逗一般手放在百里郾的衣领上,只这一个动作便昭示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匪浅。   会议室里乱糟糟一团,皇家形象顾问团炸开了锅,有人说既然是国王陛下选中的人,公主也看得上,不如索性承认了,毕竟照片太过于暧昧,也有人说打死不能承认,若是被人知道公主是因为相亲才和百里郾走到一起,将来两个人万一分手,对公主的声誉影响太大。   阮昭宁被他们吵得耳朵痛,直接站起身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难道就没有人想过其实我和百里郾是青梅竹马、至交好友吗?把往年的宴会照片全部找出来,找到我们两个人的合影去证明这一点,散会。”   这下连皇家代言人都瞪出了眼珠子,再次见识了所谓的厚颜无耻,不过,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一个小时后,滚动新闻里专题介绍了昭宁公主和百里郾之间的‘纯洁友谊’,晒出了数张两人的合照,照片上两个人姿态各异,不变的是嘴角都带着笑,看得出关系不错 ,再过半个小时,百里郾的代理人也发表了声明证实了这个消息,于是百里郾在高富帅之余又多了一个公主好友的美名,阮昭宁觉得哪里不太对,算来算去都是百里郾更占便宜一些,凭什么。   抛弃了那绝无仅有的一点不好意思,阮昭宁迅速给自己未来的船起了名字:公主的船。   定制颜色:淡粉色。   目标:将来会有一系列以公主的为开头的各种财产,公主的船、公主的飞机、公主的城堡、公主的庄园、公主的农场、公主的游乐场、公主的宅邸、公主的列车、公主的新装、公主的酒店、公主的美食街……   虽然这些目标比较遥远,但是近在眼前的还是可以做好的,有资产顾问前来汇报:“周雯周设计师不愿意签终身契约,引起其他人的一些反弹,殿下,要处理了这个周雯吗?”   阮昭宁从一堆设计图中抬头:“她的作品拿来看看。”   皇家资产顾问,听起来是很厉害的头衔,但是稍微有些实力的都知道皇室年年亏空,有本事的全部走完了,留下一些次品聊胜于无,阮昭宁把他们当助理用,而他们也确实做着助理的工作。   顾问将设计图递上去,阮昭宁细细的翻了翻,然后道:“二十年,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滚蛋。”因为资金周转问题,公主的新装只凭着名气吸引了少数几位优秀的设计师,其他的全部启用新人,条件较为苛刻,因为给的平台是最好的,所以全部要求签终身制。   “可是破例的话,其他人会提出异议的。”   阮昭宁合上设计图:“谁有异议就拿出比周雯更好的设计图来,我也给她二十年,再有异议的就直接离开。”   顾问离开之后,阮昭宁的办公区迎来了一位很少来的客人:“姐。”淳宁的声音就像是猫叫,阮昭宁知道她刚刚大病了一场,而她却没办法时刻陪着她,只因为她要努力挣钱。   朝着淳宁招招手,阮昭宁心情很好:“过来我看看。”   淳宁在空地上转了一圈:“我早就好啦,姐你不要担心我。”   阮昭宁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发现她确实面色红润,便放下心来:“是不是一个人呆的太无聊?”   “没有,”淳宁在她身边坐下来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我听说你要做衣服,就想着帮帮你,不过我画的不好。”说着,她的手在怀里的画夹上握了握。   阮昭宁将图纸抽出来,线条一团乱麻,但是淳宁的颜色上的很好,她翻了几张:“你想当设计师?我派人带你,以后你设计的衣服我就让人挂在橱窗最显眼的位置,让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好不好?”   淳宁听了之后很兴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着光:“真的吗?可以让所有人都看到吗?”   “当然,我还会让人标上你的名字,知名设计师:淳宁,还会拿你的作品去参奖,以后全世界都会知道你的名字。”不像是在萨国,甚至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淳宁像是看到了那一幕,嘴角的笑意漂亮得很:“主持人还会念着我的名字让我上台领奖吗?”   说完之后还不待昭宁回答,她自己先失望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是不被允许出格丽宫的。   阮昭宁看着淳宁像是刚刚升起的太阳忽然间自由落体下去,握住她的手:“姐有一天肯定能带你走遍全世界的。”   虽然淳宁笑得很开心,但是阮昭宁知道她心里的失落,直到她离开,阮昭宁还在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做,然后便收到了百里郾的拜帖,询问她一周后在尼丹国银城举行的的全球经济峰会,她要不要搭乘他的飞机。   这么明显的示好,阮昭宁自然不可能假装不知道,于是她让人回了帖子,措辞客气,意思却明确:若是你能想办法多带一个人的话,本公主倒是可以赏光坐你的飞机。   有顺风车她自然是愿意,要知道动用一次飞机可是很贵的一种行为,想到自己作为公主竟然还需要蹭飞机坐,阮昭宁恨恨的将手里的设计图丢在沙发上,看着设计图弹起来飘了几张在空中才稍稍解气,眼睛一瞥,看到了‘犯罪分子’:“赵后玺,你偷了这么多年,钱呢?”   赵后玺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简直懒得理她:“贼手里不留脏,不留钱,懂不?”   “既然最后都是没钱,那为什么还要当贼?”   “不当贼难道我要去当公主?”赵后玺嘴快的回道,不过很快便改了主意:“当公主就算了。”没见过她这么苦逼的公主。   “你上次吃了我一大半的白松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阮昭宁鄙视她,那次明明一边吃一边陶醉的说着‘当公主就是好’,现在理智回来了,就立刻变卦。   赵后玺毫不客气的打击她:“农场今年又要拨放经费了,你准备好了吗?”   阮昭宁顿时如鲠在喉,皇室有属于自己的农场、马场、林场、高尔夫球场、网球场等,但是只有使用权,还要自费维持,其他的都可以勉强收支平衡,但是农场完全就是赔钱生意,每年送到格丽宫餐桌上的有机食物就那么多,皇室成员总共才两人,其他的类属贵族分一些,却要为此维持农场庞大的开销,完全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弃当然是不可能的,不然新闻上明天便会出现:格丽宫厨房在XX菜市场采购供应国王陛下和昭宁公主的食物。   为了面子,也要咬牙强撑。   赵后玺才不担心她的担心:“要不租给别人得了,让对方定量送东西来格丽宫,你的烦恼不就没了。”属于皇家的地产和房产是只能出租不能售出的,而且还要交税,所以无论你挣不挣钱,都不可避免这部分支出。   “不行,这样的话就要增加安保措施,而且以点窥面,哪怕是强撑,我也不能让媒体看到这个点。”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室宣布破产,她丢不起那个人,更不想父亲和家族这样丢脸。   赵后玺咂咂嘴:“死要面子活受罪。”   阮昭宁阴测测的看着她:“你这几天好好练练手,说不定过两天能用上。”   我去,阮昭宁该不会是想让她在全球经济峰会上偷东西吧?还能要点脸吗?    ☆、苏苏作品      一周后阮昭宁带着一群随从和安保人员一起上了百里郾的飞机,不似一般贵族的私人飞机,百里郾的飞机很大,有单独的休息间,内里装饰奢华至极,阮昭宁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无论心里怎么腹诽这些东西都无法变成自己的。   百里郾今年二十八,有着二十岁男人的脸蛋,四十岁男人的成熟,彬彬有礼,进退得度,而他同阮昭宁打招呼的唯一方式便是吻她的手背:“计划书殿下看过了吗?”   阮昭宁想到几天前摆在自己案头的计划书,百里郾竟然真的让人做了详细的分析图来,足足一百多页,关于两个人在一起所能得到的所有权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而她的婚姻也都落在了这些白纸黑字上,阮昭宁觉得有些讽刺。   在她还未想好怎么回复的时候,百里郾又开口了:“至于百里家族的股份我个人没有权利拿出来给谁,但是殿下若是愿意等的话,五年内我可以为公主挣到这些产业。”   阮昭宁猛然愣住了,忽的转身看他,语气带着惊讶:“你真的要我陪你睡觉啊?”   百里郾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便恢复镇定:“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个人愿意为公主殿下承担这些财务负担。”   “你的意思是我嫁人就是为了找个有钱人帮我付账?”阮昭宁的的目光落在机舱上挂着的一副油画上,莫奈的真迹,她曾经也有一幅,后来为了填补皇室的空缺卖掉了,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又做了一幅赝品放进去,以至于赵后玺去偷她的东西的时候看到那副画嫌弃的直接用喷漆在上面喷了个大大的‘假,鉴定完毕’在上面。   “是的。”百里郾回答。   这下阮昭宁的惊讶真切了许多,竟然有人敢这么当面打她的脸?   不过很快百里郾便解释了:“之前殿下问我那个问题,我现在回答,是的。”   看着百里郾脸上那可疑的红色,阮昭宁意识到自己玩过火了,心里有些暗急下不来台,百里郾在这种时候承认自己是个处男可不是什么好事,分明是要逼她表态,她的手指迅速翻动着叹气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是至交好友。”她跟他玩起了媒体上那一套。   而百里郾作为一个长期浸淫在商场的人物,自然听出了话外之音,一瞬间便恢复了最初的姿态,绅士而有礼:“殿下想要喝酒还是饮料?“   对于百里郾的识相阮昭宁觉得很满意,两个小时的航行时间并不久,阮昭宁也并没有无理的要求百里郾离开自己的视线空间,毕竟人在屋檐下。   对于百里郾的认真她不是没有仔细想过,百里郾大约是真的想要和她交往的,不过她更明白一点,在她的土地上,她能依靠的永远都只有自己,百里家族和萨国的经济产业密不可分,是她需要提防的对象,而不是依靠着对方,一旦她踏入这个温柔陷阱,皇室便会受到百里家族的挟持,而她只有靠自己的努力让皇室立起来才能不被百里家族绑架,而第一点便是:不能用百里家族的钱。   这是她作为一个公主最基本的骄傲。   然而百里郾也并没有在这个小会客厅呆太久,礼貌而客气的退下,三分钟后,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脸上是遮盖不住的兴奋:“姐,我在路上看到好多人,好多商店,女孩子竟然穿这么短的裙子。”她身上穿着女仆装,因为个子娇小让她看起来很可爱,扑到阮昭宁身边看着窗外:“姐你看外面的云,就像是在脚下。”叽叽喳喳,像个没见识的小老太太。   阮昭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天气很好,大坨大坨的云就像是棉花一般漂浮在半空中,若是不往下看,宛如仙境:“改天我带你出海,你也可以穿比基尼,比那些女孩子穿得还少,没人管你。”顿了下,又道:“不穿都行。”   淳宁瞬间脸色爆红。   同时,阮昭宁又对百里郾的安排感到很满意,这确实是一个缜密的男人,假如不去深思他是如何做到从格丽宫里把淳宁带出来的话,她或许会对他的能力感到认可,不过现在她想得更多的是:得努力挣钱把格丽宫的安保措施重新整修一遍了,顺便把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安保团队也换一遍。   而在格丽宫的国王陛下在听到淳宁竟然被百里郾派人偷送出去之后先是一阵大气,随即感到了威胁感和欣慰感,威胁感是因为不知道百里家族到底在格丽宫安排了多少人,欣慰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同时又很担心自己的女儿是否能够驾驭这个男人。   这确实是一个危险且有野心的男人,这种男人会把爱情看得有多重?他到底是给自己的女儿找的归宿,还是会将她推入深渊?   这种感觉大约就像是毒品,不试过怎么会知道结局,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赌对这一把,同时又不甘心。   雪茄下去一半,他决定随缘。   飞机抵达银城之后,阮昭宁第一时间带着淳宁去逛了商场,并没有像土豪国公主那么豪气直接封了商场购物,不过一群人也是浩浩荡荡,作为一个‘抠门’惯了的公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只要淳宁多看一眼的东西她立刻爽快的付账,待到离开的时候足足用了两台车子才装完购买的东西,看着淳宁前所未有的高兴样子,阮昭宁的心情也甚是舒畅。   酒店是百里郾定的,是这座城市最好的酒店,包下了两层楼,倒数三四层,已经有人汇报过最上面两层是尼丹的土豪王子卫陵的长包房,而据说这家酒店便是卫陵的私人产业,虽然没有看到报价单,但是阮昭宁已经感受到了放血的速度,唯一的好处是,不用她付账,想到这里,她看着连海的游泳池终于不觉得那么肉疼了。   摄影师凯文不停地在一旁抓拍阮昭宁的镜头,自从她开始做公主的新装之后,身边便长随着一个摄影师,而这次为了宣传即将上市的新系列泳衣,她亲身上阵做了演示,虽然内心里她很想穿比基尼,但是考虑到国民的接受程度,她只能选择较为保守的泳衣,却也成功的展示了她的好身材,加上光影变换,拍出来的照片休闲又奢华,坐在游泳池旁边翻着平板电脑里面的照片,阮昭宁感慨,她都这么大尺度的演出了,仓库里的存货若是卖不出去的话她基本可以告别这一行了。   翻完最后一张照片,阮昭宁看着不远处正在玩水的淳宁,心情愉悦的对凯文说:“帮我和淳宁拍几张合影。”   当初她之所以选中凯文当随身摄影师,一是因为他帅,二是因为他耿直,阮昭宁一直觉得一个男人身上有这两个优点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不过很快她便被打脸了,因为耿直的凯文直接拒绝了她:“陛下亲自找我谈过,殿下,我很抱歉。”   阮昭宁无语,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她的父亲大人绝对不允许她和淳宁同框,更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和淳宁扯上一丁点关系,不过她却毫不避讳的对凯文道:“淳宁是我妹妹,亲妹妹。”   耿直凯文的回答也很简单:“我和陛下签过保密协议,殿下请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的。”   阮昭宁意识到凯文只不过是赵后玺第二,而且还不如赵后玺能变通,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然后招来赵后玺吩咐道:“凯文最喜欢吃各地美食,他晚上出去的时候你跟着他,等他点完了东西把他的钱包拿走。”   赵后玺更正:“是偷走。”她已经不想和阮昭宁讨论作为一个公主到底需不需要脸这件事了。   阮昭宁懒得和她辩解:“随你怎么说,我不觉得和他计较这种原则性问题会显得有失身份。”   赵后玺蹲在游泳池旁边看着不远处的淳宁,心道您除了身份还真是没一点优点了:“你妹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阮昭宁看着淳宁在浅水区和工作人员逗乐,挑眉道:“凯文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赵后玺脸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你一天到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真把大家当傻子?个人建议你拿了他的钱包之后看看里面装了谁的照片,可别一腔深情错付。”阮昭宁手臂往池边一摁,轻巧的出了游泳池坐在了水边。   百里郾从玻璃屋走过来,手里拿了浴袍直接走到阮昭宁身边替她披上,阮昭宁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恐怖,这才多久,他便收服了她身边的女仆,果然这年头女人都是靠不住的。   凯文拿着相机在抓拍,赵后玺冷着脸走过去批评教育他:“该拍的时候你不拍,不该拍的时候瞎拍,作为一个摄影师,你的职业道德呢?”必须扣工资!   而被批评教育了的凯文完全懵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按照套路来不是应该多让公主殿下和百里郾同框吗?他接到的合同里面非常明确的标明了这一条的啊!   百里郾带阮昭宁去吃饭,原本是要淳宁一起去的,不过淳宁爱上了游泳池的景色,坚持再玩一会儿之后在房间里吃饭,阮昭宁只好随她去。   回房间换好衣服,阮昭宁随着百里郾进了安保人员排查完毕的餐厅,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阮昭宁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并不觉得这种环境有多浪漫,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所以百里郾想要在这种环境下让她对他动心的话,有点难。   百里郾帮阮昭宁布餐,他并不是会说好听话的男人,他的承诺也并不经常给出,所以给出的每一个承诺都显得弥足珍贵,只是对于阮昭宁来说,收到的这种心意太多,无论对方是谁,都会显得廉价。   “我名下有一条成熟的物流线,如果殿下信得过我的话,你的服装品牌可以走我这里过,品牌驻扎的话我建议每个主要城市只选一个店址,选最好的商场,无论定价多少,它的定位很重要,既要符合殿下的身份又要显得平民,可以打一线品牌里的亲民牌,百里旗下的商场我已经帮殿下筛选过一遍,如果殿下愿意的话,商场愿意免费为殿下提供位置和装修。”   阮昭宁吃一口海鲜饭,就事论事道:“已经有很多商家联系过工作室,开出的条件和这个差不多,所以我可能不会全部选择百里旗下的商场,另外,我选择的部分百里旗下的商场会拿出这部分店铺的十个点股份作为交换,除非不可抗力因素,百里家不可以以任何原因停止合作,你们也考虑一下。”   她对于百里家始终是戒备的,更不会糊里糊涂的上了百里家这条船,爱人是没有永远的,一开始便以人情做筏她始终处于低的那一方,能长久的只有利益捆绑,也是最现实的,对于这一点,她始终都是清醒的。   百里郾对于她的顾虑自然没有异议:“这样互惠互利自然是更好。”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阮昭宁想到自己的农场,便向百里郾讨招,毕竟她不是专业学经济出身,一直是在靠着名气捞钱:“你有没有接触过农业这一块,你觉得怎样才能让一个一直负债的农场在不养各种动物的情况下盈利?”虽然作为一个公主应该关心民生问题,但是阮昭宁对于养猪牛羊实在没有兴趣。   百里郾只是略微思考一会,很快便给出一个方案:“苏兰农场的核心竞争力在于皇家二字,所以择众很重要,贵族并不需要这些名头,真正在意名头而不注重产品的还是那些富商和中产阶级,他们对特供产品有很大的心理需求,殿下可以做一个会员制,只做线下推广,不需要做任何宣传材料,要让客户之间用口碑去宣传,会员的数目也要限制,日购产品数量也要限制,定期举办一些文化活动和宴会,殿下只需要偶尔出席,或者邀请一些贵族出席便是他们认为最大的好处,至于盈利模式,既然是特供,价格要贵,哪怕东西烂掉也绝不可以低价处理,同时要求他们预先支付整个生产季节的账目,这样就不会存在资金周转困难,快送业务也很发达,所有的快递都会很乐意做皇家农场的业务的。”   虽然原理还是要打着皇家的名头,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案很好,假如她是有钱人的话她也愿意购买:“假如我想要把族徽贴在我的这些产业上会不会不妥?”她一直在贴家族的族徽和自己重新设计一个公主的徽章之间犹豫。   “既然殿下是想要做出属于自己的产业来,不如贴殿下的私人徽章,将来名下的产业越来越多的时候也会有一个统一性。”   阮昭宁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怀疑他是不是偷翻过自己的日记本,上面写了她的各种计划,如果被人看到各种以‘公主的’名头开始命名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可能会不好意思,不过幸好她脸皮够厚,很快自嘲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给船起的名字很俗?”   “没有,”百里郾的声音有些紧绷:“殿下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容易辨识的标志。”   只是他的声音出卖了他,鄙视吧,谁没有穷过,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贴在脸上给别人看,证明自己还是有一些家底的。   两个人就农场的细节又讨论了一番,晚餐结束的时候百里郾送她上楼,两个人站在那里等电梯,前面后面都是安保人员,但是离得较远,百里郾忽然靠近阮昭宁说道:“其实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你。”   阮昭宁想到自己小时候,长得漂亮又萌萌哒,见过她的人没有不满口夸奖的,好听话她都听臭了,所以她比较好奇嘴巴笨重的百里郾会说些什么。   “那时候王后正在给你讲故事,讲到狼要吃羊,你便一直哭一直哭,要求狼不要吃羊,只能吃树叶子,王后便问你为什么狼不可以吃羊?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百里郾看着她,黝黑的眸子里闪着淡淡的光。   阮昭宁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有些心惊,一个男人或许会说许多漂亮话,但是不会刻意去记得几十年前的事情,除非是记忆很深刻的点,而百里郾又不是会说漂亮话的男人,这样的他更危险,仿佛一步步都是为她设计好的,她心里思咐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她松了一口气:“电梯来了。”   百里郾脸上闪过失望,却没有多说什么,一直将人送到房间门口才退了出去,他包了两层楼,自己和阮昭宁住在同一层,也不过是想要在她出门的第一时间见到她,曾经他确实是有很多机会可以接近她的,只是等他想要靠近的时候却发现再也没有人能够随意走进她的世界了。   走到走廊尽头点了一支烟,他想到当年她的回答,莫名觉得愉悦。   阮昭宁回到房间之后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有些犹豫不定,父亲为自己选择百里郾自然是有很多好的理由,可是她直觉百里郾并不适合她。   淳宁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推了餐车的服务生,一进门便扑过来,湿漉漉的头发弄湿了阮昭宁的真丝连衣裙,还不待推开淳宁,便听她说:“姐,你猜我刚才在电梯里遇到谁了?”   “苏可?马恩?”阮昭宁同她开玩笑,淳宁最喜欢的便是这个电影明星。   淳宁很快便揭晓了答案:“我遇到卫陵王子了!”   阮昭宁愣了一下:“谁?”这么巧?竟然连他都住在这里?   淳宁给了肯定的回复,然后说了一句惊天地动鬼神的话:“我还帮你向他表白了!”   ……!!!   阮昭宁在看着淳宁兴奋的表情无语片刻之后,憋着一口气问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他了?”   “那天你从尼丹国回来我问你卫陵王子帅不帅,人好不好,你喜不喜欢的时候你说的啊。”   ……妈的,绝对是顺口哄她开心的,怎么就当真了呢?   “那他什么反应?”阮昭宁扶额,有气无力的问。   酒店提供的有贵宾专用电梯,作为跟随昭宁公主而来的人员,淳宁自然也是有资格享用的,只是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竟然在电梯里遇到了卫陵,她兴奋地几乎要犯心脏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这个全世界女人心中的理想情人竟然离自己这么近,她恨不得眼睛粘到他身上去,却不敢主动打招呼。   谁知道片刻后卫陵竟然主动同她说话了,而且还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名字:“淳宁公主。”   淳宁瞬间脸色涨红,不好意思道:“我不是公主。”   卫陵看着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跟你姐姐出来玩?”   淳宁点头如捣蒜,可能是遇到偶像的原因,卫陵问一句,她答三句:“我姐对我可好了,我父亲不准我出门,这次是她偷偷带我出来的。”   卫陵想到阮昭宁,完全是个混在上流社会的小痞子,谁知道竟然还是个好姐姐:“你姐姐对你很好。”都为自己妹妹培养一个贼当女官了,确实是个不错的姐姐。   “那是,我姐每次从尼丹国回来都会和我讲到你,她特别喜欢你呢。”淳宁把自己的想象加上幻象在卫陵面前发挥了一次,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她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是实际年龄并不小,这么说难免会让人觉得有暧昧成分在里面。   谁知卫陵非但没有声音,还挑挑眉似好奇的问:“哦?她怎么说的?”   站在角落里的谭戒也挑了挑眉,不是说不喜欢这个昭宁公主吗?   淳宁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正考虑怎么合理的转变话题不会显得突兀,便又听卫陵问:“不方便说吗?没关系的。”   淳宁一见偶像误会了自己,快速道:“不是的,我姐说你人特好,长的还帅,又有能力,是个很难得的好情人。”其实阮昭宁的原话不是这样的,但是淳宁把大意总结了一下,觉得这么说并没有错。    ☆、苏苏作品   昭宁听到这话之后不再扶额,而是盖住了眼睛,她确实是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假如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和淳宁的原话应该是这样的,淳宁问:“这个卫陵有这么多优点,不知道以后会是谁运气这么好和他在一起。”   阮昭宁可有可无的接了一句:“应该是个不错的情人。”   为什么被淳宁这么一说就变味了呢?而卫陵又是怎么回答的呢?上位者说话从来只说三分:“你姐姐也很优秀。”   谭戒嘴角动了动,这话得多违心。   电梯到了淳宁的楼层,淳宁踟蹰许久,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我还能见到你吗?”   谁知卫陵竟然点了点头,询问她的意见:“明晚有一个慈善舞会,你想来玩吗?”   淳宁小脸红扑扑的:“真的可以吗?我也可以跳舞吗?穿着蓬蓬裙那种?就像电视里那样?”因为激动,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卫陵看着她湿漉漉渴望的眼睛不自觉笑了起来:“当然可以,只是,”他上下看了她一眼:“你不能喝酒。”   淳宁再次像小动物一样不停地点头:“好好好,我可以带姐姐一起吗?”   “是你姐带着你。”卫陵纠正她,“我会给她发帖子的。”   淳宁一边向阮昭宁描述当时的情况一边说:“卫陵王子还说要请我跳开场舞呢,不是都说他眼光高吗?姐,他会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   阮昭宁无语望天,拉着淳宁的手语重心长道:“妹啊,你在他眼里估计就像是女儿一样,所以咱不要多想了,知道吗?”   然而淳宁丝毫不受打击,一直在幻象着明天的舞会,能和卫陵一起跳舞绝对是所有女人都梦想的,而这个机会竟然有一天落在了她身上,连她姐姐都没有过呢!   阮昭宁多次想要开口,但是看着淳宁一脸幸福的侃侃而谈,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直到到了淳宁的睡眠时间,她赶了淳宁去睡觉,并且拒绝了淳宁同睡的要求。   虽然天色有些晚,阮昭宁还是让人送上了拜帖,而卫陵那边的反应也很快,直接回电要她现在就上去。   到了专属电梯的时候,已经有穿制服的男子在那里等,看到阮昭宁走过来,立刻摁了指纹键,又刷了身份卡,电梯门这才打开,在阮昭宁正要进电梯的时候,对方却拦下了她身后的四个安保人员:“抱歉,殿下,只有您一个人可以上去。”   听到这话,她身后的安保队长立刻不干了,上前护着她要出电梯:“殿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安保之所以能当上队长,是因为他的名字叫安保,阮昭宁觉得安保队长叫安保是一件很好玩的时候,便直接升了他当队长,事实证明她没有看错人。   阮昭宁又去看卫陵的人,对方没有任何表情,显然不可能会让步,她想了想,对自己的安保队长说:“我自己一个人没有问题,你们在原地等我。”   只是她的安保队长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殿下,我不能答应您的请求。”   僵持了片刻之后,阮昭宁把自己的安保队长引到了角落,半是安慰半是威胁:“第一,卫陵不会把我怎么样,假如他真的把我怎么样,那也是我占便宜。第二,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回头就开除你,一个被皇室开除的安保队长出去谁还会用你?第三,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卫陵,卫陵什么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别耽搁我大事。”   她的安保队长丝毫不为所动:“至少让我跟着您。”   “来吧。”阮昭宁松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身边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耿直的人,她刚把赵后玺招到身边的时候,她的安保队长可是明里暗里抓了她好几次手脚不干净,好歹赵后玺也是她特招进来进行合法偷窃的,他每次都这么整蛊赵后玺,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她想开除他很久了。   这次卫陵的人没有多说什么,到了顶楼,阮昭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里的环境,作为一个暂住地,实在是豪华的有些过分,她迅速的计算着每一个瓷器每一幅画的价格,发现只地上铺的地毯让人踩上去便是一阵阵心疼,有女仆模样的人推着餐车经过,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阮昭宁还是认出了是清调白地菇,配了北欧白桦木炭三重蒸馏过滤的纯净伏特加,主人用得并不多,足足剩下多半瓶,可见不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换了她的话,肯定能一口气喝干,真是浪费啊……   黑衣人将她领到一个房间门口,并没有敲门,里面直接有人帮忙打开了门,而她的保安队长也跟着往前一步要进去,在对方的人将他拦下之前,阮昭宁先开口了:“你真的要跟我进去?”   不待对方回答,她又一本正经的教训他:“以后我跟我男朋友亲热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要站在床边看着?”说完不待对方反应过来立刻进了房间,身后房门应声而关。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一进门便看到了卫陵。   卫陵的套间并不大,客厅只有二三十个平方,装修的却很温馨,温馨之中又透露着低调的奢华,不过此刻她无心去计较这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只是尴尬的站在原地和卫陵对视,显然对方听到了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房间的仆人无声的隐在黑暗里,仿佛不存在一般,尴尬了片刻之后,卫陵先开口:“过来坐。”口气自然地就像是招待极其熟悉的人。   阮昭宁讪讪的走过去,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敢坐在卫陵身边,而是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象征性的问候:“殿下这么晚还不休息?”   “你希望我已经休息了?”卫陵反问,一点不给她面子。   阮昭宁有些诧异,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个绅士呢,怎么也学会堵人话了?而卫陵显然没听到她内心的想法,在她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到了小吧台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这才发现卫陵穿的是浴袍,头发微微湿着,在灯下有一种别样的性感,不过这个性感的王子此刻似乎心情不太好,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而且竟然一口闷了?   她是不是来错时候了?   在阮昭宁准备给卫陵讲一讲早睡的好处,并且已经在心底打好了三千字的演讲稿的时候,卫陵放下酒杯开口了:“找我什么事?”   听听,怎么火气这么大?   阮昭宁暗自撇嘴,决定以后还是少招惹这个卫陵,开口却十分客气:“是这样,听我妹妹说你们有见面?”   卫陵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却落在阮昭宁身上,带着不经意和一丝说不清的审视:“然后?”   见卫陵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阮昭宁有些不好意思:“听我妹妹说,殿下要邀请她跳明天的开场舞?”   卫陵的手指在台面上敲了敲,漫不经心的回答:“有这回事。”   阮昭宁坐在那里可卫陵说话有一种仰视的感觉,这让她有些不舒服,加上有些局促,她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殿下拒绝我妹妹?”   见卫陵没有说话,她解释道:“我妹妹从小便不怎么见人,心思也简单,而殿下您的名气又太大,我怕她承受不了。”   虽然阮昭宁很希望淳宁能够走到人前,但是她没有忘记淳宁也是有户口本的人,她的姓氏既不姓阮,也不跟随母亲姓夏,在户口本上她姓黄,在她的计划中,淳宁的未来虽然并不显贵,但是至少是安全又惹眼的,她不能让淳宁因为卫陵的关系处于众人的非议之中,更不能让淳宁以这种方式被人记住,一个被萨国皇室抛弃的女儿,和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会为她惹来无数的敌人。   卫陵挑眉,嘴角带着轻笑:“你可以让她拒绝我。”   阮昭宁摊摊手:“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女人可以拒绝殿下您。”   卫陵原本紧绷的表情舒展了一些,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却没有一口闷,而是浅浅的抿了一口,然后问阮昭宁:“那你呢?”   阮昭宁愣了一下,不知道卫陵是什么意思,不过卫陵很快便解答了:“舞伴已经订好了,你现在要我换人,总要给我备选吧?”   阮昭宁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快速回答:“假如殿下您需要舞伴的话,这次随行的人有我国贵族的女儿,需要带来给您过目吗?”她不能让淳宁以为自己抢了她的舞伴,所以明知卫陵的意思,她却没有接话。   说出拒绝的话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滴血,多么好的一次成名的机会啊!多么好的一次赚钱的机会啊!就这样溜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昭宁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卫陵的面色沉了下来:“不必,我自己会安排。”他放下酒杯,目光移到了门口。   阮昭宁会意道:“殿下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按照正常礼节,卫陵至少应该客气一下,谁知卫陵只是盯着她,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阮昭宁总觉得他的目光里有一些别的意思,他不会以为自己独自前来是有其他的意思吧?这种联想可不太好,她可不想给卫陵留下主动送上门的女人这种印象。   “再见。”阮昭宁再次重复了自己的意思。   卫陵收回目光,淡淡开口:“去吧。”   此刻他的冷淡又让阮昭宁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于自作多情。   出了卫陵的房间阮昭宁有些懊恼自己刚才表现得太明显,卫陵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能看上她?再说自己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故意去接近他,结果呢?他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自己,自己刚才又丢丑了,天啊,收了她算了。   而看着自家公主殿下又是懊恼的捶手又是跺脚,安保队长不禁怀疑刚才自家公主是不是表白被拒了,即便不是,也应该是差不多的意思,果然,卫陵王子殿下不好追啊,若是不看身份,自家公主怎么也算是一个胸大腰细脸正的女人啊!   第二天的慈善晚宴原本应该是百里郾陪着阮昭宁出席的,但是白天百里郾便抱歉的和阮昭宁说了再见,说国内集团发生紧急事务必须他亲自回去处理,并且给她推荐了一位男伴,如果不是因为知道百里家经济峰会的代表人也换了名字,她会认为是百里家族忽然不想和她联姻了。   不过对于百里郾的离开,她无意识的松了口气,每天应付他虽然省了钱,但是太累。   百里郾为她推荐的男伴是一个欧洲的贵族,对此她是可有可无的,不过她并不想驳百里郾的面子,便没有拒绝,但是也并未同意对方来酒店接自己,而是选择让对方在举行宴会的山庄外面等候自己。   至于淳宁,一大早卫陵便亲自打电话告诉她不能做她的舞伴,因为他有一个更重要的女性朋友可能会吃她的醋,但是为她选了一个比他更合适的舞伴,是尼丹国一个低调却又身份不俗的贵族。   淳宁经过一整晚的思考早已发现了不妥之处,正愁要怎么开口和卫陵说,卫陵便主动递了梯子来,她欢欢喜喜的接下,自然是谢过不说,卫陵客气的询问她要不要坐他的车前去山庄,淳宁对于自己偶像的提议自然是有问必应,于是,当天晚上,阮昭宁也坐上了卫陵的车。   出乎意料的是,车里并没有那位据说会吃淳宁的醋的女人,加长车后座只有他们三个人,而淳宁已经用最快的时间和卫陵建立了友谊,而车厢里便只能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   淳宁问:“你会骑马吗?”   “会。”   “我和我姐怎么学都学不会呢,”淳宁抱怨,阮昭宁不明白为什么要忽然拉上自己,而且她明显感觉到卫陵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是鄙视,她能坐马上看看高处的风景,却是不敢骑马的,单独一个人坐在马上没有安全感,小时后父亲花了很多功夫想要她学会骑马,她直到现在也只是敢上马拍照而已,正郁闷,便听淳宁又问:“那你会游泳吗?”   真是幼稚的问题,全世界的贵族都会游泳,更何况贵族里的贵族。   “会。”惜字如金。   “我姐也会,但是我不能学,因为我姐说我身体不好。”无论什么问题,淳宁都能够合理又合适的捎带上阮昭宁,而且此刻她显然化身了一千零一问:“滑雪会吗?机车呢?”   “都会的,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骑机车带你出去玩,滑雪你不能玩。”卫陵似乎很喜欢淳宁,对她很有耐心。   然而淳宁的重点永远是怎么捎带上自己的姐姐:“我姐最喜欢机车男,以前上学的时候甩开保镖上了一个男同学的机车,结果一直到半夜才回来,所有人找她找疯了,回去之后被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说完阮昭宁的糗事才问:“什么时候带我去?”   “你明天有空吗?”作为一个大忙人竟然问一个天天没事的小姑娘有没有空,阮昭宁怀疑卫陵是不是对自己妹妹心怀不轨,正戒备的看他,却和他看了个对眼,两个人同时别开眼,阮昭宁却不自觉的心跳加速,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可是卫陵这样的男人,成熟、稳重、有至高的地位、同时又英俊富有,浑身都散发着男人这个年纪该有的魅力,她不认为这是一见钟情,或者再见钟情,这只是一种对于比自己所处的位置高的人的不可企及的仰望,她绝不可能把这两种感情认错。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抬眼又看了卫陵一眼,却再次和他看了个对眼,这次连她都窘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竟然带了丝丝的无措,似乎不解,想要询问,卫陵却已经淡淡的收回了眼神。   日,又自作多情了,懊恼啊懊恼。   后面两个人又说了什么阮昭宁一点没听进去,只是耳边一直都有人说话,阮昭宁觉得很神奇,她竟然和卫陵以这样诡异的关系联系在了一起,而淳宁竟然能和卫陵做朋友,那是不是说等到淳宁十八岁的时候也可以去尼丹国参加成人礼?   手臂被人拉了拉,阮昭宁听到淳宁的声音:“姐,到了。”   阮昭宁这才收回心神抬眼往外看了看,在此期间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卫陵,下决心除了公事以后还是要离这个男人远一些,太危险。   下了车,有年轻英俊的男人上前对她致意,目光却落在淳宁身上,阮昭宁明白这是卫陵给淳宁找的男伴,简单的吩咐之后便让自己的安保队长陪着淳宁而去,卫陵也已经离开,一时间只剩下阮昭宁一个人,不过她的男伴很快便迎了上来。   “殿下,我的名字是安东尼。”穿枣红西装的男人主动介绍,上前拉住阮昭宁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阮昭宁主动揽住他的胳膊:“谢谢你能来,我正好差一个男伴。”   安东尼并没有说‘这是我的荣幸’之类的场面话,而是道:“百里是我的好朋友,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   对方没有过度的殷勤和热枕,也没有男人对女人的热切,身上的贵族做派很足,看得出是个没有经历过挫折的人。   对方没有主动搭话,阮昭宁也懒得找话题,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虽然沉默,却并不尴尬。   现场气氛最浓烈的时候自然是卫陵进场的时候,最受欢迎的人自然也是他,阮昭宁和安东尼站在会场边缘透过人群看到围绕在卫陵身边的俊男美女,一层又一层,似乎每个人都想去刷一个脸熟,至少保证能说上两句话,以后有大把的好处可以拿。   而此刻阮昭宁也看到了那个会嫉妒的女人,竟然是尹智瑛,如果说阮昭宁也有偶像的话,那么就是非尹智瑛莫属了,她在很早的时候便知道了这个人,是尼丹国没落的贵族后裔,家道中落之后凭着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如今也是资产无数,尼丹国皇室举行宴会派对定然会给她送上一张帖子,同时她又是尼丹国的时尚女王和慈善大使,阮昭宁曾经一度是拿她来鞭策自己的。    ☆、苏苏作品   “你和卫陵殿下很熟吗?”安东尼的声音在阮昭宁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   阮昭宁收回目光感慨了一会儿人情冷暖,同样作为一个国家的继承人,她站了这么久都没有一个人上前搭讪:“不熟,我们住同一家酒店,他和我一个朋友有些渊源,所以今天蹭他的车来。”   她的声音很淡,有些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猜不出自己周围有多少人是百里郾的人,每个人都帮他监视她,监督她,而现在两个人都还没有确定关系呢。   安东尼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冷淡,立刻道歉:“很抱歉,我只是好奇。”   一个贵族是不可以有好奇心的,所以他有的不止是好奇心。   不过阮昭宁并没有揭穿他,正好有侍者经过,安东尼拿了两杯酒递给阮昭宁一杯,活跃气氛似得道:“殿下,我虽然和百里是朋友,但是一直没去过萨国,有什么好玩的介绍吗?”   阮昭宁对他已经起了不喜之心,听他问这话,便故意逗他:“你喜欢玩什么?女人吗?这城市应该有很多辣妹,让百里郾帮你多介绍几个,他手里应该有不少资源。”   自认贵族的人最厌恶别人当面说不上台面的话,阮昭宁此刻心里满满全是恶意,看着安东尼想要发作却又不得不忍着的模样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怎么这么机智呢!   安东尼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后退一步:“抱歉,我要去个卫生间。”说着微微颔首转身离开,看阮昭宁的眼神惊诧中还带了淡淡的厌恶,阮昭宁朝着他的背影撇撇嘴,用手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么搞得全世界都是处男似的,装什么纯情!   不以为然片刻之后,她的目光再次开始追逐场上最受欢迎的人,当然,她自认为自己只是随大流,不过卫陵是随了什么?怎么就再次和他眼神相对了呢?   不过卫陵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阮昭宁怀疑自己是看花了眼再次自作多情了,无意识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味道差点呛出她的眼泪来,不过这个冬兰红酒后味是醇香的,阮昭宁不是很喜欢这一款酒,只喜欢它的价格,为了这个价格也要多喝几口……   这次的慈善晚宴是针对非洲贫困儿童的,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当上慈善大使才好,主持人发言之后请了特约嘉宾上台致词,阮昭宁站在台下看着尹智瑛站在台上侃侃而谈,风趣又大度,明明声音很温柔,却并不让人觉得柔软,反而感觉到一种无以言说的力量,说到动情处,阮昭宁甚至看到周围有人抹泪,一个有风度有见识又知冷暖的女性贵族受人欢迎是很自然的事情,连阮昭宁都要忍不住为她折服了,再看站在台上的尹智瑛,在灯光下五官都恰如其道的美好,真正的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不能更美好。   开场舞自然是卫陵和她跳,毫无疑问,俊男美女组合已经让全场嫉妒,阮昭宁听到身边有人小声窃窃私语:“这个尹智瑛你知道吗?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   “那功夫肯定很好,不然怎么会征服卫陵呢。”   阮昭宁站在原地感慨了一会,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有一点做得不对便会引来群攻,可见保镖是多么重要的一种工种啊,她下意识的四处望望,想要找到自己保镖的踪迹,不过保镖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安东尼。   瞧,这就是贵族,生气到这种地步还不忘回来陪她跳舞,怕她一个人太尴尬显得他不绅士。   这次安东尼倒是没有主动同她说话,目视前方,仿佛想要无视她,更想用这种态度表明自己对阮昭宁的不满,阮昭宁故意靠近他,手挽在他的胳膊上,上半身靠近他神神秘秘的问他:“这么快就回来啦?”   安东尼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疑似害羞的红晕,回头瞪了阮昭宁一眼,低声咬牙道:“殿下,请注意您的身份。”   阮昭宁撇嘴,眸光在光晕中流光溢彩,似乎心情很不错,整个人恨不得挂到安东尼身上去:“还是你不喜欢两女一男?那要不是试试两男一女?等百里郾回来……”所以说不要招惹阮昭宁,你一句话惹她气,她定会十句讨回来。   安东尼没有等她说完,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阮昭宁愣了一下,这货不会是被自己说动了吧?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天真了,安东尼在气得脸色涨红的情况下,竟然没有忘记按照礼节引她进舞池跳舞。   这下阮昭宁愣了,这世上真的有这么能忍的人啊?简直就是忍者神龟嘛!   “你该不会也是处男吧?”原谅她实在太好奇。   安东尼几乎是一瞬间耳朵也红了起来,阮昭宁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妈的,这世上的奇男子是不是都被她遇到了!!   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做转圈动作的时候,安东尼故意用了很大的力道,阮昭宁的胳膊被甩得疼了一下,却没有生气,甚至发出了银铃般的低笑,手故意握紧了安东尼的手:“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处男朋友团?”   安东尼却誓死不肯再给她一个眼神多说一句话,阮昭宁一个人在那里瞎乐呵,放在安东尼背上的手也忍不住往下移了移,不过很快她便发现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乐趣了,因为……安东尼的手也往下移了移。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对面这家伙,难道刚才的义正言辞都只是假象?   腰部传来颤栗,这种感官的刺激让她几乎站不住,很快她便发现了安东尼的不对劲,他似乎不只是因为害羞才脸色涨红,而自己似乎也不对劲,这个时候她应该狠狠的推开对方才对,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安东尼低头看她:“我不能陪你跳舞了,有些不舒服。”   出于道义,阮昭宁点头:“我陪你去休息一下。”两人往舞池外退去,安东尼的手碰到她落在在外面的手臂,空调开得很足,她的手臂很凉,安东尼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非常明确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出了舞池,两个人迅速往人少的地方退去,直到走廊才扶着墙站稳,安东尼转头看着阮昭宁,阮昭宁也看着他,然后撇撇嘴,嘴上带着嫌弃:“得了吧你,本公主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还用得着对你下药?别忘了酒是你端给我的。”   她站直了靠在墙上喘息,求救的信号已经发了出去,很快她的保镖便会来,只是不知道医生要等多久。   可她看着安东尼的脸比之前又好看了许多,连唇都嫣红了许多,眼睛里像是着了火,她狠狠的用指甲扣着手心,转身就要往外去,至少先找到自己的保镖,只是一只炙热的大手已经搭在了她腰上,她整个人被拖回去,下一刻便落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她心中响了一声雷,脸被人捧着唇也已经被攫取,妈的妈的妈的,虽然她也要化身欲女忍不住了,但是这是她的初吻!!   被咬了的安东尼湖蓝色的眸子里全是火焰,像是要把人吞噬掉,阮昭宁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清醒点!”   然而安东尼此刻哪里还有理智,大手攒着阮昭宁的胳膊把她往自己怀里拖,阮昭宁的反抗已经无用,有一刻有了一种认命的感觉,这种时候的反抗只是助兴,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不应该坐卫陵的车来,更不该让保镖远离自己身边……   这样……或许也好吧……这样……就可以甩开百里郾……可是……可是……她这么多年的坚持又算什么呢?   陡然间,她的身上一松,走廊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队黑衣人,个个表情冷酷,一脚便将安东尼踹翻在地,几个人围过去便是一顿踢打,阮昭宁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浑浑噩噩的想要上前去制止,却被两个人挡住了去路:“我们先生请你过去。”   原来难以忍受是这种感觉,感觉要崩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脱,阮昭宁深呼吸一口气:“让开,我的保镖马上就过来了。”   然而对面的两个人却像是没听到:“请。”   阮昭宁下意识的去看说话的人,忽然间发现这个人很熟悉,不正是昨晚见过的卫陵的保镖吗?“卫陵呢?”她这种情况不能随便跟别人走。   两个人不待她反应,直接一左一右架着她便往走廊深处走去,喊叫是没有用的,再说她也丢不起这个人,半走半拖,最后阮昭宁被丢在了电梯门口。   电梯门是开着的,里面只站了一个人,是卫陵,此刻他正冷冰冰的盯着阮昭宁,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那里仿佛一个过客。   阮昭宁不知道为什么,在卫陵面前总觉得有些局促,特别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手扶着电梯门的门框,冰凉的触感让她找回了一些理智,她盯着卫陵喊他:“殿下。”想说些什么,但是大脑一片混沌,只能说出这两个字算是致意。   卫陵身高超过一八零,即便阮昭宁穿了高跟鞋,他看着她的感觉依然有些居高临下,此刻她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无措,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他心里的气更盛:“进来。”   阮昭宁却站在那里没有动:“我等人。”   “等谁?”卫陵有些不耐的松了松领带,“保镖?你不知道这个宴会厅他们根本进不来吗?”所有的安保人员都是被安排在外面的。   听了这话阮昭宁更加无措了,整个人脸上都是茫然和焦急。   “还是你想就这样走出去找他们?假如你觉得你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他们的话,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卫陵的声音不咸不淡,并没有强迫她的意思。   阮昭宁却还是站在门口,就像是被丢掉的小狗。   卫陵彻底耐心告罄,上前一步抬手便将人扯了进来,阮昭宁一个趔趄跌到他身上,他还伸手扶了她一把,待到她站好才去摁了电梯,摁完电梯之后站在原地并没有靠近阮昭宁,手指轻轻敲打着西装衣角,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昭宁为了防止自己化身为狼特意站在离卫陵最远的角落里,见卫陵背对着自己不理人,她清了清嗓子小声开口:“我要一个医生。”   卫陵抬眼,从电梯的反光镜里看她,淡淡说了一个字:“哦。”   阮昭宁那个纠结啊,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卫陵给办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行还是不行?目光不自觉落在卫陵身上,结实有力的臂膀,性感的翘臀,修长的双腿……摇摇头,她咬了咬自己的胳膊,自己在想什么啊!   又不是没见过被卫陵无情拒绝的女人,多丢人啊!她一定不能丢这个人!不然以后还怎么舔着脸要求参加尼丹国的大小活动?   就在她忍不住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卫陵先走了出去,阮昭宁没有时间思考,也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如果她去看一眼监控的话,会发现自己此刻完全一副小媳妇模样。   出了电梯之后阮昭宁发现这是一个平层,隐约看到角落里有几个保镖,不过此刻她无心观察,跟着卫陵进了一扇门,进去之后卫陵直接将房门关上,阮昭宁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卫陵没理她,走到小几旁边倒了一杯冰水放在桌子上:“过来喝。”   阮昭宁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卫陵拿了水杯走到她身边:“先喝水。”   阮昭宁难受的要死掉,这个卫陵却不帮忙,因为烦躁,心里很是气盛,躲过水杯就丢到地上去,嘴里喊着:“我不喝水!不喝水!我要医生!医生!我难受!”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吵吵闹闹才能舒服一些。   因为铺了厚厚的地毯,水晶杯并没有被摔碎,水却溅到了卫陵的裤腿上,他微微蹙眉低声道:“别闹了,医生马上就来。”   阮昭宁跺着脚在原地打转:“不行!就现在!我要爆炸了!难受!”   卫陵皱着眉看着急吼吼的阮昭宁,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正经模样和不正经模样,完全是个小孩子,他引着她:“去卫生间先洗把脸。”   卫生间……这个词吸引了阮昭宁,她的步子比卫陵还快一些,进了卫生间却没有洗脸,直接开了花洒,打到了冰水上,经过特别处理,出来的水几乎接近零度,瞬间的冰冷让阮昭宁倒抽了口凉气,整个人也清醒了一些,谁知道下一刻便被卫陵扯了过去,顺手关闭了花洒:“你干什么!”   阮昭宁原本便对扑倒卫陵有贼心没贼胆,这下卫陵主动把她拉到他怀里,她再也不客气,主动垫脚去吻他,谁知道卫陵直接扯开了她的胳膊,低头看着她:“我是谁?”   阮昭宁不明白这种时候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过她迷茫的表情让卫陵的面色更是阴沉,扯着她往外走:“脱衣服。”   阮昭宁楚楚可怜的站在那里,似乎不明白卫陵的意思,卫陵也没理人,直接去衣柜中拿了自己的浴袍出来丢到阮昭宁身上:“要我帮你换?”   阮昭宁头发湿了,散落在肩膀上,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只是抱着浴袍站在那里看起来傻傻的,扁着嘴喊了一句:“卫陵……”   卫陵整个人一震,低笑了一声,朝着她招招手:“过来。”   阮昭宁听话的走过去,卫陵的手抚在她脸上:“难受?”   阮昭宁的头靠在他胸前蹭了蹭,听声音便无限难过:“难受的要死了。”又蹭蹭。   卫陵胸口的起伏她能感觉到,她抬头去看他,下一刻小脸便被捧起来,冰冷的薄唇印上了她火热的红唇,卫陵的吻是霸道的,用力的吸允,仿佛要抽走她胸口的最后一口气,同时又是温柔的,让原本便干涸的阮昭宁更像被丢到沙滩上的鱼。   手里的浴袍不知道何时掉在了地上,身上的晚礼服也被剥落在地上,卫陵的手就像是带着火苗,彻底吞噬了她的理智,这个和她并不熟悉的男人正在和她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只是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   胸前的手轻捻慢拢,阮昭宁叫出声音来,此刻也顾不上是不是放荡,她只想要更多一些,再多一些,手上也疯狂了起来,主动去剥卫陵的衣服,谁知卫陵却直接将她抱起来丢到了床上去,随即便压了下来,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慢点,宝贝儿。”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在床上说情话?如果是平时的话阮昭宁肯定是喜欢听的,但是现在她更喜欢做,而不喜欢听,见卫陵这不紧不慢的姿态,她用了力气想将他压到身下,谁知道一动,卫陵的手便钻进了她的内衣里,下一刻她便不着寸缕,再看看卫陵衣着整齐的模样,她有些羞耻的哭了起来。   卫陵低头吻去了她的泪水,问她:“你吃了什么东西?谁给你的?”   “酒,一杯酒,服务生,服务生给的……”阮昭宁哭哭啼啼的说着,把基本意思说了出来,下一刻她尖叫一声,因为卫陵用手指进入了她的身体,而她竟然觉得……很舒服!   双手垂着卫陵的胸膛,用脚蹬人,阮昭宁喊着:“走开走开走开……你……你……”他动了起来。    ☆、苏苏作品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昭宁再次哭了起来,这次是小声的啜泣,控制不住的啜泣,而卫陵的手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用手绢擦了擦手指,目光全是清明,还不忘教训她:“出了门不要胡乱吃东西,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阮昭宁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也听不清卫陵在说什么,只是懵懵懂懂的问:“什么?”   卫陵却半跪下去,拖着她的腰将她拖到边沿然后俯下身去,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呻吟和尖叫。   隔日。   房间里有落地喷泉,在静谧的气氛中原本微不可闻的声音也变得吵杂,阮昭宁闭着眼睛确定了许久房间没人才敢睁开眼睛,然后便听到淳宁兴高采烈的声音:“姐你醒啦!”   ……   阮昭宁捂住眼睛,只想去死。   显然淳宁并不打算放过她:“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卫陵大哥的私人医生还没走。”   啧啧,昨天还殿下,今天就大哥了,关系真是质的飞跃啊。   阮昭宁坐起身靠在大抱枕上,淳宁贴心的帮她动了动抱枕,不过看她一脸的兴奋也知道她并不只是关心她的身体:“倒杯水。”她难得使唤淳宁,不过这会儿看她实在不爽。   并不针对淳宁,是看谁都不爽。   淳宁撒欢似的迅速给她倒了杯水,继续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阮昭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你说。”   淳宁果然毫不客气的开口了:“姐你昨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被卫陵大哥抱回来?而且当时你只穿了睡袍哦。”淳宁好心的提醒她。   阮昭宁盖住眼睛呻吟一声,卫陵这个王八犊子,她和他很熟吗!他竟然……竟然……用嘴!这个王八犊子!   “你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淳宁看阮昭宁一脸娇羞,就知道两个人肯定有戏。   阮昭宁坐直了身子开口,声音像是块迎风的破布:“来我跟你分析一下,我和卫陵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二十次,说话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句,你说我们两个有可能是在谈恋爱吗?”   虽然她这么说了,但是淳宁依旧是八卦脸:“那昨天晚上呢?”   “昨天晚上我身体不舒服,借用了山庄的房间洗了澡,然后正巧他有带医生,所以又问他借了医生。”至少有一半是真实的,昨天晚上在她彻底释放之后,也确实有医生来帮她打针。   她想到昨天晚上激动的余韵过去之后,卫陵依旧穿着整齐,连西装都没有褶皱,揽着她问:“还要吗?”   想到这里,她再次挡住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卫陵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关键是,两个人又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说……卫陵有什么怪癖?   “哦……”淳宁目光依旧闪烁着,声音拉得很长,“所以卫陵大哥就把你抱回来了?他为什么不让别人把你送回来?”   阮昭宁瞪人:“我怎么知道?你没问问你的好卫陵大哥?”   淳宁嘿嘿笑,脱了鞋跳到床上,拿了薄毯子盖上靠着阮昭宁声音软软的:“这个没问,不过我帮你问了他有没有女朋友。”   阮昭宁愣了下,看向淳宁,淳宁也没卖关子:“他说没有。”   撇了撇嘴,阮昭宁不怎么相信,没有女朋友技术能这么好?   看她不相信,淳宁往她身上拱了拱:“他真说没有!”   “他说你就信?”阮昭宁觉得自己妹妹还是图样图森破。   “卫陵大哥肯定不会骗人!”淳宁已经变成小叛徒,“昨天我问他那些话他都没有骗我,我有上网查的。”   阮昭宁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看着淳宁上蹿下跳又觉得有了些乐趣。   淳宁一脸的失望:“你怎么不信呀,卫陵大哥你们多合适啊,你就应该配他这样的男人。”在她心中全世界只有自己的姐姐最好,自然也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姐。   阮昭宁不得不对她说一些现实问题:“就算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觉得我能嫁给他吗?”顶多就一炮友。   就算是真爱,两个人同样是国家的继承人,阮昭宁肯定是不能放弃的,而卫陵……呵呵。   淳宁果然安静了下来,她是个大孩子了,有些事情牵扯到国家利益她还是明白的,但是又止不住心底的失望,自己肯定是配不上卫陵这样的人的,但是自己的姐姐这么美好,怎么也就不合适了呢?   阮昭宁继续安慰她:“再说了,卫陵也不会看上我的,咱们萨国在他眼里就是穷乡僻壤的地方,他有大把的选择,除非瞎了眼,不然不会看上我的。”   淳宁郁闷了许久,再开口,担心的问题竟然是:“那说好的坐机车,我还能去吗?”她捧着脸,虽然自己活不了太久,但是能坐一坐卫陵的机车也是赚了啊!   阮昭宁无情的打击了她:“今天我们要搬出去。”   淳宁彻底懵了:“为什么?”   阮昭宁想说因为没钱付房间费,百里郾都走了,她总不好还带着这么多人蹭酒店住,但是她又不想淳宁知道自己的拮据,便找了个理由:“是这样,几年前我在泰威山那边买了一栋别墅,想带你去住,院子里有很多漂亮的花,你想不想去?”   事实是几年前她确实买了一栋别墅,不过是别人低价出售的,她唯一做的修葺工作便是在院子里种了花,而她之所以买这么一个廉价的别墅是因为银城作为世界的金融中心,经常会搞一些上流社会的活动和全球性的会议,每次来都要住酒店,不好的酒店她没脸去住,太好的酒店又住不起,只好选这么一个谁都不会来拜访的地方落脚。   而她迫切想要离开的另外一个原因,自然是卫陵。   她现在觉得没脸见他,想到自己一丝不挂而他又衣衫整齐的模样她都恨不得跺三脚把地面震塌。   “去了还可以见到卫陵大哥吗?”淳宁天真地问。   阮昭宁含含糊糊道:“别墅在郊区,离这里不远,你想来的话还是可以的。”问题是即便她一个人来了也见不到卫陵啊,卫陵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不能继续住这里吗?”毕竟更近更方便,淳宁是真的舍不得走。   阮昭宁只能半真半假的说:“其实是因为这个房间不是我们定的,百里家的人又已经走了,我们一直住也不太好,毕竟花费巨大。”万一哪天百里家的人反悔要把这笔钱算在她头上,她岂不是当了冤大头。   淳宁果然和她一样是知道省钱的好孩子,思索了片刻便答应了,条件是:“闲暇的时候一定要带我回来见卫陵大哥。”   虽然阮昭宁答应了,但是妹妹诶,卫陵也真的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啊。   一行人离开得很顺利,让原本有些心虚以为卫陵会阻挠的阮昭宁再次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   泰威山说是在郊区,但是事实上离银城很远,而阮昭宁买下的别墅又离泰威山很远,也就是说,假如到了别墅,想要去一趟银城,至少要开车四个小时,换个贵族的话,起码要坐飞机去,不过,一切以省钱为目的的瞎跑都是值得的,阮昭宁没有任何怨言。   经济峰会是在后天,不过明天阮昭宁还要去一趟银城,也就是说明天早上六点钟就要出发,五点钟就要起床,而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阮昭宁再次感慨:没钱真是要不得啊!   而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淳宁还颇有兴趣的去院子里转了一圈,赵后玺站在阮昭宁身后跟随着她的目光看着淳宁,替阮昭宁感慨出声:“当个二公主真好啊。”   ……   阮昭宁瞥了她一眼:“东西准备好了?”   赵后玺比淳宁还好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准备好了,人也联系妥了。”说着她往阮昭宁身边靠了靠:“真不准备卖给卫陵王子了?”   阮昭宁给她的回答是一个白眼。   “你们不会真的睡了吧?这种时候最好谈价啊,对着一个刚刚睡过的女人他总不好开口还价吧?”赵后玺的表情比淳宁还像是小狗,恨不得贴阮昭宁身上去。   阮昭宁叹了一口气,假模假样道:“他想不想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想睡他结果没成功。”   “握草!”赵后玺直接爆了粗口,把当贼时候的习性带了出来:“你竟然想要强奸卫陵殿下!然而没有强奸成功?”   赵后玺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景,有些为难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赵后玺当下便单膝跪地抱拳道:“英雄,请受我一拜!”   不远处的安保队长看过来,赵后玺视而不见,安保队长看着面色淡淡抬手让赵后玺平身的阮昭宁有些纳闷,不明白这两个女人怎么会搞到一起去,一个坏,一个更坏,两个人到一起说不准是谁带坏谁,但是都比之前更坏了。   而昨天,他还抓到赵后玺想偷阮昭宁的画呢,而被抓了正着的赵后玺脸皮竟然厚到说自己只是来欣赏欣赏,而他之所以能够抓到赵后玺,则是因为阮昭宁特意吩咐了要他一定看好赵后玺,别让赵后玺把她准备卖的画给偷跑了,真是比无耻,谁也比不过这两个人。   翌日在路上,阮昭宁看着窗外的景色,再看看自己区区只有四辆的安保车子,不自觉看了看放在后备箱的盒子,不放心的叮嘱赵后玺:“待会儿你可看好了,对方手脚不干净,我们别没挣到钱还把本金搭进去。”   她要出手的是格丽宫收藏了一百多年的绘画大师雪风阁主的五幕画其中的一副,战乱年代这五幕画也随着战争流离颠簸,其中有一幅被当年有慧眼的阮昭宁的曾曾曾曾祖父收藏到,便一直放在萨国安全系数最高的保险库里,这还是阮昭宁第一次拿出来,对这种东西她一向欣赏不来,所以也从不去看,不过她知道其他四幕都落在了卫陵手中,本来她是想高价卖给卫陵的,结果这一茬还没开口就发生了昨天的事情,让她彻底歇了卖给卫陵的心思。   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其他买家,也是一个收藏大户,同时又有着自己的事业王国,因为爱好古董到了有些变态的地步,在谈不拢的情况下就会做一些小动作,名气在业界出了名的臭,若不是他出价实在太高,阮昭宁根本不会来。   车子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行使终于到了约好的酒店,对方阮昭宁并未见过,也或者在某些宴会上见过却从未打过招呼,毕竟她只是一个穷逼国家的公主,在那些富裕的国家连个名媛的地位都比不上,而显然,对面的这位汽车大亨也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看到她只是朝她微微点头,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位置:“坐。”   阮昭宁的安保队长先受不了了,上前一步还未有动作便被阮昭宁的眼神逼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朝着对方微微点头,阮昭宁表现得也颇为冷淡:“赵先生你好。”目光落在对面的人一身的肥肉上,心里腹诽,站一下都不愿意,难怪这么胖,胖死了活该。   “东西带了吗?”赵先生用手绢擦了擦额头,明明空调已经很凉,他却一直在流汗,或许是因为热,他显得很没有耐心。   阮昭宁招了招手,安保队长立刻将盒子递了过来放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阮昭宁手摁在盒子上:“我的规矩是先给钱,再验货。”   赵先生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来自弹丸小国的不知名公主竟然敢和他讲条件,片刻诧异之后他盯着阮昭宁毫不客气道:“我的规矩是先验货,再给钱。”   阮昭宁站起身:“既然赵先生没有诚意,这笔生意我们不做也罢。”她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确实是不做这单生意了,这个赵先生态度这么明显,即便是真货,也不会爽快的给钱,不如现在就打断。   安保队长听了这话立刻上前收起盒子,几个人围过来便要撤走,连赵后玺都警惕的摸上了腰间,因为之前的职业缘故,她是随身携带枪支的,并且算是个半吊子神枪手。   赵先生依旧坐着没有动,说话声音却比刚才冷了几度:“你这是耍我玩儿了?”   阮昭宁忽略他的话,微微颔首致意,声音柔软却坚定:“再见。”   然而一行人才走出去几步,便有了更多的黑衣人冲进来,各个腰间突出,一看就是带了枪,而在尼丹国,公民是可以合法持枪的,阮昭宁丝毫不能指责对方,瞬间整个厅里都拥挤了起来。   低头微微笑了起来,她活这么大还没有被这样对待过,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萨国,在场的人是可以立刻击毙的,她转头看向赵先生:“买卖讲求你情我愿,赵先生这么做未免太过。”   赵先生依旧只是坐着,对于阮昭宁的反应丝毫不在意:“验货。”   “我要先见到钱。”阮昭宁怀疑这个赵先生根本就没打算给钱,或者只愿意给谈好的一小部分,他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赵先生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神,立刻有人上前要去取安保队长手里的盒子,而安保队长的手快一些,已经拔出了枪对准了来人,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赵先生不耐烦的摆摆手,声音带了浓重的不悦:“验货!”   阮昭宁毫不迟疑的吩咐:“有人敢碰这个盒子就立刻开枪。”今天这件事无论她让不让步都不会是好的结局,她就赌这个赵先生没胆子弄死她。   说不害怕是假的,阮昭宁长这么大虽然也算见识广泛,但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唯一见过对方掏枪的场合就是阅兵仪式上,她只需要站在台上挥手致意便好,可如今是有人拿枪指着她的头,只要她露出一丝害怕便带不走这幅画了,她所有的运转资金都在这里了,转头看了眼赵后玺,果然收获一枚鄙视的眼神,为了这点钱,连命都不要了。   阮昭宁也觉得自己苦逼,她也不想为了钱去搏命,但是她已经把保险箱里最值钱的东西拿了出来,以后的日子可就靠它了,这东西可比她的命还重要。   双方对峙许久,赵先生先笑起来:“昭宁公主果然好胆色,先验钱也不是不可以。”他说了个数,“不过只有这些。”   阮昭宁沉下脸:“这是我们说好的三分之一,赵先生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现在生意不好做,我手头没有太多流动资金,我可以打欠条给你。”摆明了要耍赖。   “不好意思,这单生意我不做。”妈的,这不是耍她吗?果然不能和信誉不好的人做生意。   “昭宁公主觉得有必要为了一幅画多我这么一个敌人吗?”赵先生口出威胁。   阮昭宁抬脚欲走:“我觉得非常有必要。”   “那我也只能不好意思了。”赵先生站起身,丢开手绢朝着身旁的人摆了摆手,摆明了要明抢,“在尼丹国的土地上昭宁殿下最好还是不要得罪我。”   阮昭宁心里一惊,不知道这个人已经浑到了这种地步,双方的人都拿枪相对,阮昭宁丝毫不怀疑接下来会是一场激战,自己真的有必要为了一幅画冒险吗?她的呼吸有些不稳,手心出了薄汗。   谁知道转机却在下一刻,一群防暴警察破门而入,嘴里大喊着要求所有人都把枪械放到地上去,人数之多,完全把整个场地占满。   没有阮昭宁的命令,她身边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缴械的,而且她有外交赦免权,是不必听从尼丹国警察的话的,而赵先生就不一样了,他是尼丹国公民,虽然社会地位很高,但是没必要闹出不好看的新闻。   待到赵先生的人都收起武器之后阮昭宁才让人收了枪,心里也狠狠松了一口气,便听有警察拿了逮捕令走到赵先生面前道:“经第一行政区最高检察院批准,赵广茂涉嫌抢劫文物致死三人,现在执行逮捕。”   剧情完全大反转,不但阮昭宁不敢相信,连赵广茂都无法相信,自己每年拿出那么多钱维护关系,明明每一条路都应该是通的,可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阮昭宁更是不明白,不过她有听明白这个赵广茂为了抢别人的东西连续杀了三个人,还未加上没有被发现的,只想到这一点她便后脊发冷,刚才赵广茂竟然是真的动了杀意,而她相信以赵广茂的实力大约真的能把后事处理的干干净净。   与死神擦肩而过可不是什么好的人生经历,不过好的一点是她不需要去警察局备案,只需要派个人去讲述事情经过便可以。   待到所有人都散尽,半个小时后她才出了酒店,不愿和这种事沾上丝毫关系,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才刚上车,所有人便都发现,司机换人了!   还是老熟人。    ☆、苏苏作品   此刻老熟人转头朝阮昭宁微微颔首:“我们先生请您带着画一见。”正是频繁出现在阮昭宁面前的卫陵的保镖。   阮昭宁脑子有些混沌,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安保队长,安保同学也是一脸懵逼:“殿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了咱们车子的。”   妈的,连保镖的能力差距都这么大,难怪一个国富民强,一个穷乡僻壤。   倒是赵后玺颇有兴趣的看了看前面开车的人:“有两下子嘛。”   明显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安保队长瞬间黑了脸。   谁知阮昭宁很快也跟着补刀:“确实。”   ……   同时所有人也都明白了一件事,今天不是他们运气好,而是卫陵想要截胡赵广茂,也真够损的,一耙子就把人打死了。   看来这幅画今天是不卖也得卖了。   车子被开回了酒店,昨天离开的时候阮昭宁还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都不再回来了,谁知道今天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车子开进专属停车场,全程她都不需要露脸,这次不需要人引路,她自己一个人就能熟门熟路的找到卫陵的房间,规矩不变,依旧只有她一个人能上去。   只是,她并不想见卫陵。   黑脸保镖才不管那么多,到了门口看阮昭宁抱着盒子一脸的不情愿站在那里不动,他直接帮忙摁了门铃。   ……   门打开之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阮昭宁眼巴巴的看着最后一个女仆,结果对方只是冲她歉意的一笑,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站在门口,阮昭宁想要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因为抱着盒子,只能看到盒子,显得姿势像一个大鹅。   在她站了半响没人搭理自己之后,阮昭宁终于选择了抬头,这才发现客厅里根本没有人!   这个卫陵什么意思?   她抱着盒子四下看了看,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她在客厅转了一个圈,又在卧室门口站了站,到底是没敢开门进去,蹑手蹑脚的离开卧室门口,又站在酒柜前面摸了摸价值不菲的红酒们,因为实在太喜欢,还拿起一瓶闻了闻,随后目光又落在了墙上挂着的油画上,仿佛看到一堆金币,实在没忍住,上前扣了扣,叹气声声声入耳,直想求包养。   几乎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阮昭宁除了羡慕嫉妒之外生不出其他情绪,连要见卫陵的窘迫都忘记了,不过卫陵既然不在,她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过来。”就在她刚刚转身一秒钟不到,身边响起了卫陵的声音。   阮昭宁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转头,依旧没看到任何人,不过之前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机器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见她转身,也默默的转身往前滑走。   犹豫了片刻,阮昭宁跟了上去。   最后小机器人在一个小会议室门口停了下来,之后便没有再动作,阮昭宁盯着门,知道卫陵就在里面,感情他一直在这里却不出现,是什么意思?   卫陵的声音再次自小机器人身上传出:“要我出去请你?”口气不是很好。   阮昭宁吓得差点没丢了手里的盒子,赶紧开门进去。   会议室并不很大,却很简洁整齐,全面的落地窗,玻璃厚到阮昭宁怀疑用导弹也打不穿,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玻璃上,面色红透了,不敢看卫陵,脑海里全部都是前天晚上的情景。   卫陵似乎永远都很忙,总有看不完的文件,见阮昭宁一直乖巧的站在那里,并未理人,一直到看完手中的东西才抬头,声线温和却疏离,就如阮昭宁最初见到他那般:“东西放下。”   阮昭宁不敢不给,乖乖上前把盒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抬眼便看到他桌子前面的几个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正是这个屋子里所有地方的监控,所以说刚才她一直在外面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他一直都有看到?!   她把一个公主的脸面丢完了。   卫陵却没有在意她的不自在和丢脸,直接打开了盒子将画取出来展开放在桌面上,然后拿出手套带上细细的观察了整幅画,又拿起来对着光亮的地方看了看,整个过程很简单,阮昭宁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装懂,但是他的姿态确实很漂亮。   卫陵将画重新装好,抬眼看阮昭宁:“按照你和赵广茂谈的价格,要现金还是转账直接和秘书说。”说完又摁了桌上的电话吩咐了几句,大意是让阮昭宁去拿钱。   阮昭宁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卫陵,他似乎永远都是西装革履的模样,说话的时候虽然声线温和,却拒人千里,认真的样子又总是让人心动不已,阮昭宁听到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完了。   “还有事?”卫陵抬眼看她。   阮昭宁慌乱的收回心神,快速否认:“没有。”   卫陵拿着手里的笔点在一张白纸上没有动,只是看着阮昭宁。   这么明显的谢客行为阮昭宁自然明白:“殿下,再见。”   一直到她离开卫陵都没有再开口,让阮昭宁怀疑那天晚上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人,又或者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刚出了卫陵的房间,便有女仆领着她去了另外一个房间,离卫陵的房间并不远,只是远远没有卫陵的奢华,相反更为低调简洁,偌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几张办公桌,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忙着与桌上的单据作斗争。   见到阮昭宁进来,所有人都站起身致意,带黑框眼镜模样的男人客气的请她坐下,然后让人提来一个箱子:“殿下大概是需要现金的,需要当面给您点清楚吗?”随后他报了一个数字。   阮昭宁愣了愣:“这不是我们说好的数。”还没有赵广茂给的多呢,卫陵这是打算强买强卖?   黑框男微微低头,在桌上拿起一本票据:“殿下您大概还没收到账单,这里是副本,全部是淳宁公主在慈善晚宴上拍品的账单,拍品大约能够在明天中午送到您府上。”   阮昭宁瞪大了眼睛,让自己尽量平静的接过那本票据,只看了第一页就忍不住皱眉,迅速又翻了几页,她失去了翻完的勇气,生出一种自己再能挣钱也挡不住家里有两个败家子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气馁。   黑框男无视她的表情,继续道:“您确认没有问题的话,我这边立刻给您点现。”   阮昭宁看着箱子,不大不小,是个一线名牌,只箱子就要几万块,从黑框男提箱子的力度来看,里面虽然满了,但是并没有很多钱,她摇摇头:“不用点。”目光却没有离开箱子,实在想亲自上前掂量一番。   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不知道自己是该怪淳宁还是怪卫陵,既然那天的宴会一直是他的人陪着淳宁,说不好就有他让人引诱淳宁给自己下套的嫌疑。   出了办公区,身后有人提着箱子跟在阮昭宁身后,她走了一会,没忍住回头问身后的人:“我能再见见你们王子殿下吗?”   对方请她稍等,然后用对讲机和对方说出了她的请求,不过收到的回答是王子殿下已经出行,没有时间接待阮昭宁。   阮昭宁瞪大了眼睛,自她离开卫陵的房间到现在最多十分钟,他是故意躲着她的吧?心里气得要死却发作不得,阮昭宁的表情很是不好看。   回到停车场之后,赵后玺不顾众人的眼光眼睛冒着精光上前便抱走了随侍手里的箱子,等到送她下来的随侍离开之后她才迫不及待道:“这么轻?都是大钞吧?卫陵王子还挺贴心的。”   阮昭宁点点头:“确实贴心。”把该扣的钱一点不手软的扣掉了,省得她来回搬,确实贴心。   赵后玺也不顾吃相难看,上了车便打开了箱子,然后傻眼了:“就这点?是不是还有支票或者转账?汇率怎么算的?”   阮昭宁看着她肯定道:“只有这么多。”   “操!强买强卖啊!”赵后玺不死心的翻着一沓一沓整齐的钱,仿佛能从里面翻出一张巨额支票出来,没翻到之后便开始骂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假装出手阔绰,原来内里是这样的?说好的高富帅呢?”   在阮昭宁生无可恋似得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之后,赵后玺憋了许久说了一句:“这孩子有点前途。”   阮昭宁不欲再讨论这个问题,问赵后玺:“衣服的样板都拿来了吗?”对于自己的事业阮昭宁向来都是上心的,从设计图到设计师选定的面料她统统都要亲自过手才能放心。   “下午刚到。”虽然赵后玺的人品不靠谱,但是工作起来人品还是在线的,“另外有神秘买家出五百万买断了我们新出的比基尼系列,还要求不能有关于这个系列的照片流出,所以前几天在酒店拍的照片不能安排出去做宣传。”   公主的假期系列彻底被雪葬了。   阮昭宁有些诧异:“谁这么豪气?”   “神秘买家,我看这人是心理变态,买这么多比基尼回家放着心理绝对不正常。”赵后玺将箱子拉好,“箱子正好可以旅行的时候提着,这个赠品还不错。”   见阮昭宁还是有些不开心,赵后玺安慰她:“回头我帮你劝劝淳宁,她是个懂事的孩子。”   “不用。”阮昭宁拒绝了她,“她从未出过门,下次出门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难得有她喜欢的东西,只要她喜欢,天上的星星我也帮她摘。”更何况只是花些钱。   赚钱虽然难,但是并不遥远,难得是心意,她想要淳宁高兴快乐,活得就像是真正的公主,不需要背负太多东西,每天穿着裙子跳舞、举行舞会,肆意的活着,而不像她,身上枷锁太多,想要自由的呼吸都不能。   提起二公主淳宁,连赵后玺都只是一声叹息,只能说皇家也有难念的经。   当天晚上不知道赵后玺和淳宁说了些什么,第二天天不亮便出发赶往银城的路上,阮昭宁接到了淳宁的电话,要她到了峰会会场一定要问一问卫陵她买回来的东西能不能退,而且强调一定要让她退回去,原因是她只喜欢拍卖时候举牌全场关注的刺激感觉,对于拍回来的东西她则是一点都不喜欢。   阮昭宁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心里想拒绝,但是嘴上却答应了,因为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资金还有网站收到的订单,远远不够开销,昨天提回来的那一箱萨币根本是杯水车薪。   因为有心事,以前开会虽然听不懂还能听进去两句,这次却是完全没有听进去,这种经济大形势的分析她只能理解到表面的意思,并不能深切了解各国人的官腔背后具体是什么意思,加上萨国的经济形势一直不太乐观,所以萨国来的代表团从来都不受人重视,就算是她睡着大约都是没人会注意。   百里郾回国之后,接替他来参加经济峰会的是他的堂弟百里竟,此人比百里郾要活泼上许多,很会讨好女人,见了阮昭宁之后便端茶递水百般讨好,阮昭宁对他感官一般便随意打发了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发呆。   心里有无数计划,却不得不一步一步来,想要父亲出门的时候不要表现出拮据,想要妹妹想买什么便买什么,国内的经济形势不好,政府拨回来的钱连一整年的日常开销都无法维持,皇室的诸多房产和城堡经年不修,早已破烂不堪,即便是租出去也只能勉强维持平衡,假如出一点大事故,就需要她出钱去填补,为了节省开支,她早已将皇家球场改成了私人会所,只招待有身份地位或者有钱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连她自己都好久没有打过球了,她这么努力,也不过是想要自己唯有的两个亲人过得好一些,可是却连这个都做不到,反而要淳宁来安慰她,说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   昨天她有看到那些单子,都是一些小女生会喜欢的首饰和古典裙子,并不是随便买回来的,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买,所以淳宁是为了安慰她才说了假话,想到她夸张的语言和声音里的懊悔她心头忍不住又是懊恼。   期间卫陵被安排上台演讲,远远的便看到阮昭宁支着头一脸懊恼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女儿心思全部写在脸上,只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嘴里说着全球经济形势的分析和未来发展方向,呼吁峰会各国集团推动经济改革,呼吁发达国家关注关心发展中国家的合理诉求,专业名词一个接着一个,阮昭宁听了一会儿心里抱怨,明明只是一个皇室成员,可以靠颜值征服世界,却非要靠实力吃饭,说着一个接一个她不懂的东西,假如他是自己的哥哥就好了,萨国在他的主导下很有可能会摆脱当前一直停滞不前的困境,可惜父亲只生了她这个废柴。   会议冗长又无趣,卫陵偶尔一回头便看到阮昭宁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五官依旧美丽,只是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在认真听讲,姿势像个小学生,休息时间,他悄声吩咐身边的人:“让人告诉昭宁公主,会议结束之后我要见她。”   而卫陵派去的人站在阮昭宁身边说了一次之后阮昭宁没有任何反应,再说一次,依旧没有反应,卫陵挑眉,这次确定阮昭宁是真的在睡觉了。   阮昭宁被叫醒之后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以前她有散会自动叫醒功能,可能是因为昨天一整夜没睡好,今天这个功能竟然失效了,穿制服的年轻女孩子拿了一瓶水放在她桌前把之前的话又低声重复了一遍,阮昭宁下意识的去看第一排的卫陵,他正站在那里同别人说话,周围围着的几个人也都是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不过他找自己做什么?   以前的阮昭宁虽然不单纯,但是至少不会和情色联系起来,但是现在卫陵这两个字简直完美解释了‘情色’的全部含义,她不想见他。   纠结到会议结束,在阮昭宁准备偷溜的时候,卫陵的人已经站在了她身后,而她的保镖依旧是懵逼脸,阮昭宁气结,想把自己的保安队全部开除了。   银城毕竟是卫陵的主场,阮昭宁并没有反抗的余地,那天晚上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过,特别是昨天卫陵的态度,阮昭宁以为他也同自己一样想要把这件事揭过去。   进入卫陵私人领地的时候,卫陵正在打室内高尔夫,5D影像和真实场景一模一样,柔软的地毯站上去让人感觉像是站在草坪上,阮昭宁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看着昏暗光线里的卫陵:“殿下找我?”   这样昏暗的环境让阮昭宁不自在,而她似乎每次见卫陵都只是乖乖的站在门口,就像是等着她检阅的那些士兵,这让阮昭宁很郁闷。   卫陵打出一杆球,姿势漂亮,一杆进洞,不知道为何阮昭宁却再次想起了不和谐的画面,脸色涨红,听到卫陵反问:“不是你找我吗?”   阮昭宁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卫陵说的是昨天的事情,顺口道:“我没有,昨天是想找殿下告别的。”瞎话顺口而来。   卫陵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怪异,收了球杆看着她:“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听了卫陵的话,阮昭宁有些难堪,感觉自己对卫陵来说就像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人,心里有些恼怒:“那再见了。”语气有些重,气呼呼的转身便要走。   卫陵的声音不急不慢的在她身后响起:“我们做一笔生意吧。”   阮昭宁原本不想理他,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加上卫陵说生意,他做的生意都是大手笔,若是能和他联手做生意,占便宜的肯定是她,几乎是一瞬间她脸上便带上了讨好:“殿下您说。”   卫陵看着她的表情变化,这讨好不算真切,但是变脸速度快倒是真的,他颇有些玩味的看着她:“坐下。”    ☆、苏苏作品   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吩咐小狗,阮昭宁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看着卫陵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在自己对面坐下,开口问她:“先说说昨天你要找我的真实意图。”   阮昭宁下意识的想要重复之前的答案,却在接触到卫陵锐利的目光之后打住,踟蹰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卫陵先说了规矩;“不要说谎,不然交易作废。”   一时间阮昭宁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欺骗卫陵是万万不可的,他有一百种办法知道真相,而她也没有骗他的必要:“我缺钱,想要问问殿下我妹妹在宴会上买的东西能不能退掉。”这种话让她难堪,她对待皇室一直都是大包大揽的态度,就怕别人戳穿真相,谁知今天却是由她亲口说出这个真相。   对于阮昭宁的坦诚,卫陵略微挑眉:“所以就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   阮昭宁盯着他,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情,于是她义正言辞道:“每个国家都会有几个败类,殿下您给大家主持了正义,我得先谢谢你。”   卫陵对于她总是不在同一个频道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直接回了上一个话题:“慈善晚宴所有现钱我这边已经帮忙垫付出去进了慈善基金的账号,不能退。”   阮昭宁倒是没有失望:“正好那些东西我妹妹都喜欢,我已经不打算退了。”   阮昭宁今天为了配合出席场合需要,穿的是黑白套装,不过她这个人总是讲究标新立异,在口袋处缝了小猫图案,就像是装了一只猫在口袋里,让原本职业古板的衣服瞬间活泼了许多,卫陵盯着那只猫:“那你的缺口你打算怎么办?”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猫,阮昭宁问他:“殿下之前说的生意是指?”想捂着猫不给他看,又觉得自己太幼稚。   “我可以帮你。”卫陵收回目光,盯着阮昭宁的眼睛,声音清淡:“你做我的女人。”   脑海里一片混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阮昭宁说这样的话,她脑海里一会想到那天晚上,一会又闪过卫陵面无表情的脸,仿佛真的是一桩交易,他竟然想……包养一个公主?   虽然听起来很牛逼,但是那可是很贵的!   贵是其次,阮昭宁虽然脸皮厚,但是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她气愤的站起身,然后……   下午再回到会场的时候卫陵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比之前穿的西装颜色深了一些,面色不太好看,目光也更加锐利,阮昭宁一直低着头避免和他对视,虽然也知道他并不会看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心虚,一整个下午一直保持低头的鸵鸟姿态,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注意到自己。   手机上收到短信,是赵后玺发来的:不是卫陵把你叫走了吗?怎么看他好像不太高兴?   赵后玺作为随从人员也可以进场,但是只能在外围。   阮昭宁假装没看到短信,实则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总不可能告诉赵后玺卫陵想要包养自己,而自己泼了他一杯水吧?   也幸好卫陵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假如当时也有给她倒一杯的话,那她现在就是泼他两杯水了。   假如卫陵想要打击报复她的话,她该怎么应对?   好像毫无还手之力。   明天还是不要来参加会议了,她这个门面本来就不重要,只是国会的老头子们觉得她能到场的话会更有重量,可是参加过几届之后他们都发现自己图样图森破,又不好开口让阮昭宁不要去,才一直拖着,这次阮昭宁决定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主动不来了。   原本是想要用生病当借口的,谁知当晚她便发起了高烧,假借口变成了真借口,阮昭宁骂自己乌鸦嘴。   随行的医生给她开了药,阮昭宁吃了之后狠狠睡了一觉,不过病情没有丝毫好转,似乎更重了一些,白天的时候焉焉的不想出门,谁知道下午的时候百里郾竟然来了。   依旧英俊冷酷,衣衫笔挺,百里郾在客厅等的时候,面上难得带了焦急,原本他是想进室内探望的,但是他又是极其重规矩的人,只能等在客厅,没一会阮昭宁便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看到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路人:“你怎么来了?事情忙完了?”   百里郾迎上去像以前那般吻她的手背,却没有立刻松开,声音低哑:“听说你生病了?”   阮昭宁收回手,看到百里郾眉眼间的疲惫,想问他听谁说的,消息这么灵通,看着他眸中的担心终究是没有问出口,收回目光道:“小病,埃尔文说吃些药就好了。”埃尔文是她的御用医生。   百里郾盯着她苍白的面色,声音低柔:“生病了就好好养着。”   阮昭宁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你来尼丹国继续参加会议?我生病不能去,你们都能听懂,多去听听也好。”在百里郾面前她没必要藏拙,百里郾早知道她是个不学无术的人。   “我只是来看你的。”百里郾依旧盯着阮昭宁,声音很轻,就像是对情人说话。   阮昭宁抬头看他,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她没有再戏弄他,淡淡笑着:“那我先谢过你了。”   百里郾拿起沙发上的毯子帮她披上:“不舒服的话还是回去躺着。”   “没事,医生说要我多呼吸新鲜空气。”   “现在尼丹国的空气质量没有以前好,不过郊区好一些。”百里郾顺着她的话说,想要找一些共同话题,其实他和阮昭宁一样,都是很难找话的那种人,他是本性沉默,而阮昭宁与人说话从来都只浮于表面,只要稍微触及她的内心,她便会各种戏弄你,所以大多时候他也只能和她浅谈,至少不让她反感。   阮昭宁其实是很愿意和百里郾谈一些商业上的事情的,两个人之间的话题没有什么营养,她干脆再次说起了农场:“农场的事情之前和你谈过之后我便吩咐了下去,已经有三家交了定金,还没谢你,晚上留下一起吃饭。”   “好。”百里郾应着,沉沉的目光里含着笑意,“我可以成为第四家吗?”   “可以,这个可以免费赠送,算是谢你指点。”阮昭宁笑着说。   看阮昭宁心情不错,百里郾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他不愿意这件事哽在心里,便轻声道:“安东尼的事情我很抱歉。”   阮昭宁愣了愣:“不是他的错。”   “我会查出来的。”百里郾向她保证,今天他急急的来除了阮昭宁生病,还有这个原因,他不敢相信在那样一个盛大的宴会里会出这样的岔子,A级保全措施,所有来宾不许带保镖,却偏偏让一个服务生钻了空子,而且看起来一点不像是意外。   阮昭宁想了想,道:“在那种地方还敢用这种手段,虽然我不知道是针对我还是针对你那个朋友,但是显然即便查出来也奈何不得他。”   “最起码知道是谁,日后也好提防。”百里郾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只要查出来他自然有办法,但是他不想让阮昭宁看到他这一面。   阮昭宁点头:“那你查到了一定告诉我。”   百里郾点点头,并未问后来她怎么样,因为怕是一个尴尬的答案,他并不愿意让阮昭宁尴尬,两个人沉默了片刻,他说:“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狼吃羊的故事吗?你要不要猜猜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知道百里郾早晚要提起这件事,阮昭宁并没有方案,双腿蜷缩手支着头想了想:“因为我喜欢羊?”她确实喜欢羊,烤羊排,煎羊排,小炒羊肉……   看着阮昭宁舔了舔下唇,百里郾笑起来:“你说狼吃羊的话羊太疼,就一直哭一直哭,让王后讲故事一定要改掉狼吃羊这个梗,提都不许提。”   阮昭宁摊摊手:“所以你看,人都是会变的,我现在只觉得羊肉挺好吃。”可是又是什么改变了她呢?   “每个人都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很多时候人们都会需要有一个依靠,殿下,我愿意成为你的依靠。”百里郾忽然换了话题,又或者是早已想好了前缀铺垫,最后才引出这句话,“我知道殿下忌惮百里家,我可以退出百里家,挣钱在哪里都可以,以后我的事业重心可以转出萨国,殿下相信我的话,以后我不会再让殿下这么辛苦的。”   阮昭宁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发烧的厉害,却还是一件件检查了每一件衣服的样品,不合格的地方全部拿出来亲自写了修改意见,连医生都看不下去让她多休息,那个时候她心里不是没有感慨的,也是想要有个人替自己分担,累得时候有人说一句辛苦,可是那个人……不能姓百里。   今天百里郾这番话却让她动摇了,同时她又清楚自己对百里郾并没有动心,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动心的感觉。   之前阮昭宁说会考虑,其实两个人都明白她是变相的拒绝,而百里郾今天说这些话只是再接再厉,希望多一个机会。   见阮昭宁不说话,百里郾不愿意逼她,迅速换了个话题:“你之前找的加工厂质量参差不齐不太好,毕竟是第一批货,我这边有一个加工厂可以先接手,你自己也招一批人,我这边负责培养,成熟之后你可以再组建自己的工厂,你们是按照高定的质量走,质量关一定要把好关,培养的技师也要握在自己手里,合约要签的久一些,内容严密一些,我会先做几个版本给你看……”   阮昭宁打断他:“如果你说到做到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脑海中迅速闪过卫陵的脸还有他说那句话时候的表情,不过很快便被她压下去。   百里郾似乎没明白她在说什么,直直看着她,所有的喜悦都被平静替代,这是一个总是喜欢掩盖自己喜怒哀乐的男人,阮昭宁对自己说。   最后百里郾终于有了动作,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这是他所有的回答。   真是一个笨拙的男人。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都是百里郾在说话,他想要挑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话题,可是他并不很懂时尚,只能说一些自己拿手的,又都是和经济和国家大形势有关的,没一会儿阮昭宁便歪在那里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百里郾想到小时后他最开心的日子便是随着家人去格丽宫参加宴会,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才可以看到洋娃娃似的阮昭宁,那个时候她的公主派头很足,什么都要求最好的,国王和王后对她千依百顺,没有人可以让她不高兴,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等到她长大的,只是后来他被送出国读书,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长大了,人前端庄淑女,人后却像个吊儿郎当的小刺猬,很多次他想要主动和她说话,她都不冷不热的把他刺回去,年幼失母,父亲也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妹妹每天都在死亡线上挣扎,这一切改变了她,他却总是记得她哭着说羊会疼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便是他心里的公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晚上百里郾留下吃过晚饭才离开,淳宁趴在她身边神神秘秘的问:“你和百里郾在一起啦?”   阮昭宁休息的时间太久,浑身更不舒服,趴在那里翘着脚:“大人的事情你别管。”   “我马上也成年了!”淳宁听她这么说立刻反驳,见阮昭宁不理自己,才靠着她说:“百里郾也好,长得帅,听说还特别会挣钱,以后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可以让他赚钱给我们花。”   小说和电视剧里都是这么写的,男人就要挣钱给女人花。   花男人的钱对阮昭宁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她从未有机会花别人的钱,从来都是要花钱在别人身上,山穷水尽的时候也只知道变卖一些家里值钱的东西,除了父亲,仿佛所有人都是不能依靠的,可是现在有人主动让她靠,这种感觉真的是……别致。   “试试吧,以后总是要嫁人的。”阮昭宁已经决定给百里郾一个机会,卫陵只是她不可企及的存在,不管她在他面前是什么样的形式存在,最后都不会是好的结局,不如不开始。   淳宁自己感慨了一会:“真是可惜了卫陵大哥。”   阮昭宁翻白眼:“我和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她强调。   “我看卫陵大哥对你可不是这样的,不然他凭什么对我好,还不是因为你?”淳宁虽然不被允许出门,但是在格丽宫的佣人仆人安保人员的态度里已经学会了揣度,假如她不是阮昭宁的妹妹,卫陵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分给她,她很清楚这一点。   阮昭宁吸了吸鼻子,提出不同的意见:“也许只是因为你是二公主?”   “别说我不是,就算是他也没必要屈尊降贵来讨好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阮昭宁点了点头,觉得淳宁长大了,一个人能够认清自己的所处的形式其实是一件很难能可贵的事情。   淳宁很懂事:“不过姐,你选择百里郾也好,因为就像是你说的,就算是你和卫陵大哥是真爱,你们也没有结局,”顿了下她又道,“更何况你们还不一定是真爱。”   ……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哪里看的心灵鸡汤?”   淳宁跳下床朝她吐了吐舌头:“忘了和你说,待会儿卫陵大哥要来找我,带我去坐机车。”   阮昭宁看了她许久,张了张嘴,说了一句:“我看卫陵对你才是真爱。”开了一天会累得要死还带小女朋友出去玩,够浪漫,感情卫陵的真正目标是淳宁啊,这路子也真是够迂回的。   临着淳宁接了电话出门之前,她对淳宁喊:“记得带医生。”   “卫陵大哥说他带啦!”淳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许多欢快,让阮昭宁不禁笑了起来。   淳宁出去之后,阮昭宁没忍住起身往外走,在廊下转了一圈,赵后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是不是也想跟去?看到卫陵和别的女人出去玩是不是不开心?”   阮昭宁翻了个白眼:“那个女人只是个女孩子,而且是我妹妹。”   “姐妹争一夫也很有看头。”赵后玺摆明了在套话。   阮昭宁扭头看她:“我已经接受百里郾了,发展的好的话是要结婚的。”   赵后玺张大嘴巴:“那昨天你和卫陵到底说了什么?一整个下午你们都心神不宁的。”   阮昭宁吓唬她:“你知道那些知道皇家辛秘太多的人,最后都是什么结局吗?”   “你放心我很爱惜我这条小命的,我一定得比你死的晚才行,在你死后没人管我,我就出本书叫做《你不知道的无耻昭宁公主》。”赵后玺出身问题,是个混不吝,什么都说,难得的是阮昭宁也喜欢听她说。   要是以前,阮昭宁肯定要和她策到底,这次却只是说:“那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写了,省得以后得了老年痴呆忘记事。”说完便自己回房间了。   赵后玺问安保队长:“你真的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有那天,卫陵送她回来那天,我觉得俩人不简单。”   安保同学捂住自己的腰间:“你再偷我的枪我不客气了。”   “你不用客气,因为你客气不客气都打不过我。”赵后玺往前一步,故意往他身上靠,“倒是我不想客气了。”说着便抬手轻轻点在他胸前,然后吻了他一下,在安保同学的目瞪口呆中走远了,待到回过神一摸腰间,果然枪又没了!   这个女人!还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吗?!    ☆、苏苏作品   淳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一进门便小旋风似得跑进了阮昭宁的房间,见阮昭宁正在玩平板,直接将她手里的东西拿走便去拉她的手:“姐!快跟我走,卫陵大哥要见你。”   阮昭宁抱住枕头,一脸痛苦:“头晕脑胀,不去。”   淳宁知道她在装,嘻嘻笑着:“卫陵大哥说了,你不去他就进来请你。”   当她的保镖都是死的?   “卫陵大哥说他带了三十个保镖来的。”   ……故意的吧。   “去吧,姐,”淳宁晃晃阮昭宁的手,她是很看好这一对CP的,“卫陵大哥带我玩了这么久,就让我办这一件事,我不能辜负他。”   “所以你就辜负我?”   淳宁依旧是晃她:“又不会掉块肉,卫陵大哥说了,就五分钟。”   “不去。”阮昭宁一口拒绝。   淳宁假装往外走:“那我就和他说了哦,待会儿让他自己进来请你。”   最后阮昭宁还是走了出去,披了个外套,身上阵阵发冷,淳宁并没有跟着,院子里也并没有人,保镖都躲在暗处,让这夜安静了许多。   穿过花园走到门口的时候,卫陵已经在那里等,门口站着几个她的保镖,显然是没有敢拦人。   卫陵今天穿得很休闲,一身黑衣站在夜里让他看起来更加挺拔,见到阮昭宁,主动迎了上去,伸手在阮昭宁额上探了探:“有没有好一些?”   阮昭宁有些窘迫,后退一步避开他,还从未有过人这样直接的对待她,她有些不适应:“多谢关心,已经好多了。”   卫陵收回手:“我陪你在花园走走还是你陪我去外面走走?”   阮昭宁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给的是双向选择吗?   “花园吧。”   这一次保镖们没有敢跟上来,连原本隐藏在花园暗处的保镖都悄悄撤走了,一时间花园里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   “谢谢殿下对我妹妹的照顾。”阮昭宁不想问他找自己什么事,总归没好事。   卫陵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我昨天说的话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阮昭宁心底的湖泊掀起了一阵风浪,让卫陵这样身份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属不易,不过她必须坚持自己:“不管殿下是什么意思我都不能接受,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毫不避讳的看向卫陵。   卫陵抿着唇看她,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冷酷了许多,连目光都失去了温度:“百里郾?”   “是。”   两个人停了下来,卫陵看了阮昭宁许久:“你确定?”   “确定。”   阮昭宁以为卫陵会说些什么,至少表达出自己的愤怒,也让她安心,但他到底是骄傲的人,最后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卫陵离开之后,阮昭宁在花园站了许久,早些年她活得无忧无虑,妹妹就是她最大的事情,这些年又忙着挣钱,她已经很久没有为自己活过了,她对卫陵真的无动于衷吗?不是这样的,只是她现在没时间去谈一场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也不敢去尝试,卫陵始终是她少女时代便仰望的人,只是这个人注定不会属于她,卫陵不会为她放弃继承人的位置,而她是没有机会去放弃,即便她能够放弃,谁又能保证两个人能走到最后呢?   不如留下悬念,日后怀念。   而百里郾……只是她用来终止自己可怕念头的工具,而感情是相处出来的,百里郾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假如他真的能够做到自己承诺的那样的话。   夜半过了两点,百里郾开车在郊外的路上转悠,因为地方偏僻,路上并看不到其他的车子,保镖车跟在后面慢悠悠的晃着,百里郾总是忍不住想到白天的时候阮昭宁说的‘我们试试’,也忍不住想到阮昭宁留他吃饭的时候主动给他夹菜,他嘴角忍不住勾起,已经绕着阮昭宁别墅外的路走了三圈,仿佛这样就能够更近一步一般。   在他转到第五圈的时候,别墅的门竟然打开了,里面开出来一辆车子,又在门口停了一下,里面有人追出来又说了什么,很急切的样子,百里郾没有犹豫停下了车子主动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   安保队长见到百里郾并没有惊讶,在他转到第二圈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对于百里郾的询问他也并没有隐瞒:“殿下高烧不退,有反复迹象,家里带的药不够,医生开了单子让去购药。”   百里郾面色沉沉:“所有人都留下,我让直升机过来,马上去银城医院,十五分钟后出发,你们去准备一下。”   安保队长愣了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毕竟这是公主的事情,他不能擅自做决定。   百里郾身后已经有人去联系直升机,他语气重了一些:“有什么后果我个人承担,但是殿下出了什么问题,你能承担吗?”   安保队长点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十三分钟之后,来了不止一架直升机,而是足足四架,几乎把别墅所有的人都搬空,连安保队长都忍不住赞一句财大气粗,特别是直升机上配备了攻击型武器,绝对保证了公主殿下的安全。   与此同时一张未发行的报纸放在了卫陵的床头,他回到酒店之后一直并未睡着,看到报纸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低气压,让保镖无形中往黑暗中隐了隐身子。   头条内容很简单,某国公主财大气粗,夜半去医院看病动用四架F-1型直升机,关键是,其航线并未被尼丹国航空局批准。   卫陵看着对面的人:“你去医院那边关照一下……”顿了下,他收回目光,“算了,不必去,去把新闻处理一下,不要让这件事曝光。”   “是。”来人语言恭敬,回答简洁,得了命令之后便拿着文件夹离开。   卫陵点了一支雪茄,想着见到阮昭宁的时候她的面色,在路灯下并不很真实,当时她目光闪烁冲着他笑,那么心虚,唯恐他找她麻烦,他心里觉得好笑,探了她的额头明明已经不烧了。   闭了闭眼睛,他拨了电话出去:“去医院那边打招呼,有必要的话调用几个医生过去。”   他已经许久没有做过反复的决定,在他眼里所有的事情都只分正反两面,对错两边,可是今天他又破例了。   阮昭宁得的是病毒性发烧,用对了药一个晚上便不再烧,只是反复发烧让她很虚弱,足足睡了一整个白天。   她睡醒的时候正好看到百里郾坐在单人沙发上单手支着头小憩,眉头微微皱着,不可否认,百里郾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人,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百里郾坚持要她来医院,唯恐耽误了病情,他的这份心意她想说她收到了,昨天因为卫陵生出的惆怅此刻也淡了许多。   或许她真的该好好的给百里郾一个机会。   她蹑手蹑脚的下床,外间有女佣涌上来,阮昭宁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刚走出去淳宁便一脸担心的抱住了她的胳膊:“姐。”她头靠在阮昭宁的肩上,只喊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阮昭宁低声安慰她:“感冒发烧而已,你是不是也一整晚没睡?身体不好可不能这么熬着。”   “天明的时候我睡着了,一直睡到下午。”因为阮昭宁生病,淳宁也跟着焉焉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道:“百里郾守了你一整晚。”   阮昭宁打趣她:“看来你对你未来姐夫意见很大。”   淳宁扁着嘴跺跺脚:“姐!你……”她话没有说话忽然停了下来看着阮昭宁身后。   阮昭宁转身,看到百里郾嘴角含着笑意正看着她,阮昭宁脑海里‘轰’了一声,刚才自己说的话百里郾听到了?她脸色有些涨红,百里郾已经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阮昭宁想到卫陵昨天晚上也是这样,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让百里郾的手停在了半空,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试图化解尴尬:“已经好了,不烧了。”   百里郾面色未变,收回手:“不烧就好。”他手插进口袋,“我开了单子让厨房帮你做了一些清淡的食物,你睡了这么久胃里空,多少吃点。”   他做事永远都周到,阮昭宁的食物向来有专人负责,他不会越界去帮她准备食物,却会细心的帮她列好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   虽然百里郾没说什么,但是阮昭宁却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已经料定昨天卫陵找自己的事情百里郾肯定知道了,而且自己拿他和卫陵对比的事情,百里郾也应该是知道的,女人都喜欢男人有野心,可是处在她这个位置,这种野心又会变得很微妙,她走上前意味不明道:“谢谢你。”   谢什么,谢所有。   百里郾想说以后都不必对他说谢谢,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更多关心的话也不能说,再多只会让她反感,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气馁,一双素手攀上他的胳膊,阮昭宁因为生病,声音听起来软软的:“你也没吃吧?陪我一起吧,淳宁我们三个。”   百里郾转头去看阮昭宁,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恰到好处的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一颦一笑似乎都照进了你心里去,让你觉得哪怕前方是火坑,也心甘情愿去跳。   ——看作者有话说哦~   7月9日加新~~   经济峰会最后一天的时候,阮昭宁再次露面,原本的任性在想通之后变得谨慎,半途而废的事情随时会被媒体拿出来抨击,她既然来了,便要在,而生病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阮昭宁的精神头还好,面色却比往日苍白一些,似乎有些怕冷,在空调开到十足的会厅里特意用了披肩。   期间阮昭宁偷偷观察了卫陵,依旧气质出众,熨帖的西装永远不会出错,头发一丝不苟,英俊的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那天在花园里踟蹰解释的人不是他,而现在的他,俨然是另一种面容。   卫陵从头到尾都没有关注过她这边,这让阮昭宁微微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底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缠绕着。   峰会结束之后,大家互相握手,作为尼丹国未来的掌权人,排队和卫陵握手的人举不胜举,阮昭宁原本想要溜掉,可是百里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殿下,我们也去和王子殿下打个招呼吧,我们萨国正在和尼丹国谈农副产品出口贸易量到了关键时期,如果能和王子殿下提上两句也是有好处的。”   阮昭宁有些焉哒哒的,萨国是农业国,本身又没有尖端科技,旅游业也并不吸引人,假如把每个国家都当成人来分类的话,那么尼丹国就是高富帅,而萨国充其量是丑小鸭。   因为地势关系,萨国在经济上又很依赖尼丹国,连国防都是沾了尼丹国的光,因为紧紧挨着尼丹国而没人敢打萨国的注意。   胡思乱想之际,前面已经只剩下两个人,阮昭宁心跳加速,不时的抬眼看一眼卫陵,卫陵身材很高,微微颔首和面前的人说话握手,表情严肃认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阮昭宁有些想逃跑,而前面的百里竟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竟然很认真的和卫陵说起了公事,而卫陵没有丝毫不耐烦,竟然也认真回答了,两个人说了足足两分钟,百里竟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阮昭宁上前伸出手,卫陵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却没有立刻松开,而是问她:“病好了吗?”   阮昭宁心跳漏了一拍,看到有记者在拍照,赶紧露出微笑:“好了。”   “什么时候走?”卫陵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深邃的双眸盯着她,让人心慌。   阮昭宁扯出自己的手:“明天。”   卫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而阮昭宁转身落荒而逃。   一直到离开会场,她都没敢回头,更不敢去看身后的人的八卦脸,拍了拍潮红的双颊,阮昭宁在保镖的簇拥下上车,最后一站,不得不去尼丹国国宴吃饭,就像是大家出门开会,开完会吃散伙饭一个意思,你不去,别人会认为你不合群,不给面子。   不过这种饭吃起来也很有压力,吃饭也像是在开会,这次是百里郾陪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阮昭宁发现今天的饭菜特别清淡,连粥都是温补的,她忍不住去看卫陵,他正同身边的人讲话,没有注意到她。   百里郾并不怎么吃,拿了公筷细心地夹了阮昭宁爱吃的菜放在她的盘子里,也并不过多的关注她,细心而又有风度。   可是对于阮昭宁来说,这顿饭却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结束。   这次结束之后阮昭宁没有再去同卫陵打招呼,而是一路去了机场,反倒是淳宁心心念念的给卫陵打了电话,两个人说了足足十分钟,看着淳宁‘咯咯’的笑,阮昭宁实在想不出卫陵到底说了什么能让淳宁这么高兴,烦躁的翻了个身子,去看外面大片的云朵。   回到萨国之后,阮昭宁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公主的新衣,每天泡在工作室里和大家一起制样打样,与此同时她的身影也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原本她最不喜欢的接见接待也陡然间增添了许多,甚至连有农民自制喷药飞机上天这种事情她都要去参观一番,而每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穿的衣服必定不重样,新闻直播之后,网络上必定会掀起‘公主又出新衣’的风潮,一时间公主的新衣网站几乎瘫痪。   一个多月后,公主的新衣订单开始发货,尼丹国的客户几乎占据一半,阮昭宁特意招了一组人在尼丹国的首都贵都组了一个宣传部,专门为她在尼丹国做营销,刺激尼丹国民的购买欲,效果是有一些,但是并不大,毕竟在尼丹国人的心目中她只是一个偏远小国的公主,远远不到跟风的程度。   阮昭宁作为时尚特约嘉宾出席了萨国的时尚节,身份使然,以前她是不会随意出席这种场合,连首相那老头都来劝了她好几次,每次阮昭宁都顶回去:“你和国会说每年给皇室的经费涨一涨,我也愿意天天坐在格丽宫开宴会。”   老头无语凝噎,国家也没钱啊!   出了会场,阮昭宁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对赵后玺说:“我们做一个公主的新衣高端店,专门定制礼服,全国只做五家,专门出席正式场合用。”她最近出席一些正式的社交场合穿的礼服不适合普通群众,又只能走设计师高定,抠门公主再次发现了新的赚钱门路。   赵后玺跟在她身后,声音有些异样:“这个方案百里郾上午刚刚拿了策划案来,连地址都选好了。”   阮昭宁脚下顿了顿,转头看赵后玺,嘴里噼里啪啦说了一句话,周围的保镖都是一脸懵逼。   赵后玺听懂了,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确实很有夫妻相。”最近赵后玺对百里郾的印象是直线上升,这个男人细心又有耐心,能够照顾到阮昭宁的方方面面,最重要的是,不求回报,很多时候替阮昭宁办事都要自己贴钱,却从未抱怨过一句。   上了车,赵后玺建议:“现在还早,要不要约百里郾夜游?正好让你的船试试水。”公主的船已经到了一周,赵后玺有见到照片,是樱花粉,直戳少女心,只是阮昭宁一直都很忙,最近还忙起了农场的事情。   “明天吧,约下午,”顿了下,她又道:“先确定他明天下午有没有时间,不要耽误他的事情,现在我们去农场看看。”   农场现在的订单渐渐多了起来,因为只出精品,所以添了一批人来管理,结果新人才来一周,有记者采访的时候,问题比较刁钻,直接问:“公主殿下有没有给你购买职工保险?”   那个新人是个年轻男孩子,有点愣,不懂变通,直接回答:“没有。”   于是今天的头条新闻都是昭宁公主拒绝给其员工购买职工保险的新闻,而明天的新闻头条大约是:昭宁公主不理自家员工,欣然亮相时尚节。   车子开进农场,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既然是农场,总是离不开家畜,所以前一段时间阮昭宁还是去购买了一批奶牛,不宰杀,只挤奶供送客户,同时去买奶牛的时候因为买的多,农场主还赠送了一只新出生的小马驹,特别可爱,也特别亲近阮昭宁,每次看到阮昭宁便颠颠的跑到她身边来,阮昭宁让人每天给它洗澡,每次来都要同它玩一会儿。   小马驹洲洲远远看到阮昭宁的车子已经奔了过来,阮昭宁下车摸了摸它的头,跟它说话:“又高了,看来生活条件很不错呀。”   小马驹颠颠的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因为提前通知过,不必要的人员已经自动闪退,保镖进了主楼检查,阮昭宁却没有跟过去,而是坐了电瓶车要去农场深部转一转,农场的环境很好,原本的大棚数量不够,便新开辟了土地,到了深秋要增加一批新的大棚,地漏和深井基础设施很完善,最近又新换了一批地漏管,音乐箱子也随处可见,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蔬菜庄稼听了音乐会心情好长得快,现在用在了她的农场,阮昭宁觉得有些戏剧性。   各种蔬菜都很齐全,阮昭宁下车摘了一个西红柿用水洗了之后不顾别人的劝阻执意要吃,小马驹也跟着自己啃了一个西红柿,只吃了一口便吐在了地上,阮昭宁一边吃西红柿一边看着不远处载歌载舞的人:“让这些瓜瓜菜菜听音乐我能理解,怎么还跳上舞了?难道这些瓜菜不但能听到,还能看到?”   农场负责人跟上来:“因为知道殿下要来,便提前安排他们出来自由活动,这不闲着没事嘛,年轻人就喜欢这么玩。”   阮昭宁点点头,说了官方话:“年轻人有点活力是好的。”   绕了一圈,负责人提议:“殿下,您要看看账本吗?已经准备好了。”   阮昭宁略微思索了片刻:“不必,我只是来看看洲洲。”再说账本她也看不懂,有专人帮她看,她确定能够盈利就可以,“最近农场有什么麻烦吗?”   “没有,殿下,那个胡乱说话的我让他明天就走。”   阮昭宁有些惊讶:“为什么?给他买就好了啊,”片刻后她反应过来:“不会都没买吧?”   “不是的,这批新人刚上任,还没到试用期结束,正式员工都有购买的。”如果是别家私人单位,即便是不买也没有问题,但是阮昭宁身份不同,容不得出一点茬子。   阮昭宁点头:“以后试用期的员工也买,别让大家心里不舒服。”她虽然抠门,但是却并不亏待给自己工作的人,这一点所有人有目共睹。   负责人想要反驳这是所有企业的共同特征,但是看阮昭宁一脸坚定,最终也并未说出口。   对讲机里传出主楼清理干净的话,一行人往回走,到了主楼,阮昭宁却并未有要进去的意思,负责人以为阮昭宁会想要亲自见见那个乱说话的人,谁知道她却连提都没提。   阮昭宁摸着小马驹问赵后玺:“我把洲洲带回去怎么样?”   赵后玺嘴角抖了抖:“您得问问蔡先生。”   阮昭宁想到蔡先生那高深莫测的笑瞬间歇了心思,还是不要得罪他比较好:“替我好好照顾洲洲,我过两天再来看它。”   负责人连连点头。   阮昭宁转身上车,不远处一个男孩子狂奔而来,立刻有保镖护住她,另外有人直接将来人摁在了地上,车门已经被人紧紧护住,那男孩子被压在地上急急地喊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阮昭宁经常会碰到疯狂的粉丝,并没有在意,在车里坐好没有回应,听到那男孩子又喊:“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阮昭宁愣了愣,摇下车窗看向负责人,对方擦着冷汗上前道:“就是那个说错话的孩子,殿下您不要介意。”   阮昭宁点头,重新下车,示意保镖放开那个男孩子,男孩子长得很乖巧,垂着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阮昭宁想到自己曾经犯错的时候也是这样,顿时心软:“没事我没有怪你,我来是看洲洲的,以后你替我照顾好它吧。”   男孩子抬起头一脸的激动:“是!是!是!”激动地恨不得哭出来,“我一定替公主照顾好!”   阮昭宁朝他笑了笑:“那我先谢谢你了。”   对于这种□□,当事人的态度很重要,再说阮昭宁原本也没打算为难这个孩子,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赵后玺却暗暗给她点了个赞,这手段是越来越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更新3000--4000字。明天的更新在这一章下面 加字数哦~ 所以明天还是看这一章哦~ ☆、苏苏作品      第二天公主的船下水,邀请了许多上流社会的人前来仪式,说是仪式,其实是一个大家聚一聚的由头,而这种由头又通常伴随着一些隐秘的彩头,才引得人趋之若鹜。   萨国是临海国家,今天的仪式又是在海边举行,所以比赛项目是传统的冲浪,天气闷热,下着微雨,气压也很低,不远处翻着大浪,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初学者参加比赛,所以第一批便撒下去了一堆人。   阮昭宁选的是枪版,版型又窄又长,最适合在大浪上冲刺,远远地看到樱花粉的船,她已经开始少女心冒泡,心情颇好的对百里郾道:“你选这个颜色真不错。”   “是根据你们服装工作室主打款的颜色定的,知道你会喜欢。”百里郾并不邀功,事实上他为阮昭宁做的每一件事都会隐去自己的功劳。   和百里郾说话很轻松,阮昭宁有时候不禁怀疑其实百里郾是小说里面的男二,风度又忠犬,这样的男人是最好的结婚人选,但是离心动总觉有些距离,“待会儿你要参加比赛吗?”得胜者可以拿到所有人拿出来的彩头,而最吸引人的是邵氏的一个投资基金,阮昭宁肯定是要参加的。   百里郾压低声音道:“那个基金是邵氏内斗的产物,太子派势弱想要找联盟,又不好光明正大的找,于是便拿出来做彩头要光明正大的把东西送出去,为了保证东西能到对方手里他们安排了许多人参加,你不要参与。”   阮昭宁先是惊讶百里郾知道的真多,然后感慨现在的大企业都不再纯粹,最后才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也安排了许多人保证自己能赢,这些彩头可是她来年的经费,她一定要得到手的。   百里郾拉她的胳膊,皱着眉:“你缺钱的话我可以……”   阮昭宁甩开他的手,对他比了个手势:“打住,在你完全脱离百里家之前我不会花你的钱。”也永远不会和百里家扯上关系。   百里郾还想说什么,看阮昭宁一脸的坚定,到底是没有说出口,两个人沉默的上了船,站在入口处让摄影师拍了照片,阮昭宁一脸笑靥如花,而百里郾如往常一般清淡且冷漠,他们这对国民CP虽然一直表明双方是青梅竹马至亲好友,站两个人CP队伍的人却越来越多起来,而且两个人自从在报纸上公开了好友关系之后便会经常一起参加一些活动,俨然已经出双入对。   离开摄影师的视线,阮昭宁步子很快,百里郾追上去:“待会儿我和你组队。”   原本阮昭宁有些生气,听了百里郾的话瞬间笑了出来,忍不住问百里郾:“你每次都这么忍我真的没关系?我知道你会回答没关系,可是人的一生这么长,一直忍受一个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都说爱的多一些的人付出也更多,可我觉得这种不平衡的关系早晚会消磨掉所有的爱意,到了最后只剩下互相埋怨,你觉得这样依旧没关系吗?”   其实阮昭宁并不想和百里郾深入的讨论这个问题,但是自从回到萨国之后,两个人接触频繁,阮昭宁也终于明白原来感情是不会转移的,日久生情也并不普遍适用。   百里郾定定的看着她:“你看得这么通透只是因为你还没有爱上我,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日后再讨论。”   是啊,两个人心知肚明,阮昭宁到了嘴边的话因为百里郾的揭穿怎么也开不了口,当初是她自己说要试一试的,可是现在又要亲手抹杀掉百里郾的这个机会,她这么做不道义,她心里清楚。   半响,她开玩笑道:“我只是把利害关系给你分析清楚,省得日后你盘算下来发现自己做了一笔赔钱生意。”她挽住他的胳膊:“进场吧。”   大门打开,礼炮齐鸣,巨大的游轮上奢华的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人们夹道恭喜,一时间阮昭宁身边拥挤不堪。   百里郾一直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和别人碰杯说场面话,他知道这些表情和这些话全部都是假的,他却并不讨厌,相反很喜欢这种感觉,阮昭宁想要讨好你的时候能把你捧上天,她无视你的时候又能够做到让你自认为自己完全不存在,想要气你的时候更是能够把你气死,千万个模样都是她,每一个她又都是那么讨喜,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   有人不知是故意还是好奇,揭穿阮昭宁:“殿下,和百里的好事什么时候将近?”   阮昭宁回答的从善如流:“那一天到的时候第一个通知你。”   虽然知道是假话,百里郾还是被取悦了,嘴角牵着,看得出来心情愉悦。   游轮起航,朝着萨国中部而去,阮昭宁站在甲板上看着海水里倒影出来的‘公主的船’的字样,簪花体,很漂亮:“这艘船要很多钱吧?”已经知道人间冷暖的昭宁公主看到什么都觉得贵,“你说我收他这艘船好吗?”   虽然最初不过是玩笑话,但是百里郾真的做到了,而她也收下了,现在觉得不妥也没用。   透过玻璃窗,阮昭宁看到百里郾在招呼客人,完全男主人的姿态,谈吐文雅,进退有度,是让人一见倾心的类型,她心里砰砰跳,看着赵后玺:“我觉得我可能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可是她又说不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陷阱。   赵后玺劝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她拿了卫星电话给阮昭宁:“你的电话。”   阮昭宁接起来,又是首相那个老头,每次打电话最喜欢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才刚拿起电话,便听他说:“西红柿又涨了一块,昨天去买了个记忆枕,今天去一看,全部下架重新上,价钱加了三分之一,就连口香糖都贵了三块……”   阮昭宁打断他:“要是你觉得工资不够花的话,可以申请工资上调嘛。”为什么每次都要给她抱怨物价又贵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今年的居民消费水平比较去年上涨了百分之三十八,殿下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阮昭宁虽然不懂,但是奈何参加过的会议多:“你是想说通货膨胀?”   说了这么多天,见阮昭宁终于开窍,首相老头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其激动的声音:“现在形势不好,宏观调控已经失效,而且根据可靠消息,国际原油价格会继续飙升,而且……”   阮昭宁不懂这些,只是问:“提高银行利率呢?”这些事情向来是议会的事情,可是首相每天给她打电话通报这些,明知道她听不懂还是一直说,可见事情已经很严重。   “已经提了。”   沉默了下,也就是说没起到作用,“所以?”   “现在外商都在撤资,货币几乎没有固定价值,自由外汇兑换很快也没办法继续实行。”   有人涌上甲板,大家都笑着朝阮昭宁走来,阮昭宁匆匆对那边说:“等我回去再说,我现在有事。”   挂了电话,阮昭宁看着人们脸上浮夸的笑,毫无负担没有忧愁,一群上流社会的宝贝蛋子,从来不用操心钱的事情,而现在阮昭宁不但要操心自己的经济状况,还要操心整个国家的……还有比她更苦逼的公主吗?   调整好情绪,阮昭宁笑着迎上去,不管如何,现在不能得罪这些钱袋子们。   游轮在两个小时慢悠悠的航行后停在了萨国中部的白海滩,因为国家文化关系,萨国爱好冲浪的人只是极小部分,大部分人对这种危险的运动都是没有热情的,而阮昭宁从小便被培养样样都学,不说精通,但是都能够保持在及格线上。   白海滩的人并不多,所以清理起来并不费力,早在昨天便开始戒严,公主的船到的时候沙滩上白成一片,风景极好。   在甲板上,百里郾宣布了比赛规则之后大家互相握手拥抱约定好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后便纷纷兴冲冲的拿着滑板下船。   邵之永拿着短板跟上阮昭宁,开玩笑的口气道:“殿下,今天您那颗随珠我可要赢走了,回头您可不能生气。”   这是变相的递话,言明了今天他一定要赢,一定要把东西送出去,阮昭宁不管他是请求还是威胁,只是转头看着他:“各凭本事吧,你赢了我自然是双手奉上,还要恭喜你的。”   看她丝毫不退让,邵之永没敢继续搅缠:“能够和殿下比赛,不论结果如何,都是我的荣幸。”   阮昭宁看他因为自己的身份有所退缩,并不欲用身份把人吓退:“战场上无朋友,我们各自拿出实力就好。”   邵之永略微有些诧异:“殿下大气。”整个萨国的上流社会都知道皇室已经被掏空了,他以为阮昭宁会用些手段去赢的,虽然她也安排了一些人,但是这几乎是规则,他也有,在这一点上谁也不用看不起谁,他意外的是阮昭宁这么直接的摆明了立场,而且话里话外都没有威胁的意思。   到了沙滩上,百里郾不放心的叮嘱阮昭宁:“一切尽力就好,不要做太危险的事情,一定不要抢浪,安全第一,记住了吗?”他伸手拂开了阮昭宁额上的碎发,把她的枪板递给她。   阮昭宁扁扁嘴,抱着自己的板子往水里走,嘴里嘟囔着:“反正我一定要赢的。”   百里郾失笑,跟上她:“我一直在你身后。”   众人逆浪前进,阮昭宁不经意看到一对男女只用了一个冲浪板,她脚下慢了一些问不远处的百里郾:“邵之永准备把基金给方胜?”   百里郾愣了一下,阮昭宁很快解答:“方胜可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在这种时候男女双滑做这么高危的动作加分应该不是为了真爱吧?”   百里郾笑了笑,看阮昭宁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狡黠得可爱,正想夸她聪明,便听阮昭宁低声偷偷说:“我跟你说,这个方胜一晚上能睡六个女的,他喜欢平胸女,这爱好也够特别的。”   和百里家一样,皇室也有培养自己密探的传统,不过阮昭宁个人比较偏爱这种私人八卦,所以格外上心。   看着阮昭宁又快速逆着浪往前走,百里郾看到她松了一只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胸,陡然失笑,喉头一动一动,不明白阮昭宁私下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没有电视上的贵气逼人,完全就像是个小女孩,还是个爱八卦没原则的小女孩。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她所有的缺点都是可爱的,真是没有道理。   原本的低压空气在白海滩已经渐渐散开,虽然天气并未放晴,但是也并未下雨,浪潮很大,并不是很适合比赛的天气,但是大家都更喜欢挑战,故意选了天气并不很好的今天。   阮昭宁的顺序不前不后,周围都是自己的人,又一个浪来的时候,她随着众人在冲浪板上站了起来,浪形很好,是从中间崩溃,阮昭宁随着海浪往前涌去,没有任何压力,大家的表现都很轻松,就如热身一般,不时还能听到几句聊天的话。   因为浪又好又快,一人一个浪,所有人都很顺利,阮昭宁看到方胜携着女伴做了一个双人舞的动作,简单又流畅,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女人胸很大,应该是方胜请的专业选手,要靠女人加分,阮昭宁再次对方胜刮目相看。   一个浪冲过来,阮昭宁靠近起承点最近,才刚站起身,身后便窜出一个身影抢浪,因为之前浪形是瞬间崩溃,打散了几个人的秩序,她身后不知道何时混进来一个外人,而此时阮昭宁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不上的话极有可能被浪打翻,她咬咬牙,刹车是不可能了,顺着浪飞上去,她尽可能的和前方的人保持距离,但是因为先后差得太近,在浪上又不能自主,看着前方颇近的身影她心里有些紧张,只能让自己尽量平稳。   赵后玺站在游轮的甲板上拿着望远镜往下看,大骂一声:“靠!这人是故意的吧!不但抢浪还在上坡的时候下蹲,分明是要减速!”   安保队长也不是吃闲饭的,当下便已经着人架上了□□,在望远镜里看到对方做了一个空翻,离昭宁公主更近了一步,逼得阮昭宁不得不站直身子想要从他上方冲过去,他沉声吩咐:“若是对方再靠近殿下,便击落他!”   冲浪本来就是极限运动,在高速移动的情况下若是撞车后果不堪设想,而这个人频频挑衅,分明是故意的!   赵后玺跑过来:“往他板子上来一枪,让他直接下坠!这个鳖孙!”她忍不住要骂人,这挑衅的未免太明显了。   距离越来越近,阮昭宁心跳加速,刚才她本来想要在对方减速的时候从他上面越过去,但是对方同时加速,她没有成功,若是再来一次,她非常确定两个人肯定会撞车。   到了浪顶的时候,阮昭宁一咬牙,在两个人即将撞车那一刻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空翻动作,直接从对方前面跃了过去加速前行,远远将对方甩开,却不敢掉以轻心,只能一直加速,直到这个浪形结束她才松了一口气。   对方也跟过来和她道歉:“殿下,不好意思,我看着浪的从我这边过来的,我以为起承点是我……”   阮昭宁冷冷的看着对方,然后指了指游艇的甲板,冷声道:“你再靠近我一毫米,我就要喊救命了。”   对方顿了一下,看了眼游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红点,一瞬间呼吸急促,急忙往后退去:“抱歉,殿下,实在抱歉。”一转身便往更远的地方而去。   阮昭宁面色不是很好,如果说之前她还不确定邵之永的话是请求还是威胁的话,那么现在她懂了。   邵氏……当真以为她是死人吗?!   下一个浪结束,百里郾到了她身边,面色也不好,并没有问阮昭宁是怎么回事,而是道:“我会教训他的。”   阮昭宁心头的怒火莫名得到了安慰,有这样一个人冲着自己,不管自己对错,总是护着她去教训对她坏的人,她心底涌出感动,“我要把邵之永和自己小妈乱搞的事情告诉他爸!”   ……所有安慰的话都堵在了喉头,百里郾觉得自己所有的法子大约都没有这个法子有效,他第一次对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了认同感。   虽然知道对方是想要吓唬她,让她失去胆量,但是阮昭宁偏偏属于比较倔强的那一种,谁来惹她,她必定要让对方有来无回。   到了方胜的顺序的时候,因为天气原因,浪越来越大,他和女伴却很稳,甚至做出了抛出两周半的动作,惊险又刺激,随即方胜用手臂将女伴举了起来,女伴翻手倒立,做了个劈腿的动作,顺着浪势下滑,动作漂亮至极,阮昭宁看到不远处邵之永眼睛里闪着光,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我们的比赛有规定可以双人吗?”阮昭宁看着邵之永的笑容越来越不顺眼。   百里郾很快便明白了阮昭宁的意思:“没有。”   所以方胜被取消资格了,当然,现在她不会说。   而在尼丹国,正在开会的卫陵收到了一段卫星视频,他毫不犹豫的暂停了会议,直接进了主控室:“把画面调出来。”   瞬间主控室的画面便呈现出白海滩的影像,一面是之前的回放,一面是实时传播,卫陵的目光落在阮昭宁为了避免撞车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转的画面,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但是阮昭宁做得很好也很稳,因为是卫星拍摄,并不能精确的抓拍到当事人的表情,但是卫陵却仿佛能够看到她的紧张,抿着唇一声不吭。   很快,实时画面中传出阮昭宁再次起立冲浪的画面,因为天气原因,浪越来越大,若是比赛的话,之前的双人几乎已经奠定了赢面,三百六十度空翻并不能拯救阮昭宁,他看着阮昭宁冲上去,比之前更稳一些,浪前翻转做的很漂亮,过浪姿势也很优美,在她空中转向的时候卫陵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水晶杯,看到她稳稳落到水面上才笑出声。   啧,真是倔强,也真是拼命。   一直到下浪,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但是卫陵的目光却落在了角落里的一副画面上,他快步上前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拿出电话拨出去:“警告萨国皇室那边,白海滩会有巨浪来袭,让所有人紧急避护。”   挂了电话之后,他再次拨出去一个电话:“打电话给昭宁公主的安保队长,告诉他白海滩会有巨浪,让他保证昭宁公主迅速撤离。”   海浪来得太快,阮昭宁到底没有能够躲开,在疯狗浪来袭的时候,她只认为是大浪,并未察觉到危险,待到她听到警告铃的时候滑板已经上到中央,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抛了起来不受控制,要稳,必须要稳,不然只会更危险,她不敢往下看,只顺着浪势往上,却像是高到了没有边界,闭了闭眼,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额头上全是冷汗,不知道是浪声还是人们尖叫的声音,阮昭宁似乎听到了死亡的声音。   她记起卫陵问她是不是赚钱比生命还重要,其实当时她不认为那位蔡先生敢把她怎么样,可是现在她能够回答卫陵的问题了,妈的,还是生命比较重要一些啊!   就像是一生那么久,终于到了最顶端,阮昭宁半蹲着身子踩着水往下,但是浪势下的太快,她就如被抛起来,整个人停留在了半空中。   监控室里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紧紧盯着屏幕,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王子殿下为什么要监控白海滩的景象,但是萨国的继承人似乎真的凶多吉少了。   卫陵沉声吩咐:“派救生队去,立刻、马上!”   阮昭宁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冲浪板在这种时候不但保护不了她,甚至可能变成她的累赘,她迅速做了一个决定,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松开了安全绳,然后直线抛入海中,瞬间便被海浪淹没。   所有人都看向卫陵,这个结果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所有人都不敢出气,仿佛知道他们的王子殿下心情不好。   卫陵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修长的手指在袖口捋了捋,淡声吩咐道:“不用再继续追踪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苏苏作品   自从经济峰会开始之前,谭戒被派去他国工作,回来之后隐约听到一些关于卫陵和昭宁公主的事情,但是因为没有正面的答案,他也只是猜测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一些情感上的纠葛,这两个月虽然卫陵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谭戒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让人一直关注阮昭宁的动态。   谭戒有些踟蹰的跟上去:“会议……”   “会议继续。”卫陵脚步很稳,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之前的事情的影响。   而在白海滩,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会这么倒霉遇到疯狗浪,天气越来越阴沉,尖叫声此起彼伏,大浪遮住了冲浪者的身影,赵后玺大声喊着:“把所有急救人员放进去!快!快!”一边喊着一边往下冲,一队穿西装的人从各处冒出来,急急下船,情势前所未有的危急。   谁也没有看到,在巨浪中,有一个身影同样丢开了安全绳,只身投入了巨浪之中……   海水,无尽的海水,挤压着阮昭宁的胸膛,涌进她的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她不能张口,不能呼吸,双脚划动着企图网上游去,但是巨浪的冲力一直将她往下压,再往下压,她看到有鱼儿从自己身边游过,黑发散开,在海水中如海藻一般漂浮着,恐惧将她淹没,卫陵说得对,金钱远远没有生命更重要,这一次,依旧是她任性了。   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便她是一个公主,也不能例外。   她渐渐看不清身边的一切,徒劳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一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住,她看到了死神,听到了哀音。   在她绝望之际,一双有力的双手将她托了起来,仿佛黑暗中的光,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伸手拉住了这道光,阮昭宁觉得自己看到了神迹,这道光将她网上托,一次一次,在对流中仿佛永不放弃,她想说不要这么吃力了,可是她说不出来,这道光慢慢消失,她感觉到唇上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而她似乎能够呼吸了,可她依旧觉得难受,难受到睁不开眼睛……   睡梦中的阮昭宁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抛上了岸的鱼,干涸的即将死掉,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周围的人,赵后玺有些激动:“你真是祸害遗千年,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她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岸上,周围还有水和脏东西,看来是溺水了:“其他人呢?”   “谁像你那么傻,看到疯狗浪冲上去的,别人早早就上岸了。”其实还有两个人没找到,不过赵后玺没说。   阮昭宁坐直了,动了动身子,缓缓站起来,脸色有些发白:“谁救了我?”   赵后玺一边说着“百里郾,”一边抬头寻人,谁知道竟然找不到了,“人呢?”   往远处看去,便看到百里郾身后跟着几个人远远的离开了,不远处有车队在等,他竟然抛下阮昭宁离开了。   赵后玺一时心绪复杂,觉得这下阮昭宁把百里郾得罪大了,嘴里却没敢说:“可能去救援其他人了。”   这天的比赛并未圆满结束,失踪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找了回来,另一个搜救队在海面上找了三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没有人关心,因为这个人只是邵家找来的帮手,人命就是这样,因为你的身份地位不高,失踪了也只是拿些钱做补偿,没有人会给你多余的同情心。   阮昭宁坚持让人搜救了一周,也知道希望不大,便收了队,这件事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谁也没有再提起过,不得不说的是,邵之永的善后工作做得很好,报纸新闻没有丁点风声。   比赛的结果阮昭宁没有赢,邵之永和方胜也没有赢,因为百里郾宣布双人滑无效,因为阮昭宁出了那样的事情,事关重大,谁也没敢反驳,最后冠军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摘走了,一夜暴富,人生美事。   阮昭宁的生意依旧红火,不过并非暴利行业,赚的钱还是有限,礼服定制店也已经在装修,百里郾的支持也从不落于人后,对她的生意很关心,有什么困难她的团队并不直接找她,而是先找百里郾,所以阮昭宁基本上只是当代言人和老板,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淳宁跟着她的工作室的人学设计,最近在学画画,只是依旧不能出格丽宫,自从和她一起从尼丹国回到萨国之后,淳宁身边的限制更多了,阮昭宁为此和阮政冷战许久,谁也不肯低头,结果自然是父亲赢,因为连蔡先生都站在了父亲那边。   蔡先生最早跟在阮政身边,在阮昭宁长大之后,工作重心便移了过来,不过在阮政的原则性问题上,他向来是偏向阮政这边。   此刻,是难得的一周一次的必须参加的会餐,最早的时候阮昭宁一天三餐都是和阮政一起吃,后来变成一天一次,而现在,则是一周一次,自阮昭宁从白海滩回来正好一周,在此之前没有人主动提起过白海滩发生的事情,阮政对此也表现得漠不关心,到了会餐时间,只是问阮昭宁:“好久没有见到百里郾了。”   明明是问话,却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   阮昭宁心里有些委屈,以前阮政是很关心她的,她出去上学回来的时候他都会等在花园里第一眼要看到她,每次看到她背着沉沉的书包心疼的恨不得替她背,又要硬下心不许别人帮她,可是就是那个慈善的父亲现在连她死里逃生这样的大事都不过问,关心的却是一个外人,她垂下眼睑:“他忙。”   阮政点点头,表情不变:“你现在做生意有他帮衬你挺好的,资金不够的话,保险库里的东西就处理一些,放着也没用。”   保险库里放的是历代国王的私藏,这些藏品一般情况下是不卖的,所以在阮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阮昭宁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想要像小时候那样和父亲撒娇说出自己的委屈,又想到昨天首相老头打电话说物价又涨了,已经开始出现失业的苗头了,这些事情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作为国王陛下的父亲,他比她要操心的事情更多,电视里依旧歌舞升平,但是阮昭宁知道不是这样的。   闷闷的答应了一声,阮政看她低头扒饭,就像小时候那样吃起来天大的事情都管不着,想要批评她,却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叹一口气:“宁宁,爸爸不是要管你的私事,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不想你受委屈。”   阮昭宁想问那淳宁呢?如果她是唯一的女儿,淳宁又算什么?可是又不想惹父亲生气,只能保持沉默。   寥寥无几的几句话便是这一餐饭的所有内容,两个人每次谈话的不愉快总是会在淳宁的问题上结束,这次也不例外,有时候沉默比最恶毒的语言更能够伤害人,她和父亲之间已经陌生到连争吵都不必,只需要用沉默来掩盖所有。   出了餐厅,阮昭宁绕着廊下走了许久,院子里的木槿开得很好,她却无心欣赏,没有回头,问身后跟出来的蔡先生:“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女儿,那淳宁算什么?”   蔡先生沉默了片刻,才道:“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不停的同陛下争执呢?”   阮昭宁回身看着蔡先生:“没有答案?那我母亲的死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结果吗?”   不待蔡先生回答,阮昭宁便快步离开,每次在淳宁的问题上她总是不能冷静,也是因为最近她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在没有争吵的问题上找茬,她有些羞愧,觉得自己迁怒了别人,只能加快步子往前走。   蔡先生看着阮昭宁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当年王后是执意自己开车才闹出人命的,可是这件事始终是陛下和昭宁公主不能接受的事实,而陛下的不能接受表现得很直接,便是放弃了淳宁公主,而昭宁公主的不能接受却用了很多年去转变,这些年她心里的苦,他都有看到,可是没有人能够帮她化解,她只能靠自己。   时间又过去一周,阮昭宁的生活并不闲着,花了两天接待新近毕业的优秀军校生,隔了一天又要接待得了国际大奖的记者和一个导演,空暇之余又向各国皇室和政要发去邀请函,请大家前来萨国访问,想要借此机会引来一些投资,但是萨国并没有上乘的资源,这件事情并不容易。   除此之外,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百里郾了,只有在梦里的时候才会梦到有一双手一直拖着她,将她从冰冷的海底托到了天空里,温热的怀抱,炙热的呼吸,还有……温润的唇,百里郾将空气给了她,在性命攸关的时候。   见阮昭宁又发呆,赵后玺试探着说:“百里郾那边发来了帖子,邀请我们参加下个周末百里家主的生日宴,咱们去吗?”   阮昭宁有些发闷:“不去。”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百里家也算是半个贵族。”   阮昭宁瞥了她一眼:“那你去吧。”   赵后玺撇撇嘴,对于阮昭宁的口是心非表示无语,自从那天从白海滩回来之后百里郾便没有出现过,而且阮昭宁明显变得有些心神不宁,要说和百里郾没关系,打死她也不信。   自那天之后,赵后玺便不再在阮昭宁面前提起百里郾,并且威胁安保队长也不准提,阮昭宁只有偶尔在工作室的视频会议里能够听到零散的百里郾的消息,过了七八天,赵后玺终于如愿听到阮昭宁问:“你说百里郾是不是生气了?”   赵后玺绝倒:“感情您现在才明白过来?”   阮昭宁有些不明白:“因为那天他救了我?”还是因为她受伤,可是因为受伤的话,他不是应该来安慰她的吗?看着赵后玺的一副‘你是个白痴’的眼神,她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实在不明白。”   赵后玺四下看了看除了保镖没有其他人,便拿了个香蕉坐在阮昭宁的椅子上翘着腿吃,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猜是因为他交代了你不要做危险的事情,你偏偏不听,”咬了一口香蕉她继续道,“百里郾在你面前脾气这么好,这次你是真的惹到他了,那种情况下换了我也要生气了,那可是疯狗浪,你不要命了,不过也只有他不要命的去救你,换了我干脆看着你去死得了。”她俨然已经忘记了那天她是第一个冲下船上了冲锋舟的人。   她和阮昭宁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互相牵制又互相关心,大约是因为帮她摆脱了黑帮的控制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她对阮昭宁总有一种奇怪的关心,虽然她当时的做法是直接将她丢进了监狱。   “当时情况紧急,我怎么能看得清楚。”阮昭宁反驳。   “得了吧,那么大一个浪,所有人都往后退只有你往前进,当自己女英雄呢,还真是为了钱不要命。”赵后玺有时候觉得阮昭宁又可怜又可恨,自己跟着她提心吊胆,比当贼还恐怖。   阮昭宁有些无语,当时确实是存了一丝侥幸心理想要拼一拼的,但是她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沉默了片刻,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百里家的宴会我是不是应该也去参加一下?”以前阮政偶尔会出席,毕竟百里家和萨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去。”   损友就是这样,时刻和你作对。   阮昭宁无语。   几天后的百里家的宴会阮昭宁准时出席,作为萨国第二尊贵的人,阮昭宁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她一袭粉色礼服,在夜晚的微风中飘逸,下车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阮昭宁微微笑着搭上了一只修长的手臂,她抬起头看到百里郾,第一次觉得百里郾竟然也是这么出众,能够让人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并且记在心里。   百里郾和她对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殿下这边请。”一边说着一边将人引上台阶。   这么客气,阮昭宁依旧微笑着,眼神却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百里郾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阮昭宁不禁觉得心堵。   到了宴会大厅,很快有人涌上来,公主的身份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人冷落你,阮昭宁得体的和对方打招呼,听到百里郾说:“失陪一下,殿下随意。”   阮昭宁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微微点头:“好。”继续转身和人应酬。   百里家的家主是百里郾的父亲,拥有百里家最多的股份,而百里郾是百里家的长子,理所应当的继承人,阮昭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华贵而精致,细节处比格丽宫更胜一筹,真正做到了富可敌国,而百里郾愿意放弃这一切。   在人群中搜寻着百里郾的身影,他依旧在忙碌着招待各位来宾,而在特别宴会厅里,阮昭宁已经和百里家主寒暄了十多分钟,依旧没有等到百里郾。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在好不容易身边落空之后,赵后玺偷偷问她:“有一个五百年的鸡冠杯,要不要带走?”   阮昭宁心动了一下,最终却摇摇头:“算了,不要惹事。”而且,她也并不是惯偷啊!她顶多只偷过卫陵的东西啊!   赵后玺斜着眼看人:“我刚看到百里郾在招呼夏家的大小姐,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阮昭宁喝了一口酒,凉凉的问:“是吗。”语气阴森。   上流社会所谓的宴会其实只是一个平台,大家互相认识互相交际,有事互相帮忙,无论谁和谁走在一起都并不奇怪。   不过看到安东尼,阮昭宁还是有些诧异,上次见到对方还是在银城,安东尼见到她先是来了三千字的忏悔,声情并茂的,逗笑了阮昭宁,然后才听到安东尼说:“上次那个事情百里已经查清楚了,他和你说了吗?”   阮昭宁没想到百里郾会去调查这件事,也从未听他提起过:“没有。”   “据说是一个尼丹国的贵族小姐看到你从卫陵殿下的车上走下来嫉妒你,不过还没等百里出手的时候,据说那位贵族小姐便已经遭了秧,大概是得罪了人,下场挺惨。”具体的安东尼没说,实在有碍观瞻。   阮昭宁也没问,能从这些人口里听到下场挺惨应该是真的惨,她不愿意破坏心情,倒是有些好奇会是谁做的,也或者是这位贵族小姐自身比较倒霉。   同时心里又有些恼怒卫陵,自己遭的罪竟然是因为他,后来他还……   看着阮昭宁面上的丝丝恼怒,安东尼识趣的退开了,离开之前还补了一句:“百里邀请我来萨国,希望我能够在萨国做一些投资,萨国物产丰厚,我也很荣幸得到这个邀请。”   后面一句是瞎话,阮昭宁知道他的中心意思是前面一句,百里郾和她冷战,竟然还惦记着替萨国招商引资,现在形势不容乐观,百里郾是做生意的,应该比她更清楚。   在人群里搜索百里郾的身影,谁知道却看到他随着一位穿黑色礼服的女人朝着宴会厅外走去,阮昭宁心里一跳,对身旁的人说了句‘失陪’便也向外走去。   宴会厅分外厅和内厅,身份更尊贵的人都在内厅特别厅,往深处走有一个花圃,阮昭宁走过去看到百里郾正在同黑裙子小姐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黑裙子小姐笑得很开心,百里郾唇角也挂着淡淡的笑,神情柔和,到了激动处,黑裙子小姐还伸手在百里郾胳膊上扶了一下,百里郾并未避嫌,也没有躲避的动作,只是低头同黑裙子小姐说着什么。   阮昭宁只觉得麻木,这才应该是百里郾的生活不是吗?只要他想,千万的女人都愿意向他扑过来,他没必要忍受她的坏脾气还有任性和恶作剧,想要顺着他的女人多得是。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好像失恋的感觉。   她喜欢过卫陵,可是卫陵太遥远。   经过生命的冲击,和近一个月的思想拉扯,她发现自己对百里郾或许并不是无动于衷,至少她经常会梦到他,他就像是一道光,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信赖,百里郾不遥远,但是他和别人似乎更近一些。   微微后退一步,她正要转身,便感受到了百里郾投过来的冷冽的目光,她脚下顿了一步,朝着百里郾微微点头,父亲说,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得体,她正在照着这句话做,尽量不要让自己太难看,转身往外走去。   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百里郾跟了上来:“昭宁。”   阮昭宁停下脚步转身,挺直了脊梁微笑着看百里郾:“好久不见。”   百里郾长得高,微微低头看着阮昭宁,面上没有特别的表情,目光沉沉,阮昭宁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只是道:“我要先回格丽宫了,淳宁还在等我。”顿了下她又道,“上次你让人送给淳宁的小玩意儿她很喜欢,让我谢谢你。”   见百里郾依旧没说话,她微微转头往外看了看:“我走了。”说着已经转身,喉头就像是梗着什么东西,难受的很。   脚下才迈开一步,手臂便被人扯了回去,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百里郾炙热的吻不由分说的洒下来,紧紧将她桎梏在怀中,捧着她的脸吻得霸道且认真,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大约每个女人在这种时候都会觉得对方很man,霸道的男人每个人都喜欢,阮昭宁也不例外,更意外的是,她接受百里郾的这种霸道。   不过很快,阮昭宁便推开了百里郾,她看着他身后的黑裙子心里有些委屈,自己除了爱钱之外,竟然也沦落到和黑裙子这样的女人去争男人了吗?她觉得有些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  补足昨日没更的~~~ ☆、苏苏作品   委屈都写在脸上,阮昭宁不愿意和百里郾撕扯,可是百里郾也没有给她离开的机会,他只是转身对黑裙子说:“你刚才说的合作我需要再考虑一下,现在失陪一下。”说着便拉着阮昭宁往更深处走去。   一直走到最安静的角落,百里郾才松开阮昭宁,阮昭宁抬手在他身上捶打了一下,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也不肯看他,像是闹脾气的小女孩,百里郾捉住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声音低柔,温热的气息洒在阮昭宁的耳边:“昭宁,我只是在你面前嘴笨,我只是生气。”   阮昭宁抬头看着他,眼圈红红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不说一个字。   百里郾粗粝的拇指擦过她的眼眶:“昭宁,我生气,却不想看你不开心,你别哭,都是我的错。”事实上阮昭宁并没有哭,可是她的眼眶湿湿的,百里郾心脏揪着疼,唯恐她哭出来,“我不想你糟蹋你自己,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应该是穿着鞋底带鲜艳花色的鞋子生活在皇宫里的人,鞋底的花永远都不会褪色,而不是踩在泥土上,半天的时间就看不出原本花色的痕迹,我想让你做那样的人,这是我毕生的目标。”   阮昭宁眼角有泪水流下来,确实是这样的,小时后她鞋底的花色从未褪色,她踩到的地方都是富丽堂皇的地方,出门在外面草坪永远都是柔软的,跳舞的裙子从来不沾灰,她是真正的公主,可是她的鞋子已经脏了许久,没有人看到过。   只是她依旧不说话,倔强的看着百里郾。   “那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已经结婚很久了,我们一起长大的,所以熟悉一些。”百里郾将人圈在自己怀里,低头去吻阮昭宁眼角的泪水,低声祈求:“别哭。”她的眼泪就像是海水,瞬间淹没了他。   阮昭宁在他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然后拿着小镜子一边补妆一边道:“你接下来一个月不许来见我。”   “不行。”百里郾站在一旁看她擦去乌黑的眼线,明明花了妆却依旧这么漂亮,说着拒绝的话,声音里却全是高兴。   阮昭宁瞥他一眼:“你来我也不见你。”他可以一个月不来见她,她也可以做到。   百里郾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道:“是我错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你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怎么过的,每天都睡不好,闲下来就忍不住想你。”在之前百里郾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可是此刻却不同,阮昭宁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他,这是恋人之间的默契,他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说出这么肉麻的情话,爱情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想要把全世界的好听话都说给对方听。   阮昭宁重新画眼妆,扁着嘴:“总之不能。”   百里郾见她怎么摆弄镜子都不舒服,干脆帮她举着:“你不知道那天你说我们试试的时候我有多开心,那天晚上我开着车不舍得离开,在你的别墅外面转悠,想着你出门的话第一眼便能够看到我,昭宁,我想每天都看到你。”说着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阮昭宁扁着嘴推了他一把:“都是粉!”   百里郾笑,从未这么开心过。   不远处的角落里,赵后玺问安保队长:“这两个人就这么和好了?”   安保队长瞥了她一眼:“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赵后玺不知道想到什么,感慨了一句:“可怜的卫陵王子。”   “我觉得殿下和百里郾在一起更合适。”   赵后玺不服气:“明明卫陵王子更帅一些。”在安保队长的质疑中加了一句,“也更有钱更有权一些。”   “能结婚吗?”   一句话打破了赵后玺对卫陵所有的执念,是啊,没有结果的爱情,哦,现在连好感都没了,更不会有爱情了。   总之,可怜的卫陵殿下。   当天晚上百里郾送阮昭宁回格丽宫,到了格丽宫外的广场,百里郾抱着阮昭宁隐在黑暗里,在她耳边说话:“我原本想的是你不来,我明天就去见你,一分一秒也等不了。”男人,特别是帅气的男人,认真说情话的时候总是那么动人,阮昭宁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融化。   同时又觉得自己可能掉进了百里郾的套路里,当时百里郾假如不离开,一直在她身边关心她照顾她,那么她最多只是愧疚和抱歉,但是百里郾在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便不再出现了,对于阮昭宁来说,一开始是感激,后面是疑惑,最后是不安,每日关于百里郾的思考越来越多,对于当初他舍命相救的恩情便会越来越深刻,这种深刻会变质成另外一个感情,而百里郾只是恰恰把握好了这个时间的长度。   如果是以往的话,阮昭宁是厌恶这种套路的,可是她觉得恐怖的是,自己没有一丁点的讨厌。   伏在百里郾的胸口,感受到他炙热的吻落在她额头,最后终于印上她的唇,将她的理智蚕食,她理所当然的要求,还带着些许命令:“以后你要离别的女人都远一些。”   百里郾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笑,就像是大提琴的声音:“我以为永远都是我对你不放心,昭宁,以后对我凶一点,让我一辈子都记住这句话。”   阮昭宁捶打他的胸口:“美得你!我可不是母老虎。”她可是用美貌和智慧征服世界的昭宁公主。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卿卿我我这一幕竟然被蹲点记者拍到了,第二天的头版头条迅速席卷了整个萨国,之前的‘亲朋好友论’被彻底推翻,用手机录制的小视频足足有四分钟长,而期间两个人一直是抱在一起的,并且……吻了两分钟十七秒。   萨国民众并没有对昭宁公主的不诚实做出反应,绝大部分人的态度是:哇!金童玉女!好登对!   快结婚!   国民男神当然是公主的!   一时间阮昭宁身上的礼服热度再次上了热搜,高定工作室也接了一批又一批的单子,因为定价极高,被网友扒出来之后又是一阵羡慕嫉妒恨。   而要求采访格丽宫的记者就像是丧尸围城,一秒钟也不愿意离开。   赵后玺除了觉得出门不方便之外,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态度,因为是早晚要曝光的事情,从昨天晚上回到格丽宫之后阮昭宁一脸春心荡漾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阮昭宁和百里郾的了。   拿着手中码头出入货物的报告,赵后玺忧心忡忡,这个码头本是皇家码头,但是两年前阮昭宁下令开放这个港口增加收入,自己也做了两个进出口贸易公司,因为属于皇室,所以进出的船只也更多一些,只是这个月开始船只数量却开始呈抛物线型锐减,在办公室里,阮昭宁盯着这份报告看了许久,以前萨国的进出口贸易是勉强可以维持平衡的,萨国出口的多是农作物,进口的便比较繁杂,可是从这个月开始几乎呈现了巨大的贸易逆差,出口量在下降的同时,进口的更是几乎坐着跳楼机下降,国民购买力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阮昭宁心里也更加急切了。   赵后玺决定说点开心的:“我们新出的泳衣系列又被不知名的人买断了版权,这人可真大方。”   “这是第几次了?”阮昭宁合上卷宗,说实话她是有心无力,她的天分不在此,假如她不是一个公主的话,那她可能会成为一个语言学家,她目前已经掌握了三十个国家的语言,可惜她只能是一个公主,将来还会是一个女王。   “第四次。”赵后玺实在好奇,“你说会是谁?有可能是……”卫陵王子吗?   阮昭宁抬手打断她讲话,接起电话,声音甜蜜:“喂?”   撇撇嘴,必定是百里郾无疑了。   昨天淳宁问赵后玺:“百里大哥总是给我送东西,可是也没见我姐更开心一点。”她心里还是向着卫陵的,这是先入为主。   赵后玺不以为意:“开不开心,过了今晚就知道了。”   果然,再看阮昭宁拿着电话语笑嫣嫣一脸娇俏的表情,连声音都比之前软了许多,一看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再听她说话:“不用,这件事早晚要说的,发言人那边已经在组织人,到时候我会出面的。”   啧啧,能够让一个皇室成员承认恋爱关系有多么不容易,问一问其他国家的皇室成员便知道,大多数都只能被雪藏,百里郾这种既幸运能够得到国王陛下的首肯,又能够得到公主殿下芳心的人实在不多。   而现在,阮昭宁会亲自承认两个人之间的恋爱关系,全世界都会知道,这是需要勇气的,假如以后两个人不在一起,那么每逢昭宁公主的大事,都会再次提起这个前任情人,他的好与坏从此都与你息息相关,在你身上打上了彼此的标志,时间长了,这种被迫摆在一起的画面总会让两个人厌倦,心里生出嫌隙,最终变成仇人,所以说,承认这样的关系也并不只有勇气可以做到。   恰恰是因为爱情,小女生的爱情总是这么简单。   而国王陛下支持公开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斩断阮昭宁的后路而已。   而在尼丹国,卫陵看着屏幕中笑得一脸娇俏的阮昭宁亲口说:“是的,我们在一起。”他忽然笑了起来。   萨国的昭宁公主在电视上从来都是一副高贵不容侵犯的模样,每一个表情都恰到好处,让人无从多余的猜测,可是此刻她脸上却洋溢着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娇媚,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活泼了许多。   谭戒站在他身后补了一句:“这两个人还真是难舍难分。”他指的是角落里的一个屏幕上面的画面,阮昭宁和百里郾正在吻得难舍难分,百里郾的手在阮昭宁的腰背上游走,阮昭宁似乎很陶醉,整个人都伏在百里郾的胸口,有一个镜头拍到了阮昭宁的眼睛,迷茫中又带着灿烂和娇媚,手紧紧攒着百里郾的西装,这样的女孩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抵抗。   见卫陵不说话,只是盯着屏幕看,谭戒试探性的问他:“你说这两个人能谈多久?”   卫陵侧过头看了谭戒一眼,谭戒心中一禀,知道大事不妙,却听卫陵道:“你这么关心别人的私事做什么?”   谭戒心中一时复杂,看着卫陵漫不经心看娱乐新闻一般的态度,他再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卫陵真的只是想玩弄昭宁公主?可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上赶着排队让他玩弄,而他是不是把精力放在昭宁公主身上太多?   笔直修长的马路上,入秋的街道被夕阳照得有些寂寥,原本广场的音乐喷泉也不再往外喷水,池子里落了杂乱的树叶也没人清理,三五成群的人快速的从街上走过,没有了往日的休闲娱乐,每个人似乎都很匆忙,街道两边的各种灯光已经悄悄点亮,再往远方看,天边的夕阳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车子飞速而过,只留下寂寥的街道。   而在这条路笔直的尽头,偌大的圆形花园广场前方的白色的议会大厦外,百里郾一身修身深灰色西装站在一百零八阶上,面色沉沉正在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年纪稍大一些的男人一脸愁容的摇头,似乎不想再谈,快步往前走着想要摆脱百里郾,百里郾跟在他身后又说了些什么,对方依旧只是拒绝。   半响后,百里郾下了一百零八阶,上了自己的车,助理李驰问:“还是不行吗?”   百里郾没有回答,而是闭了闭眼睛道:“帮我准备记者招待会,三天后我会公开宣布。”   李驰面色一正,想要劝百里郾,看着百里郾黝黑的双眸中迸发出来的坚定,最终没有开口。   百里郾低头打开手机,在一个社交软件上和阮昭宁说话:准备好了吗?我让人去接你?   阮昭宁很快回复:马上!   然后发了两套衣服过来:选哪个?   典型的小女儿娇态,以前百里郾从来不敢想和阮昭宁讨论这种问题,可是接触的越多,他便越发现阮昭宁的性格其实就像个小女孩,她喜欢现在的小女生喜欢的一切东西,粉色的敞篷车,蓬蓬裙,木马音乐盒,打开开关会飞雪的人造雪人世界,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阮昭宁最后两套衣服都没选,他远远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在歌厅看到了小痞子,原本柔顺乌黑的长发被她染了几缕紫色,大大的烟熏妆,前短后长的黑色T恤,配上破洞牛仔裤,还背了一个黑色的大布包,俨然是刚从痞子学校毕业的高材生。   百里郾已经换了车,一身休闲衣服,带了帽子和围巾,若是不仔细看,并不能发现这是百里郾本人,阮昭宁就更别说了,带了鸭舌帽,还翻着带,卫衣帽子往头上一放,谁也认不出来。   见到百里郾,阮昭宁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兴致勃勃的问他:“帅不帅?”   百里郾的眼睛在笑,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公主,故意揶揄她:“比我帅一点点。”   因为百里郾说过不用她带保镖,她便只带了安保队长和赵后玺两个人,不过因为赵后玺经常在她身边露脸,她便让两个人远远的跟着不要靠近,她看了看百里郾的车子:“只有我们两个?”有些犹豫,她的身份不同,想要暗杀刺杀皇室成员的神经病却大有人在。   百里郾拦过她的腰,扶着她的脸往一个方向看了看,一群流氓打扮的人散布在各个角落里里,每个人身边都有一辆颜色奇葩的跑车,她瞪大眼睛看着百里郾,不敢相信:“你把你的保镖打扮成这个样子?”   百里郾爱极了阮昭宁的模样,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女孩,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你的卫队肯定不愿意打扮成这样,以后你的安全由我来负责。”   阮昭宁眼睛都眯了起来,心里甜蜜极了,一个男人想要把你哄高兴,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用心,她随着百里郾上车,坐在前排,百里郾亲自开车,她觉得好奇极了,从小到大她从未坐过前排,因为不安全,也因为不被允许,加之她从未主动要求过坐前排,从不知道前排原来视野这么开阔,甚至问出了:“你经常自己开车吗?”这样的问题。   百里郾会携带司机和一两个保镖,但是毕竟只是大富之家,没有皇家这么多讲究,年轻的时候他也经常独自开车外出,后来接手了家族事业之后才慢慢开始重视自己的人身安全,却也不是完全不会自己开车,但是看着阮昭宁问完了问题之后一脸‘自己真蠢’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说了谎话:“只有上学的时候才自己开车,很多年没开了。”说完又补上一句,“安全起见嘛。”   阮昭宁眼角的红晕褪去了一些,点了点头,附和道:“是要注重安全。”   一转眼已经又换了话题:“今天的音乐节乔文真的会来吗?”   乔文是尼丹国的影帝,萨国的年轻人一直都喜欢尼丹国的偶像剧,拍摄的画面精致,演员演技又好,很容易风靡萨国,而阮昭宁也是脑残剧的追求者,只是一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最近她在追的一个剧便是乔文演的,她已经深深迷上了这个奶油小生,而百里郾竟然非常支持她来支持自己的偶像,虽然百里郾没说,但是还是有人告诉她乔文这个大咖是百里郾花了重金请来的。   “他是压轴上场的,所以可能要等的时间久一些。”   “我愿意等!”阮昭宁手撑着头靠着车窗整个人一脸的享受,嘴角的笑容没有断过,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被人这样宠爱的感觉了,原来这种感觉可以这么美好。   百里郾交代她:“待会儿到了沙滩上人太多,你要跟紧我不要乱跑,我带了夹板拖鞋给你,不要穿球鞋,沙子弄到鞋子里容易磨脚……”   无论百里郾说什么,阮昭宁都是笑眯眯的应着:“好好好……”   百里郾有一种养女儿的感觉,乖巧听话的女儿,笑眯眯的坐在他身边,连心都恨不得融化了去。   到了地方下车,阮昭宁坐在车里没动,等百里郾帮自己开门,百里郾扶着她下车,再次叮嘱她:“跟好我。”手紧紧牵着她的手。   阮昭宁往他身上靠了靠,因为穿了夹板拖鞋,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娇小,只到百里郾的胸口,她接近百里郾的时候就像是小动物在他身上蹭了蹭,小声问他:“我们走在一群逗逼中间会不会也像逗逼?”   百里郾用余光看了看散在四处的保镖:“你喜欢的话以后我经常带你出来玩。”   阮昭宁已经跳到一边去看小贩摆弄花样棉花糖,一层白色一层玫红,膨成一个大球,最后用一根长管子掬起来,成了一朵花的形状,以前阮昭宁只在社交软件的视频上见过,好奇得不得了,小贩将棉花糖递给她,她紧紧抓在手里不舍得吃,百里郾付了钱之后看她一直宝贝似得抱着觉得好玩又好笑。   见了卖芒果的,小贩兴高采烈的说着段子将手中的芒果切成一朵花的形状,一点都没浪费,不一会儿阮昭宁手上又多了一朵花一样的芒果。   每一样东西都那么新奇,每一样东西都那么宝贝,阮昭宁都舍不得吃一口。   百里郾买了杯装的水果拼杯,拿了签子喂占满了手的阮昭宁,阮昭宁探过头去吃了一块火龙果:“甜!”因为心情好,连原本一直不喜欢的火龙果都变甜了,殊不知是百里郾加了钱,让老板只取火龙果中心的位置,所以才会甜。   “要不然让别人帮你拿着?”百里郾提议,她手上已经拿满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只能抱着,棉花糖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阮昭宁摇摇头:“我自己拿。”得了宝贝的人大约就是这种心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却又控制不了,所有这些对于别人来说平常的事物对她来说都是稀奇的,以前她都不敢多看一眼,怕泄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怕有碍公主的高贵身份,可是现在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拿着,还是站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她就像是雀跃的小女孩,怎么也忍不住,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快乐,不妨放肆一回。   百里郾也不反驳,任由她自己抱着,只帮她拿着会沾脏衣服的花状芒果,和他一身衣服很不协调,他却丝毫不介意,嘴角始终弯着。   音乐节分很多小台,最后才是大台开,有嘻哈歌手在小台上演唱,阮昭宁听不懂,却兴致勃勃的盯着看,百里郾看她双眼放光的模样仿佛恨不得自己上去跳一首,他知道阮昭宁曾经学过芭蕾舞,只是大学之后便没有再学,他并未看过她跳舞,她也从未在公众场合跳过舞,网上有过一段她小时后跳舞的视频流出,她就像是骄傲的小孔雀,全世界都不在她眼里,幸福的仿佛要飞起来,结束之后便从台上直接飞奔进了王后的怀里,说着好听话逗王后开心,那段视频后来莫名从网上消失,谁也没有再见过。   他靠近阮昭宁:“想跳舞吗?”   阮昭宁疑惑的看着他,百里郾又说:“我有一个体育场,可以单独给你一个人开放。”   阮昭宁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不跳。”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跳舞了,最后一次跳舞还是在尼丹国,那时候他曾经在尼丹国的皇家政治学院上过几个月的学,离开了萨国她的烦恼并没有消失,皇室负债,淳宁的病情一犯再犯,一文钱不但能够难倒英雄汉,也能够难倒一个真正的公主。   她最后一次在政治学院的大会堂里跳舞,夜半时分一个人站在舞台上用清正的语音问自己:“你想成为一个什么家?”   “我想成为一个舞蹈家。”   “不行不行……”   “那我可以当一个演员吗?”   “不行,不可以。”   “我想当时尚达人。”   “不行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可以当什么呢?”   “你可以当公主,你只能当公主。”   问着问着她哭起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公主,而她则是公主家,她跳了最后一曲舞,下决心以后只当一个公主,一个负担起皇室重担,一个负担起父亲和妹妹的公主,一个需要拼命挣钱的公主。   就是在那个时候,卫陵忽然出现,拍手鼓掌,她脸上的泪还没来得及干涸,怔怔的看着他走到台下对她说:“跳得很好。”   在那之前阮昭宁便见过卫陵几次,只是两个人几乎没什么交流,她没想到卫陵会主动搭话,抬头四下去找自己的保镖,卫陵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不该放弃跳舞,”顿了下又道,“或许我可以帮你。”   说完之后卫陵便离开了,后来他到底没有帮到她,没几天她便离开了尼丹国回到了萨国开始了忙碌的公主生活,甚至有些时候要出席某些活动场合要和对方扯皮她这边的费用如何解决,各种棘手问题袭来,她再也没时间去思考当时卫陵的用意。   “昭宁?”百里郾的声音唤回了阮昭宁的心神。   “好久没跳了,怕自己跳不好,现在只能跳一些社交舞。”那些被丢掉的,就应该永远被丢掉,她不是一个踟蹰不前的人,她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有自己的爱好的。   百里郾没继续劝,他总是这么懂得适可而止:“什么时候想跳可以告诉我。”   两个人从各种小音乐台逛到大音乐台,大音乐台还未正式开始,请的艺人大多都是萨国的,少有其他国家的,所以乔文已经算是大咖,等了没多久大台便开始陆续演出,有一些是阮昭宁见过的,甚至还在格丽宫接见过几个人,这些人在这里和在她面前是完全不同的,没有了在她面前的拘谨,更多的是洒脱和豪放,阮昭宁很喜欢这种感觉,随着音乐摆动自己的身体,牵着百里郾的手转了个圈,就像个真正的年轻人那样,表情全在脸上,百里郾有片刻怔忪,若是一辈子都能这样有多好。   在乔文即将出场之前,阮昭宁多次和百里郾确认还有五首歌的时间乔文才会登台,这才下定决心去卫生间,百里郾陪在她身边,周围是一群保镖。   不过到了卫生间阮昭宁才发现跟随的女保镖只有赵后玺一个人,两个人在女卫生间排队,赵后玺在她旁边低声毫无顾忌的笑话她:“看你一脸春心荡漾的。”   阮昭宁睨了她一眼:“你想荡也得有机会不是。”离开心爱的男人,一秒钟变回本质。   ……   排队的人大都在玩手机发表心情,没人注意到阮昭宁和赵后玺,阮昭宁放了帽子下来,不想惹人注意,连排队上厕所这种事情都高兴地不得了,一直在好奇张望,被赵后玺鄙视了一遍又一遍。   公用卫生间是蹲便,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分开,阮昭宁进去之后四下打量,连广告牌都认真读了一遍,上面还有一则小笑话,阮昭宁觉得特别有意思,用手机拍了下来想拿回去给淳宁看,厕所不是自动的,她手动冲了一下,才出去,谁知道外面竟然涌满了人,她想要喊赵后玺,又怕引起别人注意,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她往外走去,想着见到百里郾再说,谁知道外面人越来越多,她被涌着往和百里郾相反的方向走去,多次想要回头去招呼百里郾,都被身后两个高个子妇女给挡住了,不过这也是一种惊喜的体验,她决定到了人少的地方再回去,百里郾肯定不会离开原地的。   走了百十米的样子,人群不像是之前那么拥挤,她却依旧没有能够脱离周围的人,又走了一会儿到了边沿人才少了下来,再看去,之前自己周围的人竟然齐齐散开了,阮昭宁心里一激灵,也知道这件事不寻常,下意识的就要往回走,却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她身后:“昭宁公主,这边请,我们家先生想见你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双日更的量~ ☆、苏苏作品   阮昭宁沉住气,正想严厉拒绝,一转头,却看到卫陵正手插在口袋里正在注视她,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得不说卫陵穿成什么样都那么好看,暗咐一下,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小气,特别是萨国还要依靠尼丹国,她调整了一下表情笑着走了过去:“殿下,您怎么来萨国了?”   平时皇室之间的主要成员除非是正式的访问,他们是不会轻易私下出访的。   卫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着她的装扮,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半响才听卫陵道:“很好看。”   阮昭宁脸色红了红,客气道:“殿下来萨国怎么也不说一声,怎么也得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的。”   卫陵挑眉,反问:“有钱吗?”   窘迫困境被人揭穿,阮昭宁有些不高兴,这人会聊天吗?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见阮昭宁不自觉的嘟着嘴生气,卫陵笑了笑:“我明天就走。”   ……   “哦。”阮昭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我就不送了,改天邀请您来正式拜访。”   “好。”卫陵应道。   两个人之间一时无话,阮昭宁想离开又不好主动开口,便和卫陵扯话题:“您怎么会来萨国参加音乐节?”总不可能是因为受了邀请吧?   卫陵并不瞒着她:“陪朋友。”   阮昭宁愣了下,明白这个朋友肯定不会是男性朋友,可是哪个女人有这么大面子能让卫陵来陪着?满满的全是□□,因为自己有了百里郾,所以见卫陵有女朋友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当殿下的女朋友肯定有福气。”   卫陵依旧只是微微笑着,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阮昭宁,带着漫不经意道:“我之前的提议一直都有效。”   阮昭宁心脏如被撞击了一下,耻辱随之而来,卫陵什么意思!明明有了女朋友却还提之前的事情!是又想包养她吗!她气得脸色涨红。   卫陵却仿佛没看到她的气恼:“你所有烦恼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是所有。”他强调,仿佛想让阮昭宁记到心里去。   阮昭宁愤怒的打断了他:“我没什么需要殿下帮忙的,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找我男朋友的。”说完她又加了一句,“我要先走了,我男朋友还在等我。”   愤怒的转身,阮昭宁心里腹诽,这个卫陵可真讨厌,以后都不要见他才好,只是她才刚跨出去一步,手臂便被扯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腰上有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将她拖了回去,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青草味香水的怀抱,再下一刻,唇上便印上了一个微凉的唇,恍惚的一秒间,她的整个口腔便被扫荡。   卫陵的吻和百里郾不同,百里郾总是温柔的,卫陵更多的是霸道,用力攫取吮吸,唇齿间霸道的纠缠让她觉得不舒服,她想要推开卫陵,不知道过了多久,卫陵终于放开了她,她毫不犹豫的抬手便要赏他一巴掌,却被卫陵截住,没事人似得玩弄着她的手指,嘴里说着无耻的话:“每次都是这个招数,下次换一个。”   阮昭宁气得怒目而瞪:“无耻!”   卫陵丝毫不介意,表情都没有换一个:“我更无耻的时候你不是领教过了吗?”   阮昭宁陡然红了脸颊,不明白外表衣冠楚楚的卫陵怎么会说出这么下流的话,又或者他一直都这么下流无耻?她气得要死:“不许再提!”   卫陵俯下身往她耳边压了压:“下次用做的。”   阮昭宁气得红了眼睛,盯着卫陵,以前的好口才仿佛都失效了,偏偏这个人又是她开罪不起的,努诺着唇,没了主意,卫陵松开她,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连声音都带了冷淡:“你走吧。”   阮昭宁像兔子一样转身跑开,仿佛身后有人追,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往回跑了没多远便碰到了安保队长,安保队长急急的迎过来:“殿下,您去了哪里?”   “出来的时候人多,没法走回头路,所以迟了一回儿。”阮昭宁调整好表情解释:“百里郾呢?”她的表情还有些苍白,但是隐在黑暗里,安保队长并没有看清楚,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在原地等。”安保队长小声说着,“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你了。”   看,他就是这么稳妥的人,永远不会做错事,阮昭宁远远看到他便投进了他怀里去,百里郾紧紧拥住她,嘴里教训她:“怎么乱跑?丢了怎么办?”   阮昭宁笑起来,又解释一遍:“刚才人太多被冲走了。”   百里郾一只手拿着她的‘宝贝’一只手牵着她:“不要再松开我的手,乔文已经出场了。”   阮昭宁加快脚步:“那我们快去。”   在百里郾看不到的角度,她的唇角却耷拉了下去,卫陵怎么这么讨人厌!真想派兵把他赶走!   乔文上场一共唱了七首歌,阮昭宁因为有心事,一直恍恍惚惚的,接收到百里郾沉默的眼神她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好歹看起来比之前兴致高了一些。   乔文之后的阮昭宁没有再看,被百里郾带着又去了小吃一条街,不过百里郾不许她多吃,只挑了几样他觉得干净的让她尝了尝,总体还算是尽兴。   两个人是在散场之前离开的,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没有再开车,而是并排坐在车后座,阮昭宁靠在他肩上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百里郾在她额上吻了吻,没一会儿她竟然睡着了。   待到再醒来的时候,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阮昭宁模模糊糊的问:“到了吗?”   百里郾盯着她微微肿起的唇角,声音低哑:“嗯,到了。”   阮昭宁坐直了身子:“那我回去了。”然后等着百里郾下车给她开门,她从不自己开车门,更不会主动开任何一扇与门有关的东西。   百里郾却没有动,阮昭宁转头看去,百里郾动作更快,捧起她的脸俯下身便吻住了她,再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带了一些疯狂的味道,用力吮吸着她的唇角,带着自己都未发现的占有欲,阮昭宁手抵着他的胸口婴宁一声,有些痛,百里郾接到她的讯息,温柔了许多,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掐着她的腰往上一提,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阮昭宁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却没有反抗,任由百里郾的手掌在她背上游走,慢慢软进了他怀里,很快她便感觉到了百里郾的改变,硬邦邦的东西抵着她,想让她无视都不能。   放开阮昭宁的唇,百里郾伏在她的颈间喘息着,阮昭宁不敢动,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打在她脖子上,下一刻,她觉得一痒,百里郾舔了她的脖子,她觉得自己要爆炸,听到百里郾低声说着:“昭宁,昭宁,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两个人又纠缠许久,待到都平静之后才下车,百里郾紧紧牵着她的手,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气氛很平静且和谐,连心房都涨得满满的,到了门口,百里郾停下脚步,阮昭宁也停下抬头看他,路灯下她气质柔顺,面容姣好,让百里郾再次产生了再也不让她走的错觉。   “三天后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他抬手指腹在她脸颊上蹭了蹭,软软的,嫩嫩的,让人爱不释手,如果有外人在的话,会发现他眼睛里全部是温柔的气息,会惊讶一个男人竟然可以散发出如此柔和的气息却不自知。   阮昭宁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两个人在一起从不提起政治问题,但是持续两周的热议,萨国最年轻的议员和萨国唯一的公主热恋的事情依旧在话题榜第一,阮昭宁也是在新闻上看到百里郾竟然是个议员,不过他只是挂职,作为商会代表出现的,这个情况虽然大家不在明面上说,但是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有钱的大家族手里没权总是不放心的,但是真正要出来执政的可能性也并不大,所以就出现了挂名议员这个现象,在竞选首相的时候有时候会出现抱团现象,哪个党派的议员数量多哪个党派获胜,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对他们有利的选择权。   百里郾之前答应过她会彻底撤出百里家的生意,更不能和政治挂钩,这两周虽然她没有问,但是心里一直装着这件事,百里郾亲自说出来,她觉得安心,想问他家里是不是不答应,不然不会到要开新闻发布会的地步,却又不愿意参与百里家内部的事物,只是简单的说了个:“好。”   百里郾拉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答应你的事情我从未忘记过。”   一直到进了格丽宫,阮昭宁唇边的笑都没有消失过,赵后玺跟上她嘴里说着污言秽语:“我看车子只动了一下就不动了,百里郾不会不行吧?”   阮昭宁在昏暗的灯光里红了红脸,嘴里说了一句安保队长没听懂的话,赵后玺却听懂了,阮昭宁在这句简单的话里用了三个国家的语言,其中有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偏远小国,当初她学的时候肯定是抱着骂人却不让任何人听懂的想法,简单来说可以翻译成:滚犊子!   赵后玺笑一声,继续问她:“尺寸怎么样?”   阮昭宁想到当时的情况,两个人虽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情迷意乱间百里郾直接将她压在了座椅上,这可能就是赵后玺所谓的只动了一下的意思,百里郾没有继续下去,当时她也没有想好要如何拒绝,至于尺寸……她真的不知道。   赵后玺问完之后一直好奇的盯着阮昭宁,只见她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说了一句:“下次再告诉你。”   撇撇嘴,不就是没得手么!   目送阮昭宁离开之后百里郾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车边抽了一支烟,李驰从暗处走出来低声说着:“那边防备很严,查不出公主去见了谁。”   百里郾手里夹着烟没有继续抽,似乎是在思考,眉心一直紧紧皱着,反问道:“查不出吗?”昭宁在音乐节上消失了七分钟,回来之后情绪便一直不正常,不可能没有见任何人。   李驰摇摇头,在那样的公众场合安保措施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顶级,他这边用了所有的手段竟然都查不出任何头绪。   百里郾熄了手里的烟上车,简单的吩咐:“回去。”   虽然这边没有查出任何头绪,但是在第二天看到报纸和新闻的时候,他们还是猜出了答案。   在国际上都享有一定声誉的慈善大使尹智瑛因为受邀参加了一个尼丹国正红火的电视剧的一个小配角,此次萨国邀请剧组来参加音乐节,尹智瑛便也来了,而陪她来的人是卫陵。   看到这则消息同样震惊的人是阮昭宁,她猜到了卫陵是陪一个女人来,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偶像,不过,私心里说……真配啊!   要是没有认识到卫陵下流的一面的话,或许会更配一些。   对于这则消息,反应最大的莫过于尼丹国民众,心目中的女神和男神在一起,这样的CP男女老少全部都能够接受,人们制作了各种各样两个人的图像,一时间大街小巷广告屏上全部是两个人的身影。   阮昭宁翻着手机,她和百里郾的热度已经下到了第二名,第一名俨然变成了卫陵和尹智瑛,再往下看,第三名是狂扫超市,她点进去,一下子出来几万条,大多有配图,各地市的网友把居住地的超市拍了发在网上,粮食和食物的区域要不是空荡荡的被扫荡完毕,要不是零星剩下一点,一副灾后的模样,其他的东西购买的人却不多,她注意到大多数网友的抱怨,物价无限制上升,失业率越来越高,政府给不出相应的对策,只会大开宴会,丝毫不受经济危机影响,更看不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景。   一个月前首相老头还每天给她打电话抱怨物价和失业率,可是最近几乎没有打来,可见已经忙到没时间来抱怨,阮昭宁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够感受到这种紧张的气氛,因为她的工作室订单百分之八十是来自于国外,她的港口几乎空了,她的庄园产的啤酒也销售不出去,她却要继续开出工资,唯一不受影响的竟然是农场,这场危机并未真正威胁到那些有钱人,带来不幸的只有平民。   百里郾每天都很忙,忙着从国外引资,只是他从未对她说过,他想帮忙的态度她是有看到的,关于这场危机,皇室也并不是没有做出努力,父亲有邀请各个国家的元首来访问,商家愿意出售的名单已经能够列成一本书,里面甚至有诸多百里家族的财产,几乎是大甩卖,经济形势已经如此低迷,政府没有能力救市,皇室更是自顾不暇,资源有限,科技没有,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贫瘠,愿意来投资的人并不多。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完全不知道。   三天后,难得清闲的阮昭宁在温室里看淳宁画图,给她讲解各种布料的不同,她脑子快,记忆力好,看过的基本能够记住,加上要做这一行,她有亲自把每一种布料都拿来做研究,亲自辅导起淳宁来丝毫没有难度。   淳宁摸了一会儿料子,贴着阮昭宁问:“姐,卫陵大哥来萨国有没有见你?”   阮昭宁松开手工印花的梭织布,呲了一口气:“他来见我做什么?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来咱们国家了?”卫陵总不可能主动联系淳宁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要仔细想一想卫陵的想法了。   “新闻上看的啊。”淳宁的回答让阮昭宁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没找你啊?”   阮昭宁把淳宁的头发弄乱:“他来找我才奇怪,又不熟。”她说谎没有丝毫心理压力,因为是真的不熟,加上她对于卫陵总想包养自己这件事是持反对态度的,便故意淡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淳宁咬着笔坐在那里望天,嘴里抱怨着:“卫陵大哥说话不算数,上次还说来萨国再带我出去玩。”   阮昭宁有些吃惊:“上次是哪次?”卫陵竟然许了这样的承诺,他不是会不守信的人,可见当时是认真的。   “就是开机车带我出去玩的那次。”淳宁眼睛笑弯,想到卫陵,他很会照顾人,无时无刻不在关心她的情绪和身体状况,和电视上有很多不一样,没有冷冰冰的表情和彬彬有礼的态度,他就像是大哥一样,还许了她假如将来有机会便接她去尼丹国生活的承诺,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那句话她却一直记在心里,自从回到格丽宫之后,她周围的卫兵比之前多了两三倍,她的生活无时无刻不活在别人的监视下,有时候她想见见父亲,只能去楼层最高的房间,趴在窗口远远的看着父亲坐车离开的身影,可是这些她都不能和姐姐说,因为她会难过。   小时后她总是犯病,姐姐每次都待在她身边,很多次她看到姐姐偷偷的哭,也有看到过姐姐和父亲吵架,每次都是因为她,她愧疚又难过,后来便再也不敢再姐姐面前提起父亲,她屋里有一张母亲的照片,很漂亮柔和的一个人,她一天也没有享受过母爱,但是每次看到照片和姐姐就总觉得开心,很多次她想,这已经是她的全部。   可是离开过格丽宫,她明白这个世界很大,感情有许多种,从小到大她的生活里只有姐姐,女佣和卫兵从不主动和她说话,她认识了卫陵,认识了萨国的一些其他人,她的心就像是飞出了牢笼,回来之后每一秒都是煎熬。   阮昭宁心里有些不舒服,梗着难受,几个月前的一句随口的承诺都能够让淳宁记这么久,她总是想着把淳宁送出格丽宫让她像一个真常人一般生活,可是除了她自己的卫兵,没人买她的帐,她要来淳宁这里,除了她自己,连赵后玺和安保队长都不能进,偶尔淳宁出了自己的地盘才能够和赵后玺扯上几句,她很多时候都不能想象淳宁独自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枯寂的时间的,可是她又无能为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淳宁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话传到了阮昭宁耳朵里:“姐,我以后能去尼丹国生活吗?”   阮昭宁没有看淳宁,盯着桌子上的变色钢笔:“可以的。”   可以的,为了这个可以,所以她要努力,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努力得到人心,就可以随心所欲,而现在,连蔡先生都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帮她。   出了淳宁的住所,阮昭宁问迎上来的蔡先生:“有了吗?”   蔡先生摇摇头:“没有。”   阮昭宁看了看天色:“记者都去了吗?”   蔡先生愣了下,还是摇头:“没有,也没有说取消。”   阮昭宁点点头:“今天不会有了。”她打开手机看看聊天软件,百里郾没有任何声息,说好的三天后他失约了。   “要不要派人去警告?”蔡先生提议,他虽然看好这段关系,但是他觉得有必要让百里郾明白君臣有别,他只是昭宁公主的附属,绝不可以凌驾于她之上。   阮昭宁奇怪的看了蔡先生一眼,没有明白他的用意:“蔡先生,你千万不要背着我做这样的事情。”百里郾是她男朋友,她喜欢还来不及,警告他做什么?她可不想从现在开始便疏远两人之间的感情。   一整天都没有收到记者招待会的消息,阮昭宁也知道不会再有记者招待会,她也没有主动询问百里郾,倒是后半夜的时候百里郾打了电话过来,声音极其疲惫:“昭宁,对不起,再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阮昭宁一直没睡着,第一时间接了电话,听百里郾的声音便知道他为了这件事一直忙到现在,有些心疼他:“好,慢慢来,没关系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挂完电话之后,阮昭宁躺在黑暗里望着天花板,想清楚了一件事,她说慢慢来,其实这件事没办法慢下来,因为随着她和百里郾的关系越来越热,民众早晚会将百里郾的议员身份和政治挂钩,这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首相打电话说百里家族有要撤出萨国市场的趋势,若是百里家将大量的无形产业带走的话,那么萨国就真的完了,要留住百里家,除非给对方能够看得见的实惠,什么是看得见的实惠?权利。   百里家早晚要推出一个自己人来竞争首相,而现在,百里郾是最合适。   百里郾会答应吗?   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阮昭宁不知道百里郾会怎么选择,就像是不知道假如百里郾选择了竞选的话她会怎么选择。   或许是因为深夜的孤寂,她生出了些许害怕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很坚强,也很笃定自己会得到想要的,可是这一刻她忽然不那么确定了。   她想要相信百里郾,错过了这个男人,她不一定能够遇到更好的男人,更不会遇到更喜欢的男人,可是站在她的位置她同样明白一件事,该舍弃的时候必须舍弃,不然只会蛰疼了自己。    ☆、苏苏作品   半个月后,阮昭宁第一次感受到了经济危机和失业压力给人们带来的疯狂。   为了在媒体上缓和经济危机造成的人心不稳,阮昭宁在政府部门的安排下前去视察一个大的工业园区,镜头里每个人都带着笑,工作间里井然有序,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和谐。   出了工作间,园区的负责人一直陪在阮昭宁身边,双方人员又一起参观了园区环境,这种面子工程虽然诟病很多,但是对于缓解民众的情绪有很大的作用,阮昭宁知道不能根治,但是又不能不去做。   在记者拍不到的地方,阮昭宁还是问了园区负责人:“现在加工厂的订单怎么样?”因为是廉价手工作业,萨国的工厂能够收到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订单,这也解决了一大部分人的就业问题。   园区负责人先是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跟随而来的政府官员,阮昭宁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再问下去。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负责人还是悄声和她说了句:“园区大部分的产业都是百里家的,他们已经确定要退出萨国市场。”   阮昭宁闭了闭眼睛,面色不太好,百里郾一直没有辞职,百里家又传出了这样的消息,分明是在逼她!而这个负责人说不定也是百里家授意让他这么和自己说的。   前两天她和百里郾一起出去吃饭,去最好的酒店,享受最好的服务,丁点经济形势不好的气氛都感受不到,百里郾为了逗她还给她讲了两则小笑话,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没有提起过和当前经济形势有关的事情,他脸上的疲惫她不是看不到,所以她不想逼他。   视察持续了两个小时,最后双方握手,然后阮昭宁被人护送着上车,说时迟那时快,有个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趁着众人没注意从角落冲了出来,手里高高举着一个塑料袋子朝着阮昭宁的车子扔过来,阮昭宁刚刚坐进去,在看到东西飞过来的一瞬间她脑海一片空白,当时竟然没有做任何反应。   砰!   袋子裂开,里面的秽物洒到了车门上还有阮昭宁的裙摆上,她脑海里瞬间有东西炸开,往飞来的地方望去,有个年轻人正在疯狂的大喊着:“都是你们的错!吸血鬼!资本家!都是你们!还我们工作还我……唔唔”他的嘴巴被人捂住,狠狠的摁在地上,已经有人上去朝着他全交招呼,阮昭宁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裙摆上,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   赵后玺脱了外套直接擦干净了车门的缝隙,冷着脸坐上车吩咐司机:“快走!”   因为是液体,味道并不大,阮昭宁坐在那里却觉得整个车厢里都是异味,让她异常难受。   赵后玺看她面色苍白,目光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忍不住问她:“后备箱里面有备用的衣服,要不要找个地方停车换一换?”   阮昭宁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着赵后玺,一个字都没有,从小到大她走到哪里都被人高高捧起,若是去了实力强大的国家,或许会受一些冷待,但是绝对没有发生过今天这样的情况,所以对于她的冲击不可谓不小,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敢向她丢东西,还是丢这样的东西,还是这样一个小人物,她觉得一切都错乱了,同时也终于清晰的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萨国的经济体系真的已经崩溃了,只是差一个临界点,而今天的事,说不定就是这个临界点,而到时候百里家族会将萨国推入深渊。   她想和赵后玺说很多,最终却只说了句:“妈的,谈个恋爱真不容易。”说完便用单手捂住脸,不想再谈。   这件事很快便上了新闻,一时间比较激进的人士开始各种诅咒皇室和政府,仿佛之前甜蜜祝福她的不是他们一般。   百里郾是第二天进了格丽宫的,阮昭宁在花房接待了他,百里郾进入花房的时候看到阮昭宁懒懒的躺在那里,看到他进来也只是懒懒的抬眼瞥了他一眼,他心脏如被子弹击中,在他的印象里阮昭宁从来都是积极向上活泼开朗的,虽然有些时候比较没有下限,但是从未有过这样的颓废。   他走到她的躺椅旁边半蹲下来,一株百合蹭着他的衣服压弯了腰,他甚至分不出精神去撇开它,只握住阮昭宁的手:“昭宁,你别这样,所有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阮昭宁看着他,目光无波:“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第特斯那边已经有暴徒开始打砸商店了,他们把店主拖到街上打,要是警察再晚一些的话那店主就丧命了,明天呢?明天他们敢放火,后天就敢杀人。”说着她换了个姿势,动了动手,将手从百里郾手里抽出来。   百里郾在她坐好之后再次拉住了她的手,深秋的天气有些冷,阮昭宁的手很凉,他用双手包住她的小手,想要温暖她:“我会留住百里家的,昭宁,你相信我。”   阮昭宁想问他留住百里家的代价是什么,想了想,到底是没问出来,她不想百里郾难堪。   阮昭宁想换一个话题,便问他:“好多天没有去看我的小马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   百里郾执着的问她:“你相信我吗?”   阮昭宁盯着他的眼睛:“我信。”   百里郾眼睛里带了笑,絮絮叨叨的说着:“现在外面局势不稳定,你平时不要出门,出门的话要告诉我,我会派人跟着的,你不要怕,所有的事情我都会解决的。”   很奇妙的感觉,阮昭宁在这一刻得到了安宁。   百里郾在她身边坐下来,让她靠在他怀里,低声说着:“昭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信我。”   阮昭宁声音有些沙哑:“好。”   至少此刻她是愿意相信的。   接下来的时间个别地方的打砸很快爆发了大面积的□□,群众们举着国王和公主还有首相的画像游街,要求政府作为,要求政府给他们工作的机会和生存的权利,阮昭宁名下的所有生意全部一落千丈,甚至有愤怒的示威者冲进了商场砸毁了她旗下的店面,人民的愤怒情绪已经到达了顶点。   可是这远远不是终点,因为几天后阮昭宁在新闻上看到首相赵霖雍宣布辞职,真是天大的讽刺,该辞职的不辞职,不该辞职的偏偏辞职了。   阮昭宁冲出办公室绕过花园一路疾步进了主楼,然后冲进了父亲的办公室问他:“首相辞职了,您知道吗?”   阮政正在抽雪茄,见到阮昭宁立刻熄灭,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散去了一屋的味道,站在窗边看着阮昭宁,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心:“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这么瘦?”   阮昭宁心里一痛,连她都这么着急,更何况是父亲,国家动荡不安,若是不能安抚下来的话,很快会产生反对派,到了那个时候紧跟着可能就是战乱,阮氏家族很快便会完蛋……   阮政拿了内线电话打出去,报了几个菜名,嘱咐道:“公主中午在这边吃饭,你们多准备一些。”   阮昭宁往前走了两步,忍不住喊了句:“爸。”   阮政面上有些许光芒浮动,他安慰阮昭宁道:“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早晚是这个结果,一个国家的命运和人一样,总会有各种起伏,你不要太担心,我们都尽最大的能力去挽救。”   这顿饭谁都没有吃好,真正的味同爵蜡,临着离开的时候,阮政叫住了阮昭宁:“阿宁,百里郾可能会参加竞选。”   阮昭宁没有露出让阮政担心的表情,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知道,那是他的事情。”   百里郾是在赵霖雍宣布辞职之后的第四天宣布参加竞选的,站在镜头面前向所有选民保证会带领大家走出低迷的经济形势,他的声音低沉却很有力量,如果阮昭宁是选民的话,肯定会投他一票,毕竟帅气优雅又迷人有能力的竞选人并不多。   赵后玺有些担心阮昭宁,自从百里郾宣布参加竞选之后她便没有再见阮昭宁笑过,她更是拒绝百里郾的来访,不接他的电话,甚至将所有和他有关的社交软件全部拉黑,她这是要分手,可是她不快乐。   百里郾最终还是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来拖住了百里家的脚步,虽然是为了萨国,但是他也亲手断送了和阮昭宁之间所有的可能。   百里郾让人给她传话,让她记得那天他说过的话,阮昭宁大多时候是在看天,相信他吗?她是愿意的,可是他们已经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既然到了这一步,便没有必要继续踟蹰犹豫痛苦下去,该断不断反受其乱。   屋漏偏逢连夜雨,萨国的南方大部分城市开始下暴雨,城市积水排不出去形成了内涝,在全国形式上几乎是雪上加霜,一时间人人在网上点蜡。   偏偏在这个时候,阮昭宁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策划书,足足有词典那么厚,里面详细的罗列了萨国的地理位置风土人情特长和弊端,根据综合分析做出的一个计划,把萨国的定位瞬间提高了一个层次,先是旅行,规划了四个大区,其中一个是白海滩,建成豪华度假区,打造世界闻名的岛屿,其中囊括了十三个独岛,建成之后便是另外一个马尔代夫,还有一个时尚都市,会在五年内建成一个全球时尚聚散地,中部会有一个皇家赌场,萨国唯一一个官方赌场,只接待外国人,相应的萨国会改编银行机构,作为永久中立国,萨国的银行将永远不对外开放,不和任何国家签署引渡条约,最大程度保障所有人的钱,说白了就是国家帮忙洗钱,所以只针对外国人,虽然有些下作,但是到了现实里,只要操作的好,宣传到位,又是一桩美谈,另外有两处特色景区,一处修复古镇,另外一处便是她的城堡。   除了这些,还规划了萨国的特色方面,高精尖烧脑剧软推广萨国,百年传承的汽车行业,世界高端的化妆品科技等等,从战略上看,这里是另外一个缩小的尼丹国。   卫陵说他说过的话永远有效,他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话,可是阮昭宁甚至不想多看一眼这份策划书,仿佛被蝎子蛰到,远远的丢开才好。   赵后玺觉得这件事搞得有点大,之前她一直为卫陵感到可惜,可是此时在这样的环境下又觉得卫陵分明是想要乘人之危,想要玩强取豪夺的把戏?不过他确实有资本。   这样的剧情让她隐隐有些快感,强权主义对女人来说永远是致命伤。   哎,可怜的百里郾。   女人可真是善变。   自从百里郾被连续拒绝多日之后,他没有再主动联络过格丽宫,阮昭宁在失望的同时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议会传来消息,阿克雷皇室接受了萨国皇室的邀请,决定在两周后来萨国进行访问,一时间人心多有浮动,在这样的时候只要肯来,就代表会有希望,建立新的友谊国的同时,肯定会带来更多的经济合作机会,这正是阮昭宁和整个萨国需要的。   为了迎接阿克雷皇室的到来,整个皇室和政府都忙翻了,所有人都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就如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一天,在长久的压抑中期待光明的到来。   阅兵仪式排练了一遍又一遍,阮昭宁站在台上朝着众人挥手致意,就如这个国家依旧强盛繁荣,每一步都那么稳妥,她甚至不能露出除了微笑之外的其他表情。   或许是因为紧张,蔡先生召集了所有人把宫廷仪式演练了一遍又一遍,早早制定好了游览行程,他一次又一次的去确定行程过程中景点的安全和隐秘性,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这在阮昭宁的印象中是从来没有的。   到了当天,阮昭宁和父亲在格丽宫等候,派了政府代表和军队代表前去接机,阮昭宁想去看一看直播视频,但是看着宴会厅每个人都严装上阵面无表情,知道自己离开不太好,便僵坐着等候。   半个小时后,对方所有人员进了格丽宫,阮政上前和对方握手,嘴里说着礼节的话,阮昭宁站在阮政身后打量着对方成员,阿克雷的国王穆霆陛下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男人,保养得好,整个人看起来年轻许多,长相很正派,也很严肃,和父亲握手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两个人说完致敬的话之后便齐齐转身进入拍照流程,阿克雷国王身后是一个相貌端正的年轻人,和阮昭宁年纪差不多,相貌英俊,和国王陛下有些相似,是阿克雷的二皇子穆化舟,他神情端正,和她对视的时候微微一笑,客气至极,再往后是一群商业代表,其中不乏有世界前一千排名企业的代表人,阿克雷和萨国相隔不远,中间隔着另外一个国家,领土接壤部分很短,若说阿克雷会好心来帮忙那是不可能的,不过阿克雷和萨国在边界部分有一些领土纠纷,阿克雷皇室这是在花钱买定国界线,而萨国却不得不退让,往大里说这是耻辱,可是情况迫切,不退让的话阿克雷很有可能会在不远的将来支持反对派,以后那一块领土便会变成反对派的聚集地。   而萨国能做的,是在谈判的时候尽量保证自己的利益。   穆霆和阮昭宁见礼的时候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昭宁公主,你很美丽。”   阮昭宁直直的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对方:“国王陛下,您也很英俊。”   到了穆化舟,他似乎对这一切社交礼仪并不感兴趣,只是敷衍似得在阮昭宁手背上吻了吻,嘴里简单的说着:“公主殿下。”   阮昭宁客气的同他打招呼:“王子阁下。”再去看穆化舟的眼睛,发现他眼睛里迸发着一些兴味,似乎对和她有关的某件事很有兴趣,阮昭宁回忆着从见面到打招呼,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见完了礼,接下来便是大家各自坐好听两位国王陛下铺垫沉长且无趣的话题,阮昭宁坐得有些无聊,偷偷踢了踢脚,抬头看到穆化舟正在盯着自己,依旧是一脸的兴味,见她看过去也不回避自己的眼神,阮昭宁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这个人,于是偷偷瞪了他一眼,便看到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乎意识到场合不对,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行为,不过还是惹来了身旁的人怪异的一瞥。   阮昭宁撇撇嘴,活该。   中午国宴的时候阮昭宁只简单的吃了一点,坐在她身边的正是这位二王子殿下,这位是个混不吝的,刚坐下便问:“你男朋友呢?”   阮昭宁还要含笑看着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百里郾。”穆化舟声音大了一些,故意似得,喊完了还冲阮昭宁眨了眨眼。   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阮昭宁咬牙切齿,却不得不笑着回答:“他很好,你想要认识他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穆化舟看了周围的人,周围的人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他这才靠近阮昭宁低声道:“不用,我认识他,要不是他我这次也不会来。”   阮昭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次阿克雷的拜访全部得益于百里郾,她有些恍惚,已经好多天没见过百里郾,更不允许周围的人告诉自己他的消息,没想到会在今天在这样的场合听到他的名字。   穆化舟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你不会真的要踹了他吧?他为了你可是都到处去低头求人了,你不能这么不讲义气……”   阮昭宁冷冷看了他一眼:“我的私事不劳您关心了。”   穆化舟一句话没说完堵在那里,整个人脸色涨红,半响才嘟囔着:“谁爱关心了!”   之后阮昭宁便一直心神不宁,到了国宴结束的时候感觉袖子被人扯了扯,阮昭宁转身去看,便见穆化舟正盯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对她说:“你自己小心一些。”   阮昭宁扯回自己的衣服,莫名其妙!神经病!   下午的时候开始了正式的交流,双方代表开始了激烈的撕扯,一个拼命的想要高价出售,一个一定要拿一个最低价,但这也只是简单的买卖,并没有真正谈及双方之间的长久合作,双方都要把最重要压到最后,到了彼此都筋疲力尽,只看谁的毅力更好,谁便能赢。   当天晚上在格丽宫举行宴会,邀请的多是贵族,这种宴会更像是参拜,每个人都要高高兴兴的对阿克雷国王表示敬意,阮昭宁看着长队有些不耐,这些贵族从来不知道人间疾苦,只会穿着最贵的衣服,带着最豪华的珠宝一脸兴奋的去拜见比自己更尊贵的人,人无论到了任何地步都还是有奴性的,她厌倦这种奴性。   穆化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出现在了她身后:“看到他们的嘴脸了吗?其实这也是所有人的脸,你好的时候他们便捧你,待到你跌进尘埃里,他们只会一脚把你踹入地狱,这是自然规律。”   规律她自然明白:“那你们呢?是来锦上添花雪中送炭还是墙倒众人推?”   穆化舟摆了摆手:“这要看你们怎么理解,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他上下打量了阮昭宁一眼,“还要看你舍不舍?”说着收回眼神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   他的眼神很正派,但是举动并不正派,阮昭宁接收到的信息比较混乱,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没一会儿便有工作人员来告诉她国王陛下邀请她跳开场舞,穆化舟手插在口袋里含笑盯着她:“记得我说的话。”   神经病!   可是很快她便明白穆化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全场的注视下,她含笑和穆霆进了舞池,从头到尾穆霆和她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昭宁公主很漂亮。”这不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话,更像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的话。   第二句:“我本人很期待和萨国的合作。”说这话的时候穆霆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   第三句:“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兴趣?”他的手在她背上游走,只有一秒钟,没有人能够察觉,但是阮昭宁感觉到了。   微笑,深呼吸,微笑。   一定要忍住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这老头。   忍住,一定要忍住。   开场舞结束,人们纷纷涌入舞池,阮昭宁退到人群后面毫不犹豫的往外走,脸上全是怒容,有人在她身后跟上来,依旧是调侃的语气:“不谢谢我?”   阮昭宁怒火中烧,抬头看到长廊上挂着的盆栽毫不犹豫的拽下来便朝着身后丢去,嘴里怒冲冲喊着:“滚!”   穆化舟被砸了胸口,目瞪口呆的看着阮昭宁,没想到她会如此失态,看她面色涨红,连眼圈都是红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原本要说的许多话竟然都再说不出口。   阮昭宁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失措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往这边涌过来的卫兵,她转身便往外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四天的更……可能做不到日更了……老忘记 ☆、苏苏作品      雕刻着繁琐花纹的红木门外,赵后玺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听着屋子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压抑的哭声脚下走来走去,最后走到女仆身边压低声音问:“她这样多久了?”   “从回来就一直这样。”   赵后玺抽了一口凉气,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知道阮昭宁肯定是受了委屈,大约还是受了那个国王陛下的委屈,因为她是从跳舞之后才开始反常的,一个老男人能让一个女人受什么样的委屈?   答案昭然若揭。   看来这老头很是欠教训啊!   当天晚上安保队长被派去阿克雷访问团的酒店外执行任务,格丽宫所有高级卫兵全部被派了出去,可见萨国对于阿克雷的重视程度。   后半夜的时候安保队长走到室外去抽烟,跟在昭宁公主身边其实待遇是很好的,几乎不用值夜,只需要随时保持警惕性就可以,从下午到现在他还未见过昭宁公主,只是听手下的卫兵说了些不寻常的情况,赵后玺又给他传短讯说昭宁公主回去之后哭了好久,他猜测是压力太大,他跟随在昭宁公主身边很久,多少是了解她的,坚强独立小心思也挺多,但是从未有过一次见她哭过,又或者,是和百里郾有关?   要不要把百里郾‘请’来见她一面呢?   一根烟抽了一半,他的目光落在了酒店墙面上,他的视力很好,特别是夜视力,这在当初他选拔进卫队的时候得力很大,墙面上有一个移动的身影,速度很快,手法很好,穿的衣服和墙面结合在一起,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可是他能。   丢掉烟,他用脚踩灭烟头,悄声往墙角走去,那人很警惕,不停地四处看着,只要他从角落往外移出一步对方便能发现,他提了一口气,十、九、八……   一!   安保队长的伸手很好,速度也很快,冲出去没有给对方留空间去反抗,一个螳螂腿便招呼了上去,可是对方同样警惕,而且回避的很及时,他的这一脚扫到了对方,却只是让对方脚步不稳的后退了几步,他再次强攻上去,对方的力道不大,但是却很柔软,完全以防为攻,他还吃了对方一记闷亏,他嘴里说着:“你是什么人!”说着已经去摸枪。   对方连连后退几步,压低声音道:“安保!是我!”   安保队长一愣,就那一瞬间,赵后玺便狠狠往他膝盖上踹了一脚,嘴里抱怨着:“你刚才踢我那一脚力道可真足。”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巡逻到此地的卫兵,安保队长顾不上腿疼,拉着赵后玺便往角落走,从活动的后门进入楼栋,直接去了楼梯间,一进楼梯间便冷着脸松开赵后玺:“你在这里干什么?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被抓住了殿下也保不了你!我看你就是想一辈子呆在牢里!就不应该让你出来!”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全是怒气,很是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无力感。   赵后玺已经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折叠平板出来再那里翻弄着,嘴里毫不在意的说着:“你懂个屁,别打扰我。”   安保队长哪里肯,他和赵后玺现在是同事关系,加上昭宁公主很看重赵后玺,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把赵后玺掰扯好:“你这样也太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了,当初虽然是殿下设了个局把你抓起来,但是你知不知道国安局都盯你多久了,是殿下爱惜你的才华才救了你一命!你以为谁偷了金家的东西都能活命?!你真是死不悔改!”金家也是萨国的大家族,整个家族的人都是统一培训出来的,培训手法在萨国上流社会是公开的秘密,从这个家族出来的每一个人基因里都已经烙入了变态基因,敢动他们家族的东西,完全是找死,当时阮昭宁之所以那么做,最多的还是惜才,后来留赵后玺在身边也是为了防止她被追杀,时间久了,是赵后玺自己不愿意走的。   赵后玺听多了这样的批评,对安保队长斗鸡一样慷慨激昂的演说丝毫不感冒,蹲在那里将平板放在地上操作,没一会儿便跳出来六个G的文件,她打开来,第一张便被雷到了,往后翻了翻,咂咂嘴,安保队长有些气恼的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我说……这是什么?”他看着赵后玺的手快速往后翻着,一张张内容都让人震惊,“你拿了人家这个东西会被灭口的!”   赵后玺不耐烦的打开他的手:“这个色老头!敢来招惹阮昭宁,看我收拾他!”   安保队长脑子空白了一会儿,之前的猜测全部被推翻,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时间他怒火中烧,这不要脸的!千刀万剐的!咬着牙,他恨不得把所有的脏话都骂在这色老头身上!恨恨道:“曝光他!让全世界都知道!”过了半响没说话,赵后玺正想开口的时候听他说:“干死他!”   ……   公主殿下,您的侍卫可真衷心。   “你给我也传一份。”安保队长又开口了。   “干嘛?”赵后玺一脸的怀疑。   安保队长依然是气愤的口吻:“万一你死了,我就把这个东西发网上,让全世界都看到。”   ……   一刻钟之后,赵后玺在安保队长的掩护下离开,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其实她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拼命的人,但是她欠阮昭宁一条命,她很小的时候每天都接受毒打和毒打别人,loser只能去死,那时候的辛苦仿佛不是辛苦,只是想着要活着,只是争一口气,后来有了千百种面孔,依靠各种技能死里逃生,完成各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接受各路人的追杀,她从未哪怕有过一次觉得辛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辛苦呢?来到阮昭宁身边之后。   在一个避风港呆久了,有时候她会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自我懈怠只会加速她的死亡,可是没有,她来到阮昭宁身边已经将近五年,两个人可谓是互相扶持着成长,她在这种正常人的气氛中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她会觉得快乐,也会不快乐,也终于体会到了辛苦的味道,很多时候她是满足的,她享受这种满足。   所以,她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阮昭宁的。   当然,卫陵殿下除外,忘了说,卫陵殿下一直是她的偶像,她这种人也是需要偶像的。   这些年阮昭宁过得并不好,但是也从未这么绝望过,也并非没有受过冷遇,但是时机不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加上和百里郾分手之后她便一直觉得很压抑,昨天不过是一个爆发点罢了。   新闻上依旧不安宁,□□示威越来越频繁,罢工越来越严重,阿克雷的到来并没有能够缓解民众的情绪,就在昨天,一个超级市场在大火中被淹没了。   清晨睡醒的时候,阮昭宁抽了一支烟,这该死的又一天!   烟是她偷偷藏起来的,并不经常抽,但是她这样的人,总是有这样的需要的。   女仆没有进来,阮昭宁穿着拖鞋在屋子里转圈,心情实在烦躁,然后不经意间便看到了桌上厚厚的一个文档。   昨晚她睡着之后并不知道有人进自己的房间,不过她可以保证她睡着之前,这个东西不在她的桌上。   走上前,用一根手指翻开这个文档,第一页便让她皱起眉头,然后双手捧起了厚厚的文档。   是一个尼丹国医学工作室团队的介绍,她飞速翻了一遍,这个团队竟然是专门研究淳宁相关心脏病情的机构,而且竟然有过成功案例。   再往后翻,是紧急挽救萨国经济深渊的计划书,第一项便是尼丹国大批量工业加工项目的引进,可以提供的工作岗位和工资制度能够迅速平复国民的情绪,之前的洪灾后续建设工作地方一直在紧急申请拨款,可是政府没有钱,很快这个矛盾便会尖锐爆发,阮昭宁几乎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卫陵也已经替她想好了解决办法,尼丹国会和萨国签署两千亿订单的天然气合同,作为诚意会先行支付。   猛然合上文件,她冲出自己的房间,然后站在女佣休息间门口盯着两个正在煮咖啡的女佣,是谁?谁是卫陵的人?   不,不,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在女仆的错愕中,阮昭宁转身离开。   蔡先生前来让她准备今天陪同阿克雷人员的出行事宜,阮昭宁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蔡先生看她一脸苍白,眼睛肿肿的,离开之后便叫了皇家御用医生过来帮阮昭宁检查身体。   阮昭宁懒懒的坐在沙发上任由几个医生摆布,一阵检查之后医生宣布她没有大碍,说完之后却没有立刻退出去,而是定定的看了她好几眼。   阮昭宁心里一沉,声音带了严厉:“说。”   “这一段时间我们帮小小姐检查身体,发现她有恶化的迹象。”医疗组的组长魏医生有些艰难的开口。   阮昭宁如被子弹击中,整个人直直往后靠去,下一瞬间却猛然坐直了身体看着魏医生:“你认识卫陵?!”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又不是写书,无巧不成书。   魏医生愣了愣,一脸懵懂:“卫陵?尼丹国王子?”   阮昭宁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不是,原来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并没有松一口气,相反觉得更加迫切起来,桩桩件件都在把她往卫陵那里推,卫陵有这么大本事颠覆一个国家吗?   不不不,一切都只是巧合。   她听到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还能支撑多久?”上次见到淳宁的时候她用了粉底,她以为她只是爱美,没想到是这样。   捂住脸想哭,她不是个好公主,不是个好女儿,也不是好姐姐,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loser。   “大概过不去今年。”   魏医生带人离开之后,阮昭宁彷徨了许久,踟蹰了许久,已经快走到淳宁的住所,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她又折回自己的地盘,终于还是颤颤巍巍的拨出了文档最后一页上写的那个电话号码。   用手搓了搓脸,她有些紧张。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接了起来,她声音略带颤抖的‘喂’了一声。   对方是一个女声:“您好,请问是找王子殿下吗?”   阮昭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卫陵。   可是对方的话又让她提了一口气,她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我找他。”   “殿下正在开会,他晚上会在九州酒店的顶楼等您。”女人的声音很柔软,柔软中又带着冷漠,仿佛是在执行命令的机器人。   酒店,今晚。   阮昭宁握了握拳头,声音有些沙哑:“好。”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再犹豫,既然是早晚会发生的事情,就让这一天早一些到来。   挂了电话,阮昭宁躺在床上,手靠着额头,冰冷冷的,她想到小时后母亲总是把她抱在怀里,母亲不抱着她的时候便是父亲抱着她,一直到了五岁,她出行也总是呆在父母的怀里,那时候她长得可爱,国民都很喜欢她,她哭一声或者笑一下都是大新闻,大家都戏称她没长脚的小公主,那时候怀抱总是温暖的,心情总是无忧无虑的,最大的苦恼也不过是母亲不让她吃过多的甜食,或者父亲不许她坐电视上会飞起来的高空飞机转盘,可是现在,她烦恼的东西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她背负了太多,她亲眼看到父亲是如何讨好阿克雷国王穆霆的,她不要父亲那样。   她要淳宁健康。   她要她的国民幸福安康。   她要得太多。   九州酒店楼下,阮昭宁已经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却也不想去。   她在等自己反悔,可是她不能反悔。   赵后玺这么劝她:“我觉得这事其实是你占便宜,想睡卫陵的人排着队呢,全世界也就只有你一个不愿意了。”   阮昭宁不说话,赵后玺又说:“你要是还对百里郾心存幻想觉得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救你,那我觉得你是想多了。”   赵后玺憋了许久,暗搓搓的问:“你说我要是去自荐枕席的话,能成吗?”   阮昭宁白了她一眼:“走吧。”   “得嘞!”赵后玺先司机一步下车去给阮昭宁开车门,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咱俩关系这么好,你睡就等同于我睡,我已经满足了。”   阮昭宁没力气说话。   或许是卫陵安排好的,他们走的贵宾通道,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卫陵就是这样,走到任何地方都要求最好的,他包下了一整层,顶楼每个角落里都隐藏着他的卫兵,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对她没有丁点好奇,她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他们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阮昭宁坏心的想,这些人肯定很贵很花钱,花光卫陵的钱才好才解气。   女佣微微垂身帮她开门,阮昭宁走进去,门在自己身后关上,她就像是第一次进到卫陵的地盘,周遭全是压迫感。   总统套房的客厅很大,卫陵背对着落地窗站在那里看着她,见她进门站在门廊上不动,面无表情的问:“你找我?”   阮昭宁在心里大呸一声,分明是他逼她来的!   卫陵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抿着唇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阮昭宁这才发现他又在一个人喝酒,然后听到他冷冷的声音:“你现在还可以走。”   阮昭宁有些赌气道:“我不走!”说着气愤的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一个人生闷气,也不看卫陵,嘟着脸整个人看起来可爱极了。   卫陵的表情融化了些许:“要不要喝点酒?”   阮昭宁本来想愤怒的拒绝,但是想了想,酒壮怂人胆,便点了点头,低声道:“要。”   片刻后,卫陵皱着眉头看她:“喝慢点。”阮昭宁这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灌酒。   转眼间阮昭宁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卫陵夺走她手里的杯子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黑冷冷的:“我说过,你可以走。”   阮昭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身仰头看着他,踮起脚尖便印上了他的唇,感觉到卫陵整个人一僵,她没有在意,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卫陵没有回应她,垂着眼看她一个人在那里自导自演,也并不推开她,只是那么站着,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阮昭宁伸出小舌在他唇上舔了舔,想要和他更亲密一些,可是被拒绝了,她有些不甘心,又点了点脚,继续努力,可是卫陵依旧不为所动,她有些恼了,伸手捶了捶卫陵的胸膛,怒目而视:“怎么?你想后悔?!”   卫陵冷声道:“不是我想后悔,我是给你后悔的机会。”   阮昭宁不说话,她已经后悔了,可是后悔对她来说是一种没用的情绪,她不能放任,不然得罪了卫陵没有任何好处,半响,她低着头说:“我去洗个澡。”洗个澡,冷静一下也好。   谁知她刚转身,身体便被一双强劲有力的双臂拖了回去:“结束再洗。”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热吻。   卫陵很知道怎么让一个女人兴奋,他的技巧很好,这无关于爱情,只关乎□□,阮昭宁被丢到柔软的大床上的时候想,如果在银城的时候便答应了卫陵该有多好,她就不用在这样的时候想起百里郾,那时候她对卫陵,是有感觉的啊。   人世易变,更容易变的,大约是心。   卫陵的大手在阮昭宁腰上狠狠一掐,声音有些低沉:“想什么?”   阮昭宁的眸光有些迷离,感觉自己像是要烧起来,森林中的大火只会越演越烈,而卫陵是那个放火的人,他用唇在她身上点了一把又一把的火苗,阮昭宁大口呼吸着,就像是被丢到岸上的鱼,渴望着水,也渴望着卫陵。   卫陵看着阮昭宁眼角因为动情而渗出的泪水,额上有青筋显现,汗水滴到阮昭宁雪白的肌肤上,他问阮昭宁:“还记得上次吗?”   阮昭宁拼了命的摇头,卫陵低声一笑,俯下身去,然后便听到了阮昭宁的尖叫:“卫陵!卫陵!你混蛋!”   一直到她叫哑了嗓子,卫陵的折磨终于结束,挤进她双腿间,阮昭宁感觉到他炙热的男性正抵着自己,她推了推卫陵:“你,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卫陵没有给她再多说一个字的机会,直接冲锋破浪而去,阮昭宁尖叫一声,再也想不到其他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卫陵在她耳边说:“下次再有什么要求,记得上床之前提。”   ……    ☆、苏苏作品   阮昭宁醒来的时候是半夜,浑身酸痛的像是要死掉,身边已经没有人,她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很安静,应该是凌晨,她迅速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好冲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自脖子到胸口,延伸进去全是大大小小的痕迹,可见卫陵有多凶残,这只猪!   将衣领子裹了裹,再三确认不会被人看出来,还是不放心,拿了丝巾系上才走出去,卫陵不在房间,阮昭宁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他很过分,她又不是□□,睡完了提上裤子就走,根本一点不尊重人!   四下看了下房间,确定没有留下自己的东西,却在看到垃圾桶里的避孕套的时候面色红了一下,瞪着水雾的大眼睛有些彷徨,不过很快她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人帮她开门,于是她自己开门走了出去,然后便看到卫陵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在抽烟。   听到声响,卫陵转头看了阮昭宁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过来坐。”   阮昭宁看了看自己放在沙发上的随身包,有些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姿势有些奇怪,面色也很奇怪,她并没有坐下,而是低声说:“我要走了。”   卫陵盯着她,熄了手中的烟:“晚上留下。”   阮昭宁抬眼看他,一脸震惊:“不是,不是已经……”她脸色涨红,说不下去,又羞又怒又委屈。   “我们谈谈。”卫陵看着对面的沙发:“你确定要站着?”   阮昭宁咬了咬下唇,忍受着屈辱坐下,不甘不愿,又不能半途而废,所有的表情都写在眼里,就差在脸上刻上‘厌恶’两个字。   卫陵捏了一下烟,到底没有点燃,垂下眼淡淡道:“几个条件,我先说。”   阮昭宁飞速看了他一眼,真想反驳他不是要上床之前提吗?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说!   卫陵穿的是浴袍,似乎洗过澡没多久,头发还微湿,和白日不同的是他的刘海垂在额头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开朗了许多,若是他能有些表情会更好,以前每次见他都是英俊成熟、此刻带了年轻人的气息,竟然很好看。   收回心神,阮昭宁面色冷了下来,知道自己不该想这些。   卫陵观察着她的表情,,半响才开口:“第一,以后和百里郾划清关系,别让我知道你们暧昧不清。”   “第二,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必须出现。”   怎么不说是我想上你的时候你必须出现呢,猪。   看着阮昭宁瞪自己一眼又一眼,嘟着嘴明明是愤怒,却可爱无比的表情,卫陵的声音不再那么冷硬:“不要惹我生气,我会送你一个帝国。”   最后一个条件很心动,但是阮昭宁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时间呢?多久?”   “五到十年。”罗马不是一日能够建成了,许多事物的影响力和威力是要靠时间去积累的。   阮昭宁瞪大眼睛:“十年?”她握紧了拳头,这个人绝对是成心的,她口气不善:“十年后我就三十二了!”摆明了让她一辈子不嫁人!   卫陵沉下脸来:“十年是指帝国的时间,你,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   阮昭宁正要暴怒而起,陡然间想到卫陵这样的人对一个女人感兴趣应该不会持续十年,但是假如十年内萨国没有达到顶峰状态的话,卫陵会认账吗?   看着阮昭宁瞬息万变的表情,卫陵嘴角牵起,似是讽刺:“无论我们两个如何,我承诺你的事情都会做到。”   阮昭宁面色再次涨了涨,有一种人就是这样,随时随地都可以看清别人的心思,玩转别人的人生,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既然两个人是这种关系,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她回看卫陵:“还有吗?”   卫陵挑眉,换了个姿势,漫不经心说着:“想到了再补充。”   “那我也说说我的。”阮昭宁咬着下唇,鼓起勇气道:“除了你说的那些之外,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要帮淳宁看病,要接她去尼丹国上学,上最好的学校,等到她十八岁的时候她也要参加成人礼,必须跳开场舞。”   卫陵黑冷冷的目光盯着阮昭宁,看得她心中颇为忐忑,直到卫陵开口:“可以。”   沉默的气氛,话题结束之后便陷入了尴尬,至少阮昭宁觉得有些尴尬,想开口说走,碍于卫陵之前说的留下来又不敢开口,便一直傻坐着,心里无数难堪。   “过来。”卫陵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阮昭宁不想照做,她又不是小狗,但是也不想惹怒卫陵,只好不情不愿的坐到了他身边,整个人很绷紧,直直的坐着,微微握着拳头,指甲戳进了肉里,不觉得疼。   卫陵拉过她的手,展平了她的手掌,放在自己手心把玩,全然不顾她的僵硬和退缩,低声问她:“哭什么?”   阮昭宁转头看他,很快收回了视线,是说刚才吗?刚才很疼,很委屈,很想百里郾,所以哭了许久,也被他折磨了许久。   见她面色发白,卫陵的手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提示道:“昨天晚上。”   昨天?阮昭宁又去看他。   卫陵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穆霆占你便宜?”他直呼一个年纪比他大,级别比他高的人名字,似乎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阮昭宁不清不楚的‘嗯’了一声,这是一个原因,也因为压力大,也因为离开百里郾之后一直都不顺畅,所以有些绝望,想要发泄,才会哭得那么厉害。   对于卫陵知道这件事她并不觉得奇怪,他有本事无声无息的让策划书出现在她的房间,有个把人监视她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觊觎她多久了?   不,也不算是觊觎,他早已表明过不是吗?   卫陵将浑身僵硬的阮昭宁揽到自己怀里,在她耳边问:“用哪只手?”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阮昭宁耳边,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随口说着:“右手。”事实上她也不记得了,也没有心思去想。   “还疼不疼?”   阮昭宁转头看卫陵,眼睛里全部都是迷茫,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直到卫陵的手下流的放在她身上某个位置,她才猛然惊醒:“你干什么!”   卫陵一把将人抱起来往卧室走:“现在才问我干什么是不是有点晚了?”   阮昭宁急急挣扎着:“我不!我疼!卫陵,卫陵,求求你……”她现在还浑身疼,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她都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她觉得羞愤欲死,如果求卫陵可以让他放过自己的话,她可以暂时放下自尊,声音都带了点点哭腔。   卫陵将她丢到床上,半跪在她身边,手压着她的肩膀,声音沉了几度:“别动,不碰你。”   阮昭宁浑身僵在那里再不敢动一下,眼角不受控制的有泪水流出来,卫陵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解开她的丝巾,手指在她颈子上摩擦了一会儿,自桌上拿了一瓶药,然后开始褪去她身上的衣服。   阮昭宁挣扎着,再次被卫陵制止:“别动,我给你上药。”   阮昭宁捂住脸,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羞涩又屈辱,直到卫陵用手指在她身上开了又一次的盛宴,让她上到天堂,下入地狱。   她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第二天阮昭宁离开酒店上了车,赵后玺已经在等着,看到她的第一眼便上下审视一番,然后目光定在她的脖子上,语气酸酸的:“很激烈嘛。”   阮昭宁摸了摸脖子,想到离开的时候卫陵似笑非笑的眼神,又想到昨天晚上他第一件事便是先解开了她的丝巾,分明是故意的,这只种猪!   赵后玺凑上来,贱兮兮的问:“持久吗?”   阮昭宁没好气的说:“一次!十五分钟!”   天大的新闻,全球的限量版王子殿下在床上一晚只能一次,而且一次只有十五分钟,赵后玺张大嘴巴,想了半天,然后给卫陵殿下找开脱:“十五分钟也不错,现在阳痿的男人一抓一把。”   阮昭宁没理人,车子行到半路,赵后玺又非常纠结的开口:“现在男科技术还是不错的,我觉得肯定能治好,再说不管多久能生孩子就成。”   回到格丽宫,阮昭宁第一件事便是睡觉,在酒店里她不敢睡太熟,一直在朦胧中挣扎,噩梦不断,不过回到自己的地盘也并没有好很多。   最终还是没有睡着,她进了浴室一遍遍的洗着自己的身体,把周身发皮肤搓到红肿还是觉得不干净,蹲在浴缸旁边捂着脸任由水洒在自己身上,分不清到底是洗澡水还是泪水。   她没有处女情结,但是哪个女人不愿意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赠给爱的人,而卫陵,现在并不是她爱的人。   卫陵是救世主,她仰望过的救世主,即便是现在她也不能和他平起平放,如果他真的只是供人楷模高高在上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远离她。   可是离开他,她也无法自赎,这是宿命。   在这种静谧又吵闹的环境中,阮昭宁抱着自己睡着了,梦里她梦到了百里郾,两个人去河边散步,他微微靠前走在前面,有很多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他抬手替她隔开人群,没有人发现他们,她拉着他的手觉得安心,她想要在这个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黑暗中的独行永远都是最考验人意志力的一件事,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你情我愿的游戏为什么还要觉得屈辱?   赵后玺说得对,卫陵这样的人,即便是跟了他,也是她占便宜,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待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刚下床便有女佣拿了电话进来恭敬道:“殿下,您的电话。”   阮昭宁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便听到话筒里传来浑厚的男声:“睡醒了?”   浑身一震,阮昭宁目光凌厉的看向那黑发女仆,对方已经垂首退了出去,她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对方朝她欠了欠身。   阮昭宁声音有些冷:“有事?”   卫陵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我在飞机上,过两天会安排正式的访问,这几天不能见你了。”   阮昭宁真想回一句永远不见才好,开口声音依旧淡淡的:“路上慢些。”标准的慢走不送。   卫陵似乎笑了一下,阮昭宁看不到,只听到他说:“我让飞机开慢点。”   阮昭宁讪讪的,没想到卫陵竟然调侃自己,她有些急切道:“没事我挂了。”   “我晚点打给你。”卫陵的声音隔着话筒也相当性感,阮昭宁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得天独厚到这样的地步。   不过,他一天是要打几个电话!   挂了电话,阮昭宁原本想要去找蔡先生把那个叫陈居的女佣立刻开走,走到外间却站定在了原地,没有了陈居会有赵居刘居,这个陈居她最起码知道是谁的人,她若是走了,她便要不停的猜测到底谁是卫陵的人。   想到此她有些烦恼,不明白应聘时候安排的诸多如背景调查心理研究的步骤有什么用,又或者是那些调查的人太菜,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好一些的人才早被那些商贾名流瓜分了,根本没有皇室的事儿!   原本阮昭宁以为卫陵要安排的事情怎么也需要几天时间,谁知道,当天下午稍微晚一点的时候阮昭宁便得到消息,尼丹国方面为了帮助邻国,在共同利益的前提下将大面积的迁入工业加工项目,并且确定将要向萨国进口两千亿的天然气,协商建立永久同盟国,对于萨国的水患将会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这还只是第一步。   阮昭宁拿着电话站在窗边呆愣了许久,不知道国民将会怎么想,不知道政府会怎么想,不知道,父亲会怎么想。   当英雄并不好,当无名英雄更不好。   阿克雷本来就是本着占便宜来的,原本皇室和政府还积极应酬,以为对方铺张这么大总不会空手而来,可是几轮谈判下来,对方的索取远远多于付出,他们已经疲于应付,又不想过于退让,正疲惫不堪,便传来了尼丹国的好消息,顿时看阿克雷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原本是伺候老板的态度,现在是爱买不买,我们还不稀罕。   所有人对尼丹国都报了莫大的希望。   而阿克雷对于这个消息的反应也相当奇葩,之前谈的合作全部不再提,墙沿坐观尼丹国到来,甚至又叫来了一个经济团审时度势随时准备出手。   百里家一直没有动静,之前已经在新闻上放出消息全面退出,带着‘萨国一半的财富’去了以尼丹国为首的联盟帝国,传出这个消息之后他们也并未立刻决定留下,更没有加速离开,只是按照往常的步伐继续前行。   阿克雷原本的行程制定的为三天,第二天尼丹国确定五天之后出访前来萨国,隔一天,阿克雷皇室先行离开,留下经济代表团继续观望。   卫陵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当天晚上打电话来,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依旧没有,就在阮昭宁以为卫陵会随着代表团一起前来的时候,她接到了卫陵的电话。   “出来,我在外面。”卫陵心情似乎不错,虽然是命令的句式,但是语气很温和。   阮昭宁抱着电话从床上跳下来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什么都看不到,花园和广场太大,她试探的问:“出去哪里?”   “你在哪里?”卫陵反问。   “你在格丽宫?”阮昭宁有些惊讶,这个卫陵,作为一国王子天天往她们国家来跑到底是想要哪样!   卫陵懒懒的‘嗯’了一声。   阮昭宁脑子转得很快:“我已经睡着了,你把我吵醒不太好吧?再说现在大半夜的我出门我爸爸会知道的,我带着那么多保镖夜不归宿也不太好。”所以你放过我吧。   “嗯?”卫陵声音依旧懒懒的,“睡着了?”   ……   阮昭宁坐下来腿耷拉在床边,手无意识的拽着床单,嘴里说着拒绝的话:“今天不合适。”   卫陵的回答很简单,也很粗暴:“十分钟。”   十分钟后阮昭宁出现在了卫陵的车子旁边,还是一个她的卫兵引的路,阮昭宁见到卫陵的第一句话便是气愤的质问:“你到底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人!”   卫陵上下审视着她,见她紧紧挨着车门,似乎很怕和他挨着,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可以保护你。”   “我有卫兵!”阮昭宁加重了声音,试图让卫陵明白问题的严重性,“而且你这些人被抓到的话是要枪毙的!”   卫陵轻笑,手支着车窗撑着头,不紧不慢的说着:“你不让他们被发现不就好了。”仿佛这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阮昭宁气结:“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她还很纠结,不知道该拿卫陵这些人怎么办。   卫陵不说话,看着她气得嘟着脸,眼睛里带着隐隐的笑意,阮昭宁回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卫陵这样一幅模样,她心跳停了一拍,故作镇定:“你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说着她看了看隐在暗处的卫兵,虽然这些人不会说出去,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放荡,夜半时分和一个不可能和自己结婚的男人私会,还是在自己名义上有男朋友的情况下。   “有事。”卫陵开口,拿起放在身边的盒子递给阮昭宁,“在慈善舞会上拍到的,很适合你。”   阮昭宁飞快的瞥了他一眼,他这是想把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吗?但是显然她不能拒绝卫陵,接过盒子她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卫陵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手指纤细修长又白皙,若是带上首饰的话会更好看:“不打开看看吗?”   阮昭宁心里有气,故意和他作对:“回去慢慢看。”   卫陵没有说什么,阮昭宁看着他,被他幽深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一咬牙,闭了闭眼睛道:“让你的司机下车!”他来见她不就是那点事儿,装什么装!最重要的是她这会儿不想跟他去酒店。   卫陵挑眉,依旧没说话。   阮昭宁冷笑,恶声恶气道:“怎么,你喜欢三个人?”   卫陵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道:“我这会儿要回国,晚点还有事情要处理。”   阮昭宁松了一口气,很快又觉得不对,便屏住呼吸,便见卫陵对她摆摆手:“去吧,早点睡觉。”   阮昭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抱着盒子飞快下车,仿佛身后的卫陵会放狗咬人一般,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她觉得今天的卫陵有些不正常,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正常,他大老远的跑来难道只是为了给她送一件首饰?她不觉得卫陵还有这样的情调。   盒子被她随意丢在柜子里,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厌恶透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她不知道别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办,但是她有些讨厌自己,因为她并没有因此憎恨卫陵,相反对他有了一丝感激,确实是他将她拉出深渊,他仿佛拥有神之手,瞬间抹平了所有人的焦躁。   不过,她这辈子不能再结婚了。   她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除了她自己不愿意,无法面对,还有一点,卫陵绝对不会允许。    ☆、苏苏作品   第二天和阿克雷国王穆霆有关的一则消息瞬间席卷了整个世界,在穆霆自萨国访问归国的时候,竟然在阿克雷机场到皇宫的路上遭到了歹徒的袭击,据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武器先进,好的一点是穆霆只是手部受伤,右手手腕处被子弹击穿,没有性命危险,但是整个右手也相当于废掉了。   在做完手术的当天,穆霆一脸苍白的在镜头面前慷慨激昂的发言,绝不向任何恐怖势力妥协,绝不对犯罪分子低头,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   阮昭宁看着这则新闻,莫名想到那天卫陵问她穆霆用哪只手占她便宜,她恍恍惚惚的说右手,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有些疯狂,卫陵会为了她得罪穆霆?这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而是两个国家的恩怨,肯定不会是卫陵做的。   那么一切都只是巧合?   可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多巧合吗?   如果这次是巧合的话,两天后的后续新闻便不再是巧合了,穆霆的不雅照足足有几百张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里,男人,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喜欢美丽的少女,这只是人们的饭后谈资,这样的丑闻在余热之后很快会被人忘记,但是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喜欢幼女,这已经超越了全世界人民能够忍受的底线,而且穆霆□□的幼女数量之多让人震惊。   只这一个新闻便可以毁掉一个国王,甚至毁掉一个皇室。   穆霆宣布紧急退位,由第一顺位继承人穆化亦继承皇位,仪式将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阮昭宁觉得整个事情都不对劲,仿佛是设计好的,最大的受益人自然是穆化亦,可是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若非真的是巧合,不然这个穆化亦心思未免太深。   明天就是尼丹国访问的日子,想到要和卫陵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以前不是没有过,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国公主,为了讨到好处,她也在各种正式场合有意无意的和卫陵接触,每次他都表现得疏离又冷淡,仿佛丝毫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么两人之间关系的扭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竟然没有头绪。   对于阮昭宁的担忧,赵后玺的建议是:“你不要直视他,忽略他的一切动作,连眼神交汇都没有,总不可能有人有特意功能能够听到你们两个的□□吧?”   阮昭宁有些不高兴:“他这个人这么奸诈,要是他故意表现出来怎么办?”以后她就会从一个圣洁的公主变成一个滥交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赵后玺点头:“你和百里郾之间的事情是该理清楚一下,不是你们两个说分手就可以了,必须要告诉全世界你们分手了才行,更何况现在还是你单方面说分手,最好还是杜绝一下百里郾背后插刀的可能性。”   想到百里郾,阮昭宁心里有些闷,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百里郾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赵后玺不明白阮昭宁怎么会这么单纯,也或者是她从小就活在一个单纯的世界里,在她的世界里是没有人敢对她背后动刀子,可是并不代表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她不喜欢这种把柄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总之你们还能够见面的话尽快说清楚,你也知道你们不可能了的,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然后必须告诉媒体这件事。”说完她提醒道,“等到卫陵出手的时候就没这么简单了。”她意有所指,阮昭宁很快便联想到了穆霆的事情。   阮昭宁怀疑的看着她:“其实你是卫陵派来的吧?”   赵后玺托着下巴:“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我就有理由每天给他打电话了。”   ……   阮昭宁对着镜子练习了一整天如何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冷峻又不会没礼貌,以前她出席任何活动都只需要微微笑着便可以,矜贵又亲切,但是冷峻这种表情,她向来只在卫陵脸上见过,她练习的时候下意识的是按照卫陵的模式来的。   只是卫陵并没有给她表现的机会,明天的访问,他今天晚上便已经到了,并且亲自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在老地方等。   老地方?什么地方?酒店呗!   阮昭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气定不下来,对卫陵原本有的一丝感激化为乌有,她不想去,可是又不能不去,只有廉价的□□才会主动送上门,她现在的行为就和妓//女是一样的,只是价格更优一些罢了。   烦躁之余,她抽了一支偷偷藏起来的烟,抽完之后整个人平静了下来,对着镜子笑了笑,再次明白了自己的这种行为,就是矫情。   想通了这一点,她收拾了一番趁着晚霞出门,心里有一丝侥幸,或许卫陵还是像上次那般只是见到她逗逗她,不一定是为了上床。   到了酒店之后,依旧是只有她一个人进到卫陵所在的楼层,每个人都将她当成隐形人,阮昭宁自己也不介意,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卫陵竟然没有在房间。   女仆说卫陵吩咐过让她一个人随意,卫陵随后会回来,因为身份不同了,阮昭宁没心情去一一打量卫陵的地方每样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只是满腹心事的坐在那里等着,期间有女仆送饭进来,都是阮昭宁喜欢吃的,她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然后收到了卫陵的短信:多吃一些。   阮昭宁下意识的打量着整个屋子,想要找到摄像头在哪里,上次卫陵就是这么耍弄她的,可是看了半天没有发现摄像头,她心里不放心,假如卫陵装了隐形摄像头的话,自己在这里的一切岂不是都别人知道了?   不不不,卫陵不会这么做,假如事情搞大的话,卫陵受到的损失比她大得多。   卫陵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很快又发来一条:没有摄像头。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阮昭宁放心了下来。   左右等不到卫陵,阮昭宁想走,可是又知道自己走不了,干脆洗了澡穿着浴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剧,是尼丹国新出的一个偶像剧,每周一集,阮昭宁已经追了很久,再有四集就是结局,万千网友等到想骂人,阮昭宁想看一看最新一集的更新,今天正好是周四,她心潮澎湃的看完今天的更新,发现竟然还有下一集,看完下一集竟然还有下下集,再下一集就是结尾,阮昭宁看完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知道这是卫陵拿来的,卫陵连这种需求都满足她,严格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情/人。   也只是情/人。   她决定和卫陵谈一谈。   不过卫陵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待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卫陵抱了起来,卫陵抱着她往卧室走,低头看她,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我回来了。”   仿佛一个晚归的丈夫,让阮昭宁有了片刻的错觉。   卫陵身上有淡淡的酒气,阮昭宁下意识问:“你去哪里了?”她只是不明白卫陵来到萨国可以去哪里,她不觉得他会在萨国有朋友。   不过卫陵的回答很出乎意料:“见一个朋友,喝了两杯。”   阮昭宁对于他的朋友是谁没有兴趣,便‘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卫陵将人放在床上,然后便俯下身吻了下来,阮昭宁没有反抗,她来这里的目的不也是这样吗?卫陵吻了一会儿,见阮昭宁不回应,便轻笑一声,手探进她的浴袍,听到阮昭宁冷静的声音:“别留印,不好看。”   卫陵‘唔’了一声,吻往下游/走,停留在衣服能够掩盖住的地方,终于让阮昭宁放弃了自己的阵地。   卫陵低声沙哑的喊着阮昭宁的名字:“阮阮。”   阮昭宁浑身一震,目光迷离的看着卫陵,这个名字只有母亲这样喊过她,带着无限的亲/密和宠溺,她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这样叫她,意识慢慢回笼,她的手搭在卫陵的肩上:“你有过多少女人?”   卫陵僵了一下,抬着她的腰战友,声线粗沉:“阮阮,我是个成熟男人。”   简单明了。   不知道是□□还是心坎里的难受,阮昭宁的泪水一直往下流,拿手捂住脸,又想到百里郾,他说自己是处男,她也是个处//女,凭什么让卫陵这样糟/蹋?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陵拿开她的手,将她反抗的手摁在床。上,逼迫她睁开眼睛质问她:“你想听什么答案?阮阮,告诉我,你想听什么答案?”   阮昭宁大叫一声,抬头便咬在他肩上,大骂他:“混蛋!混蛋你!”   卫陵没有推开她,只是在她耳边道:“第一个,满意吗?”   阮昭宁终于挣脱了双手,用力推他:“走开!你走开!不要碰我!”   就像是萨国碰不起尼丹国,阮昭宁自然也不是卫陵的对手,一场下来,阮昭宁躺在那里一动动不了,卫陵却仿佛没事人,阮昭宁瞪他,卫陵垂着眼看人,将她的手指放在嘴里舔着,和白日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添了许多妖媚气息:“阮阮,记住,你是我的。”   阮昭宁没好气的拽回自己的手抱在自己怀里,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孩子:“我是我自己的!”   卫陵或许是喝多了,今天的态度特别好,而且笑容特别多,听了阮昭宁的话,他又笑了起来,连声音都特别柔软:“是是是。”   阮昭宁拍开他的手:“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们只是包/ 养与被包//养的关系,等到以后也好聚好散。”   卫陵终于收起了笑意,上下打量她一眼,没有回答,动了动,不再抱着她,平躺着闭上了眼睛。   阮昭宁等了半天没有得到他的回答,知道他是不想理自己,便又道:“我想回格丽宫了。”   卫陵依旧没有回答,阮昭宁知道卫陵这是在拒绝自己,又不敢自己走,只得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反省了许久,觉得自己太任性,对老板态度大大的不好,而且又矫情了,以后需要改进。   胡思乱想着,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阮昭宁是被卫陵的女佣叫醒的,浑身□□的她对上女佣微笑的平静表情瞬间想要奔走,妈的,怎么会睡过头!今天她需要在格丽宫等候尼丹国代表团的。   手忙脚乱的找自己的衣服,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被自己丢进了洗衣篮,从头到尾没有见女佣前来收拾,洗干净是不可能了,女佣微笑着上前:“殿下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您可以选一下。”   阮昭宁顿了一下,是了,作为一个体贴的情人,卫陵一直都很照顾女伴,没一会儿女佣推着衣服架子走进来,各式各色的时尚正装,是她日常出席活动会穿的那种,每一个颜色都很趁她的肤色,她随手拿了一件便进了试衣间,女佣没有跟过来,这一点让她很满意。   她不满意的是,既然早晚要叫醒她,为什么不早点叫醒她,迟到可不是该有的礼仪。   这一点在离开的时候阮昭宁得到了解惑:“殿下说让您多睡一会儿,他会安排晚半个小时时间抵达。”   抵达……从萨国抵达萨国吗?卫陵可真是……不要脸。   她停下急切的脚步转头看着已经见过许多次的女佣:“他还说什么了?”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女佣似乎没有听到她语气里的不满,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微微低垂着眼睛:“没有了,公主殿下。”   阮昭宁狠狠的转身,觉得自己被人讽刺了,一个女佣都可以这样讽刺自己,她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都是该死的卫陵!   回到格丽宫的时候这边的迎接仪式已经准备妥当,只是父亲还没到,阮昭宁松了一口气,看向直播屏幕,卫陵正在同赵霖雍正在握手,赵霖雍虽然宣布了辞职,但是下一任首相未选出之前他只能继续任职,此次是他前去接机。   阮昭宁看着卫陵,穿着修身得体的西装,英俊却冷峻的面庞,连和赵霖雍寒暄的时候脸上都没有丝毫的笑意,阮昭宁觉得这才是卫陵,这才是卫陵该有的模样,而不是宠溺的笑着看着自己叫自己阮阮的模样,那样的卫陵让人觉得不真实,就像是泡沫,明明只是泡沫一样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   阮昭宁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因为卫陵已经过多的占据了她的心思,她必须将人排除出去才可以,于是在卫陵进到偌大的会客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阮昭宁一副冷峻的面孔,阮昭宁终究没有做到赵后玺说的那般完全无视卫陵。   事实上,没有人可以无视卫陵,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卫陵永远都是那个最出色的存在。   阮昭宁和其他人一般盯着卫陵,而卫陵只是飞快的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仿佛刚才的对视是不存在的,这才是两个人该有的状态,阮昭宁发现自己的段数远远不如卫陵,有些气馁,收回了目光。   不过很快她便再次体会到了卫陵掩盖在他斯文外表下的无耻,因为他和她见礼的时候原本是拉着她的手背吻她的手背的,可是很快阮昭宁便浑身一僵瞪大了眼睛,这个无耻之徒竟然伸出舌头在她手背上舔//了一下!   在这种场合!这些名门政要面前!   更可恶的是她还不能无礼的收回自己的手,只能维持着面上微笑的表情暗地里使劲,可卫陵仿佛是故意的,用手捏着自己的食指久久不松开,直到阮昭宁瞪了他一眼才松开,并且无耻的开口道:“昭宁公主总是这么会穿衣服。”   ……这是在自夸吗?还能更无耻一些吗?阮昭宁直接无语了。   卫陵不是一个啰嗦的人,在双方见礼之后便进入了会议模式,最先讨论的自然是最能够解决普通大众工作问题的加工业的引入,百里家已经撤出了大部分产业,大部分厂房用地已经被政府接管,尼丹国加工业的引入可以直接投入生产,最快的解决底层人民的工作问题,虽然不是很好的工作,但是至少能够让人心稳定下来。   况且,这只是第一步。   双方很快谈定了最低待遇和社会保障问题,卫陵带来的经济代表团决定也做得很快,当时便签了合同,双方又用了一些时间来商讨哪些企业先行入驻,毕竟厂房不够,政府需要号召地方先行配合建场才能够更好的协调,而这个钱谁先出又是重新协商。   第一个问题谈下来便用了将近三个小时,阮昭宁听得很认真,唯恐有遗漏被卫陵这个无耻之徒钻了空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卫陵,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看,收回视线,阮昭宁摸了摸自己的胃,早上没吃东西,这会儿胃有些不舒服。   原本双方商定的是第二个天然气输出的问题,大家先制定出一个大概方案出来,结果卫陵竟然开口:“这个事情需要协商的时间比较久,可以先用餐吗?”   阮昭宁有些诧异,在正常的社交中这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行为,但是正是因为开口的人是卫陵,便成了理所当然,大家都暂时松了一口气,气氛也顿时轻松了下来。   只是卫陵并没有参加萨国准备好的国宴,阮昭宁看了行程单才明白,作为尼丹国最尊贵的人,卫陵的饮食从来都是特制的,永远不会去碰触不是自己人给的任何东西,虽然从心理上阮昭宁能够理解卫陵的做法,但是心里还是骂了一句傲娇。   顺着长廊去卫生间,阮昭宁心里有些着急,想着刚才吩咐人做的牛蛙粥,胃更不舒服了,国宴她不准备去,每次都是那几样,没有一个是她喜欢的,况且那向来是男人的天下,在餐桌上气氛总会轻松一些,为了松懈气氛难免会开一些玩笑,阮昭宁对那些都没有兴趣。   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面色有些苍白,她用手掐了掐脸颊,一直到掐出红色印记才走出去,然后便愣住了,卫生间门口卫陵正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呢。   她不解的前后看了看,安保这个不靠谱的,又被忽悠走了?   “过来。”卫陵开口。   阮昭宁皱着眉头走过去,然后抬手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有专属自己的休息间,此刻应该在休息间才对。   卫陵抬手想要去摸阮昭宁的脸颊,见她皱着眉头后退,他低声道:“没事的,已经安排好了。”   阮昭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连格丽宫的摄像头他都可以控制了吗?他这到底是炫耀还是安慰?   卫陵的拇指在她脸颊上蹭了蹭,低声问她:“早上怎么没吃饭?”   阮昭宁愣了愣,吃饭?她迅速回忆着整个早上的情景,女佣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有帮她准备早餐这件事,态度虽然柔软,但是最后那句话却暴露了她的鄙视,想到这里她有些烦躁:“不想吃!”   卫陵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早上不吃早餐容易胃疼,我让人煲了粥给你。”   阮昭宁想甩开他的手:“麻烦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好不好?”两个人在格丽宫这样真的合适吗?   卫陵没有松开她:“我遇到昭宁公主,顺便请她品尝我的专属厨师的手艺,有问题吗?”   阮昭宁没好气:“当然没问题!您是卫陵殿下,您什么时候都是有理的!”   卫陵松开她的手将手掌放在她背上轻笑着:“乖,别气了。”   看着他微笑的样子,阮昭宁有些承受不住,垂着眼低声道:“我说了,你不用对我好。”   卫陵表情微沉,放在她背上的手也已经拿开,事实上他一直是一个骄傲的人,他的承诺也从不给人,除了国事,他做过的最大的决定是和她有关的,那时候在学校他未必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他还是允了她那样的承诺,只是她不稀罕,不管是骄傲也好,自尊也好,他没有死缠烂打,他这样的人,只要想,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得到。    ☆、苏苏作品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他见过她许多次,就像是对待每一个陌生人,他没有对她手下留情过,可是是她一次次闯入他的生活,坐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半个小时,随着时光的推移,当年的骄傲已经演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特别是处于他这种地位的人来说,所有的事物似乎都是唾手可得的,但是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这样的人想要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并不像外人想的那么容易,可是不为自己活一次,他得到的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国家和人民活着,那只是大义,偶尔自私的时候他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当初的好感如今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情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少了青涩和纯情,剩下的是什么?   □□。   可他还用不着去百般讨好一个女人,可是和阮昭宁置气显然也不是他这个年纪会做的事情,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同时发现自己有些微失控,可眼前这个小女人只是倔强的看着他,仿佛他对她的善意给她造成了很大的烦恼。   阮昭宁看着卫陵的表情一点点变化,最后变成了人前那个冷峻又冷漠的男人,朝着她点点头:“如你所愿,不过你要记住一件事,你是我的女人,千万别忘记这一点。”   说完之后卫陵便离开了,阮昭宁站在原地看着卫陵的背影,逆着光,一点点走远,她心里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又想不明白,难道真的要任由他对她好,等到多年后在她习惯这种好,再也离不开他,那她还剩下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阮昭宁不禁在想卫陵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肯定是暖胃的东西,说不定他会亲自抄写菜单,她见过他的字,很好看,不知道抄出来的菜单是不是同样好看?   下午两队人马花了一个半小时谈妥了两千亿的天然气进口,半个月内全款付清,阮昭宁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尼丹国的土豪行为,心里暗暗羡慕,随便能够拿出几千个亿,她是不是可以让人尝试着切磋让尼丹国购买萨国国债?   之后双方又提起了萨国中部罗城的灾后紧急救治工作,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尼丹国决定提供一大部分的物资和救援工作,很快会派遣救援人员前来帮忙,萨国的官方人员又不同意,怕尼丹国派来太多士兵,灾后又不肯走,最后只得尼丹国派来少数人员和救援设备,同时还要教会萨国士兵如何更好的救援,阮昭宁知道这是耽误时间,但是她不能发表意见,因为她也怕尼丹国派兵来了之后不肯再走。   请神容易送神难,她比谁都明白。   然后尼丹国方面便提起了关于金银城的建设,由尼丹国方面出资,萨国官方做担保,规划出一个特别区域,在这个区域内持有除了萨国之外的任何国家护照的人都可以进入金银城赌城进行合法赌博,并且特殊VIP客户可以永久享受在萨国开户不被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干涉的权利,这一点又有尼丹国做后盾,即便是参与了大宗洗钱行为,也会有尼丹国方面出面周旋,以增值萨国银行的储备,而藉此产生的收益,双方平分。   这个看似一切全部偏向于萨国的方案让萨国方代表团全体都陷入了沉默,唯恐是尼丹国挖了个大坑给他们跳,但是这个提议又太具有诱惑性,虽然尼丹国方面没有明说会帮忙摆脱所有麻烦,但是字里行间已经表现出了这个意思,假如这个赌场建起来的话,所代表的便不只是一个赌场,而是整个罗城的发展,甚至是罗城在国际上的地位,有政府保护的赌场,将会掀起轩然大波,这将会是一个跨时代的皇家赌场。   可是萨国一直是禁赌国家,这个决定会被民众接受吗?   而且这么好的事情,尼丹国为什么不自己做?   尼丹国方面还在抛出各种诱惑条件,将会参与整个罗城的规划,将整个罗城规划成一个巨大的城堡,这个城堡将会变成一个世界级的景点,甚至连名字都帮他们起好了,叫做:公主的城堡。而赌□□字也已经起好,叫做:罗城金银城。   既保留了罗□□字,又加入了阮昭宁喜欢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阮昭宁抬眼看卫陵,他依旧冷峻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是在仔细听,但是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一动不动,阮昭宁怀疑他根本没有在听,而且她看了他半响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这和两个人商量好的不太一样,说好的公主的城堡是属于她自己的城堡,现在的结果显然比她想象的要好上许多倍,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才发生过争执,现在他又做出这样的事情,阮昭宁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内心有些许错乱。   卫陵总是有这样的本事。   还有总是跟在他身边的谭戒,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仿佛她有通天的本事一般,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双方各有各的考量,原本是想要押后再议的,谁知阮政直接拍板:“这个提案不用再议,直接通过,民众方面大家再探讨一下如何让民众更好更快的接受。”   皇家要办赌场,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阮昭宁看着阮政有片刻的恍惚,其实父亲是很少干政的,但是他又很关心政治,萨国同尼丹国不同,尼丹国皇室曾经出过许多任担任皇室职责同时又担任高级政府官员的人,甚至拥有军队的实际控制权,而萨国的皇室实行的是统而不治原则,虽然有一票通过和一票否决权,但是为了平衡各方权益,轻易是不会做出任何政治决定的,说白了这样的决定就是一场赌博,赌政府在公众心中的威望高一些还是皇室更高一些,若是皇室赢了,难免会在政府方面行成诟病,以后会卷入各种权利漩涡,若是皇室输了,很有可能会被推翻,目前的萨国对于民众来说,君主制或者资本制区别并不大,只要媒体舆论控制的好,民众说不定会很高兴推翻君主制。   政府可以换届,党派之争也总有高低,唯有皇室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毅然站立在那里的,国富民强的时候是民众的精神依托,动荡的时候又是罪魁祸首,不能逃避任何。   所以阮政的决定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个决定,一旦出现了任何问题,政府便会把错误放大推给皇室,说不定还会给皇室成员定罪,他这是在用整个阮氏家族做堵住。   阮昭宁再次看向卫陵,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卫陵没有看她,依旧是漠然的坐在那里,仿佛萨国做的决定不值得他给出任何一个表情。   是了,卫陵没必要安慰她,因为她自己说了要他不要对她好。   不过这件事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回旋的余地,阮昭宁能做的便是闭着眼跟着卫陵往前走,哪怕是条死路。   而且下午的时候,萨国还提出了要和尼丹国建立永久同盟关系,说白了就是要占尼丹国便宜,我打不过别人,所以拉你当靠山,但是作为一个超级大国,尼丹国是不需要和萨国缔结这样的盟约的,所以尼丹国的政府官员对此很消极,阮昭宁自然是喜欢这个协议可以达成的,频繁的看了卫陵许多次,只是卫陵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也是,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书里,缔结了这样的盟约会引来诸多猜测和麻烦,卫陵应该不会引火自焚。   一整天的拉锯战结束,晚上是传统的晚宴,双方的政府人员和经集团各自结识想要合作的对方,换一个相对轻松的环境来继续开会而已。   况且这次还是尼丹国第二重要的人,萨国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而昭宁公主也必须出席。   白天的会议结束之后卫陵便带人离开了,阮昭宁匆匆吃过饭之后便开始准备宴会的用品,因为会有媒体,所以穿着必须得体,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新衣服,不想错过给工作室打广告的机会。   只是卫陵没有给她机会。   她才刚走进试衣间,陈居便出现在了试衣间门口,看到她,阮昭宁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心里有些不喜,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端着架子看着对方。   陈居一身黑白女仆装,阮昭宁细看之下才发现她的身段很有力,手腕很瘦,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她是个练家子,给她当女仆,不会觉得委屈吗?她手上端着一个盒子,语气谦卑:“殿下,这是王子送您的礼服。”   阮昭宁抿着唇看着陈居,陈居的姿态很低,脊梁微微弯曲,并不看她,只是给她献上礼物,取舍只是在片刻间,她知道卫陵的耐心已经告罄,她不想在此刻得罪她,便道:“你帮我试。”   “是,殿下。”陈居微微后退一步,将盒子放在装饰桌上,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件很清新的浅绿色礼服,薄如蝉翼的料子一层又一层的涌起,连阮昭宁都惊艳了。   另一个女佣被阮昭宁遣走,她并不介意被陈居看到她身上暧昧的痕迹,而陈居作为一个女仆特工显然有上好的心理素质,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一丝诧异,在陈居帮阮昭宁拉上拉链的时候,阮昭宁忽然开口问她:“你杀过人吗?”   她知道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机构替某些人做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陈居表情不变,抬眼在偌大的落地镜前打量了一下阮昭宁,然后收回眼神低声道:“王子殿下说杀过人的人身上戾气太重,放在您身边不合适。”   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阮昭宁一时间心绪复杂,不知道卫陵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并不想再去猜测卫陵的意思。   “你想呆在我身边吗?”阮昭宁问的是她个人的意愿。   这次陈居终于站直了身子直视她,阮昭宁发现陈居比自己还要高一些,却长年累月在她面前低着头伏低做小,心里是不是会有不甘?   “殿下是个很好的boss。”顿了一下又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不心甘情愿的,卫陵王子也不敢放在她身边。   阮昭宁不再和她说话,拉开抽屉翻弄着自己的首饰。   陈居低声在旁边提示:“王子殿下说希望您能够佩戴上次他送您的那套首饰。”   阮昭宁的手指落在一个钻石胸针上,手势有些僵硬,胸针是一个麋鹿的形状,鹿角上还有两颗碎钻,是两个人刚确立关系的时候百里郾送来的,可爱又不失庄重,阮昭宁很喜欢。   阮昭宁的异常举动落在陈居眼里,她做好自己的本分,没有多说一个字,看着阮昭宁怏怏不乐的进了自己房间,之后带着一个首饰盒走出来,一直到了试衣间才打开,然后盯着首饰盒里面的东西看了许久。   陈居走上前:“殿下,需要帮忙吗?”   阮昭宁拿起水蓝色的钻石放在自己手里打量,项链是个小女孩形状的样式,裙子处是用钻石替代的,低调而奢华,耳钉是钻石繁星群,很漂亮,卫陵很会选东西,而且她能够认得出这是出自于哪个设计师的手笔,低调的同时又价值不菲。   陈居帮忙将阮昭宁的项链带上,耳钉是阮昭宁自己带的,她的目光瞥向首饰盒,里面还有一条碎钻手链,不过这不是最耀眼的,最耀眼的是那个比鸽子蛋还大的钻石戒指。   一个男人如果只是要讨好一个女人的话,没必要送这般价值连城的珠宝,可惜卫陵不是一般男人,他给得起,并且愿意给。   可惜阮昭宁不愿意碰一下那鸽子蛋,甚至没有看一眼。   镜子里的人高挑白皙漂亮,特别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只是看着便已经诉说了所有的不满意,陈居很快收回眼神退了出去,用余光看到阮昭宁随意将首饰盒丢进了其中一格珠宝柜子,神情动作里没有一丝重视,可以窥见她对卫陵的态度。   临着出门的时候,陈居送阮昭宁出门,站在廊下说了一句让阮昭宁恍惚的话:“殿下,王子殿下让我告诉您,百里郾今天也会来。”   阮昭宁晃了晃,心情就像是这夜色一般黑沉,她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因为卫陵没有亲自开口说,但是他已经让陈居转达了自己的意思,百里郾要来,今天你要和他彻底说清楚。   阮昭宁想到白天的时候卫陵说的话:你是我的女人,千万别忘记这一点。   恍惚间,她已经随着赵后玺到了宴会厅门口,赵后玺暗地里拧了她一把:“再不抬脚就磕到了。”   阮昭宁低头看了看,明明是平路,她疑惑的看去,便看到赵后玺意味深长的表情。   赵后玺张张口想说什么,却被迎面而来的百里郾打断了,百里郾似乎心情很好,他无论出现在任何场合总是穿着得体,修身的西装趁得他越发的挺拔,他身上没有卫陵那种让人觉得被侵略的感觉,更像是隐在暗处的绅士,让人看一眼便心生喜欢。   阮昭宁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百里郾含笑的模样,眼睛晶亮,看得出心里是欢喜的,阮昭宁僵硬的站在那里等着他靠近自己,眼角有些湿润。   百里郾走近阮昭宁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绅士又克制,声音低沉:“昭宁。”他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放开,仿佛一放开她便会离开一般,“我回来了。”   阮昭宁盯着他的脸,比之前黑了一些,气色很好,她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但是却知道没有必要,她抽回自己的手:“好久不见。”   百里郾收了嘴角的笑意,他总是克制又内敛的,此刻却无法压制自己,低声道:“昭宁,我想你了,我每天都联系你,可是我找不到你,最近我跑了很多地方,做了一笔联合担保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可以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百里家我也已经谈好,剩余的产业全部由我接手,政府的职务我也会很快退出,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听着百里郾的解释,阮昭宁心底阵阵绞痛,他在格丽宫里不是没有人,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卫陵和她的消息,分明是被卫陵阻断了消息,卫陵就是要这样辱没他,仿佛这样糟蹋别人的感情会得到快感一般,让百里郾带着欣喜的心情前来,让她尴尬愧疚又难堪。   在百里郾为了她四处奔波的时候,她却躺在了卫陵的床上。   卫陵就是要她看清现实,也看清自己的处境,让她明白自己和百里郾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她不想就这么直接对百里郾说这样的话,她并不想伤害百里郾。   百里郾看着阮昭宁变了又变的脸色,欲言又止的话,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我们去安静的地方说,好不好?”他声音低柔,却掩饰不住疲惫,自回到萨国他便马不停蹄的处理百里家的事情,这些天他都没有睡好,只想要早一天回来见到阮昭宁,让她解开心结,告诉她这辈子他都不会放弃她,他以为这是最好的出场方式,可是现在他忽然动摇了。   阮昭宁想要义正言辞的拒绝他,想要告诉他两个人已经明明白白的分手了,想要请他看清楚形势,可是她什么都没说,任由百里郾引着自己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百里郾扶着阮昭宁的腰将她摁进自己怀里,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却还是道歉,想要讨阮昭宁开心:“昭宁,原谅我好不好?”   阮昭宁靠在他肩上,眼角的泪水蹭在他的西装上,拼命咬着下唇,不能哭,不能花了妆容,可是这个熟悉的怀抱她又舍不得离开。   百里郾捧起她的脸,低头认真的看着她:“昭宁,和我说话。”沉默的她让他心慌。   阮昭宁看着他的眼睛,很漂亮的眼睛,看到他的时候,她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人,她问他:“你这些天去了哪里?”   百里郾松了一口气,只要她肯问,一切便都有转机,他开始从头说起自己这些天的事情,辗转几个国家用了无数的人情借来的贷来的钱,拉来的投资,为了填补百里家抽离的黑洞他几乎没能好好吃一顿饭,所有的钱全部用来回购百里家抛弃的资产,阮昭宁听着,指甲狠狠陷入手心,这样的百里郾,让她如何说出那些残忍的话?   百里郾低头印在她唇上:“昭宁,所有的难关我们一起克服,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阮昭宁没有躲,任由他在自己唇上辗转,甚至有些急切的回应他,仿佛想要证明什么,不远处传来低沉的男声:“殿下,请问您有什么麻烦吗?”   阮昭宁下意识的推开百里郾,回头去看那卫兵,眼眸紧缩,上次,就是这个卫兵引着自己去见了卫陵。   这是卫陵的警告。   没有等阮昭宁开口,百里郾沉声道:“没事。”   卫兵敬礼之后离开,百里郾手上下摩擦着阮昭宁的胳膊,想要脱了外套给她披上,被阮昭宁制止,“不用,我不冷。”其实有些冷,但是心情低落,她顾不得这冷,也不敢穿他的外套。   百里郾停顿一下,没有继续动作,抬手帮她挽了下发梢,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刚才一直太在意她的心情,他竟然没发现她佩戴的首饰,他摸着她的耳垂低声问她:“这是尼丹国的赠礼吗?”   阮昭宁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垂着眼眸不敢看他,便听百里郾又说:“这是卫陵在一个慈善晚会上拍下的,”说着他说了一个数字,再次让阮昭宁心惊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拿出来送人,这个礼物倒是不好回,不过我来想办法……”   阮昭宁打断他:“我们分手了。”   百里郾依旧放在她耳垂上的手指明显僵硬了,阮昭宁咬了咬牙:“百里郾,我从来不开玩笑,之前我便已经让人代转你,我们分手。”   百里郾收回手,面上有浮动,却很克制,声音低沉:“昭宁,我说过无论……”   “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我希望能够透过你的态度让媒体知道。”阮昭宁直直的看着他,将他这一刻的表情记在心里,冷声道:“你可以做到吗?”   百里郾握住拳头:“为什么?”似乎不敢相信,他又问了一遍,带着痛苦,“为什么?”只要一个理由,他能够接受的理由。    ☆、苏苏作品   阮昭宁终于在百里郾的目光中败了下来,她舍不得百里郾这样痛苦,目光落在黑暗的角落,没有焦距,她心死如灰:“没有为什么,我们不合适,我不喜欢你了,你不会觉得我真的会和你结婚吧?你姓百里,不要天真了,或许我曾经对你有过好感,但是这些都不足以弥补你的姓氏,无论你要不要摆脱你的家族,将来你只会变成另外一个百里家族,萨国或许需要百里家,但是我不需要。”   百里郾将说什么,被阮昭宁打断,盯着他一字一字道:“不要说欺骗我或者欺骗你自己的话,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会做到的,既然已经知道结局,过程便已经不再重要,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让我厌恶你,不然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   百里郾眼中的星光早已消失,喉头涌动,拽着阮昭宁的手腕不肯松开,却也不能多说一个字,怕阮昭宁真的说到做到让他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阮昭宁觉得自己再多呆一秒钟便会哭出来,所有的情绪都堵在了嗓子眼,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粗鲁的推开百里郾往外跑去,她能去哪里,哪里都不能去,不知道记者都在哪里,她不能哭,一个公主是不可以有眼泪的。   她不想去宴会的会场,跌跌撞撞进了附楼的一间休息室,进了门便再也忍不住,捂着脸靠着墙便坐了下去,泪水不停的自指缝间涌出,心痛到无法呼吸,不敢回想百里郾的表情,不敢回忆他的话。   她一句也不敢记在心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又关了。   阮昭宁抱着膝盖抽噎着哭,肩膀一抖一抖的,听到有人进来,不敢哭出声,眼睛抵着膝盖没有动,在这样的时刻敢进这个房间的人除了卫陵不作他想。   吸了吸鼻子,阮昭宁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泪水却一直流,直到卫陵强行抬起她的脸,阮昭宁和他对视,借着走廊的光看清了卫陵的表情,冷漠且疏离。   卫陵用拇指擦去阮昭宁眼角的泪水,声音冷硬:“和他说清楚了?”   阮昭宁点点头,不想和他说话,却因为被卫陵抬着下巴不得不直视他。   看着阮昭宁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水的容器,卫陵的目光落在她唇上:“阮阮,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还可以反悔,之前我承诺你的依然会做到,但是你只有这一个机会,好好选。”顿了一下,他再次看向她的眼睛,嘴角带着残忍的笑:“顺便猜一猜,假如你愿意回到百里郾身边的话,以他的性格会不会原谅你?”   阮昭宁看着他,如果之前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卫陵的话无疑是在帮她证实,她尖叫一声猛然推开卫陵的手,用拳头去打他:“你们认识!你们认识!”   卫陵捉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宝贝儿,我从来没说过不认识他。”   阮昭宁双唇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双唇被她咬的发白,她颤抖着问:“昨天你去见谁?你去见谁?”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卫陵并不隐瞒。   阮昭宁觉得可笑,于是她笑出了声音来,悲凉又凄惨:“见了你的朋友之后,回去又上他的女人,是什么感想?”   卫陵眸子紧缩,捏住阮昭宁的下巴,用了力道:“不记得我白天说的话了?你是我的女人,这么快就忘记?要不要我提醒你?”说着就把人往自己怀里拽。   阮昭宁用手抵着他的胸口,拒绝他的亲吻:“不不不,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她的声音有些崩溃有些恐慌,仿佛卫陵已经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卫陵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命令她:“选!”   选?怎么选?卫陵说即便她后悔他依旧会信守承诺,可是谁来保证?双方达成的共识律师还在紧急拟合同,尼丹国若是要反悔,只需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没有人可以责怪它。   卫陵根本没有给她选择,他是在逼她。   和卫陵对视许久,就像是拉锯战,明知道自己不会赢,却还是想要找到一个平衡点保持现状,卫陵很有耐心,目光却带着压迫性,让她无处可逃,最终她颤抖着迎上去,印上他的唇,就像是她第一次去酒店找他,完全是情景再现,卫陵没有反应,片刻之后推开她,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起来。”   阮昭宁递出手任由他将自己带起来引着自己去了卫生间:“去洗脸。”   阮昭宁听话的去洗脸,洗好之后出来,整个人焉哒哒的没有一丝精气神,卫陵抬着她的下巴看了半响:“化妆来不及了,开场舞你不用跳,你父亲会安排,今天晚上不要再出状况,能做到吗?”   阮昭宁点点头,不需要她做什么的话,她能出什么状况?   卫陵引着她往会场走:“记者都安排在偏厅,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被拍到。”看阮昭宁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他松开阮昭宁的手,“你先进去。”   很快有女仆和卫兵涌上来。   卫陵又道:“晚上来酒店。”   阮昭宁浑身一震,没有看卫陵,抬脚往前走去。   卫陵盯着阮昭宁的背影一直到消失才收回目光,站在原地抽了一支烟才问:“人呢?”   “殿下,尹小姐两分钟可以到。”   卫陵没吭声,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阴郁。   开场舞是阮政和女伴跳的,卫陵在大家都下场的时候也和女伴尹智瑛跳了一支,阮昭宁躲在角落里自然少不了有人来打招呼,但是大多都被赵后玺给打发了。   偶然间阮昭宁会和百里郾对上眼神,迅速的收回目光,如果见到百里郾之前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的话,那么现在泡泡已经被戳破。   作为萨国公主,阮昭宁在犹豫要不要和卫陵跳支舞,不过从卫陵拒绝众多女士的态度上来看,她不用再担心。   她现在只盼望宴会早些结束。   只是没想到卫陵放着自己的女伴尹智瑛不管,竟然主动过来邀舞,阮昭宁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他的手很热,瞬间温暖了自己的冰冷,卫陵皱着眉头想说什么,看到阮昭宁的表情最终没有出口。   两个人都很沉默,舒缓的舞曲不需要太激烈的动作,卫陵的手搭在她背上不断的游动,却并不□□,似乎是想要温暖她,阮昭宁垂着眼睛问:“我有点累,晚上不去行不行?”   卫陵许久没说话,直到阮昭宁抬眼看他,对上他淡漠的眼睛,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好。”   阮昭宁再次垂下眼睛,小声道:“谢谢你。”   卫陵没有再说话,两个人沉默的跳完了这支舞。   谢舞的时候卫陵拉着阮昭宁的手没有放开,低声说:“阮阮,你穿这件衣服很漂亮。”   阮昭宁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卫陵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一步,绅士的等着她先离开。   卫陵似乎已经习惯了阮昭宁的背影,可是在这样的场合多看一眼都会引起诸多猜测,他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刚才他并没有说假话,阮昭宁很漂亮,即便不化妆,也有一种清纯又青春的漂亮,而最初吸引他的却是她的眼睛,盯着你像是会说话,让人心里动了又动,毛茸茸的一团,真想让人揉进怀里去。   宴会结束的时候阮昭宁送客,正常情况下除非是贵宾,是不需要她送客的,站在台阶上远远看到卫陵在和百里郾说话,两个人表情都很严肃,却没有恼怒,阮昭宁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而且竟然说这么久。   一直到宾客快走完,两个人依旧没有结束的意思,阮昭宁忍不住给卫陵发了一条短信:你们在说什么?   她看到卫陵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却没有回复她,将手机再次装进了自己口袋。   没几分钟,两个人便离开了,离开之前,卫陵还拍了一下百里郾的胳膊。   看得出来两个人关系不错。   她想到之前开会的时候百里郾定的酒店和卫陵是同一家,那个时候她就该想到的,可是她没有。   如果那个时候她便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的话,她一定不会爱上百里郾。   是的,一定不会。   卫陵没有回阮昭宁的信息,事实上他对于阮昭宁和百里郾之间的关系一直采取的是冷处理态度,这也是在阮昭宁两天之后发现的。   整个会见的前三天一直在讨论各种合作,到了第三天才正式签订了几项合同,阮昭宁心里有些急切想问问卫陵他承诺的其他项目,但是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看卫陵完全没有提的意思,她也只能把这件事放在了心底。   阿克雷见尼丹国有扶持萨国是意向,也紧跟着签了一些经济合约,加上现在阿克雷是穆化亦主政,他对萨国的态度很暧昧,两国之间明明之前一直只属于远亲关系,可是他在即将接任下一任国王之际,公开露面的时候多次提到了萨国,说的多是萨国的风土人情,看来是来过萨国的,阮昭宁没有正式接待过他。   不过穆化舟曾经说过和百里郾是朋友,又提醒过她要小心防备,她心里一惊,大约明白了这件事的中心点,穆霆的倒台和他们三个有关,穆化舟这么做也只是一笔划算的交易而已,百里郾出去了那么久,做的事情不只是生意,还有这个……   百里郾,百里郾……   她脚下移出去,下意识的想要往百里郾所在的方向去,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劝你最好不要去。”   阮昭宁收回脚步回头,便看到卫陵身边最亲近的秘书谭戒正手插在口袋里盯着她,她沉下脸,转过脸不理人。   和卫陵有关的人她都不想理,手搭在栏杆上看向远方,这是招待的一个行程,正事谈完之后总有一个放松环节,九鹿山是皇家园林,最初的时候是皇家的避暑避寒的庄园,这么多年过去,设施反复修缮多次,近些年虽然没有后续资金投入,但是作为一个门面,还是好看的。   亭阁楼宇,环山围绕,除了景色有些萧条,整体环境还是好的。   谭戒仿佛没有看到阮昭宁的冷面,走到她身边站定,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喝一口,呼出来的已经气已经开始起雾,他戏谑的问阮昭宁:“这么喜欢他啊?”   阮昭宁有些无语的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   谭戒一口咖啡刚进去就喷了出来,大咳几声,低骂一句:“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以前他便觉得阮昭宁脸皮厚,每次去了柒区便指挥赵后玺各种偷,正经和她说话也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矜持,三两句就把你说到无言以对,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阮昭宁。   阮昭宁眼珠子转了转,对着他身后扁了扁嘴,声音带了些娇俏:“喂,你这个秘书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跑过来跟我表白?”   谭戒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一边回头一边解释:“你可别听她瞎说……”   没人?   谭戒的回头看阮昭宁,只见她得意的说了一个词,谭戒没听懂,不过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骂阮昭宁显然太没风度,他没见过这么不顾身份的女人,半响才道:“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了呢?”   阮昭宁得意的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谭戒没听懂,却记在了心里,回去之后问自己的秘书是什么意思,秘书摇摇头一脸懵懂。   “这话谁跟你说的?”卫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谭戒愣了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说,便听卫陵说:“第一句是傻逼,第二句是你才瞎了眼。”顿了一下,他又道,“这是简化解释。”   而事实上,阮昭宁这句话里用了七个国家的语言,正确的翻译是:你才瞎了你的大眼泡,厚眼皮,黑眼袋,短睫毛,小眼珠子,大眼白。   嗯,还挺押韵。   卫陵笑了起来。   那么长一句话被卫陵翻译的这么短,不用说也省略了很多,至于省略的那些,用脚趾头想也不是好话。   这女孩子脸皮怎么那么厚呢!   有政府官员的时候就不会有快乐,所以到了夜晚,这条分界线便显得泾渭分明,官员坐在一起虽然比开会轻松一些,但是话题始终和政治相关,经济团的人便放开的多,声音的大小和语调和官员那边明显不同,大家谈论的不涉及政治,更多的是运动、音乐以及在什么国家什么项目最赚钱的事情,讨论起国家政策的避讳来一套一套的,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深层次的信息,比听官员开会要有效得多。   阮昭宁此刻却在卫陵的休息室,给他的房间是最好的房间,单独一栋,周围一年四季开花,夏天来最好,四面通透,山风来的时候最享受,阮昭宁以前来的时候最喜欢住这里,后来因为忙,已经三四年没有来。   佣人收拾东西的时候遗忘了一个角落,那里放着阮昭宁的粉白色浴袍,此刻已经烘干正挂在阳台上,阮昭宁一进门便看到了,暗搓搓的骂了卫陵一句变态,再也不肯看一眼。   卫陵此刻正站在一个沙盘旁边,对阮昭宁招招手:“来。”   阮昭宁不情不愿的踢着脚走过去,脚下卫陵特意为她准备的兔子耳朵毛毛拖鞋一耸一耸的,可爱至极,这几天卫陵都没有找她,她心里也知道躲不过去,只能把所有的不情愿都表现在脸上,恨不得在脸上刻字才好。   “看看喜欢吗?”卫陵看了一眼阮昭宁便收回视线继续背对着她,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睡衣,阮昭宁心里有些震惊,一个男人竟然可以把粉色穿得这么帅气迷人又这么man,果然无论男女都是看颜值和气质的。   卫陵见她没动静,便回头看了她一眼,朝她伸出手,声音低柔:“来。”   阮昭宁把手放在他手里才反应过来,待到想要抽回来的时候卫陵便不肯放人了,拉着她的手用了力道,将她带到身边,扶着她的腰目视前方,声音含着浅浅的愉悦:“喜欢吗?”   阮昭宁有些懵懂的转过头,然后愣住了,沙盘并不很大,但是细节却做得很好,卫陵在一旁拿着激光笔讲解:“世界上最高的摩天轮,采用三层设计,因为大多是情侣,所以每个箱位都会有一个相应的名字,每一层灯光都会不停的变换,到了晚上看起来会像是天上的星星,主打最高最好的爱情。”手里的激光笔换了个方向,指向了旋转木马,“旋转木马做得再好再华丽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们把旋转木马和7D影像技术结合,配合动画电影和惊险刺激的镜头,给人造成视觉上的冲击,就像是置身于电影场景,会让旋转木马出色许多……”   阮昭宁听着卫陵一项一项的介绍,简洁且专业,而且每一个项目都很有特色,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只听他的讲解,她便想要前去把每一样都玩一遍,如果卫陵去当推销员的话,那么他肯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推销员。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陵终于说完,低头问阮昭宁:“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阮昭宁愣愣的,还在卫陵当推销员的想象中畅游,一直到卫陵停下来许久,她才缓缓收回意识,看着卫陵道:“你不去做生意可惜了。”   卫陵挑眉,弯着唇角:“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做?”   阮昭宁张大嘴巴,原来不止公主需要挣钱,王子也是需要的!   “家族里有很多产业和信托,大方向都需要我来把控。”   ……耷拉着嘴角,阮昭宁再次看清了自己和卫陵的区别,卫陵抬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看看你喜欢什么颜色?”   说着他伸手摁亮了一盏灯,整个沙盘都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连全部的建筑设施也都变成了蓝色,漂亮且迷人。   阮昭宁瞪大眼睛痴痴的看着沙盘,手抓住玻璃边沿:“粉色的!”   卫陵看着她小天鹅一般的模样勾着唇角摁下了粉色,瞬间整个沙盘都变成了粉色,特别是城堡式的建筑部分,完全是为女生设计的,对于粉色没有任何抵抗力的阮昭宁觉得自己双腿发软。   过了许久,她有些粗鲁的推开卫陵,自己开始摁灯,快速的变换着每一种颜色,每一种颜色都让人叹为观止,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粉色,卫陵在一旁分析:“虽然粉色很少女心,但是不可能每天都是粉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每天一个色调,每逢9号、19号、29号,便用粉色,其他的依照顺序改变,会在官网中公布每天的颜色,墙面材料会采取一种新型的技术,虽然造价高,但是会变成属于自己的特色,等到公主的游乐场开遍了全世界,便会有自己独特的气势来。”   阮昭宁愣愣的看着他:“公主的游乐场?”   “建在封城好不好?”卫陵手扶着阮昭宁的腰,离她很近很近,阮昭宁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封城?”萨国的首都?他当初给她的计划里有这一项吗?她忘记了。   “嗯,”卫陵低头,“我在封城南边看了一块地,属于农业用地,收购起来没有难度,还可以带动南边的发展。”他想到了每一步,最重要的是那里形成了一个很好的风水格局,能够很旺格丽宫,对于这些虚妄的东西他一向是不信的,但是关乎阮昭宁,他还是请专人看了一下。   擒住她的唇,阮昭宁依旧呆呆的,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反抗,任由卫陵把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   阮昭宁是在忽然之间发现了一件事的,卫陵当初说让她和他在一起,或许真的是认真的,他这样的男人没必要奉承讨好一个女人,可是此刻他就是在讨好她,他确实答应了她许多事情,但是没有必要这么快便履行,他们约好了十年,他却只用了三天便迫不及待的把一切他认为好的东西都捧到了她面前,这让她有些心慌。   对于阮昭宁的不反抗,卫陵乐见其成,比平时温柔了许多,阮昭宁一直都知道,只要卫陵想,便可以送你上天堂,却不知道他的天堂有那么远,卫陵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压迫感:“阮阮,我是谁?”   “卫陵,卫陵……”阮昭宁哭着喊着,任由卫陵对自己做尽亲。密的事情,卫陵最喜欢在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每次一定要她回答到足够的次数才会停止折磨她,她讨厌卫陵,讨厌他,更不喜欢他叫她阮阮,可是清醒不了,阻止不来。   卫陵就是这么讨厌。    ☆、苏苏作品   事后卫陵抱着她去卫生间洗澡,阮昭宁懒懒的躺在浴缸里,任由卫陵帮自己清洗,卫陵一点疲倦感都没有,拿水泼在她身上,给她说萨国未来的蓝图:“白沙滩地理环境好,到时候别墅酒店都盖起来之后,我们多请一些明星来,让白沙滩成为世界各国明星的结婚圣地,不管大小明星,只要肯来,所有团队都免费,给他们最好的设施和服务,定制专门的飞机为他们服务,这是软广告,一定要到位,可以带动旅游业发展,在海边建一个大型的水上世界,依着海水建,所有的娱乐项目都是在海上,还有海下隧道可以观赏,我们做一列海中列车好不好……”   水上乐园有很多,但是建在海上的没有一家,假如在白海滩做的话,这将是世界上的第一家,名字会被叫做公主的水上乐园,各种设施从海底延伸出来,惊险刺激又漂亮无敌,卫陵再次发挥了推销员精神,细致的和阮昭宁说着每一处,声音就像是大提琴发出来的乐章,阮昭宁拿水撩他,笑着说:“你这口才应该去卖房,小姑娘都会来买你的房。”   卫陵目光幽深,看着阮昭宁语笑嫣然的模样,她从不和他做亲密的小动作,刚才拿水撩他,溅湿了他身上的浴袍,他丝毫没感觉到,拉着阮昭宁的手放在自己唇边,阮昭宁不是不谙 世事的小姑娘,自然明白了卫陵的意思,有些尴尬又有些羞赧,卫陵这只猪,怎么体力这么好,她有些气恼的抽出自己的手,赌气转身不看他。   过了几秒钟,卫陵低低的笑了起来,两人之间少有温馨的时候,他将人从浴缸里捞出来:“再泡要感冒了。”将人抱到外间的床 上,床 单已经更换过,卫陵将人用大大的粉色浴袍包起来,让阮昭宁整个人看起来粉嘟嘟的。   阮昭宁不堪卫陵的蹂 、躏,探出一只手去推开他,有些生气道:“你别揉我!”说完又觉得自己太稚气,绷着脸一个人生闷气。   卫陵不在意阮昭宁的态度,拿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看她乖乖坐在那里,不禁勾起嘴角。   阮昭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卫陵肯定是故意的,把她的头发乱吹一气,脸都被埋住了,正想发飙,看卫陵笨手笨脚的帮她整理,又觉得他可能真的是手笨,待到卫陵帮她吹好之后,她自己一边梳头一边嘟囔着说着自认为卫陵听不懂的话,期间卫陵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吓得她以为卫陵能听懂,谁知道卫陵接了句:“你在说什么呢?”   阮昭宁放下心来,挑了个小国家的语言抱怨:“蠢货。”   卫陵没吭声,阮昭宁又骂了一句:“猪。”   谁知道卫陵直接走到她身边掐着她的腰将她丢到了床上去,床上厚厚的软垫子将她弹起来,阮昭宁尖叫一声,便见卫陵俯下身手在她腰上挠起来,这只猪,他怎么知道她最怕挠痒的,挣扎没用,阮昭宁一边大叫大笑一边去打他,但是卫陵就像是石头做的,他疼没疼她不知道,但是她的手挺疼的,又难受的笑起来,抵抗不过,只能任由他对自己上下其手,卫陵看她摇来晃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故意逗她似得手往上去了去,阮昭宁立刻疯了,长长的指甲划过卫陵的脖子,打不过他却要惩罚他一般,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可见她心里有些生气了的,卫陵没有停,想要看看她生起气来是怎么样的,谁知道下一刻阮昭宁直接弓起身抱住了他,唇印上了他的唇。   她最知道他会如何妥协,也最知道他的软肋。   有片刻时间,卫陵想明白了其中的意义,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窥到了他心底的秘密,这让他整个人火热起来,将她捞进怀里,揉碎在心里,只有这样才能够得到满足一般。   用力的吮吸和占有,多一点,再多一点。   阮昭宁哪里肯配合,狠狠的咬了一下卫陵的下唇,瞬间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她不甘心,又要去咬他,卫陵推开她,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她抓伤咬伤,只是威胁她:“如果有人问我怎么受伤的,我就说是你咬的。”说着已经站起身走开。   阮昭宁跳下床要打他,脚下一个踉跄,被卫陵捞进怀里:“哪里来这么凶的小鳄鱼?”   阮昭宁恼羞成怒,红着眼睛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大意是这样的:谁丑?你最丑!傻大个子双眼皮,瘦衣撑子薄嘴唇,一看就是薄情寡义的色鬼!就是色鬼!   卫陵又去掐她的腰,嘴里笑着:“这么凶?”   阮昭宁尖叫着要蹲到地上去,卫陵大笑着架着她的胳膊:“别坐地上,不逗你了,快起来。”   内线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耍闹,卫陵接通无线,里面传来女仆的声音:“殿下,百里先生前来拜访。”   原本气氛正好的两个人瞬间冰封了下来,卫陵转头看了一眼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阮昭宁,真像一条小鳄鱼,只对他一个人凶,他淡淡的收回目光,在阮昭宁半是祈求的目光中说:“请他进来。”   阮昭宁的面色白了下来,整个人在原地傻站着,卫陵掐着她的腰坐在梳妆台上拿来她的拖鞋帮她穿上,阮昭宁低头看着卫陵,能让他姿态这么低是她的幸运吗?她不知道。   “阮阮,有些事情你不用永远逃避。”他握住她的手。   阮昭宁抽回手抱在怀里,转头不看卫陵:“不。”她不能,也不想用这种状态去见百里郾,更不能是在这种地方,而且在刚和卫陵亲、热过的时候。   她并不想羞辱百里郾。   卫陵表情淡了下来,伸手去碰阮昭宁的头发,阮昭宁避了避,他收回动作去换衣服,身上的衣服被弄湿了,他毫不避讳的当着她的面脱衣服,阮昭宁觉得又闷又怪,撇着头不看他。   没一会儿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阮昭宁从梳妆台上跳下来,跑到门口去偷听,谁知才刚走到门口,门便再次打开了,卫陵扶着门把手正盯着她,阮昭宁像是被抓到的小偷,双手抓在一起眼珠子左看右看不敢看卫陵,听卫陵说:“这么想知道我们说什么,要不要一起来听?”   阮昭宁没说话,后退一步让卫陵进来,卫陵拉开抽屉拿了什么东西阮昭宁没敢看,走的时候卫陵没多看她一眼,她知道卫陵是生气了,但她现在的煎熬不比他少。   听还是不听?听的话再被卫陵发现怎么办?不听……更难受。   然后她发现卧室的门没有关严,她觉得卫陵是故意的,不过她还是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卧室离会客的客厅有些远,阮昭宁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更看不到两个人,她打开门走了出去,赤着脚走在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卧室到会客室的距离还隔着两个小厅,阮昭宁站在角落里听到两个人寒暄,语气很自然,听得出两个人的亲密度,百里郾似乎接了卫陵递过去的雪茄或者烟,因为阮昭宁听到了火柴点燃的声音,卫陵习惯了用火柴,让人定制了稍微长的火柴棍,他点烟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潇洒感,不过他从不在她面前抽烟,她是偶然一次深夜的时候发现他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的,当时她很想告诉卫陵她不介意他抽烟,但是又被卫陵抽烟的姿势迷到了,看一个俊帅的男人抽烟也是一种享受。   “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是百里郾的声音。   百里郾感谢卫陵?是因为什么事情?   卫陵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优雅:“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因为你才帮忙的,这是战略性合作,和你无关。”   “是吗?”百里郾笑起来,“不是我去找你之后才有的战略性合作?”然后是碰杯的声音。   阮昭宁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往下沉,百里郾去找过卫陵想要让他帮助萨国度过难关,可是卫陵没有给他正面的回复,事实上又这么做了,百里郾把这归于自己对卫陵的感谢,可他若是知道卫陵没有承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关系,那么他该多难堪?   她捂着胸口狠狠抽了一口气,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告诉百里郾,可是她不能,她做不到。   卫陵的语气很轻松:“你想多了,真的只是政策性的扶持,毕竟萨国是尼丹国的邻国,两国的海岸线又紧紧相连,尼丹国的海军布防力量正在逐年加大,以后难免会有摩擦,现在打好基础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百里郾笑了一声,很是爽朗:“不管怎样,你这个情我领。”   阮昭宁不知道百里郾在外面为了她是这个样子的,在她的印象里,百里郾是不会求人的,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少女,那么她的事情在他这里根本不是事,但是现在是一个国家的事情,所以百里郾为了她对外人低头,她摸了摸胸口,堵。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专业名词太多,阮昭宁听不懂,却也不想走,在角落里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才听到开门声,从缝隙里可以看到两个人先后走了出来,应该聊得不错,脸上都带着些微笑意,经过沙盘的时候,百里郾问了一句:“怎么想做这个?”   卫陵漫不经心的说着:“送人的。”说的很随意,仿佛只是送一个沙盘而已。   百里郾果然有些兴趣,调侃卫陵:“女人?”   卫陵目光往他身后撇了撇,果然有一道身影往暗处隐了隐,阮昭宁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唯恐卫陵朝自己走过来,只听卫陵笑着道:“一条小鳄鱼。”   这只猪!   百里郾点评:“粉色不错。”   两个人往外走,阮昭宁又听到百里郾说:“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毕竟你是公众人物。”   阮昭宁想到自己有咬到卫陵,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又难堪又难过,这辈子都不要见到百里郾才好。   没一会儿外面的声音便消失了,阮昭宁正想回房间的时候,卫陵便绕过屏风出现在了她面前,阮昭宁盯着卫陵,不但唇角微肿,衣领子也敞开着,正好能看到她挠他的红痕,清晰明朗,无比暧昧,她语气有些冲的开口:“你平时穿衣服也不扣紧吗?”   卫陵的唇角放下去,表情淡淡道:“我在自己屋里要不要穿燕尾服才更好?”   阮昭宁知道他这是讽刺自己,咬着下唇看着他,也知道自己说话太过分,可是她只是不想被百里郾知道真相而已。   卫陵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耐:“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自己玩。”说着已经抬脚离开。   阮昭宁站在原地许久才去了客厅,整层楼的空间都是属于卫陵一个人的,连女佣都不允许出现,所以阮昭宁待得很自在。   不过卫陵自从进了书房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过,阮昭宁等到不耐之后,打开了书房的门,站在门口有些拘谨道:“我想走了。”   卫陵头都没抬:“晚上留下。”   “我想回去了。”阮昭宁再次强调。   卫陵终于抬起手,合上手中的文件,阮昭宁看到文件上划上了许多黑线,是经过加密处理的,卫陵的表情很淡,就如她最初见到他的时候那般,他的语气不重,阮昭宁却还是从中听出了威胁:“需要我说三遍才能明白?”   阮昭宁不情不愿的合上门,也明白自己的态度惹恼了卫陵,但是她不想道歉。   最终阮昭宁也没有能够等到卫陵,她上床睡的时候关了灯,掉在地上的浴袍也没有捡起来,坏心又稚气的想,绊倒卫陵才好。   躺了片刻之后,阮昭宁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昭宁,你在哪里,我要去找你。   虽然没见过这个号码,但是阮昭宁知道是百里郾发来的,会和她说什么?她见到一个很漂亮的沙盘,以后也会送她一个一样的游乐园?   抱着被子捂着脸,这大约就是失恋的感觉,痛彻心扉、心如刀割。   卫陵回房间的时候阮昭宁并没有睡着,但是她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不想和卫陵讲话,更不想和他有接触,卫陵似乎怕吵到她,并没有开灯,摸黑躺在了阮昭宁身边。   片刻后,卫陵动了动,似乎想要将阮昭宁搂在怀里,阮昭宁却假装睡着翻身往外移了移,卫陵没有再接近她。   一整晚,阮昭宁将那条信息看了许多遍,直到天明的时候她才下狠心将信息删除。   身边的卫陵睡得很熟,有一种男人便是这样,即便他睡着了,也是好看的,让人一见倾心的。   阮昭宁也确实对他倾心过,如果当初知道早晚要走到这一步,她不该拒绝卫陵的提议的。   赤着脚下床,阮昭宁去外间的卫生间洗漱,衣柜里有准备好的衣服,卫陵的眼光很好,帮她挑选的衣服都是合适又低调的,通常又价值不菲,连每套衣服的佩饰也都不忘记准备,让她在拥有新衣服的时候同时又对高定有了新的认识,以前她虽然有自己的设计团队,但是相比起来,还是有明显的差距,阮昭宁隐约能够感觉到卫陵这是在教自己,他曾说过要帮她建设属于自己的时尚王国,所以这只是他的第一步。   阮昭宁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卫陵做的事情明明让人觉得不可饶恕,却又总对他心存感激。   他是一个好老师,也是一个好情人。   简单的摸了脸,阮昭宁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有些烦躁,便化了个淡妆,她的眼睛很大,又很有神,若是不修饰的话会让她看起来太年轻又不够稳重,所以她化妆的时候总习惯将眼妆遮得成熟一些,太过的话又会显得艳丽,卫陵帮她准备的化妆品她大多没用过,一不小心便画的过了一些,踟蹰了一会儿,终究没有改掉重新画。   原本她是想趁着卫陵没起床便先离开的,他留下过夜的要求也达到了,此刻她不想再面对他。   谁知阮昭宁刚走出去经过客厅,便有女佣上前:“殿下在等您开饭。”   阮昭宁看了一眼那个女佣,不是之前见到的那个,这个人姿态比之前的女佣低了许多,她大约明白了什么,不过:“我没胃口,先走了。”   谁知对方却往她前方跨了一步,伸手道:“请。”   阮昭宁愣了一下,看出对方是个练家子,就和陈居一般,不过对方始终没看她,态度强硬,却恭敬,阮昭宁深呼吸一口气,抬脚朝餐厅走去。   餐厅很大,开了窗户,空气寒冷却清新,阮昭宁进去的时候听到卫陵说:“坐过来,不要脱外套。”   阮昭宁依言走过去,卫陵拿了小汤勺放了一勺汤在她的粥里推到她面前,嘴里说着:“少吃一些甜的。”   阮昭宁看了量,确实比自己平时放的糖要少上许多,她拿着汤勺搅了搅低头吃起来,片刻后,听到卫陵问:“怎么这么没精神?没睡好?”   阮昭宁有些心虚:“早上起来都这样。”眼珠子撇了撇,没有看卫陵。   “今天还有行程,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用去。”今天的行程是去视察粮仓,萨国是一个农业国家,粮食储备一直都是他们的特色。   “我没有不想去。”上次阿克雷皇室前来,她没有陪同,已经在一部分人当中被诟病,她不想历史重现,特别是在卫陵前来访问的第二天,所有的救援物资和救援团队便都赶到了罗城,现在卫陵在罗城的威望已经超越了皇室。   看着阮昭宁捣弄陶瓷碗的动作,卫陵就知道了她的不情愿:“今天有一批物资要在首都机场经停,你要不要帮我去确认一下?”   阮昭宁愣了愣,两个人昨天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她知道,但是卫陵不但不给她难堪,还给她台阶下,这种包容让她愧疚,她有些焉焉道:“谢谢你。”   卫陵没有回答,拿了早餐包帮她夹了半片肉,又抹了牛肉酱递给她:“要吃饱。”   阮昭宁嘴里叽里咕噜用两个小国家的语言说:谢谢爸爸。   然后她看到卫陵的嘴角抽了一下,正怀疑呢,便听卫陵道:“以后不要说别人听不懂的话,没礼貌。”   阮昭宁扁扁嘴,有些得意道:知道了爸爸。   猪,反正他听不懂。   卫陵扭过头用拳头抵着唇低咳了两声,一阵冷风吹过来,阮昭宁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女仆,便起身去关窗户,然后便看到窗外一片茫茫雪白,她有些惊喜的回头对卫陵说:“初雪了!”   卫陵站起身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因为庄园是在山坳里,卫陵所处的位置是半山,自这里看出去颇有一种重山峻峦的感觉,他伸手拉了拉阮昭宁的衣服,挡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脖子:“你喜欢的话我们把这里改造一下,以后每年都来度假,在山上种满花,春天的时候来景色更好。”   阮昭宁有些奇怪的看着卫陵,又有些嫉妒,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话是得多壕?她还真是当上了公主的待遇。   临走的时候卫陵送阮昭宁出门,在门口帮她围上围巾,阮昭宁挣扎,他将围巾系好才说:“新的,我没带过。”   阮昭宁这才不情不愿的不再挣扎,卫陵笑话她:“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得,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   阮昭宁阴阳怪气的混合着几个国家的语言说着:“是啊,老爸,我就是个小孩子。”   卫陵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才推着她往外走:“去吧,别耍宝了。”   阮昭宁对他没有任何留恋,转身便走。   阮昭宁穿的靴子并不厚,踩在薄薄的初雪上发出浅微的声音,安保人员散在四周,因为卫陵的到来,这边全线戒严,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所以安保队长也相对轻松了一些,不必时刻盯着阮昭宁不放,只是远远的跟着,有卫陵在的地方,就算是他们这些安保人员也必须和昭宁公主保持一定的距离。   阮昭宁手插在口袋里缓缓向前走,今天她不用陪同的话就不用太急切去安排,去机场视察之后便可以回格丽宫睡一觉昨天晚上没睡着,这会儿她已经开始困觉了,打哈欠的时候她忽然想到卫陵的安排,他不会无缘无故做什么安排,除非……他知道昨晚自己没有睡觉。   也就是说,他也没睡?那他为什么不问?还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心里有些乱,一抬头便看到了拐弯处站着的人,头发湿湿的,肩膀上还有落雪,衣服丝毫不显邋遢,地上脚边全是烟头,看得出已经等了很久。   或许是一整晚。   阮昭宁心脏停止跳动,不敢置信的看着百里郾,双唇双手都微微颤抖,手插在口袋里不敢拿出来,站在原地,再也无法移动一下。   还是知道了吗?以这样的方式?   两个人对视着,对峙着,久久的站着,就在阮昭宁想要逃跑的一瞬间,百里郾抬脚朝她走了过来,她的脚下便定住了一般,再也无法移动一下,她想说很抱歉,可是她说不出口,她以这样的方式羞辱了百里郾,羞辱了他们曾经的感情。   百里郾依然如以往所有的时候那般沉稳,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打击到,他朝着她走过来,每一步都很稳,就像是踏到了阮昭宁的心上直将她踏入地狱去。    ☆、苏苏作品   终于,百里郾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拔了拨她脖子上厚厚的毛茸茸的围脖,轻声道:“没见你带过。”   阮昭宁眼睛红红的,想要低头,却又想看着百里郾的脸,仿佛看一眼便会少一眼一般,她说不出话,羞愧到想要消失。   “我看到你的鞋子了。”百里郾主动替她解答。   阮昭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泪水落到地上去:“对不起。”   百里郾许久没说话,最终还是敌不过阮昭宁的眼泪:“昭宁,你以后怎么办?”   阮昭宁摇摇头,泪水弄花了她的眼妆,她不知道,她不想去想。   百里郾伸手将人圈到自己怀里,声音低柔:“别哭了,卫陵很好,他从不承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说过的话都会兑现,以后他要是不娶你我就打烂他的脸。”他这样的安慰像父亲更像是兄长,阮昭宁想到那一地的烟头,不知道这件事他想了多久,又是如何压抑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她在他怀里失声痛哭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变成了哭泣,她想道歉,想认罪想和他在一起,想回到最初一切都没有开始的地方,可是她都不能。   她想说卫陵承诺过他许多事情,但是唯独没有婚姻,可是要她怎么说?   百里郾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想要将她揉碎放在心里,他说过要让她活得像是一个真正的公主,可是他没有做到,他带给她的只有烦恼,现在还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这不是他的初衷。   当然,他也并不是圣母,在他昨天出门看到她鞋子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确定了,他不想让她难堪,可是又想要亲眼看看事实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般,所以自从出了那道门,他便一直等在这里,难堪过、愤怒过、绝望过、也迷茫过,最后指引他走出来的是阮昭宁鞋子上的小鹿,当初他送了她一整套的小鹿首饰,阮昭宁特别喜欢其中一个色系,他便让人做了整套的易贴给她,让她可以随笔贴在身上的任何地方。   她没有忘记他,不想忘记他,那一瞬间他明白了她的心。   去将她抢回来吗?   不,对于既定的结局他不是不想去努力,而是不想她在痛苦的挣扎,挣扎完了之后选一个自己并不想要的结局,那样的话不如不要这个过程。   卫陵能够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感情,而是一个繁荣的帝国,而这是阮昭宁的责任,有一类人的感情永远是要排在责任之后的,而他只是有必要的牺牲品。   时间带给他的不仅仅的做事的头脑和手段,还有遇事成熟的态度,他把这种态度拿出来放在了阮昭宁身上,自己却鲜血淋漓。   “他这个人洁身自好,眼光又比较挑剔,入不了他眼睛的女人他不会碰,你和他在一起之后要管他严一些,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出轨的。”   阮昭宁在他怀里摇头,她不想听这个,也知道百里郾不想说这个。   百里郾摸着阮昭宁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最终用食指沾了沾眼角,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道:“以后他对你不好一定告诉我,你离开他,我会一直等你的。”说着他推开阮昭宁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走,背影带着决绝,最后一句话他没想说的,但是最终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心意。   父亲说当你说出不想说的本心话的话,说明你还是不够成熟,还需要修炼。   是的,他还需要修炼。   阮昭宁跟在他身后哭着跟了几步,终究还是停了脚步,一个人站在原地抹眼泪,像是被丢弃的孩子,望着百里郾的方向一动不动。   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深切的体会到了失去,她感觉到了,自己彻底失去了百里郾。   站在原地不知道哭了多久,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卫陵,阮昭宁已经接受了现实,但是她不能原谅卫陵:“你知道他在这里等。”   卫陵从口袋里掏出湿巾,并没有因为这个事实而觉得惭愧,反倒回答的坦荡:“昨天晚上便知道。”   阮昭宁不接他的湿巾:“你昨天晚上就知道!”所以昨天晚上他故意不让她走,就是为了折磨百里郾吗?对于这样的答案,她觉得愤怒,“你故意的,你怎么这么卑鄙,你看到别人不痛快是不是觉得特别舒坦?拆散别人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卫陵!你就是个变态!”说着就伸手去捶打卫陵的胸膛,她似乎习惯了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打起卫陵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卫陵一只手捉住她的手,皱着眉头,用另一只手狠狠擦着她的眼睛,因为哭得厉害,眼妆花了,特别难看,他将阮昭宁的眼上黑黑的东西擦掉,擦得她双眼通红,小兔子似得,加上她的眼神特别有神,即便现在是怒瞪着他,也没有威力,阮昭宁挣脱了卫陵的手,抬手在他胸口又是一拳,不解气一般抬脚还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嘴上叫着:“我讨厌你!讨厌你!我永远都不要喜欢你!我……”她尖叫一声,整个人都被卫陵扛了起来。   阮昭宁不喊不叫,不想让自己更丢人,想到自己此刻的姿势恨不得卫陵去死,一路上她看到好几双脚,她几乎可以听到对方心里的声音,羞愤欲死。   一直到了卫生间卫陵才将阮昭宁放下来,阮昭宁一落地,随手拿了洗漱台上的东西便朝着卫陵丢去,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疯狂的家庭妇女形象,所以在她将东西丢出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不过卫陵似乎早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伸手便接住了她丢过来的东西,对于她这样的小孩子行径,他似乎很是不耐,将阮昭宁推到洗脸池旁边替她打开水龙头道:“洗把脸赶紧滚蛋!”   然后便一脸不耐的离开了。   阮昭宁站在原地更像是犯了错被爸爸教训的小孩子,哭闹也不是,不哭闹也不是,卫陵没有对她说过重话,一时间她竟然忘记了难过,觉得有些委屈。   所以在她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离开的时候故意没有和他打招呼,赌气一般,不过她不认为这会对卫陵造成困扰。   果然,在机场的屏幕上看到卫陵的直播的时候,他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说话不多,却像是精挑细琢过,有礼且谦逊,若是能稍微有点表情会更好。   阮昭宁在电视上寻找百里郾的身影,不过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有些失望,百里郾此刻必定也是不想见卫陵的,哪怕昨晚卫陵给他一点点提示,他也不用这么难堪。   阮昭宁心里乱乱的想,即便给了又怎样,也不过是当面给他难堪,无论他是如何知道的,都注定会很难看,今天,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拿起手机她想给百里郾打个电话,可是拿起放下许多次,终究是没有拨出去。   闭了闭眼睛,她知道这种无所谓的纠缠,一定不可有。   卫陵既然知道他在等,既然选择留她一整夜,便是要她也要百里郾看清楚事实,要把这件事戳破,若是以后她再和百里郾有瓜葛,卫陵不会再忍。   机场的物资巡视很快,阮昭宁只用象征性的露面便可以,结束回到格丽宫的时候她便再也忍不住睡了个昏天暗地。   睡醒的时候是凌晨四点,脑袋无比清醒的阮昭宁将这几天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遍,失恋的女人在夜间这个暧昧的时刻总是最脆弱的,她进更衣室把百里郾曾经送给她的成套的小鹿饰品还有小马驹饰品全部拿出来一遍遍的擦着,怎么都不满意,卫陵送她的首饰盒子被丢到一旁,她甚至不想多看一眼,或许是因为此刻过大的心理反差,她真想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卫陵才好。   她想念百里郾,想念他的一切。   阅兵仪式安排在最后一天,阮昭宁被安排在看台上,和卫陵很远,她也并不想和他接触,便在结束之后匆匆离开,当天下午陈居告诉她:“殿下晚上的飞机,希望您能够去送他。”   阮昭宁摆了不情愿的嘴脸,却也没有拒绝。   因为拒绝没用。   而且,对方告诉她:“淳宁公主已经被送走安排好,王子殿下说晚一点会给你淳宁公主新住所的视频。”   阮昭宁愣住,昨天她还有和淳宁讲电话,淳宁没有提起这件事,可见是今天安排的,她不知道卫陵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的感谢他。   即便是为了这些感谢,她也要去送他。   到了晚上,她穿着随意的去了专用小机场,偌大的地方只有卫陵的飞机在,她到的时候跑道上只有卫陵一个人在等,她是故意迟到的,可是司机似乎很心急,车速很快,被安保队长警告也无用,最后还是接了一个不知名的电话才慢了下来。   由此,阮昭宁对卫陵的成见越发深了起来。   阮昭宁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有小动作,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特别是对卫陵,只要生气,在他面前必定是踢着脚走路,手插在口袋里,就像一个小企鹅,卫陵没说话,一直等到她在自己面前站定才开口:“我要走了。”   “一路顺风。”阮昭宁语气淡淡的,感谢的话说不出口,心里又有些愧疚,有些恼恨这样的自己。   卫陵看了她片刻,阮昭宁一直不肯和他对视,灯光下阮昭宁显得越发稚气,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花苞丸子头,就像是傲娇的小天鹅,和他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低声道:“过来亲我一下。”   果然,一句话便换来了阮昭宁的怒瞪,卫陵伸手要把人往怀里拥,只是阮昭宁不肯配合:“你别碰我!”   卫陵将人桎梏在自己怀里,就像是蚕茧一般将人包裹起来,凡事有对比才有计较,如果不是看到阮昭宁匍在百里郾怀里哭,任由他紧紧抱着,他的心情不会这么复杂,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对阮昭宁或许只是执念,而他有必要为了一个错误的执念毁掉三个人吗?   他也想过要不要放过阮昭宁,可是看到她之后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多年前她只是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那么现在已经生根发芽了。   阮昭宁挣扎不过,干脆不再挣扎,听卫陵低声问自己:“会想我吗?”   阮昭宁被他压到了鼻子,说话带一些鼻音,掺杂了几个国家的语言:“我永远都不会想你,我讨厌你。”   卫陵推开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黑眸沉沉,没有了之前的光亮,阮昭宁看着他有些心虚,却强硬的和他对视,听卫陵道:“看来我回去要多学几门语言了。”   阮昭宁不给卫陵好脸色:“你还不走?”不是很急吗?连她的生命危险都不顾了。   卫陵微微弯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看着阮昭宁下意识的后退,他眸色沉了沉:“回去吧,我马上走。”   “好。”阮昭宁没有废话,后退一步转身便走。   卫陵站在原地看着阮昭宁的背影,她的步子不快不慢,没有回头,谭戒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背后:“这女人还真够无情的。”   卫陵瞥了他一眼,点了支烟,递给谭戒一支,漫不经心的说着:“她还是小孩子心性,过一段时间就想通了。”   谭戒在心里说:让她想通可真够花钱的。   “你觉得百里郾会怎么做?”谭戒颇有兴趣的问。   卫陵勾起嘴角笑了笑:“他还会有第二个选择吗?”   谭戒做了个无奈的动作,确实,百里郾也是个痴情人,可惜他痴情的对象不对。   回程的时候阮昭宁发现自己的司机换人了,而且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自己之前的司机,最初的时候她以为百里郾在自己身边安排人已经很惊悚,谁知和卫陵比根本是小儿科,现在她颇有一种接受现实的无奈,对于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再猜来猜去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街上□□抗议的人已经逐渐散去,工厂入驻虽然需要时间,但是工资是从签订劳工合同那天开始算起,封城工业区的空白厂房有工人已经开始自发组织起打扫翻新工作,地方新建厂房也已经通过政府快速审批进入建设流程,基础劳动力的解决直接平复了失业带来了情绪浪潮,加上电视上循环播放尼丹国对萨国的帮助,民众已经自发将尼丹国列为心中的永久友好国,加上尼丹国是世界上的超级大国,本就对尼丹国仰望的萨国民众此刻对尼丹国的崇拜更是到了顶点。   阮昭宁的小生意现在比起罗城的建设根本不值一提,虽然她是个公主,但是从内心来说,她是把钱看得比较重的人,特别是罗城的建设要投入一大笔资金,尼丹国购入的两千亿天然气合同几乎要全部投入在这里,还不够。   虽然她自己的小生意也重要,但是比起罗城来,她还是要从大局考虑,百里郾推举了一个履历一般但是能力很强的人经过几道关系才到了阮昭宁面前,连面相都十分敦厚,名字也和面相一般,叫冯和,两个人谈过几次之后阮昭宁便把自己的小生意全盘交给冯和,她决定自己去盯着封城的建设,务必保证好钢都用在刀刃上。   承建公司阮昭宁选的是萨国最大的,给的利润不高,只有一到两成,而且还要求对方垫资一部分,好处是接下来两年的政府工程都随便他们公司来挑选,并且未来在媒体上宣传封城金银城的时候会顺带宣传承建公司,对方虽然是国有企业,但是现在的国有企业大多已经是自负盈亏,接下罗城的工程虽然不会挣很多钱,但是这个工程之后他们会金钱和名声双收,何乐而不为?   建筑材料和装修材料这一块阮昭宁也并没有放手,自己组织了两个团队,一个男队一个女队,女队负责当买手,联系质量最好价格最低的高性价比材料商,男队则负责技术鉴定,保证所有的材料全部合格。   她这种做法虽然有很多人抱怨少了赚外快的机会,但是她却把薪资待遇提了上去,同时她还带了自己的顾问团,保证兼顾到各方利益。   对于最后选定的材料商她也都会亲自和对方面谈,保证材料从头到尾都合格,同时也会亲自去再次谈定价格,确保给对方的空间保持在两成内又让对方心悦诚服。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这么低的价格还要对方心悦诚服肯定是个技术活,但是阮昭宁不同,她最知道这些商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们可以少挣钱,但是他们要的是待遇,对付这种人,大部分只需要她从国家大道上出发,然后作为皇室作为政府贴切的感谢对方,让对方感受到她的诚意,过年过节的时候给他们的家人送上一份礼物加上她的亲笔信,便可以轻松解决,当然也有少部分狡猾的,这类人只要许以利诱,再承诺未来会给予更好的订单,也是不在话下。   待到所有人都见过一轮,赵后玺递了一杯水给阮昭宁,阮昭宁接过去咕咚咕咚三两下喝了个干净,口里不停歇的说了一上午,她觉得自己舌头都要麻掉了。   阮昭宁虽然性格比较大大咧咧,但是姿态一直都很好,无论任何时候坐着的时候总是挺直腰背,再累的时候也从不弯腰,哪怕是此刻没有外人,她也坐的直直的,赵后玺只见过她在卫陵面前低头,像个小孩子似得总是做错事,或者觉得不开心,又或者愧疚的时候便会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脸上全是倔强,其实她心里也是倔强的,卫陵离开之后来过几个电话,她没有接,打到座机,她依然不接。   每天忙到昏天暗地,不给自己一丁点的空闲时间,有时候坐在车上也能睡着,认真来说,她真的是一个又负责又倒霉的公主,她甚至制定了一个制度,在她的团队制定出来的制度只要确认存在漏洞,便会定额奖励对方,而且确保对方不会因为举报而发生任何危险。   冬天的街头结了厚厚的冰,所有的街头全部换了门头,政府按照门头面积来补助,所有的材料都从指定地点去领取,验收合格之后三天内便会发放补助,群众的力量都是强大的,作为重点建设城市,每个人都很期待,加上翻新有补助不但不用自己花钱,到了最后还可以挣钱,每个人的热情都是空前绝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整个罗城都换了一副脸面,整就是一个米黄色的巨大城堡,从高处往下看,一望无际的城堡建筑让人犹在梦里。   与此同时,城市的基础建设也全部翻新,特别是地下管道,尼丹国的专家保证200毫升以内的降雨绝对不会出现地面积水现象,这也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罗城在翻建之前便有花城的称号,翻建之后阮昭宁又采购了一大批花期在八个月左右的花树,保证罗城一年至少有十个月可以看到花朵。   年前是移栽花木的好时候,阮昭宁忍着严寒到了街上和花木师傅交流,然后促成了花木师傅给市政人员培训,保证每个人都记住要领,如何让花木有更好更高的存活率。   和她有关的新闻一条又一条的出现,她的粉丝后援会也越来越壮大,以至于有人组团来罗城对她表达敬意,让她不得不公开发表讲话,感谢大家的支持之外,请求大家不要耽误工作人员的工作,更请大家监督罗城的建设,一时间再次将自己推上了正面人物的代表,甚至还上了一期尼丹国的《名流》杂志封面。   杂志是这样形容的:一位真正的公主除了能够穿蓬蓬裙带皇冠,还可以穿工装下工地,为了一块钱和材料商争论半个小时,为了一千元奖金和泥瓦工一起抗议,这才是真正的高贵。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确实是阮昭宁做的事情,她已经把小气刻进了骨子里,但是她又对基层的工作人员很大方,心底里很尊重靠双手生活的人,当然也是因为力气活实在太累,她曾经体验过,所以才会由心的尊重。   议会已经选举出了新的首相,并且已经得到了阮政的任命书,值得一说的是,百里郾并没有退出议会,成了新任首相陈维洲的左膀右臂,新官上任之后推出了一系列的政策,其中就包含永久独立的银行系统,只受控于国有银行本身,若是因为任何理由公开客户身份将受到萨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刑罚,这是变相的为正在建设的封城金银城做铺垫,这件事经过各种软广告散播出去,加上最新被任名的公主的城堡几个字,瞬间将整个政策和皇室联合在了一起,加上一望无际的城堡美图,已经在整个国际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然,评论有褒有贬,质疑声最多的是既然要做一个国际赌场,为什么只让外国人玩不允许本国人参与,对于这个难题,没有人回应,萨国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全世界都知道这条不合规矩的规矩,往往这样才会有出人意料的结果。   因为没钱,阮昭宁在罗城入住的酒店并不高端,刚开始只是选择经济型的酒店,所有办公也全部都在这里举行,但是住了一段时间之后,酒店老板直接出面说酒店要装修,按照原价请他们一行人移去他名下的另一间酒店,到了之后阮昭宁才发现他们搬的是罗城最好的酒店,老板坚持不肯多收钱,只求她闲来在网上发几张照片当做宣传,阮昭宁自然是欣然接受。   这天阮昭宁从工地巡视一圈回到酒店又冷又累,进了房间便换了衣服准备洗澡,经过客厅的时候目光扫到有东西动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然后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卫陵,她瞪着人:“你怎么来了?!”   卫陵经常会时不时的出现一下吓她一跳,这次又偷偷坐在她沙发上一动不动,若非他刚才动了一下,她估计洗完澡也不会发现自己屋里多了一个人,眼珠子一转,她忽然问:“我换酒店这事你没补钱吧?”   这样的话还不如住原本的酒店。   卫陵朝阮昭宁伸出手:“怎么?替我心疼钱?”   阮昭宁站在原地没动:“脏,我要洗个澡。”金银城用的是纯钢模型建筑,所以建筑速度很快,她不放心隔层的隔音,还是亲自去看了看。   这种建筑方式现在已经很普遍,而且建筑速度很快,好拆解,即便将来发生变动,也可以做到很快移位,但是造价很高,尼丹国的投资商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别人好心来帮忙,阮昭宁还是非常放在心上的,能给对方省钱的地方也绝不含糊。   而且从建筑外形上来看,像是早就安排好的,因为对方拿出来的图纸是尼丹国的一个建筑大师设计的,细节一处不差,绝对不是三五天能够完成的。在萨国确定图纸之后迅速投入模型建筑,现在已经搭建了一半,整个建成之后会从六个方向看到蝴蝶形状,阮昭宁自己看图纸的时候是热血沸腾的,也很期待成品。   卫陵收回手上下看了她几秒钟,点评道:“又黑了。”   在卫生间阮昭宁上看下看,心里有些不高兴,摸着自己的脸把灯光开到最亮,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又黑了。   女人嘛,总是逃脱不了丑和黑的魔咒。   洗完澡卫陵像往常一般帮她吹头发,现在他的手法已经很成熟,而且他很享受这个过程,只有这种时候阮昭宁才会乖乖坐在那里任由他摆布,而不是瞪着大眼睛和他作对。   期间他看了阮昭宁好几眼,阮昭宁一直在发呆,他弄疼了她的头发她都没有发现,只是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头。   一直到饭吃了一半,卫陵看了眼阮昭宁几乎没动的饭菜,语气淡淡的问:“不合胃口?”    ☆、苏苏作品   阮昭宁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心神,问卫陵:“我真的特黑?”   ……   卫陵一扫之前的阴郁,嘴角弯起,点了点头,故意逗她:“嗯,特黑,黑得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乱动。”   阮昭宁耷拉着嘴角,没有任何胃口了。   卫陵帮她盛了一碗饭,还帮她夹了菜,顺便补上一刀:“西红柿可以美白的,多吃点。”   阮昭宁勉强吃下半碗饭便又去照镜子了。   卫陵出现在她身后,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笑吟吟道:“我让人特意帮你研发的纯天然不伤皮肤的美白护肤品。”   阮昭宁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上的木质盒子,又要怒又要忍住,欺负卫陵听不懂,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你是猪,大黑猪,全世界你最黑,你全家都黑。”   卫陵的面色黑下来,阮昭宁夺过他手里的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几个小瓶子,只简单写了用途,还是用便签贴上去的,阮昭宁瞪着卫陵:“连个牌子都没有?你是不是想让我毁容?”   “专家验证过的,这个技术配方你不要我可卖给别人了。”卫陵伸手便要将盒子抽走。   阮昭宁打开他的手将盒子抱在自己怀里,一脸压抑的欣喜:“真的给我的?公主的护肤品?是不是不太好听?都有什么功效?成分是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阮昭宁每次有什么不懂的时候都会问卫陵,卫陵来的并不频繁,却总是恰好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候,有时候阮昭宁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到卫陵,对于他每次及时出现的行为不是不明白,他关心自己,关注自己,这已经不是他选了一个情人会有的对待自己包养的女人的行为。   包养一个公主这件事瞬间变得一点也不炫酷了。   看着正在同自己一项项讲解成分问题的卫陵,阮昭宁一点没听懂,只酸便要分透明质酸、VC、烟酸、壬二酸、阿魏酸等等她记不住的名字,她怀疑的看了一次又一次卫陵,不明白他是什么脑构造,怎么能记住这么多东西,而且不知道他的身份职业的话,绝对会以为他是一个护肤品研究人员,阮昭宁一直称他是推销员,瞧,只听他的分析连她都想买了。   卫陵放下手中的瓶子,将目光从刚涂抹过护肤品的阮昭宁的手背移到了阮昭宁脸上,问她:“听懂了吗?”   阮昭宁用手背蹭了蹭脸,过了这么久还这么湿润,她心里有些喜欢,不过还是诚实的摇头:“你再讲一遍说不定我就懂了。”   卫陵看着她用手背在脸上蹭来蹭去特别可爱,心情也愉悦了起来:“总之你记住,这套护肤品里面还有一种Bala成分,能够延缓衰老、美白保湿就够用了。”   “bala是什么?动画片吗?”阮昭宁已经用上了眼霜,用完之后臭美的照来照去。   “是一种新的成分,你不喜欢这个名字的话可以换一个。”卫陵用一种很随意的口吻说道。   阮昭宁随口说了一个词,卫陵愣了一下,没吭声,阮昭宁又说:“我觉得叫这个挺好的。”   卫陵放下手中的东西双腿交叠盯着阮昭宁:“这个词什么意思?我没听说过,听起来也不悦耳,会影响销量的。”   阮昭宁随口拈来:“是一个小国家的语言,意思是天使,不会有人猜到的。”   卫陵将手放在她腰上,直接换了个话题:“抹好没有?”说着不等阮昭宁答应掐着她的腰就将她丢到了床上,阮昭宁抬手打他一下,恼羞成怒:“你让开!”   这些日子两个人之间不是没有床事,但是都很和谐,卫陵不会强迫她,每次都是水到渠成,不会像这次这么突然,好好说着话忽然就变脸。   卫陵果然让开,却没有放开她,抱着她让她趴在自己胸膛上,声音低沉:“以后不准骂我。”   阮昭宁一愣,嘴硬道:“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卫陵压下她的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你每次骂我的时候眉毛都会动来动去。”   阮昭宁涨红了脸,果然太高估自己,以为卫陵听不懂就可以随便骂他,谁知道她骂人是自带表情的!她有些囧,依旧死鸭子嘴硬:“我真没有!”说着她假装烦躁从他身上翻了下去。   “那你说说你刚才骂我的是什么?”卫陵颇有兴趣的问她。   阮昭宁眼珠子左转右转:“天使呗。”猪呗。   这些日子卫陵既像是合格的男友,也像是一个成熟的师长,教会她许多东西,也让她得到了成长,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见到他就想骂他。   “不说实话?”卫陵手已经探到了她腰间,每次她不听话他总用这一招,百试百灵,阮昭宁果然剧烈挣扎起来,还骂人,各国语言都用上了,卫陵在她扬起上身的时候直接将她捞入自己怀里吻了下去,惩罚似得用了力道,要将人吸入自己腹中一般,没一会儿便只能听到阮昭宁求饶的声音,而且喊的还都是卫陵能够听懂的声音。   卫陵一般是晚上来,第二天早上便消失,不过第二天阮昭宁起床梳洗之后发现卫陵正在偌大的客厅跑步机上跑步,他只穿了白背心,身材很好,典型的八块腹肌,运动热裤的膝处也被汗水打湿,她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卫陵停了跑步机,拿毛巾擦了一把汗,走到阮昭宁身边戳了戳她的花苞头,阮昭宁内心就和所有的小女生一样并不喜欢那些庄重但古板的衣服,她偷偷用赵后玺的小号网购了很多便宜却符合年轻人时尚的衣服,此刻她身上穿的是宽松的红条纹睡衣,毛茸茸的帽子几乎垂到了腰上,两个小毛球在她肚子上晃来晃去,她不时的用手缠着线旋转毛球,卫陵却只允许她在自己屋子里这么穿,出了屋子绝对不允许她穿的这么可爱。   阮昭宁最不耐烦卫陵的小动作,不是戳她的脸就是戳她的头发,她瞪卫陵一眼:“你很闲?”   卫陵收回手,闲闲的道:“不闲,我要去洗个澡。”说着便往卫生间走。   “你什么时候走?”阮昭宁在他身后问。   卫陵脚下停顿,转身看着阮昭宁:“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卫陵进了卫生间之后阮昭宁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可能和卫陵一起出门呢,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可是卫陵又属于说一不二的那种人,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偷跑?呵呵。   不甘不愿的等到卫陵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吃早餐,阮昭宁为了不和他一起吃早餐,早在他洗澡的时候便三两下解决完了自己的早餐,于是在卫陵刚坐下的时候她便已经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先出去了。”   “坐下等着。”卫陵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开始用餐。   对付阮昭宁的胡搅蛮缠显然他已经有了心得。   其实很早阮昭宁便发现卫陵吃饭的时候是不喜欢讲话的,不过以前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帮她布菜,今天她是清闲的那一个,卫陵说了让她等,即便她有一百个不甘愿,还是要等。   卫陵气质很好,即便一直有一道不善的视线盯着他吃饭他也吃得悠然自在,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一般,对于卫陵,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气质的话,那么只能是矜贵,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气势是长期自严自律的结果,而在这种气势中又带出了些许养尊处优带来的从容,不像她,在庄重之下全部是过于活泛的滑头,并不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更像是披着大家闺秀皮囊的小痞子。   她端着脸感叹,这也是她敢打卫陵却不敢反抗他的原因,这就是差距,她再次认清了现实。   一直到用晚餐,卫陵用餐补擦了嘴角才开口:“今天你可以穿你自己喜欢的衣服。”言外之意她那些自己暗搓搓买回来的廉价衣服可以派上用场了。   阮昭宁坐在原地不动,正在纠结自己该怎么开口说两人不合适一起出门,以前两个人见面除了睡就是睡,卫陵从未提过这样的要求,所以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我带了化妆师来,保证可以把你画的谁也认不出来,真的不要去?”卫陵抛出阮昭宁绝对会心动的条件。   不过显然阮昭宁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因为她问:“我可以化了妆不和你一起出去吗?”   卫陵手指在桌面上扣了一下,抬起眼皮子撩了她一眼,阮昭宁自动帮他配了音:你说呢?   几分钟后,阮昭宁把自己所有的宝贝都翻了出来,换了一身又一身,跑到正在看报纸的卫陵面前问:“你的化妆师给我画什么妆?我穿什么衣服才合适?”   卫陵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视线:“你穿什么都可以,他可以根据你的衣服帮你化妆。”   阮昭宁偷偷瞄了一眼卫陵,发现他没有不耐的情绪,便又墨迹了半个小时才最终决定穿一个茧型的羊绒外套,对着镜子照了很久,越看越满意。   化妆师很干练,来了之后没有任何废话,完全发挥了职业精神,将阮昭宁从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整体的五官轮廓和原本完全不一样,不仔细看根本不可能发现她是谁,即便是仔细看,除非阮政来,也不会有人轻易将她认出来。   阮昭宁感叹了一番推销员带来的魔术师的厉害,对着卫陵夸了好几句,她兴致还没下去,两个人才刚走出酒店房间的门,卫陵便停住了脚步,转头问阮昭宁:“我记得你有一个茧型的白色棉衣?”   “干嘛?”她打量着卫陵,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冷要穿吧?   五分钟后,阮昭宁黑着脸穿着茧型大棉衣跟在卫陵身后出门了,反观卫陵,里面只穿了薄薄的衬衣,外面套一个羊绒大衣,潇洒的很。   出乎意料的是卫陵亲自开车,周围是几辆常见车型的车子,卫陵上前打开副驾驶的位置示意阮昭宁坐上去,见阮昭宁不情不愿的站在原地,他开口:“今天零下七度,以前十几度的天气你穿薄外套出门还感冒,自己忘了?”   阮昭宁想反驳是他让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的,卫陵已经先一步开口:“我忘了加棉衣两个字,下次不会说错的。”   ……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卫陵的车子开得很稳,暖气也开得很足,周围的保镖的车子跟的不远不近,却正好把他们的车子包围在中间,阮昭宁想到百里郾带自己出去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个时候她的心情和此刻是完全不同的,想法也有许多不同,一眨眼仿佛是多年前的事情,此刻却又那么清晰,看着眼前的卫陵仿佛才更不真实。   卫陵看了眼正在发呆的阮昭宁:“回头我教你开车。”   阮昭宁会很多东西,但是没学过开车,事实上她连车门都不必自己开,但是卫陵是男人,就和百里郾一样,她没有出同样的丑:“不想学。”   其实后来百里郾也说过要教她开车的,当时她也兴高采烈的同意了的,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个诺言也终究没有能够成真。   卫陵面色微沉,却还是问:“为什么?”   “我的身份用不到。”她实话实说。   “技多不压身,早晚你要用到。”卫陵坚持,“以后我每次来见你教你一个小时。”   ……   您是大哥您随意。   车子最终停在了东区的一片空地,冷风刺骨,不下雪的时候地上全是溜冰,下车的时候卫陵帮阮昭宁开车门扶着她下车,低声嘱咐她:“慢点。”   阮昭宁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们这样的身份,即便是谈起恋爱来也应该是彼此恭谦有礼永远自持身份的,可是现在他们就像是最普通的情侣,在最细微处点明了自己的心意,她下车的时候故意用脚在冰上滑来滑去,被卫陵掐着腰放在没有冰的地方低着头训斥她:“怎么永远都长不大?!”   阮昭宁斜着眼看他:“昨天晚上还说我大呢?”   卫陵脸上一闪而过羞赧,目光四下走了一圈,确定没人听到才开口:“这块地我已经买下来了,准备在这里建一个休闲区和观景台,想要看到这个城市的全景除非去金银城,不然只能来这里,本来决定算你一股的。”   阮昭宁瞪大眼睛看着卫陵,建成之后除了休闲购物区可以挣钱,去观景台一个人十块钱门票,一年就是一大笔……   卫陵还在指着不远的方向说着规划:“这边做一个免税区,西边紧邻着市区,南边又挨着金银城,以后发展起来之后会是一个新的市中心,留一片空地出来做一个影视城,吃喝玩乐都有了,你觉得怎么样?”   从这个地方看过去,金银城已经超过了所有建筑的高度。   阮昭宁脑子转得很快:“这种项目是需要政府支持的吧?”   卫陵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穿得臃肿可爱的阮昭宁淡淡道:“在罗城的项目合同里我们这边提供城市改建所有的费用,但是观景台和周围的项目是要归于我们的。”   那也就是说尼丹国把所有游客必须消费的项目都拿下了?到底谁更划算一些?   这种时候不是计较未来得失的时候,阮昭宁自然明白这一点,卫陵是一个王子,但是他更像是一个商人,他的便宜可不好占,不过她还是厚着脸皮道:“你说本来要算我一股的?”   卫陵已经转身走开。   阮昭宁跟上去小尾巴似得扯他的风衣外套:“卫陵卫陵卫陵!”   卫陵没有甩开她,只是不咸不淡道:“干什么?”   阮昭宁抱住他的胳膊在冰上溜了一小步:“你说算我一股的!不能反悔!”   卫陵唇角勾起:“什么时候说的?”   阮昭宁抬头望着他的侧脸,探头去看他的眼睛:“别想耍赖!”   卫陵微微偏头看着探出身子盯着自己的阮昭宁,长颈鹿似得:“我说的是本来。”   就知道这厮没那么好说话,阮昭宁拽着他的胳膊让他拖着自己走,一副耍赖的模样:“那我本来就大,不大你也不能喜欢不是,我又没说错。”一边说着还用手在胸前比了比,胸大又不是她的错。   阮昭宁盯着卫陵,他脸上没有尴尬或者羞赧的表情,完全一副修炼成精的模样,片刻后,卫陵开口说:“本来你还有一点机会的,现在没有了。”   ……   阮昭宁发现卫陵是认真的,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发现,因为无论她怎么耍赖卫陵都没有任何反应了。   回去的时候,阮昭宁快一步走到驾驶室门前厚着脸皮看卫陵:“你不是说要教我开车吗?现在就开始吧卫老师?”   卫陵盯了她片刻,用下巴点了点车门:“上车。”说着伸手去帮她打开车门。   瞧,无论任何时候卫陵都是细心的,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也不忘记帮她扶着头顶防止她撞到头,坐好之后阮昭宁立刻回头看卫陵:“卫老师,请上车。”   卫陵没有多余的表情,关上车门进了副驾驶座,然后开始给阮昭宁讲解基本知识,花了五分钟强化了阮昭宁关于档位的记忆,很多时候阮昭宁不得不承认卫陵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不管她能不能听懂,他都会耐心又细致的讲解每一处,发现她没有听懂的时候也会主动反复讲解,从未有过一丁点的不耐烦。   “听懂了吗?”卫陵停下来看着阮昭宁。   阮昭宁点点头:“差不多吧。”   卫陵看了看周围,总结道:“学会之前你在没人的地方练一下就可以了。”显然她的身份去驾校不太合适。   阮昭宁撇撇嘴,觉得自己在卫陵心目中的定位大约就是两个字:棒槌!。   果然,一百米的路程,阮昭宁熄了三次火,她不服气再接再厉:“你系好安全带,我们再来一次。”   一边说着她已经快速踩下油门冲了出去,卫陵手扶了一下顶上的把手,阮昭宁已经因为速度太快而又重重踩了刹车,两个人惯性的往前俯冲。   阮昭宁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卫陵:“新手新手。”   卫陵伸手熄了火,对阮昭宁比了个三:“三次。”   阮昭宁握住他的手指:“老师,真的是新手。”然后给了卫陵一个‘你懂我’的眼神。   卫陵翻手握住阮昭宁的手,细细的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盯着她:“车学得不错嘛。”   阮昭宁哪里敢居功:“老师教得好!”   “故意的?”卫陵紧接着反问。   阮昭宁眼珠子左转右转,装傻道:“什么故意的?我们还学不学了?”这片空地地方大,比格丽宫后面的小操场舒服得多,阮昭宁跃跃欲试,手已经伸出去打火。   卫陵没说话,只是拉了安全带,阮昭宁后来是学了一些的,只是没有上过路,并不熟练,卫陵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但是还是仔细耐心的给她指导,在倒车上,阮昭宁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可言,怎么出去的就怎么回去,完全不懂怎么正确的倒到位置,偏偏卫陵又是挑剔要求完美的人,只倒车两个人便讲解和聆听实践了两个小时,阮昭宁依旧是懵逼的表情。   就在阮昭宁以为卫陵会说‘反正有司机有门童,学不会也罢。’的时候,卫陵说:“下次再继续。”   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阮昭宁小心翼翼道:“是,卫老师。”惹来卫陵一瞥,阮昭宁有些心虚,灰溜溜的转移了视线。   卫陵递了一瓶水给阮昭宁:“喝点水。”   阮昭宁这才发现自己嘴巴已经干掉了,接过水摸了一下,是温水,一时间胆子又回来了,朝着卫陵谄媚的一笑,嘴里结合了两个小国家的语言摇头晃脑道:“有爸爸真好!”   卫陵冷着脸没理人。   回去的路上是阮昭宁开车,周围全是他们自己的车,阮昭宁开的不快,所以也没有发生危险的可能性,阮昭宁问卫陵:“卫老师我们中午吃什么?”   卫陵添置了一个导航目的地:“去这里。”   半个小时后,阮昭宁看着机场的航站楼一阵无语,不是说好去吃饭的吗?卫陵探过身子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不用送我进去,回去让司机开车,改天我再来看你。”说着摇下车窗,有人递进来一个纸袋子,他递给阮昭宁:“先填一下肚子,回去再吃。”   阮昭宁盯着袋子里的三明治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王子殿下,您会不会太随便了一点?她幽怨的盯着卫陵不吭声。   卫陵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低柔,似是不舍:“我走了,你自己乖一点。”   阮昭宁有些急切,他走了不会真的不再提让她入股的事情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卫陵愣了一下,掐着阮昭宁的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阮昭宁不舒服的动了动,听到卫陵说:“嫁给我好不好?”    ☆、苏苏作品   阮昭宁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嫁给他?不不不,她不想,声音有些急:“你不是急着走吗?”   卫陵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放开她,打开车门让她先下车,自己才跟着走下去,贵宾区被清场,此刻这里没有人,卫陵没有再碰阮昭宁,也觉得自己有些迫切,不过是因为她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便乱了阵脚,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回吧。”   阮昭宁双手手指张开互相点了点,有些踟蹰不定,听到卫陵说:“你自己账上不是还有一笔钱吗?拿出来放在项目里,我会添满两成放在你名下。”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阮昭宁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她往前走了两步头抵在卫陵胸口,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她确实欠卫陵一声抱歉,卫陵不是做事不考虑后果的那种人,若非是她最先的招惹,他不会冒着明知千山万水的辛苦让两个人走到这一步,虽然过程有些龌龊,但是卫陵对她确实是真心的,而且他的付出显然比她要多得多,她对他更多的却是抱怨,其实最近她有想过和他好好过,既然不能改变现实,那么就改变自己,至少在相处的过程中让自己轻松一些。   而且卫陵对她似乎是没有下限的,他向来是做事干练干脆的人,可是只要她说一说软话,或者表现出不高兴,多数时候他都会妥协,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卫陵将人抱在怀里,手放在阮昭宁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就像是抱着一个小太阳,整个人暖烘烘的:“今天有要紧事要处理,明天我就回来。”   阮昭宁知道他是原谅了自己,瞬间放下心来,不过在卫陵离开之前,她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踮着脚尖在卫陵耳边问了一句:“大就是大,到底为什么要生气?”她到现在还没有get到卫陵的点在哪里。   卫陵扶着她的腰,脸色淡淡的:“因为这种事情只有我可以知道,下次别再让我听到你瞎说。”   对于卫陵瞬间变身说教脸,阮昭宁得了斜视眼:“知道了,卫老师。”   卫陵离开之后,阮昭宁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想到之前自己做的比基尼系列,幸好被人买断了,不然被卫陵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一眨眼,时间又过去许多天,每天忙碌又充实,若不是收到的拜帖越来越多,阮昭宁几乎没发觉这么快竟然要过年了。   国内的局势越来越稳定,金银城也已经初具规模,和卫陵合作的观景台也已经投入建设,卫陵说是让她投入自己的资金占两成,但是后来阮昭宁看了账面,自己放进去的钱根本是杯水车薪,她占的两成几乎都是卫陵帮她投的钱,也明白卫陵之所以让她放钱进去是为了不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包养的,可是谁谈男女朋友为对方付出这么多?   好吧,即便是包养,也没这么大方的。   卫陵待她真的是另类。   某一天阮昭宁想到这件事,莫名其妙的给卫陵发了一条短信:钱我会还给你的。   卫陵回复的很简单:好。   根本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新年除了是一个年节,也是大家狂欢的一个理由,各种party宴会接踵而来,阮昭宁几乎每场宴会都会到场,因为今年主持罗城金银城的建设,和尼丹国的合作对方指明了许多小的项目必须她这边团队先通过,对于和尼丹国合作的后期持续性的投入建设她都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   所以现在她不必再四处去求人投资,只需要参加party宴会摆出晚娘脸让团队先筛选一遍前来搭讪的人之后再让赵后玺具体查一查对方的实力再决定要不要和对方进一步接触。   假如顺利的话,她希望能够引来白海滩的投资,政府可以在各个方面给予扶持,但是政府拿不出钱,只能给出各种优惠政策,卫陵的计划中,白海滩是要建成一个A级旅游区,五星级以上的酒店要在当地的酒店业中占据一半以上,价格不能太高,环境却一定要好,更要兼顾到平价团的旅客,周边岛屿的开发也必须在计划中,水上飞机是基本交通设施,可是这些东西,随便说出来一项都是需要钱的,所以她必须认识更多的有钱人,让对方主动来找自己投资。   只是这么多天阮昭宁一次也没有在这样的场合遇到过百里郾,现在百里家的事业几乎都留在了他这里,虽然他已经托管了出去,但是他这样的身份不出门交际会失去很多机会,况且他现在是热门议员,若要走从政的路,更不能整日待在家里。   她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百里郾不想让她难堪,也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她,当然,她也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百里郾,若是让外人评价他们这一段感情的话,那么对她的评价充其量就是两个字:渣女。   后来阮昭宁参加宴会会进行筛选,挑一些质量高的,若是确定会去的话会事先和对方电话沟通,所以她会去的地方没有百里郾,百里郾出现的地方也不会有她。   有一次阮昭宁在宴会上碰到安东尼,对方死皮赖脸的上前来和她打招呼,阮昭宁端着酒杯和对方示意,并不想和他发生冲突,安东尼依旧是自持身份同时又有些纯情的贵族,与此同时,又十分正直,见到她便质问她:“你为什么要和百里分手?”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在她面前提起百里郾,这么多天百里郾一直都像是一个虚拟的人物,那一刻却忽然丰满了起来,阮昭宁握紧酒杯,漫不经心的笑着:“你这么关心我们?是爱上我了还是爱上他了?”   安东尼瞪着眼睛看人,仿佛对她有天大的不满,说话自然也不怎么客气:“你对待你们的感情也是觉得这只是一个玩笑?虽然你身份尊贵,但是这样戏耍别人好玩吗?”   阮昭宁猛地灌了一杯酒,喉咙火辣辣的,片刻之后说话还是带笑:“所以你是爱上他了?”   安东尼冷下脸,没有了之前的羞恼,仿佛变了一个人:“你这个女人这么狠心早晚要有报应的。”   看着安东尼的背影,阮昭宁不明白这怎么和报应扯上关系了,她明明也没有杀人放火。   不过因为这个小插曲,阮昭宁还是很快失去了应酬的兴趣,早早的便准备离开,主人以为是招呼不周,连连道歉,阮昭宁简单的安抚对方之后便走了的大厅,车子来的很及时,她刚走出去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百里郾和安东尼,两个人似乎发生了争执,百里郾紧紧抿着唇面色不善,见到她出来,两个人同时转头看过来。   阮昭宁朝着两人微微点头然后收回目光坐进了车里,一上车,整个人就像是泄气了一般,软软的靠在椅背上,安东尼说得对,她是会有报应的。   回到格丽宫之后阮昭宁收到了一条短信,依旧来自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阮昭宁没有回,丢开手机去酒柜里拿了酒,看到旁边欲言又止的赵后玺,斜了她一眼,多拿了一个杯子倒上两杯酒,喝了一口才道:“过年了,咱们也庆祝一下。”   赵后玺在她对面坐下来抿了一口酒,想要劝她,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比较好,其实阮昭宁现在更多的是不甘心,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她最早便喜欢卫陵,和卫陵在一起也永远是一副小女生的模样,可是她看不到这一切,她只看到了卫陵破坏了她现有的感情,然后便自怨自艾,即便没有卫陵,她和百里郾也未必能够走到最后。   “淳宁不在,不然我们可以一起庆祝。”赵后玺抿了一口酒,至少有十个年头,而且价格不菲,是卫陵送来的,他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送来一堆又一堆的东西,低调又价值不菲。   阮昭宁已经好久没有想起淳宁了,上次还是卫陵主动提起说淳宁的情况好转了许多,当时她还和淳宁通了电话,淳宁自从跟着卫陵去了尼丹国之后身体状况在卫陵名下研究所的照看下已经好了许多,也已经进了一所贵族学校,阮昭宁不忙的时候总喜欢和她打电话,以前淳宁最喜欢和她说话,但是现在有了新朋友,有时候还会主动挂了她的电话,阮昭宁一直很欣慰她的改变,对此也很感谢卫陵。   感谢。   是的,她对卫陵更多的只是感谢。   举起酒杯,和赵后玺碰杯:“为了感谢卫陵干一杯。”   赵后玺觉得劝阮昭宁是没用的,只是问她:“假如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离开卫陵回到百里郾身边,你愿不愿意?”   阮昭宁盯着她,看了半响,然后说:“你和安保睡觉了?”   赵后玺猛地站起身盯着阮昭宁:“你说什么?”   阮昭宁嗤笑一声:“得了吧,还想骗我,安保的袖扣变成了水钻的,我可不觉得他有这么骚。”   赵后玺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震惊,听了阮昭宁的话反倒笑了起来,重新坐下来,用手肘戳了戳阮昭宁,一脸下流:“说一下王子嘛。”   阮昭宁喝了一口酒,想了想,总结道:“死去活来。”   赵后玺低呼一声:“这么强?难怪你每次第二天都要死不活的。”   阮昭宁又喝一口酒,上下打量着她:“看来安保不行啊,不应该啊,我看安保肌肉不是挺多吗?”   赵后玺比了个‘一’字:“规定每天一次,不能多,男人都不知道节制,可我们得自己为自己着想啊。”   阮昭宁有些惊讶:“还可以提这种要求?”她因为喝了酒,脑子有些转不动,女人可以对自己的男人提这种要求,可是她可以对卫陵提吗?   她是卫陵的女人,可是卫陵是她的男人吗?   卫陵或许喜欢她,爱护她,却未必是她的男人,那些说嫁给他的傻话也真的只能是说说而已。   赵后玺看阮昭宁的熊样就知道她被欺负惨了,两个喝了酒的女人胆子立刻大了起来:“为什么不可以?他是王子,但是你也是公主啊!身份平等!虽然他帮了你,但是这种事情总是讲究你情我愿的吧?每次都不平衡以后性冷淡的话怪谁?”   阮昭宁又饮尽了一杯酒,看着赵后玺:“当初你送我去的时候怎么不说什么你情我愿?”   赵后玺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有了些许醉态:“得了,我说了你就不去了?改变不了结果的事情为什么要说?”   阮昭宁又喝一杯:“那现在能改吗?”   “性质不同,不试怎么知道。”赵后玺拿着不远处阮昭宁的手机戳来戳去,好不容易才找到卫陵的号码,然后戳了下去。   阮昭宁想到赵后玺上次趁自己不注意拿自己的手机玩游戏损失了一大笔钱的事情,就要抢回自己的手机,便见赵后玺竟然已经拿着电话开讲了:“殿下,殿下,是你吗?”   阮昭宁盯着赵后玺,刚才义正言辞要自己坚持立场的人不见了,面前的人此刻完全就是个狗腿子,足足问候了卫陵两分钟,阮昭宁上前要去抢电话,结果赵后玺身手太好,在屋子里窜来窜去,根本捉不到她,阮昭宁干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等她打完电话。   谁知赵后玺表达完了自己的仰慕之情之后,便问卫陵:“其实是这样,昭宁公主有件事想问你又不好意思,所以托我问你。”   阮昭宁捂着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让赵后玺帮自己传话了。   结果,赵后玺说:“昭宁公主觉得一晚上七次太多了,问你能不能一次?只一次,多一次都不行!”   阮昭宁瞪大眼睛,跳起来去抢电话,这次很顺利,赵后玺醉后更贱了,对她比了个‘冲啊’的姿势:“加油!”   ……   阮昭宁拿着电话说话也不是,挂也不是,直到卫陵叫她的名字:“阮阮?”   卫陵叫她的时候声音总是绕着弯,让他原本冷硬的声线柔软了许多,阮昭宁重新坐下来,直直的坐在单人沙发上,脚踩在地毯上,她觉得整个人都懵掉了,她喝醉了。   “卫陵。”半响,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喝酒了?”卫陵的声音很好听,懒洋洋的,带着宠溺,阮昭宁原本以为他会摆起晚娘脸来教训自己的,他的口气让她放下心来。   “一点点。”阮昭宁老实回答,她和赵后玺两个人开了两瓶酒,还没有喝完。   卫陵对着前来询问的谭戒比了个散会的手势,一直到谭戒走出去他才对着电话开口:“不开心?”将电脑关机,他走到窗前坐下来点了一支烟。   阮昭宁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过来,柔柔软软的,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没有。”   “白海滩的投资拿不到也没关系,我这边可以做。”尼丹国皇室的家族财富向来惊人,加上他善于打理,这些财富就像是滚雪球,不过是数字罢了。   阮昭宁摇摇头,半响才反应过来卫陵看不到:“我想自己做。”而不是一味的依靠卫陵,那只会让她越来越离不开他,这大约也是卫陵的目的。   谁知卫陵竟然笑起来:“我再派几个人给你,投资管理他们很有自己的一套,你也多学一些东西,除了身份之外,这些都是你以后的资本,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阮昭宁觉得窝心,卫陵不是应该把她养废了吗?把她的翅膀折断了才飞不出他建起来的巢穴,才能永远的禁锢她,可是他没有,他帮助她丰满羽翼,教会她如何飞得更稳更好,从未害怕过她会离开,他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以前她只是反感又感激卫陵的话,那么现在是害怕。   她害怕这样的卫陵,她看不透他,猜不透他。   酒精将这种感觉放大,她有些急切的走来走去,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卫陵又叫她的名字,她才停下脚步看着手机僵硬的问:“以后你会让我走吗?”   卫陵沉默了两秒钟,阮昭宁又开口:“我要听真话。”说完又诚恳的补充:“我喝了酒会忘记事情,你现在告诉我,我明天就忘记了。”   “真的会忘记?”卫陵低笑了一声。   “真的。”阮昭宁认真的回答。   卫陵回答了阮昭宁,然后阮昭宁很快挂断了电话,卫陵看着电话收起嘴角的笑又点了一支烟,最近他抽烟已经不那么凶,阮昭宁每次看到他抽烟并不会批评他,只会皱着鼻子拿手扇来扇去,大眼睛不满意的瞪他一眼又一眼等他自觉的收起来,想到这里卫陵笑了起来,熄了烟,接通了外面的电话:“安排下,明天我要和淳宁一起吃顿饭。”   吩咐完了之后才记起现在太晚了,想要再去电话让对方明天再安排,到底是没有拨出去。   屋子里烟味似乎是有些大,他起身开了窗子,冷空气立刻涌进来,阮昭宁喝了酒,不知道晓不晓得防寒。   有些好笑,他想的太多,难怪阮昭宁总是怪里怪气的叫他爸爸,还以为他听不懂,着要真是他女儿就好了,一定每天给她穿最好看的裙子,让她跳舞跳到无聊,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太无聊,永远不让她烦恼……   阮昭宁一觉睡醒坐在床头双腿荡来荡去,想着昨天晚上和卫陵打电话的内容,她没有说假话,若是喝醉了确实会忘记,但是她没有喝醉,她只是喝了酒而已。   在和卫陵千万分的保证之后,卫陵对她说了三个字,低低的,柔柔的,她现在还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说这句话时候的温度。   就像是做梦,可明明又不是。   昨天还委屈的心,此刻只剩下慌乱。   蔡先生让人拿来了今天的行程单,阮昭宁看了一眼便回绝了:“今天哪里都不去,我去农场看洲洲。”   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小马驹了,不晓得有没有长高。   坐在车上的时候阮昭宁的心情已经很好,甚至带着一丝迫切,这一段时间她一直处于精神高压下,也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只有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自由了。   因为没有放在行程单上,所以只安排了两台保镖车,车子开进农场之后所有人都不知道来的人是阮昭宁,加上她今天穿的比较随意,两个保镖跟在她身后一直在农场逛了一大圈都没有人发现她。   进了马棚,阮昭宁随意看着,马儿都被养得很好很壮,因为下了雪地上冰多并没有把马儿放出去,阮昭宁走了一会儿才走到洲洲的笼前,洲洲像是早早知道它要来,站在笼口一直往外张望,见到阮昭宁高兴的打转。   阮昭宁让人将笼子打开,洲洲立刻跑出来在她身边蹭来蹭去,阮昭宁用手摸摸它的头,只高了一点点,越来越俊俏了,阮昭宁同洲洲软声细语的说话,一人一马竟然谈得很认真,结果阮昭宁一高兴,拍着洲洲说:“走我带你出去玩。”   身后的保镖本来想拦,被安保队长用眼神制止,作为昭宁公主的侍卫,阮昭宁对他来说就像是朋友,她难得高兴,他也不想扫兴。   不过阮昭宁今天就像是故意的,原本赵后玺也要来,结果她眼神在两个人身上转了转,硬是让赵后玺留在了格丽宫,也因为这件事两个人都放下心来,看来她只是这一段时间没空搞恶作剧,而不是改邪归正了。   出了马棚洲洲立刻活泼了起来,几步窜了出去跑出去很远又跑回来围着阮昭宁打转,阮昭宁纳闷,自己明明是养了一匹马,怎么感觉像是养了一只狗。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洲洲的照片,然后发在了社交网站上,配字是:萨国第一马。   可不就是,别人家是X国第一家庭第一狗,她这是萨国第一马,虽然有些小,但是已经初具规模,马上就会对得起这个称谓。   拍了怕洲洲的脖子,阮昭宁感慨:“等我哪天功成名就了,就把你变成网红马,以后说不定你也可以日入上万不是梦,到时候各种好吃的给你伺候上,给你也起个名字叫洲公主,不对,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她上下看了看,看到不远处盯着自己的人没好意思继续看下去,决定回头让安保去问问。   洲洲好不容易出了牢笼,高兴的乱跑,冬天的农场除了大棚蔬菜,几乎看不到绿色植物,到处都是萧条,阮昭宁操着手站在空地上等着洲洲玩,它自己玩一会儿就会回阮昭宁身边打转一会儿,过一会儿又跑走,阮昭宁也不着急,就站在那里等着。   过一会儿看到洲洲在冰上打滑差点摔倒,结果它反应快,往前滑了一下身子一低便滑了过去,阮昭宁看到它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洲洲吹了声哨子便见小马驹朝着她跑过来,她往前迎过去,谁知道走了几步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往后倒去,手撑了一下地面,一屁股坐在了冰上,幸好穿得厚,并不怎么疼,洲洲围着她转来转去,不时的用头蹭蹭她的肩膀示意她起来,阮昭宁笑起来,手撑着地做假动作,假装自己起不来,谁知下一刻便听到一个略微焦急的声音:“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阮昭宁立刻站了起来,示意对方自己不用扶:“没事,我同洲洲玩的。”对待外人她总是和蔼可亲的。   是个自她进马厩就一直跟在身边的年轻人,洲洲似乎和他很熟悉,用头蹭了蹭面色微红的男孩子,年轻男孩子不敢看她,低着头说:“殿下小心一些。”   洲洲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用头顶了一下那男孩子,男孩子不受控制的往阮昭宁这一边移了移,阮昭宁看他不稳,伸手扶了他一把,谁知道对方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声音都不太稳:“谢,谢谢殿下。”   阮昭宁并不觉得尴尬,她的身份会让她遇到很多这样的男孩子,她见识过男孩子各种各样的窘态,不会尴尬也不会轻视,为了缓解气氛,她假装不在意的开口随意问着:“你叫什么名字?”   “陈磊。”男孩子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在农场做什么工作?”   男孩子头低的很低,声音也小了一些:“我帮公主照看洲洲的。”顿了一下,他抬头看着阮昭宁:“殿下亲自交代过让我照看洲洲的,您忘了吗?”   阮昭宁愣住,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时候发生过这一茬。   陈磊提醒:“之前因为保险的事情让殿下您烦恼了。”   阮昭宁这才记起对方,原来就是他毛毛躁躁的被她的保镖摁在地上,看来这次她的保镖已经都认得他,竟然让他离自己这么近,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你,”说着关心的询问:“在农场还好吗?”   其实她想说的是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呆在农场,年轻人就应该去外面的世界拼一拼自己的前程,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说这些没有意义。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陈磊便招呼洲洲玩各种各样的动作逗乐阮昭宁,看得出陈磊是真的想逗阮昭宁开心的,阮昭宁也确实高兴了一把,特别是看到洲洲会双蹄翘起来同人打招呼觉得好玩极了,看洲洲的眼神完全像是看一只发财马,暗暗下定决定要培养好陈磊,以后洲洲能不能当好一个网红马就看陈磊是否上心了,待到洲洲日入一万,她可以多给陈磊开工资。   不,现在就得加工资。   中午的时候阮昭宁破天荒的在农场吃了一顿饭,而且是和陈磊一起,美其名曰感谢对方帮自己照顾洲洲,顺便听他讲一下洲洲的日常生活,两个人聊得很开心,顺便为了感谢,阮昭宁假装无意问起陈磊在农场有没有困难,待遇是否满意,当场并未承诺什么,但是离开之后却让人特意去交代给陈磊提薪,一个老板若想要让一个普通又心眼不多的员工衷心的话,多给钱是没用的,必须附赠精神层面的贴近交流才可以,这是卫陵说的,阮昭宁对结果拭目以待。   不过从离开时候陈磊的表情来看,她觉得自己是成功的。   同样,对于自己随便来马场走一走都能发现这么大一个商机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同时在心里策划要不要在格丽宫养一只狗一只猫,或者多养几只狗,小动物总是能够更好更快的打动别人的铁石心肠,要萌,要可爱,待到它们有了名气,还可以给这些动物们开个直播,皇室第一狗直播……   听起来很有噱头。   为了不被自己的智囊团看不起,阮昭宁回去之后只同赵后玺商量了这件事,只是现在国家的经济处于低迷期,作为皇室成员玩猫逗狗不太合适,两个人决定先养,但是不宣传,待到金银城做大再宣传,前期做一个培养期,后面推出产品也更合适。   阮昭宁虽然并不很聪明,但是她动手能力强,没有拖延症,想到一件事便开始去做,养猫养狗这件事她和赵后玺两个人做了一下午的策划案,从前期培养到后期如何避免过度曝光统统做了计划,不知不觉间一个下午竟然过去了。   用完餐刚想放松一下,便被陈居告知卫陵来了。   年前这段时间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皇室来说都是政务繁忙的,阮昭宁不明白卫陵怎么有空来玩自己,想到昨天晚上的电话,她又有些逃避心理,并不想去见他。   但是卫陵既然来了,便不会白来一趟。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阮昭宁主动先去了他经常下榻的酒店,还占用酒店的厨房做了几道自己的拿手菜。   作为一个公主,她可以不用动手做饭,但是厨艺课是必须上的。   事实上她也只会这几道,面子工程很重要,外人知道她会便够了。   卫陵进门的时候便闻到了一阵阵饭菜的香味,提着外套的手顿了顿,竟然忘记了挂在衣架上,搭在手腕便朝着厨房走去。   现在卫陵和阮昭宁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再允许有女仆或者其他类型的佣人出现,所以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也简单了许多。   卫陵注重养生,平时都吃清淡的食物,但是显然阮昭宁只会做几个大菜,桌上摆好的几个都是用料堆出来的,味道很浓烈,也很勾人食欲。   卫陵靠着料理台牵着嘴角看着阮昭宁,她不但穿了罩衣,还带了头巾,得亏是冬天,到了夏天估计她碰也不愿意碰一下厨房。   转身看到卫陵,阮昭宁吓了一跳,手里的铲子差点没丢出去,抱怨道:“你怎么不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肥肥的一章~ ☆、苏苏作品   卫陵将外套随意丢在椅背上走过去认真的看了看阮昭宁正在翻炒的菜色,含笑夸奖:“看不出你还有这个才艺。”   阮昭宁得意:“我会的海了去了。”她开始完全不负责的吹牛逼。   事实上她确实会很多,但是大多数都只是皮毛而已,就像这顿饭,让她再多做一个菜出来绝对是在为难她。   四菜一汤,刚刚好。   卫陵帮着端盘子,摆好了阮昭宁专属的粉色可爱兔筷子,连勺子都是粉粉的,卫陵再次觉得自己是养了一个女儿。   替阮昭宁拉好椅子,他去开了瓶酒,站在桌旁倒酒,连衣服都没有换,修身熨帖的西装在灯光下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轮廓分明,双眼微微垂着,嘴角牵起,实在是难得的美男子,阮昭宁一时间迷了眼,不禁开口:“你长这么好看,怎么会缺女人呢?”   就算是想找公主,这世界上那么多君主制的国家,想要自荐枕席的公主应该也不在少数吧?   卫陵将酒杯推到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来,嘴角依旧牵着:“说明你魅力大。”   阮昭宁不自觉的想到了昨天晚上两个人的对话,赶紧换了话题:“你不忙吗?马上要过年了。”   卫陵抿了一口酒盯着阮昭宁,阮昭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别开了眼睛,听到卫陵道:“还好。”   阮昭宁对他的回答本来就是可有可无,只是卫陵不配合,她就要费心思想新话题,谁知卫陵紧接着问:“今天都做什么了?”   “去了农场。”她的行踪他都知道,原来卫陵和她在一起也不过是没话找话。   “天气这么冷,农场又没有什么好景色,去那里做什么?”卫陵口气带着漫不经心,吃了一口阮昭宁做的菜,给了她一个赞赏的表情。   “我养了一匹马。”阮昭宁说起洲洲顿时心情好了许多,也忘记了饭桌上不能说话的规矩,事实上她和卫陵吃饭从未遵守过这条规矩,兴致勃勃的拿出手机翻出洲洲的照片给卫陵看:“你看我养的小马驹俊不俊?”   卫陵拿过她的电话翻看着,很快便翻完了小马驹的照片,后面也大多是景色,还有金银城的照片,其中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基层劳动者的待遇问题,看得出很认真也很上心,再往后,是一张庄园的照片,是他来萨国出访时候一起去过的山庄,照片是一张景色,有几个人站在空地上正在交谈,人影很小,但是卫陵认出其中一个正是百里郾,他抬眼看了一眼正在兴致勃勃说着动物计划的阮昭宁,按了退出键将手机还回去,声音不咸不淡:“我让人选几个温和的品种照片给你看,可以多养几只狗,猫一只就够了。”   人们对狗的接受程度总是比猫要高一些。   阮昭宁还在那里兴致勃勃道:“到时候我给赵后玺也开一个社交账号,叫做皇家铲屎官,你觉得怎么样?”又一个大大的营销号。   “她的背景不太好。”卫陵提醒。   阮昭宁顿了一下,辩解道:“其实她挺好的。”   话赶着话,她和卫陵提起了从未对别人说过的事情,其实阮昭宁在很小的时候便见过赵后玺,当时她刚刚和父亲争吵过淳宁的事情,争吵完了之后还要随父亲去参加宴会,作为一个公主,永远不可以有属于自己的情绪和感情,到了宴会的庄园之后她躲起来一个人哭,碰到了前来偷东西被追赶的赵后玺,赵后玺比她大几岁,足足高了她一个头,情况明明已经那么急迫,她却停下来问她:“你哭什么啊?”   阮昭宁瞪了她一眼,这人怎么这么没眼色,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静静的走开吗?可赵后玺仿佛来了兴趣,蹲在她身边兴致勃勃的问她:“你跟我说说谁惹你了,我替你收拾他。”说着又上下打量她:“第一次见真人公主哭,不知道的以为皇室都他妈的是假人呢!”   阮昭宁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一时间忘了哭,原本激动的情绪也平复了,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后玺,赵后玺拿了一个小□□递给阮昭宁:“以后谁惹你你就拿这个射人,朝着他大腿射,射不死的,对于招惹你的人你就得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终身难忘,再说了,你是公主嘛,就是射死了人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阮昭宁接过小□□拿在手里玩,问赵后玺:“他们是在找你吗?”   赵后玺将包里的东西倒出来翻出来几样阮昭宁没见过的东西绑在身上,一脸的不在意:“没事,他们捉不到我。”说着又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瓜子给阮昭宁:“吃吧,我走了。”说着已经站起身毫不犹豫的窜了出去,速度太快,阮昭宁没有看清她是怎么出去的。   看着手里的瓜子阮昭宁再次无语,后来她问赵后玺为什么要给她一把瓜子,赵后玺理所当然的说她身上只有瓜子,第一次见公主,当然要招待一下,没有其他好东西就只能给她一把瓜子,让她可以一边哭一边吃……   听完这个故事,卫陵没有点评,阮昭宁总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小老虎,事实上她心软又心善,不用猜也知道后面肯定是她替赵后玺引开了追兵,果然,下一刻阮昭宁便讲起了自己如何替赵后玺善后这件事。   阮昭宁那次是第一次发了公主脾气,追兵要往东,她非让追兵往西,一口咬定贼人在西边,僵持不下的时候还摔了东西,至今还记得摔的是一个古董花瓶,老贵老贵,心疼得要死,一定要算在赵后玺身上才行。   最后总结:“友情也是奇妙的,我护着她,所以她现在也护着我,但是她嘴太欠,就应该让安保那种老实话少的人好好教育她一番。”说完等着卫陵赞同自己。   谁知道卫陵转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半响,竟然说:“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以考虑给你的保安队长定罪。”   阮昭宁目瞪口呆,果然男人的思维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卫陵考虑更多的是职责和安全问题,对于他来说,上位者赏罚分明的态度一定要明确,对于失职的人是没有人情可言的,卫陵一句话就浇灭了她所有谈论的欲望,也让她再次明白一件事,卫陵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有着强大的外在力量和内在力量,他思考的所有事情里面都是不含情感因素的,这是一个成熟男人处理事情的手段,这些她都没有。   看着阮昭宁有些惶惶的表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掠过诸多情绪,卫陵放开酒杯:“你必须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擅自闯入别人地盘的人都像赵后玺那样没心没肺。”   阮昭宁瞥了他一眼,觉得两个人说的不是同一件事,一边翻白眼一边把一块鸡肉夹入卫陵的碗里:“多吃点。”   卫陵挑眉,有心多说,看阮昭宁皱着鼻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终究没有再开口。   这餐饭接下来的时间全是沉默,阮昭宁在心里盘算着事情,不时抬头看卫陵,卫陵永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外界的事情丝毫影响不到他,特别是他不说话的时候,周围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让原本便沉默的气氛更加沉默了。   一直到这餐饭结束,卫陵慢条斯理的用餐布擦嘴,阮昭宁踟蹰了一下,站起身把桌上剩余的饭菜都端进了池子里眼不见心不烦,她没有做家务的爱好,但是卫陵有点洁癖,绝对不会允许桌上出现剩饭剩菜这种东西,等他收拾更不可能了,她只能勉为其难的自己先收拾一番。   事实上她身上沾了油烟味道,已经想洗澡很久了。   待到收拾完毕,她终于没忍住打开了窗子,平时这里是不允许开窗的,因为窗户都是防弹的,为了安全考虑做了室内外空气循环系统,但终究不是新鲜空气,没多久阮昭宁便受不住,不想在屋子里呆着,于是卫陵便下令破了这个禁忌,在周边五百米范围内加强了警戒线,不过这些阮昭宁并不知道。   阮昭宁不时的偷看卫陵,见他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电脑,她悄声鼓着脸去了卫生间,终于把自己一身的油烟味洗干净,出来客厅的时候卫陵没有回头,出声道:“穿上外套。”   阮昭宁怀疑他有前后眼,他怎么知道她洗完澡只穿了单薄的里衣?   “哦。”阮昭宁应着,套了一件毛茸茸的开衫睡衣,兔子大耳朵垂到了腰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毛茸茸的。   卫陵朝她伸出手去:“过来。”   阮昭宁玩弄着自己的大耳朵朝他走过去,乖乖将手放进他手心,刚要坐下,便见卫陵揽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在了他腿上,她才刚要挣扎,卫陵便摁住了她的腰:“别动。”   阮昭宁果然乖乖不动,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卫陵,卫陵包裹着她的小手玩弄着,半响才开口:“纠结一晚上了,说说什么事。”   阮昭宁觉得坐在他腿上说太过于不严肃,可是卫陵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于是阮昭宁往外挪了挪,手指撑着他的胸口,一脸严肃认真:“我有事和你说。”   卫陵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说。”   阮昭宁有些不适,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谁知道卫陵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阮昭宁如触电一般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瞪大眼睛看着卫陵想要质问他,半响,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卫陵盯着阮昭宁,面色红了白,白了又涨红,粗粝的拇指划过她的脸颊,声音沙哑:“不说了?”揽着她的腰让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阮昭宁浑身僵硬,坚持着不肯靠在卫陵身上,一脸的严肃认真:“我真的有事和你说。”她理清了一下思路,不等卫陵开口便道:“我要说的是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好,我现在对你没有感情,以后也不会有,总有一天我们的交易会结束,我不希望那时候我们被感情牵绊住。”   卫陵没有再做小动作,只是面色淡淡的看着阮昭宁,阮昭宁浑身僵硬,紧张的看着卫陵,唯恐他翻脸,可事实上她太低估了卫陵,卫陵是一个永远不会把真实情绪带给别人的人,永远都波澜不惊的人才最恐怖,阮昭宁有些怂,手心出了汗。   卫陵表情淡淡的,依旧在玩弄着阮昭宁的手指,微微垂着眼,面上带着漫不经心,刚才的轻松气氛全部褪去,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伸手拉了拉阮昭宁的兔子耳朵,就在阮昭宁想要逃跑的时候,他终于慢条斯理的开口:“行,就按你说的来。”   阮昭宁脑子里一直绷着的神经线终于断开,低着头怏怏的道:“谢谢。”   卫陵没有开口,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阮昭宁乖乖的从他身上下去,这次卫陵没有再阻止她,不过阮昭宁也没有敢离开,双手放在腿上乖乖的坐在他身边一动不敢动,更不敢转头看人。   卫陵盯着投影电视,里面放的是阮昭宁喜欢的爱情剧,男女主角正在接吻,这个画面让阮昭宁更加窘迫,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卫陵,卫陵手撑着头似乎在想什么,目光虽然落在电视上,却没有任何波动,阮昭宁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迫切,毕竟卫陵昨天晚上才说过那样的话,今天她便急吼吼的和他撇清关系,未免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   就在阮昭宁踟蹰着该如何打破沉默的时候,卫陵竟然站了起来,声音淡淡的:“我先走了,晚些还有事情。”   阮昭宁愣住了,自己把他气走了?不对,他进门之后衣服都没有换,根本没打算多呆,慌里慌张的站起身:“你等我一下,我送你。”   卫陵手摁在她的肩头:“不必。”   阮昭宁心里咯噔了一下,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疏离,瞪着眼睛看卫陵,所有的话都堵在那里说不出口,两个人总是要有一个规则的,把这个规则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不好吗?省得以后难堪,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是看卫陵的表情,又分明像是她做了错事。   卫陵看了她片刻,终于开口:“你休息一下,晚些再回去。”说着俯下身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就像是所有人见面和分手的吻礼,不含□□,没有男女情分,他的姿态已经很明确。   阮昭宁碰了碰手指:“哦。”   卫陵没有多说,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带外套,阮昭宁本来想喊住他,但是沾了油烟味,想必他也并不想要。   卫陵离开之后阮昭宁并没有在酒店房间呆很久,卫陵离开之后房间的温度直线下降,她关了窗子换好衣服离开,在电梯口遇到了谭戒,他似乎是遗忘了东西,手上提着一个箱子,见到她愣了愣,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着他了?”   他自然指的是卫陵。   阮昭宁瞥了他一眼,低头看自己的指甲,卫陵不喜欢她留长指甲,她已经很久没有美甲了,想了想,她说:“我睡了卫陵,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贞洁被玷污了,一时间想不开就自己气跑了。”   ……   半响,谭戒憋出一句话:“我觉得你多玷污他两次他可能会更高兴。”   两个人进了电梯,谭戒打量了半天阮昭宁,见她一脸闲适,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没心没肺的姑娘,试探着开口:“你知道我们每天有多忙吗?”   阮昭宁有些无语:“其实我也不闲。”这是真话。   “关键是我们这么忙,卫陵竟然因为你和一个马仔吃了顿饭特意空出时间跑这么远来了解情况,你不觉得你把他气跑有些过分?”谭戒有些不明白阮昭宁的想法,根据最初的资料来看,这位昭宁公主对卫陵应该是有好感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果然人心易变。   女人心更易变。   阮昭宁愣了一下,想到卫陵语气淡然的问起农场的事情,原本她以为他不过随便找到的话题,原来一切都是有深意的。   又想到卫陵临走的时候手摁在她的肩头疏离的说着:“不必。”她心里涌出些许不舒服,摸着胸口,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下到停车场的时候卫陵的车子早已先行,阮昭宁和谭戒分开,谭戒站在原地看着阮昭宁的车子离开,一脸的无语,这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好歹去追一追啊!   活该得不到幸福!   接下来的日子阮昭宁整个人都怏怏的,宴会参加的更少了,卫陵似乎真的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去,没有再打过电话给她,以前无论多晚,无论她是否愿意接听,他一定要每天打一个电话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每天都要没话找话说。   不过卫陵说过的话并未食言,真的让人送了图册过来,选的都是好看又温顺的品种,阮昭宁不懂这些,和赵后玺翻了翻,选了一只蓝短,犬类选了雪橇犬和牧羊犬,两天后阮昭宁便得到了一只猫三条狗,不过卫陵依旧没有只言片语。   阮昭宁偶尔会同这些小动物玩,但是味道太大,所有人包括她的女佣们都反对她放在屋子里养,于是她只好遵从民意,不过经常会拍一些小奶猫的照片,也会经常自拍,有一次拍完之后纠结了半天要不要发一张小动物们的近照给卫陵顺便感谢他一下,不过思来想去考虑到卫陵可能不会想要这样的寒暄,还是作罢。   倒是新年的第一天,阮昭宁接到了卫陵的电话,阮昭宁深呼吸了两次才敢接电话,想要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不过她多虑了,卫陵只是通知她一件事:“淳宁说想见你,我安排她初一下午回去,当天便让她返回,你这边有问题吗?”   阮昭宁心绪复杂,半响才开口:“没问题。”   “好。”卫陵的回答很简单,就像是他这个人,最初他给阮昭宁的印象便是这样,简洁又冷淡,现在他又变成了这样。   而且他主动挂断了电话。   如果可以的话,阮昭宁是想要和他做朋友的,可是显然卫陵并不这么想。   初一的时候淳宁果然回了萨国,不过没有回格丽宫,阮昭宁上下打量着淳宁,比以前气色好了许多,也高了一些,人也更活泼了,开口闭口都是她的新朋友,脸上洋溢着笑,看得出在尼丹国过得很好。   连亲自出门买东西这种小事淳宁都能讲得绘声绘色,阮昭宁越看淳宁越觉得欣慰,把她送去尼丹国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淳宁能够吃很少一点甜点,坐在隔间里,两个人不免要提起卫陵,淳宁小心翼翼的问:“姐,你不是和卫陵大哥在一起吗?”   阮昭宁脸上的笑容淡下来,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怎么了?”   淳宁打量着阮昭宁的脸色,有些为难的开口:“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卫陵大哥啊?”   “没有。”阮昭宁吃了一口小兔子蛋糕,她的厨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可爱的做法,以前任性的很,无论她怎么要求都不肯花心思给她做甜点的。   淳宁又是一阵为难,最终不管不顾的开口:“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小心那个尹智瑛,现在在尼丹国她和卫陵大哥可是国民情侣,经常一起出现的,连媒体都各种看好他们。”   尹智瑛?她的偶像?卫陵常年不换的舞伴?   她记起卫陵第一次出访萨国的时候带在身边的女伴便是尹智瑛,两个人似乎确实经常一起出现,可是两个人之间若是真的有什么的话,卫陵不至于带着尹智瑛来见她吧?   “他们没什么的。”阮昭宁肯定道。   “这种事我们知道没用啊,关键是大家不知道,将来若是你们的关系曝光,别人会怎么说你?”淳宁替阮昭宁着急,她是有病,是不允许外出见人,但是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阮昭宁有些无语,看着淳宁一脸慈爱:“淳宁,卫陵是不会允许我们的关系曝光的,因为我和他是没有将来的。”   淳宁不同意:“卫陵大哥那么强大,肯定会有办法的。”   阮昭宁想说不会有的,但是看着淳宁一脸的肯定到底没有说出口,便随口问起了在尼丹国卫陵有没有对她特殊照顾。   说起卫陵,淳宁有说不完的话:“卫陵大哥人真好,每周都会和我一起吃顿饭问我有没有困难,可他已经安排了好几个人在我身边,每个人都对我很关照的。”   卫陵每周都会和淳宁一起吃饭?这些关心已经超出了朋友之间的关心,他是真的把淳宁当妹妹了,追其原因,还是因为她。   不明白卫陵怎么能够做每件事都这么戳人心,他可以不必对她这么好的。   两个人聊了许久,临走的时候淳宁央求阮昭宁把车子开到格丽宫门口望着大门许久,目光失落,她知道淳宁是想念父亲,可是她不能去见父亲,父亲也不会允许她去见他,在淳宁离开格丽宫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彻底断了,父亲亲口说了让她永远不要再回来的。   阮昭宁拿出电话和阮政打了电话,开了外音,没聊什么内容,只是想让淳宁听一听阮政的声音,淳宁当下没说话,阮昭宁送她到机场的时候她还是哭了一场。   临走的时候淳宁说:“我五月回来我们一起去祭拜妈咪好不好?”   “好。”阮昭宁心里难受,淳宁长这么大,一次也没有去过母亲的墓地,即便现在她想去,也必须偷偷的去,若是被父亲知道,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淳宁又不放心的交代:“你要和卫陵大哥好好的。”   这种时候阮昭宁自然是千万应着,两个人又是一通伤感。    ☆、苏苏作品      到了来年五月,金银城终于开业,阮昭宁没有出面,但是看了全程的视频,金银城外的停机坪上停满了小型飞机,生意意外的火爆,一掷千金的人比想象中要多上许多,加上过年之后整个萨国的交通体系都进行了改革,火车票的基价少之又少,机票的价格也能够保证让百分之八十的人接受,基本推行了全民打飞的的状态,为旅游业进行了铺垫,之前花了大价钱在各国做的软广告也起了效应,罗城更名为公主的城堡之后,加上了皇室公主的寓意,一下子变成了旅游之都,在驴友们的全球最值得去的十大小镇上也经常会出现公主的城堡的名字。   公主的城堡时值五月,简直被花海包围,整个城市都弥漫着香气,除了城堡式的建筑之外,粉色的轻轨列车上刻着‘公主的列车’几个大字穿行在城市的各个街道,整就是一个梦幻国度,来来去去的人都成了活广告,旅游业的生意也日日提升。   不过阮昭宁又有些烦恼罗城的管理不规范问题,因为旅客的增加,各种冲突也便显现了出来,特别是酒店业,随意涨价是常态,阮昭宁花了两天时间和自己的顾问团制定了方案,将所有酒店全部整改,按照酒店的新旧程度和装修豪华舒适程度分为三等,每个等级的价位必须控制在某个范围内,检测人员分为三方监管,杜绝受贿乱入现象,为了检查结果她还特意低调的私下检查了十几家,并且成立了一个小组,每周抽查,每周都会亲自看报告,这是她的第一个项目,她一直都很认真的对待。   卫陵的观景台果然收入不菲,虽然暂时分不到钱,但是看着不断翻滚的数字,阮昭宁除了欣慰还是欣慰,因为里面有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她再次见识到了卫陵赚钱的本事,下决心以后跟着卫老板好好干,过几年她也会是女富豪一枚。   过了年之后卫陵很少来,即便来了也不会多呆,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刚开始阮昭宁还会耍宝卖萌,毕竟她是真的想要恋人做不成可以做朋友顺便跟着他好好赚钱的,但是显然卫陵不这么想,看到她似乎也只能想到那一件事,不过卫陵比以前克制了许多,一晚上最多两次,加上他来的时候不多,阮昭宁怀疑他有了别的女人,可是又没有证据。   就算有证据又怎样。   卫陵又不是她什么人。   反倒是她,一个随时可以下岗的情人。   还是多学本事赶紧挣钱是正事,一个苦逼的公主。   因为政策原因,阮昭宁多次想要亲自去看金银城,最终被所有人否决,不过她每天都会看金银城的流水账单,基层的赌客还处于一个培育期,并没有过于火爆,倒是VIP的客人质量很高,因为政策优待,各种不明来路的钱全部来了这里,而这些又恰好是金银城所需要的。   虽然金银城的另外一面阮昭宁没有看到,但是她可以想象一下另一面有多么肮脏,私下里帮人做假账估计就和吃饭一样平常,和庄家联手洗白这些钱还要给庄家抽成,美其名曰收谷,账上还会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   终于有一天,她也参与了资本的肮脏交易。   不过死贫道不死道友,卫陵也不让她听到或者看到这些事,她都假装不知道。   离金银城不远的免税区也已经开放,经过物价局的政策调控,还有各国特别是尼丹国给予的优待,免税区的物品价格很快在整个轻奢市场引起了轰动,对此免税区管理层专门开设了属于自己的购物网站满足全世界买手的代购或者购物欲望。   卫陵策划的金银城和公主的城堡无疑是成功的。   阮昭宁在这里一直呆到了八月,离去年刚开始建设足足有将近一整年的时间,除了关照金银城,白海滩的建设也已经陆续投入,国际知名品牌的半水酒店已经进入运营,这个月刚刚结束一对新人明星的婚礼,所有经费由政府全程包办,价位给的并不高,但是宣传是由政府出面做推广,层面是国际性的,方面是将白海滩打造成结婚圣地,以提高旅游业的发展。   小国家的小城市再带上软包装,总是能够找到各种吸引人的点,白海滩海域上面的岛屿也都已经建设的有模有样,除了十三座主岛,周边小岛也已经全部开发,推行的是给全世界女孩一个最美最豪华的婚礼,广告语也很吸引人:一座岛屿,一场婚礼。   阮昭宁有看过传回来的照片,拍得很漂亮,绝对能够打动世界上一半女人的心,剩下的一半会被广告打动。   阮昭宁拿到罗城分红的第一件事便是在白沙滩买了一座岛屿,起名叫做:公主的岛屿。   砖瓦未见,她先竖起了大牌子,把名字写好,唯恐别人不知道。   她买岛的时候原本是想和卫陵说的,但是卫陵每次来都不和她多说话,因为之前的谈心,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淡,她每次都假装轻松的给他打电话,卫陵总是没几句便主动挂了电话,包括这次买岛,她也是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他,结果卫陵的反应能淡出鸟来,总共也没几个字:“是吗?”   阮昭宁有些怏怏不乐的回答:“对啊。”原本是想要请他参观的,这下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时间空置了三秒钟,阮昭宁听到卫陵问:“还有事吗?”   ……“没有。”   和卫陵相处,有时候阮昭宁会觉得泄气,卫陵帮她许多,也教给她许多,两个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自从那件事之后两个人便已经越走越远了。   过几日,卫陵来萨国,依旧是深夜抵达,阮昭宁想要讨好他,主动做了饭等着他,卫陵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半,听到动静,她主动跑去开门,卫陵似乎没料到她会前来开门,站在门口愣了两秒钟,目光落在她粉粉的厨房罩衣上,嘴角勾了勾:“还没吃?”   阮昭宁有些委屈,手拉着手:“我还在等你。”   卫陵微微点头,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贴心:“我吃过了,你自己吃。”   说着已经进门。   阮昭宁在门口愣了许久,不能适应这样的卫陵,但是他真的没有陪她吃饭,她吃饭的时候他在看电视,新闻频道,枯燥无味的东西,可是他很投入,阮昭宁吃得索然无味,没吃几口便饱了,心情一下子沉进了海里去。   事实上现在阮昭宁和卫陵已经很生分了,主要是自从阮昭宁表达过自己的想法之后卫陵便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完全按照她的话来执行,阮昭宁原本就爱说爱闹,卫陵原本喜静,他不说话,她便也不敢过于闹腾,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便越来越压抑,到了后来交流更少。   吃过饭她一个人踢着脚去洗澡,经过时间的发酵,委屈慢慢放大,不过这是她求来的,她要的就是这样的。   当初美好的设想到了现实里似乎变得不一样,她必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在卫生间磨蹭了许久,待到再出去的时候,发现卫陵已经在床上躺着,看到她出来也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继续去看手中的文件。   现在的卫陵已经不会帮她吹头发,所以她只能自己吹头发。   她最近有些掉发,吹完头发之后,落了一地的长发,她低头细心的捡了,又洗了手,拿了感觉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便见卫陵正在盯着她,她微愣的站在原地。   卫陵拍了拍床沿,没有多余的话。   阮昭宁心里那股不舒服的劲散开,觉得他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连语言交流都不再需要。   她缓缓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卫陵大手揽住她的腰,炙热的吻便落在了她颈子上,阮昭宁微微有些不舒服,往后退了一下,谁知卫陵反应更大,直接便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在了身下。   阮昭宁心里难受,却没有反抗,任由卫陵解开了自己的浴袍,炙热的吻落在她身上,大手抚过她的肌肤,没有了怜惜,仿佛真是一个嫖客。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昭宁浑身僵硬,感觉到卫陵停了下来,捧着她的脸低声问:“不愿意?”   阮昭宁瞪着他,不说话。   卫陵却已经放开她:“不愿意就说。”甚至帮她合上了浴袍。   阮昭宁坐起来,有些害怕这样的卫陵,冷漠而疏离,和他面对其他任何人一般,现在她也变成了那个任何人。   两个人沉默的靠着床头,阮昭宁想说话,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卫陵总是这么沉默寡言,两个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陵握着她的手漫不经心的开口:“阮阮,是你说的不要发生感情,那么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阮昭宁扭头看他,她做饭,等他,帮他开门,都是多余的事情吗?   卫陵眸中似有星海,声音有些柔意:“我怕我多想,知道吗?”   阮昭宁心绪复杂,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卫陵揽着她睡下,当晚两个人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接下来足足两个月卫陵都没有出现过,以前即便是两个人关系不好,他也是一周来一次,这次直接不来了。   阮昭宁很忙,刚开始还会忐忑不安,后来便慢慢接受,这样也好吧,不用再踟蹰犹豫,不用再忐忑不安,一切都有了定数。   又过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有时间回到格丽宫,阮昭宁一边敷面膜一边翻看平板电脑,里面是各种构图,她还没想好她的岛要建成什么样的风格。   八月份正热,太阳毒辣辣的,进了房间阮昭宁便不愿意再出门,人们丰衣足食之后也有了崇拜皇室的心思,对于阮昭宁养的动物们也开始追捧,公众号上每天都可以收到上百封求合作的私信,但是阮昭宁没有应允一单,还是按照之前和赵后玺计划好的来,作为皇家第一狗第一猫第一马,出场必须闪亮。   简而言之,价格一定要高,品牌一定要硬。   看了半响图片,阮昭宁有些不耐烦,选择恐惧症爆发,这种时候她会干脆丢开手头的工作,问兴致勃勃在看尼丹国经典建筑的赵后玺:“咱们现在有钱了吧?”   赵后玺瞥了她一眼,阮昭宁自从有了点小钱之后便有了惰性,又或者说有钱人的通病爆发,开始想要各种玩乐了,她提醒道:“建岛的钱还没凑够。”   阮昭宁嘟着脸,对于赵后玺的拆台行为表示不悦,不过这并没有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坐起身掀起下巴上的面膜终于放开了嗓子:“咱们的飞机开一次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吧?”   “你想去哪里?”   “贵都的时装周都三天了,咱们也去逛逛?”说着她又有些担心,“你知道都有哪些人是卫陵的人吗?咱们能不能避开卫陵?装成是程家的飞机?”程家也是萨国的望族,申请一条新航线并不难。   “那你最好去借用程家的飞机。”   坐客机的可能性不太大,自己的飞机肯定会被发现,借一架飞机倒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你确定能够避开卫陵?”   “不超过一天可以。”赵后玺继续打击她。   ……那就是说没戏。   赵后玺跟到她身边八卦:“被他知道又能怎样?他还能打你一顿不成?”   阮昭宁转了个圈,百褶裙裙摆在她脚踝上甩出漂亮的痕迹,听她不太高兴道:“会不会打我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他不是才走没多久吗?”虽然今年卫陵来的没有去年勤快,但是一周也总是至少会来一次,并没有痕迹表明他要抛弃阮昭宁,而且从来没有过一次要求阮昭宁去找他,千里迢迢来看一个女人,心里总是有些在意的吧?   阮昭宁可不这么想:“我已经看他冷脸很久了。”   ……   “感情他来找你就是为了给你脸色看?”   阮昭宁深表赞同:“他看到我不高兴为什么不干脆别来?”   赵后玺颇有深意的问:“你说他来找你做什么?”   阮昭宁揭掉面膜,吐出一口气,总结性的问:“他有洁癖吧?”这么说着她又放下心来,他们两个人的避孕措施都是卫陵在做,若是他滥交的话她估计自己会有心理障碍。   摸了脸,阮昭宁又提起了时尚周的事情,心里长了草,不□□总觉得不舒服,况且现在这个钱她还是能够花得起的:“你安排一下,咱们今天去今天回,让人弄两张票,顺便帮我们化一下妆,我要带那顶尖尖的红帽子。”   见识过卫陵带来的化妆师的厉害之后,阮昭宁回头立刻让人寻了高手来养着,以备不时之需,事实上自那之后她已经化妆成另外一个人和赵后玺混出去过好几次。   现在皇室有起势的苗头,所有人自然愿意奉承着,飞机很快便借到了,程家还出了一位小姐陪同做伪装,服务很到位,阮昭宁给程家点了赞。   今年阮昭宁已经一整年没有出过萨国,以前经济条件好的时候阮昭宁每年都要跟随出访很多次,后来越来越少,今年尤甚,她决定看完时装周之后顺便去看望淳宁,一定可以吓她一跳。   在飞机上阮昭宁拿了几个墨镜试来试去,一个人对着镜子臭美,赵后玺不得不提醒她:“咱们看的是晚场的,不需要带墨镜。”   阮昭宁顿了下,很快又恢复臭美的神色:“我自己拍照玩儿。”有时候她就是这么幼稚,可是很多时候她又是坚强的,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   拿着拍好的照片递给赵后玺:“你能看出来这是我吗?”因为化了妆,拍图的时候又用了美颜,阮昭宁认不出照片上的自己。   “不看眼睛还真是另外一个人。”赵后玺来了兴趣,也拿着手机照来照去,就像是两个小女生,幸好单间里只有她们两个,程家的小姐很识趣的没有往她们面前凑。   阮昭宁得意的说:“肯定没人能认出咱们来。”   两个人总共带了六个保镖,进了会场之后便散在了角落里,阮昭宁和赵后玺选的位置居中,隐在人群中竟然真的没有人发现,不过阮昭宁的红帽子太打眼,看秀场的人哪个不是恨不得把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露出来,她倒好,成了全场唯一带高帽子的人……   暗搓搓的把帽子摘下来,阮昭宁有些不甘心的说:“还是出去之后再带。”一定要带,她喜欢死了这顶尖帽子。   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个人来得很早,看秀的人陆续进场,各种寒暄之后才走上自己的位置,在这种场合看秀是其次,结实更好更位高权重的人才是主要,果然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坐下来便问阮昭宁:“小姐很面生?”   阮昭宁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搭讪过,一时间觉得新鲜:“现在搭讪都不说眼熟了吗?”   男人先是一愣,很快笑起来,伸出手去自我介绍:“鄙姓邢,邢战。”   阮昭宁握住他的手,笑着道:“我姓阮,阮……”腰上被赵后玺掐了一下,阮昭宁吃痛着说了一个字:“阮。”   邢战笑起来:“阮阮。”   ……   阮昭宁后悔了,她只是还没有想好自己该叫什么,谁知道对方直接帮自己定好了,这种情况她又没办法反驳,就像是吃了苍蝇屎,梗在喉咙吐不出来,又想到卫陵叫自己阮阮时候的样子,哦,他已经很久不这么叫她了。   最后一次这么叫她是在……□□的时候。   “你眼睛很漂亮。”邢战盯着她的眼睛研究了一会儿。   “那是因为我带了美瞳。”她眨了眨眼,今天确实带了美瞳,淡化了她的眸色,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失去了原本的灵气,但是转来转去的还是显得活泼可爱。   “唇形也很漂亮。”邢战上下打量着她,经过化妆,她不再漂亮惹眼,却给人一种舒适的美,特别是她坐在那里的时候,并非直挺挺的坐着,姿态孤立随意却又隐含气质,若是不开口的话会更好。   “还有吗?”   “什么?”   “我想听听现在的男人都是怎么夸女人的。”   ……“应该有很多人夸你才对。”   阮昭宁摇头:“没人敢这么直白的夸我。”还带着各种暗示夸她。   邢战看她就像是看外星人,似乎她脑回路不正常,没有女孩子会这样说话,于是他问:“你想听什么夸奖?”   阮昭宁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一行人走了进来,最先看到的是一众保镖,簇拥着什么人,坐在前排有身份的人们也都站起身前去排队同对方握手,阮昭宁扭头问邢战:“什么人?”   邢战也跃跃欲试,似乎没想好要不要前去排队,确实如此,若是被接见还好,被拒绝的话,在这种场合是相当丢人的,这个梗恐怕要被跟一辈子。   对于阮昭宁的问题,他的回答很简单,心思也没放在这上面,只是说:“贵人。”   ……这得多贵。   最终邢战也没有上前去,不过前面排队的人也没讨到好,对方只握了前几名的手,便有人上前来协调,那些人似乎很尊敬这位‘贵人’,三言两语便被打发了,看表情似乎集体感到抱歉,阮昭宁伸头想要去看这位‘贵人’到底是谁,能够在这样的场合单独留出来一个VIP包间,确实称得上一个‘贵’字。   再然后,她看到了贵人。   还有贵人的女伴。   妈的。   竟然是卫陵和尹智瑛。   阮昭宁吓得差点没当场站起身,被赵后玺死死的摁住,小声道:“稳住。”   缓缓吐出一口气,阮昭宁拍了拍胸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正想和赵后玺商量要不要早点走,听到邢战说:“真幸运,卫陵殿下可不会经常出现在这种场合。”   ……确实幸运。   邢战继续道:“不过尹小姐喜欢看秀,魅力真大,竟然能让卫陵殿下陪她来。”   阮昭宁这才记起卫陵身边的尹智瑛,想到之前淳宁说的国民情侣,以前她只正面见到过尹智瑛一次,除非正式场合,卫陵也不会允许她们两个见面,以前她从未在意过,却没想到卫陵和其他女人相处起来是这样的,彬彬有礼,体贴又绅士。   X,和她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阮昭宁又有些生气,凭什么只有她要忍受他的冷脸?某人忘记了卫陵曾经对她也是很体贴的。   邢战还陷在见到王子殿下很兴奋的情绪里,拉着阮昭宁不停的开讲卫陵的光辉事迹,简直把卫陵夸上天,阮昭宁不是很想听,奈何邢战实在太没有眼色,就像是开转的陀螺,完全停不下来!   过了许久,开场秀已经走完,阮昭宁实在忍无可忍,对邢战道:“你猜你左边的美女是做什么的?”请你去和左边的妹子聊天吧!   邢战看了一眼,完全没兴趣,很快扭过头问阮昭宁:“是不是我一直讲王子殿下惹到你了?”   阮昭宁默:“现在泡妞的技巧就是一直在妞面前夸别人吗?”   邢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无心之过。”仿佛是为了弥补一般,邢战开始各种夸阮昭宁,对于这种直截了当的奉承阮昭宁是很受用的,她已经许久没有停过这么多好听话了,心情好之余便同邢战多说了一会儿话,加上秀确实好看,一整晚她的心情都还不错,前提是忽略掉卫陵这个梗的话。   抽空阮昭宁问赵后玺:“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赵后玺看着一直焦躁不安的阮昭宁有些无语:“假如你一直都表现的这么正常的话,我想不会吧。”   反话。阮昭宁气得瞪眼。   不过赵后玺的话她听进了耳朵里,后半场一直表现的很稳妥,邢战偶尔同她说话,两个人的主要精力还是在秀场上。   阮昭宁除了觉得自己倒霉,又一直有些紧张,明知道卫陵发现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担心到后面干脆放开了胆子,卫陵又不是她什么人,就算发现了又能怎样?   她不怕他!   想开之后,阮昭宁终于有心思听邢战的奉承了,两个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一直到一场秀结束,阮昭宁吊着的一口气才终于吐了出来,结束的时候设计师上台致意,首先特意感谢了卫陵和尹智瑛,阮昭宁不以为然,她也经常被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谢,有大屏幕闪过卫陵和尹智瑛的身影,两人并排坐着,卫陵微微笑着颔首,任何时候都是得体且有礼的,阮昭宁忽然有些厌恶他这样的表情,这么好看的脸为什么不给她看?   设计师似乎很激动,只感谢卫陵便感谢了五分钟,不停的有人给她鼓掌,阮昭宁随大流也鼓掌,摄像机偶尔会拍台下的观众,就是这么巧合,有一个镜头照向了阮昭宁,阮昭宁下意识的微微抬首微笑,恰到好处的庄重的微笑,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赵后玺,这一幕正好被拍下来。   阮昭宁看着赵后玺,赵后玺盯着阮昭宁,然后听到阮昭宁说:“我应该带着我的尖帽子上镜的。”   ……    ☆、苏苏作品   接下来设计师又说了什么阮昭宁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赵后玺已经抱着电话去安排安保人员,散场的时候阮昭宁也没敢提前走,而是随着大流一起往外走,她走的贵宾电梯,在电梯里还安慰自己:“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认出我来,我刚给我爹发了张我的照片他问我发个美女给他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阮政的原话只是一个符号,是这样的:?   连她爹都认不出来,阮昭宁坚信卫陵也认不出自己。   展览中心很大,并未设置地下停车场,出了会场阮昭宁站在阶梯下等车,她的尖帽子和墨镜还是如她的意带上了,几个保镖簇拥着吸引了过路人的目光,阮昭宁面无表情,脚尖不停的点着地,目光落在诸多车辆上。   不远处,比她阵仗更大的人出现了,不用看便知道是卫陵,阮昭宁没有回头看一眼,不过眼珠子不断的斜着,企图盯着卫陵,幸好被墨镜掩盖住,不然表情要上热门表情包。   卫陵护着尹智瑛上车,从头到尾没有朝这边看一眼,阮昭宁盯着卫陵的车子祈祷他赶紧走,然后便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阮阮!”   FUCK!   SHIT!   BITCH!   阮昭宁想把所有的脏话骂一遍。   而正准备上车的卫陵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阮昭宁扭头直面邢战,事实上还是在观察卫陵,幸好卫陵只往这边看了一眼便上车走了,而邢战正喘着气问:“刚才忘记问你要联系方式了。”   阮昭宁默默的扭头:“男朋友我不缺,情人少一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然后在邢战的目瞪口之中由保镖护着上了车。   车子直接朝着机场行驶,阮昭宁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心里有些后悔,又花钱又不开心,真是倒霉。   贵都很繁华,一眼望去全是高楼大厦,城市的快节奏生活即便是在即将深夜的时刻也体现的淋漓尽致,竟然在这种时候堵车了。   车子里很静,阮昭宁很想打开窗户透透气,可是她不能。   赵后玺说:“我觉得他没认出我们。”   阮昭宁怪异的扭头去看她,瞪着眼鼓着嘴,仿佛没料到赵后玺竟然也在忧虑这件事,她明明不用这么担心的,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卫陵便来了短信,阮昭宁递给赵后玺看,上面是一句话。   帽子很可爱。   呵呵,这只猪。   原本是计划去看望淳宁,因为害怕被发现要直接去机场,现在又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了,反正已经被发现了。   车子堵了半个小时,一米也没有前进,阮昭宁的耐心终于告罄,不顾劝阻下车走到路边掏出一支烟点上,赵后玺跟上来抱怨:“你什么时候偷偷藏了烟?”   阮昭宁分给她一支:“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赵后玺点了烟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赶紧抽,一会儿就没得抽了。”   她的话很准,因为半分钟不到,阮昭宁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不要抽烟。   她拿着电话噎了半响,看了看四周,街道周围全是摄像头,她不知道卫陵正通过哪个摄像头在盯着自己,于是说:“赶紧抽,待会儿再来一支。”   两个大烟鬼对着抽了半响,阮昭宁一脸悔恨:“妈的,估计以后都抽不成了。”卫陵有时候真的很像她爹,虽然今年一整年他都没给她好脸色看,但是不代表他没管着她,她所有的坏习惯都是不被允许的,抽烟喝酒已经是坏中之坏了,绝对不可以被允许,她周围有无数卫陵的人盯着呢。   两个老烟枪到底是没敢抽第三支,不过阮昭宁非常识趣的把剩下半包烟让保镖丢进了垃圾桶。   若是说阮昭宁长这么大怕过什么人的话,大约只有卫陵让她有班主任的感觉,没有人喜欢见班主任,阮昭宁更不喜欢。   不过车子还是开到了她不认识的地方,她只能说卫陵真有钱,产业真多,在贵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大一个宅子,好羡慕,恨不得把从进门开始看到的每一眼东西都打量一遍。   穿过花园和长长的走廊,阮昭宁每一步都走得不情不愿,远远便看到卫陵站在廊下,依旧穿着之前穿的铁灰色西装,脸上没有表情,阮昭宁不用看也知道他没好脸色给自己看。   走近了阮昭宁才看清他手里正拿着一个粉色的毛茸茸的圆球,她对粉色没有任何抵抗力,正看得起劲,便听到卫陵开口:“过来。”   原本引着她前来的女佣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阮昭宁鼓着嘴往前走了一步,依旧没有靠近卫陵,卫陵没有表现出不悦,而是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阮昭宁身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帽子:“帽子很配你。”   阮昭宁感觉到他正在摸着帽子尖,便抬头看,卫陵另一只手压着她的头顶:“别动。”   没一会儿阮昭宁就从对面的玻璃上看到自己帽尖上多了一个粉色的毛毛球,她伸手拨了拨,跟红色不是很搭,但是很可爱,没忍住又拨了拨,问卫陵:“为什么不是红色的?”   “下次买个红色的给你。”卫陵心情似乎不错,看着阮昭宁在那里不停的拨弄毛球球。   阮昭宁愣了片刻,卫陵已经很久不给她好脸色,所以他的话让她觉得很怪异,而且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卫陵太过于和颜悦色,以至于阮昭宁不知道该如何对答。   她甚至想到了卫陵这么和颜悦色的目的,今天她也看到了卫陵是如何和尹智瑛相处的,更像是一个细心的男友,还懂得尊重对方,和她认识的卫陵完全不是一个人,或许今天他是想要摊牌抛弃她?   现在对于卫陵随时会抛弃她这件事她已经有恃无恐,因为卫陵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即便今年以来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卫陵答应过的事情也一件没有落下过,所以她相信即便两个人分开也不会妨碍萨国今后的发展。   她盯着卫陵,卫陵也在看着她,直到卫陵牵起她的手往屋里走阮昭宁才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问他:“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第一眼。”卫陵简要的回答。   “第一眼是什么时候?”阮昭宁没话找话,正在消化卫陵要抛弃自己这件事。   “屏幕上。”卫陵解答,然后问阮昭宁:“是不是我没有看到你你就准备自己溜掉了?”   阮昭宁面上讪讪的:“原本就打算今天晚上回去的。”   “为什么不找我?”卫陵将她引进屋示意她坐在沙发上,阮昭宁无论任何时候都是很规矩的,站有站姿坐有坐姿,任何时候都不会失态,虽然她性格有些碎裂,但是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她总会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前提是她不说话。   瞧,一开口就不可爱了:“找你干嘛?”   卫陵看着眨巴眼的阮昭宁面色沉了沉:“没事就不能找我了吗?是不是永远都等着我去找你?”   铺垫有点长,阮昭宁搞不明白他的路子,于是说:“尹智瑛很漂亮。”   卫陵松开她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没有开口,阮昭宁明白自己又马屁拍马腿上了,有些踟蹰的开口:“如果你想要和我分手的话可以直接说。”   卫陵过了片刻才有了动作,双腿交叠在一起,身子靠在沙发上,依旧没有看阮昭宁,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阮昭宁用手指戳了戳他,说:“我不会阻碍你们的。”   卫陵速度极快的握住了她的手指便再也不肯松开,转头盯着她,眸色黑沉:“谁告诉你我要和她在一起?”   阮昭宁瞪着眼睛看人,像极了心虚的布偶猫,明白自己又猜错了,想要虚张声势问他为什么要脚踏两只船,又想到自己没有资格问,一时间便无语了。   听卫陵说:“我和智瑛是朋友,你不要多想。”   ……红颜知己那种朋友吗?阮昭宁不想讨嫌,便没有接他的话,卫陵抬手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去卸妆。”   阮昭宁心底松了一口气,即刻站起身转身离开。   半分钟后,阮某人揪着自己的手一脸纠结的回来了,站在那里一脸生无可恋的问卫陵:“女佣在哪里?”   卫陵嘴角牵着笑,似乎心情不错,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朝着她伸出手:“我带你去。”   阮昭宁衡量了一下局势,乖乖伸出手任由卫陵握着,被他带着绕着整个别墅走了一大圈,听卫陵详细的给自己介绍了这个别墅的来历以及构成,很快阮昭宁便知道这个别墅有六个房间五个卫生间两个会议室,她被卫陵推进其中一个房间:“这里可以看到园子里的花,晚上你住这里。”   阮昭宁定住脚:“我晚一些要走的。”借飞机的时候说好了只用一天的。   卫陵面色淡了淡,推着阮昭宁的腰身把她往屋里推:“明天我带你出门。”   意思是今天必须留下了,阮昭宁心里不愿意,却又不能拒绝,沉着脸往房间里走,心情不好,卸妆的速度自然慢,卸妆之后又在卫生间磨蹭了足足二十分钟,直到卫生间的门响起敲门声,阮昭宁定了定声音:“马上好。”   谁知下一刻门竟然开了,阮昭宁有些生气,正要发脾气便看到门口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穿着简简单单的白T恤正瞪大眼睛看着她。   阮昭宁愣了一下之后之前的不开心随即烟消云散,惊呼一声:“淳宁!”   “姐!”淳宁一下子跳到了她怀里,又蹭又拍:“我想死你了,你来竟然不告诉我!”   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阮昭宁才有空解释:“本来准备晚上去看你的,谁知道碰到了卫陵。”   “你们可以一起来看我的嘛。”淳宁抱怨,两个人携手走出去,“幸好卫陵大哥给我打了电话,不然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阮昭宁这才明白卫陵为什么不让自己走,原来是叫了淳宁,可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平白让她生了一通气,很快她便想开了:“再晚一点夜里没人的时候我们去你学校看看好不好?”淳宁有传照片给她看,但是她还是想亲眼看。   “好,让卫陵大哥给我们安排一下。”淳宁扯着阮昭宁的手:“要不是你太招人,我们两个可以出去一起逛街,现在去市门街的商场可热闹了,还有很多小吃,不过他们都不让我吃,我只能看看。”淳宁的思绪已经飘远。   两个人又闹又笑的说了二十分钟,有女佣送了夜宵来,又换掉了瓶子里的鲜花,窗子开着,阮昭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惬意过,和自己最亲密的人在一起这么轻松的谈话让她觉得浑身舒畅。   淳宁最近在学习马术,阮昭宁听得心惊肉跳,淳宁伸伸腿解释:“是很温顺的小马,卫陵大哥送给我的,说是马术,其实就是骑马啦,五分钟才跑一百米,比乌龟都慢。”   无论提起什么话题,都和卫陵有关,阮昭宁也知道卫陵对淳宁多多照顾,之前的那口气算是彻底放下来,问淳宁:“你们学校学生是不是都喜欢露富?”贵族学校环境可想而知,名表游艇是日常话题,并不算是露富,阮昭宁想了一下,说:“我那里还有一艘游艇,过两天我让人给你开过来,等我再赚一些钱给你买个岛好不好?”   “和你那个岛挨着吗?”淳宁捧着脸问。   “嗯,就叫二公主的岛,好不好?”越想阮昭宁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淳宁皱着鼻子嫌弃:“我才不要当公主。”   阮昭宁愣了下,这个问题她只敢在心里想,或者和父亲争吵,从来不敢和淳宁说,怕她心里有怨气,可是看她一脸的嫌弃似乎不是作伪,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便听淳宁说:“当公主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责任也太重,姐你的日子就是我将来的日子,我才不要。”   ……怎么和赵后玺说一样的话。   两个人又提起了尼丹国公主的待遇,阮昭宁这才想起来卫陵是有妹妹的,淳宁一脸羡慕的说:“我有一次远远看见卫悦公主,那才是真的众星捧月,有人专门统计了她名下的财产还有她出门时候的仪仗,比公主还公主。”   阮昭宁也十分好奇一个真正的公主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两个人就此讨论了半个小时,说好的去看淳宁的学校最后也没有成行,进了被窝还说个没完,一直到两个人声音都模糊了才睡觉。   阮昭宁就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只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闺蜜,也没有人可以陪她聊天到深夜,到后来被迫长大,她的整个人生里少有如此惬意的时候。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后,温柔的母亲,总是把她举高逗她笑的父亲,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到让她不愿意醒过来。   不给半夜她还是起了一次,因为总是睡的不安宁,到了半夜喉咙痛,想要喝水发现温水壶里已经没水了。   她穿了衣服往外走,想去客厅里找水喝,卫陵总是喜欢开放式的厨房,大大的,整齐的,一眼看去便了然于心的。   整个房子除了房间内部,其他地方都是开灯的,灯光昏黄,不刺眼,阮昭宁很快便找到了水壶,拿了杯子给自己倒满一口喝完,又倒一杯,准备端回房间去,谁知一转身便看到卫陵站在不远处,她吓了一跳,有些不高兴:“你怎么在这里!”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好玩吗!   或许是灯光的原因,卫陵看起来柔善了许多,在阮昭宁话音落了之后便朝她走了过来,阮昭宁往后靠了靠,背抵着操作台,瞪着卫陵,卫陵的目光像是要吃人,果然,他走到她面前一个字都没有,直接捧住她的脸便吻了下来,阮昭宁没有反抗,她也不会反抗,事实上卫陵的做法就像是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卫陵技术很好,没一会儿阮昭宁便软进了他怀里,炙热的,滚烫的气息在她周身游走,卫陵的吻带着太多的侵略,攫住她的唇狠狠吻着,深深吻着,仿佛要把她揉碎在自己身体里。   腰被卫陵揽着抱上操作台,她感受到他的炙热抵着自己,这让她觉得无比干燥。   许久后,阮昭宁像水一般没有了形体的支撑,被卫陵抱着往房间走,她脸靠在他胸前,软软的开口:“不……”淳宁还在房间呢。   卫陵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下:“去我房间陪我。”   阮昭宁被他折腾的没一点力气:“唔。”   沉沉中,似乎听到了卫陵的低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淳宁已经去了学校,连卫陵都不在,不过果然如卫陵所说,窗外是大片的花圃,开着窗子能够闻到阵阵馨香,瓶子里又换了新鲜的花,连洗澡都有现成的花瓣浴。   洗过澡阮昭宁披着半湿的头发吃早餐,想着有没有可能偷偷溜掉,卫陵在她的床头留下了字条,说要中午回来,让她乖乖的等,阮昭宁觉得‘乖乖’两个字有些刺眼,故意忽略掉这张字条,不过鉴于没有偷跑的可能性,她只能乖乖的吃饭听从安排。   有女佣推了几架子的衣服让阮昭宁挑选,卫陵似乎怕她无聊,派了专人来逗乐,说话就像是讲段子,阮昭宁和对方相谈甚欢,不过不到二十分钟对方便被请走了,卫陵发来短信是这么说的:我找个女的陪你聊。   ……   卫陵帮忙准备的衣服都是普通人家女孩子穿的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没有她往日衣服的庄重,活泼了许多,阮昭宁很喜欢,一个人乐此不彼的换衣服,若是有人帮忙点评会更好,不过很快,点评的人来了,卫陵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就穿这个,转个圈我看看。”   阮昭宁愣了下,看到他手里拿着一顶帽子,依旧带一个毛茸茸的球球:“不是中午才回来吗?”   卫陵嘴角牵着:“事情办完就回来了。”走上前帮阮昭宁带上帽子,一个猫耳朵的帽子,带两个球球看起来很奇怪,但是阮昭宁却很喜欢,用手拉着裙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卫陵。   卫陵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好看。”他朝她伸出手:“走吧,带你去玩。”   阮昭宁没有朝他递出自己的手:“我要回家了。”要还人家飞机了。   卫陵执着的伸着手:“飞机我已经让人开回去了,又给你定了一架新的。”顿了一下,他补了一句:“粉色的。”   卫陵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是阮昭宁知道他的内里还是霸道□□的,他想做的事情你可以拒绝她,但是并不妨碍他执行到底。   听到他的话阮昭宁瞪大眼睛,心立刻化掉了,一架粉色的公主的飞机!她已经想要很久了!   卫陵眼睛含笑:“有没有很想抱抱我?”   阮昭宁面上讪讪的,心底却乐开了花,还是将手递给他,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外走,小尾巴似得跟在他身后问:“我们去哪儿?”   卫陵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   任阮昭宁千想万想也没想过卫陵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赌场,而且两个人甚至没有乔装打扮,卫陵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牵着她的手进了赌场!   阮昭宁有些退缩,想要甩开卫陵的手,奈何不是卫陵的对手,她有些恼怒:“你松开!”   卫陵扯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却并没有松开,语气不太好:“你是我的女人,早晚全世界都会知道,有什么好避讳的?”   阮昭宁有些恼羞成怒,终于知道这次见到卫陵到底哪里不对了,卫陵不再像之前那般忍让她了,更多的时候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来,就像是此刻,不管她是否愿意,他只管扯着她往前走,她反抗力度大了,他便干脆搂着她的腰拖着她走。   进了电梯,阮昭宁终于不用再顾忌别人的眼光,大力的推开他:“你什么意思!”   卫陵手插在口袋里,角落里的保镖装眼瞎,他面色黑寒:“阮阮,我给你的时间够久了,你必须看清现实。”   “什么现实?现实就是我们只是床伴关系,早晚要结束这段关系!”阮昭宁着实被气到了,她相信卫陵比她更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撇去他说的那些不可能成真的结婚的话,两个人是半点可能都没有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折腾到全世界都知道?   卫陵沉着脸看她:“你也说了是早晚,而不是现在。”   阮昭宁还想反驳,被卫陵打断:“出来玩开心点,不要再说这些让大家不开心的话,知道吗?”询问的声音,肯定的语气。    ☆、苏苏作品   阮昭宁气结,冷着脸站着,电梯到了楼层之后卫陵伸着手帮她挡电梯,阮昭宁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给不出一个好脸给他,就像是之前的几个月他也给不了她好脸是一样的。   赌场的装修很豪华,而且根据时间和看到的周围环境来看,两个人显然已经不在尼丹国,尼丹国是一个禁赌国家,卫陵不会明知故犯在尼丹国国界上进赌场。   不再和以前那般穷逼的阮昭宁此刻无心打量周围的设施有多么值钱,心里愤怒的无以复加,想着该怎么报复回去让卫陵不爽快,她只觉得自己要气炸了,连脚踩地面的力道都大了许多,唯恐卫陵不知道她的愤怒。   谁知才走出去没多远,手臂便被卫陵扯了回去,他的面色依旧不好,口气更不好,保镖像是避嫌,跟的远远的,任由他们闹别扭:“这个地方是我的,不会有人不要命拍你的。”他扯人的力道很大,明明是解释的话,却被他说的硬邦邦的,可见其心情。   阮昭宁愣了一秒钟,想到来的路上她想开车窗却被卫陵制止的画面,他确实没有故意把她带到人前的恶意,连在赌场外面下了车都没有去牵她的手,可是卫陵声音太冷,她有心想揭过去,却又拉不下脸,只得和他硬碰硬:“你先松手!”   卫陵果然松开她的手,阮昭宁心里一松,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反应,谁知道卫陵已经皱着眉头掐着她的腰直接将她举了起来,像是吓唬小孩子一般将她举得高高的,阮昭宁尖叫一声就去用手抓人,被他举得难受,她手胡乱拍着:“你放我下来!你是猪你!”   卫陵不为所动:“叫一声好听的我就放你下来。”   “猪!”   卫陵将她举得更高,听着她的尖叫似乎很享受,嘴角一直弯着:“再叫。”   “猪猪猪猪猪!”阮昭宁又气又怕,怕他忽然放手,这个姿势她又很难受,恨不得打卫陵一顿出气。   卫陵看她眼眶红红的,心里一紧,将人放下来稳稳落在地上,阮昭宁抬手便去打人,卫陵不动,任由她打,最后握着她的手将她扯到怀里不让她乱动:“别气了,以后不吓你了。”   阮昭宁用她招牌式的‘阮氏语言’夹杂了数国语言开始骂人,足足骂了半分钟才过瘾,看卫陵低头盯着自己,她面上一红,绷着脸不说话了。   卫陵问:“骂完了?”   阮昭宁虎着脸不吭声。   卫陵去握她的手,阮昭宁没敢推开,听到他说:“骂完了今天就不准再生气了。”顿了一下,又道:“以后规定每天只可以发一顿脾气。”   ……   阮昭宁竟然无言以对。   卫陵的坏心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如果你没有准备好让全世界知道我们在一起,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之前的话不要再说了,我说过我对你是认真的,你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这几个月我给过你时间,我自己也想了许多,我可以给你很多,包括任何你想要的,但我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必须是我的,如果还是想不通的话,那就慢慢想,时间很多,我不急,这辈子你可以选择不结婚,若是要结婚的话,只能嫁给我。”   阮昭宁听得明白,他所谓的之前的话是她和他约定好的离开他的日期,现在统统不作数了。   阮昭宁恶意的看着他,虎着脸反问:“那我要是一辈子不结婚的话,你怎么办?”   卫陵手指动了动,嘴角依旧弯着,带着她往前走:“走吧,带你去玩,你不是一直想进赌场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吗?”   语气像是一个带女儿出门炫耀的爸爸,阮昭宁嘟囔一句‘阮氏语言’:“谢谢老爸。”   卫陵忽然松开她的手,大手揽着她的肩头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阮昭宁扭头去看,见卫陵已经一脸正色去和接头人寒暄了。   两个人似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阮昭宁除了几次在正式场合见过卫陵和别人直接接触之外,平时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几乎见不到他和别人寒暄,对他平日的为人处世更是知之甚少,没有直接的触感,可是此刻观察卫陵,他身上散发着冷漠疏离的味道,很少说话,可是说出的话更多的是带着决定成分,而且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阮昭宁觉得眼前的卫陵更陌生了,原来她以为的他之前对自己的忍让也是太过于轻描淡写,卫陵以前根本就是依着她来,这恐怕要很多很多的喜欢才能够做到吧,又窝心又愧疚,若是她没有遇到过百里郾该多好。   来人很快退下来,从头到尾都没有打量过阮昭宁,可见这个赌场管理的有多么的严格,阮昭宁放下心来,终于有空打量周围,他们走的是贵宾通道,圆形的休息室里根本看不出这里是一个赌场,桌上放着赌场的构架图,阮昭宁走过去翻了两页,高层是住宿的地方,只接待高级会员,又是一个销金窟。   待到接待的人退下,阮昭宁也放下手中的画册问卫陵:“你开赌场,你们国家的人都知道吗?”   卫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里不是尼丹国,我这是合法生意。”   ……阮昭宁自讨了一个没趣儿。   被卫陵牵着手进了VVIP区域,没有几个人,都是独立的包间,卫陵像是知道只让她一个人玩她会无聊,进的是一个五人位的包间,几十平米的地方只有八个人,剩余的四个位置都已经坐满了人,身后各站着一个赌场安排的人,见到卫陵都欲要起身寒暄,被卫陵一句话推了回去:“我带人来玩,你们随意。”   立刻有人接话:“卫先生想玩什么?”   卫陵正伺候阮昭宁入座,抬手帮她放了下背后的靠背,听到问话转头看了一眼屏幕:“就玩一些简单的,赛车、马术都可以。”   阮昭宁本来想谢谢卫陵的,听到这话心中的谢意立刻无影无踪,他这是嫌她智商低怕太高难度的她不会玩。   卫陵在阮昭宁身边坐下,立刻有人送进来未拆封的小食和水,卫陵帮阮昭宁倒好水,又去和旁人寒暄,阮昭宁打量着对方,有两个她见过,还握过手,不过对方此刻看她完全像是看陌生人,甚至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阮昭宁偷摸拿出镜子照了照,确定自己没化妆,卫陵靠在她耳边说:“放心,来这里玩的大家谁也不认识谁。”   炙热的呼吸打在她耳边,气氛顿时暧昧起来,阮昭宁往旁边悄悄移了移,看到卫陵揶揄的目光,她虎着脸不说话,想到对方称呼卫陵也不过是卫先生,顿时了悟,卫陵剥了小橘子递给阮昭宁,看她无意识的拿着便吃,然后目光做贼似得看着剩下几个人,他嘴角牵着问她:“还要不要吃?”   “不吃!”阮昭宁没好气道。   卫陵不介意她的态度,和她说着规矩,猜大小、单双是双倍,压数字是十倍,压冠军六十倍,阮昭宁毫不犹豫道:“那我压一个冠军。”   她本来就是胡说气卫陵的,谁知道卫陵一口气应了:“好。”   阮昭宁又不高兴了,心里无比纠结,想问卫陵一把下注是多少,但是这么多人在,她怕抹了卫陵面子,谁知道卫陵像是看出来她的心思,直接道:“一注是五十万,除了和场上的比,还要和我们在场的自己人比,轮流坐庄,你想下多少?”   阮昭宁更纠结了,恨不得把问题写在脸上,听到卫陵说:“按照尼丹国货币计算的,这是赌场的规矩。”   迅速换算了一下兑换成萨国币的价值,阮昭宁一个字也不想多说,她只想问卫陵自己可不可以只看不下注,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穷逼遭雷劈啊。   卫陵似乎是哄着她:“就下一注好不好?”   阮昭宁咬了半天后牙槽:“好。”   于是在别人报着二十三十的时候,卫陵声音不大却清晰的报出了1,阮昭宁开始憎恨卫陵,这样的话她宁愿无聊一些也不要和这些人坐在一起,她自己脸上都挂不住,更何况是卫陵。   丢死人。   这一局果然没有赢,不但要赔钱给大场,还要赔钱给在场的庄家,阮昭宁手指动了动,似乎看到了倾家荡产的自己,甚至有一瞬间动摇金银城信念的对错,萨国确实困难,可是政府支持开赌场真的好吗?   卫陵没有给她纠结的时间便自己上场了,让阮昭宁目瞪口呆的是卫陵大多数时候竟然是在赢的!以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他下注,阮昭宁低声问:“怎么做到的?”   “看似没有规律,但是可以按照概率来计算,只压概率以上的便可以。”说着卫陵又详细的给她解释了一些数学问题,不过阮昭宁没听懂,她只是问:“当真没有作弊?”   卫陵手指动了动,盯着她看了半响,直到阮昭宁心虚才说:“这点小钱还不至于去妨碍人品值的增长。”   ……这点小钱,瞧他那不咸不淡的语气,阮昭宁气结。   仇恨所有富人。   结束的时候阮昭宁心情已经非常好,因为两个人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她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卫陵肯定会分自己一半,谁知道卫陵提都没提,直接让人把钱划到了他自己的账上去,作为参与分子,阮昭宁自然不高兴了,才走出众人的视线便迫不及待的问:“我的份呢?”   卫陵拨了拨袖口,嘴角弯弯:“买飞机不要钱?”   ……竟然算在她头上,她明明是被迫接受的那一个!不过反过来想,这是自己花钱买的飞机,谁也说不得她,顿时又多云转晴,脸上喜滋滋的全是笑意。   “现在休息一下晚上周边热闹起来的时候我带你去玩。”卫陵记得在音乐节的时候阮昭宁的模样,看到什么都像是乡下人进城,买个棉花糖都当成宝贝,模样可怜又可爱。   到了顶楼,阮昭宁在顶层大大的绕了一圈,感慨了半响,问卫陵:“你为什么在哪里都有长包房?”   “盖的时候便留出来了,只有我自己住过,喜欢吗?”   阮昭宁皱着鼻子转了个圈,抽了一支鲜花出来,白色玫瑰,一看便是女性仆人布置的,她点评了一个字:“贵。”   卫陵笑出声,阮昭宁瞪着她,看着台阶下面正在褪去外套的卫陵一脸的不高兴:“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是一个没见识的乡下人?”   卫陵挑眉:“那倒没有,顶多觉得你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公主。”   他竟然调侃自己,阮昭宁想打人,看到他侧脸上还有自己之前抓的痕迹顿时歇了心思:“是比不了你们城里人会玩!”   卫陵走过去伸开双手去接台阶上的阮昭宁,一把将人悬空抱下来:“我会带着你还有你的国家进城的。”说完并没有放开阮昭宁,而是在她耳垂上慢慢吮吸,声音也带了暗哑:“我会送你一个帝国。”   从遇到卫陵她便知道这是免不了的事情,只是早晚而已,所以阮昭宁并没有反抗,只是也没有主动配合,卫陵抱着她的腰将她丢到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将她的身体弹了弹,卫陵欺身压下,手摁着她的腰稳住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说话像是在讨好她:“以后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公主,好不好?”   阮昭宁眉眼逐渐清明:“公主才不会去□□伺候人,也不会让人把自己摁在沙发上。”最后一个词她用了‘独家语言’,翻译过来是:猥琐。可她没胆子当着卫陵的面说他猥琐,只敢用手指点他的胸膛。   卫陵挑眉,将她捞起来:“不喜欢在沙发上?我们去房间。”   阮昭宁想再和他辩一辩,感受到身下硬邦邦顶着自己的东西,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卫陵很耐心,前戏每次都很足,当她忍耐不住的时候,听到卫陵说:“一直都是我在伺候你,你可没有伺候过我。”   ……原来他是个小气鬼,一句话计较这么久!   晚上的时候卫陵果然带她出去逛,两个人都带了帽子,阮昭宁死乞白赖的要求卫陵一定带上黑框眼镜,即便化了妆她还是不放心,不过卫陵倒是配合,虽然黑着脸,但是对于阮昭宁的要求几乎没有拒绝。   此刻阮昭宁正站在一个当地制作手工木质书签的地方,食指指着一个花纹一脸期待:“要这个花纹的。”然后绑上粉丝的丝带,不要太美。   卫陵站在不远处四处打量着店铺里的东西,全部都是老板现场手工制作的书签,每一对都有不同的图案,阮昭宁选的是荷花叶子和小鸭子,乌木上刻出来别有风情,不过联想到阮昭宁肯定会绑上粉色的丝带,他挑了挑眉没说话,阮昭宁对粉色有一种别样的执着,除了不太喜欢粉色衣服,所有用品都可以粉色的,最近又喜欢珠光粉,他帮她定下飞机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的珠光粉,让谭戒表情扭曲了许久。   老板的刀工很快,没一会儿便画好了其中一片,阮昭宁拿在手里看,一脸兴致盎然,卫陵自口袋里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来我帮你试试。”   阮昭宁没有多想,直接递给他,探着头往卫陵这边挤,卫陵手指修长,漂亮得很,看得阮昭宁眼花缭乱,一时不察,卫陵竟然已经把书签插好把小本子合上了,嘴里还说着:“挺好看的,正好我们一人一个。”说着已经把本子装回了自己口袋。   阮昭宁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明白自己买了个东西怎么就变成了他的,一脸的无语和不情愿:“你可以再买一个。”   卫陵嘴角噙着笑:“我看这个就挺好看。”说着还不忘夸奖阮昭宁:“你眼光不错。”   ……阮昭宁有心想再买一对,又不想让卫陵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便一直绷着,一直到离开店子好久,她鼓着脸问卫陵:“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才带个本子出门?”平时怎么不见他带个本子出门?而且卫陵心思深,这也正好符合他的性格。   卫陵揽着她的脖子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往前走,像是时下谈恋爱的年轻男女,听了阮昭宁的话他也没有丝毫被揭穿的窘迫:“之前有让人打听了一下周围的店铺。”   好委婉的话。   “你可以多买一对啊。”她的小鸭子还在他的书签上呢。   卫陵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手摸了摸她的帽子顶,阮昭宁垫了垫脚故意让他不能得逞,还甩了甩帽子上的球球,这一刻忽然有些明白卫陵的恶意,不是她喜欢毛球球他才送给她,而是他喜欢才对!   猪!   不知道阮昭宁有没有发现,在他面前她总是很孩子气,幼稚的可爱,说话做事都没有平日的利落力量,还喜欢和他对着来,可是卫陵喜欢这种感觉,这样的她只属于他一个人,这让他觉得舒畅。   此刻阮昭宁已经站在了一个酒吧的彩色玻璃窗前一脸兴奋的等着他:“帮我拍张照。”   卫陵拿着手机帮她拍了好几张,任由她凑过来一定让他当场就传给她才行,嫌弃他传的太慢,一把抢过他的手机非要自己来,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女朋友?   硕大的广场上有人在玩水上活动,各种转盘闯关,到了最后一关会有奖励,阮昭宁站在人群里姿势都不换一个,每次看到有人掉下水就笑得前俯后仰,早已忘了身后还跟着人,正看到有个女孩子在一个倒着的滑梯上挣扎许久,她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最后还是倒栽进水里摔了个大马趴,一瓶水递到她面前,她拿了便喝,柠檬蜂蜜味道的,好喝,喝完直接递给身边的人,早已经忘了身边的人是全世界女人都肖想的卫陵王子。   看了足足一个小时,到了别人活动结束她还念念不舍,一路和卫陵讨论这些人到底失误在哪里,一个人在那里烦恼,恨不得亲自上去示范才好,唠叨本性尽显。   见卫陵一直不说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没有,很有意思。”不过阮昭宁比起那些歪瓜裂枣的选手显然更有趣。   到了此刻街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原本隐藏在周围的保镖们也显出了自己的身影,阮昭宁暗自咋舌,她不知道竟然跟了这么多保镖,想到让大家陪着自己看了这么久在他们看来无聊的游戏顿时更加不好意思了。   唠叨到半路,谁知卫陵竟然拉着她的手往回走,阮昭宁大叫:“做什么呀?”   “不是想玩吗?我带你去玩。”省得一直唠唠叨叨。   阮昭宁立刻化身小尾巴:“真的?没骗我?”   卫陵用行动告诉她真的没有骗人,阮昭宁踩上第一关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一会儿快跑一会儿小跑,完全不顾身后的卫陵,不顾她玩的不好,最后还是掉进了水里,而且害卫陵也掉进了水里,卫陵脸色臭臭的,很是不情愿:“以后不许再玩了。”   都打喷嚏了。   阮昭宁被他拉着往岸边走,有些不好意思:“回头我不让你陪我就是了。”上了岸,她身上的水往下流,一件宽大的衣服直接包住了她,一行人找了地方去换了干净衣服才坐进了车里。   不过卫陵没有回赌场顶楼,而是带着她直接坐飞机去了一座海岛上,夜色弥漫,灯光柔和,空气里阵阵花香,除了佣人和保镖看不到其他人,是一座私人岛屿,卫陵牵着她的手往前走,阮昭宁想抽出自己的手,想到自己害他全身湿透,到底没好意思,听到卫陵问:“不是不知道要怎么建你的岛吗?看看这里喜欢不,喜欢的话我直接拿图纸给你。”   阮昭宁嘴里嘟囔着:“谁要和你盖成一样的。”眼神却不自觉的去打量,主楼和附属楼是分开的,一个漂亮的弧形,夜晚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一个搁浅的蓝色海豚,甚至还有一只蓝色的眼睛,漂亮至极。   看阮昭宁看呆了,卫陵解释:“不会建成一模一样的,设计的时候留了一条小海豚,正好可以给你用,外人看不出来的,不喜欢这个颜色的话你也可以换一个颜色。”   阮昭宁有些不相信卫陵的话,觉得他总是在给自己挖坑:“真的吗?”   卫陵嘴角牵着笑:“看到图纸不就明白了吗?”   也是,阮昭宁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任由卫陵带着自己在岛上逛,热带岛屿种了许多花,海风夹杂着花香,阮昭宁一阵阵嫉妒,怎么会有人活成卫陵这般享受的样子。   不过在阮昭宁想要在沙滩上坐一会儿的时候,被卫陵拒绝了,不用脑子想阮昭宁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沙滩太脏,和某人身份不符呗,这就是成熟男人的思维,可以让他陪你忍你让你,但是别想让他和你做无聊的花前月下的游戏。   不过在阮昭宁气哄哄的往回走的时候,还是被卫陵拖了回去,挑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着,不过只准她坐在他腿上,阮昭宁甚至觉得假如可以的话,卫陵一定会选择坐在她腿上,而不是让她坐在他腿上……   阮昭宁靠着卫陵的肩头,用手捏着他身上的肌肉埋怨:“怎么这么硬。”硌死个人。   话音才落,便听到卫陵在她耳边说:“还有更硬的。”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阮昭宁便感受到了身下的炙热,两个人到底是在沙滩露天野外来了一次。   阮昭宁骂骂咧咧,妈的,现在不嫌弃不干净了!   猪!    ☆、苏苏作品      公主的岛屿很快开始建设,是一条小号的粉色海豚,卫陵给的图纸很细致,连绿化树种都标注详细,还有模型图和沙盘,原本阮昭宁是不打算用的,因为知道卫陵不知道会在哪里挖坑等着她,但是又实在太喜欢沙盘效果,咬咬牙,总不会去死,就用它又能怎样。   待到年底的时候岛屿已经有了雏形,阮昭宁交给了卫陵派来的专人去打理,她发现现在的自己懒惰了许多,卫陵似乎是在验证自己的话,真的要把她养成一个公主,她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会帮她处理好细节,而她除了对他信赖之余,也有了依赖,当起了甩手掌柜,很多时候她自省觉得这样不对,但是到了下一次,卫陵总有办法让她同意。   经过中间长期的冷战,又到两个人和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明显密切了许多,阮昭宁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卫陵,多少有一种接受命运安排的心理,女人便是这般,在心里接受了你,不管有没有爱情,总会把你当成自己人对待的,也由此阮昭宁在卫陵面前活泼了许多,什么荤段子都讲,各种脸不红心不跳的用‘阮氏语言’骂人没有压力,惹怒了卫陵顶多被他当场办了,卫陵这个贱人现在找到了乐趣,什么地方都能来一发,阮昭宁竟然也已经适应了。   “殿下,您觉得哪个比较好?”身边有恭敬的声音传来,台上的模特走完秀之后已经一字排开。   阮昭宁收回心神:“都是二十年的合同吧?确定过了吗?”   “确定过了的,确定是二十年。”   阮昭宁点点头,用手点了几个,皱着眉头道:“太少。”人手不够,“进步空间更大的,年轻一些的设计师有关注吗?”   之前她一直忙,经营的服装生意也只是自己的工作室,封城在短期内变成时尚之都是没有可能了,毕竟有尼丹国被誉为‘第七王国’的时尚之都,想要超越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不过她可以把封城培养成‘高定之都’,培养世界上最昂贵的设计师,做出最昂贵最华丽也最漂亮的高级定制服装,专门服务各国上流社会,宗旨是低调神秘奢华,从不参加各种乱七八糟的时尚节,即便是‘第七王国’也不行,对于神秘又昂贵的东西,人们总是会更喜欢一些。   卫陵听了她的想法之后便让她选一些有潜力卖身契在她手上的设计师送到尼丹国去培养,可是符合的人太少,她还想要运作一批手工好的人出来,团队筛选过一次之后她要再选一次,可用的就更少了。   这种事情总不能去和卫陵说,难道要他选出有能力的尼丹国公民给她送来?   事实上她是更愿意培养年轻人的,一个国家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每个人都觉得进步是别的国家的事情,他们只需要别的国家发明设计之后用于自己的生活中便是,这是农业国家和加工业国家的悲哀,他们被限制在原地,永远不知道世界也可以由他们来创造,而阮昭宁想要改变这一现状。   选完了可培养人才之后,阮昭宁又和团队一起选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副手,开会传达了大力度筛选年轻设计师的事情,做完一切才发现自己足足坐了三个小时没有活动一下,手机上是卫陵发来的短信:去喝水。   阮昭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拿着手机给卫陵回了一个喝水的表情,发现他管得越来越多了,有一次甚至让人给她准备了清肠的东西!还真是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   公主的游乐场是选在来年春天的时候开业的,选的是阮昭宁生日那天,提前三天卫陵便约了阮昭宁出来一声不吭的把她带到了游乐场,阮昭宁在建设期间也来看过许多次,因此并不觉得陌生,不明白卫陵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坐在观光车上阮昭宁眼神发直,每一样都和她想象中是一样,没有了凌乱的建筑垃圾,这个地方漂亮的就像是一个城堡,卫陵的眼光都是那么独到,公主的游乐场将来会变成一个连锁单位开到全世界去,会变成全世界女人人生必去一次的地方,阮昭宁自己已经心动。   游览车在摩天轮下面停下来,卫陵率先下车,然后扶着阮昭宁下来,看阮昭宁仰着头盯着摩天轮,开口问她:“想坐哪个?”   阮昭宁愣了愣,随即炸裂了,她无论到任何地方都是视察视察视察,竟然忘了自己可以去体验!而卫陵今天是带她来玩的!她主动牵住卫陵的手,头往他身上靠了靠:“卫陵,我一定了修了八辈子福气。”   卫陵嘴角牵着,对于阮昭宁的恭维很受用,谁知道她接下来竟然说 :“才遇到你这个财务总管。”   卫陵沉下脸:“就只是财务总管?”他千里迢迢跑来这里特意带她来玩不是为了听这个的。   阮昭宁绷着嘴用‘阮氏语言’说:“好爸爸。”   卫陵嗤笑一声:“我可没你这么没良心的女儿。”   阮昭宁闹了个大红脸,有些词语她用的多了卫陵自然会去查什么意思,她猴子似得抱着卫陵的肩膀蹭来蹭去讨好他:“好哥哥。”   卫陵的面色缓了缓,在她耳边说:“叫好老公。”   阮昭宁顿时站直身子,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抬脚便踩了卫陵一脚,摔着马尾走远了,卫陵笑了笑跟上去揽着她的腰:“我们坐这个粉粉的。”   阮昭宁睨了他一眼,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骚。再看卫陵选的挂球,内部是珠光粉装扮,正是她喜欢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摩天轮开了灯,不过不是阮昭宁喜欢的粉色,而是蓝色的,她自己坐得高兴,恨不得现在就走到地面上看效果,卫陵说从下往上看是星星的效果,只从她这个位置看去已经美得不得了,到了最低处的时候,她背对着卫陵早就忘了之前的不开心仰着头靠着他望着这些星星,只觉得心里有一些东西被填满了,从小到大她从未玩过这些东西,所有可能会威胁到她的危险的东西都是不被允许的,小时后有一次她一定要去,哭着闹着父亲拦不住,要抱着她去,结果被母亲严厉训斥了一顿,母亲对于新闻里的偶发事件总是过度担心,导致她从未玩过游乐场的一切,长大了又因为身份的问题,更不能去,她觉得卫陵真的要把她宠成一个小公主了,他给公主建了一座游乐场,又带着她肆意的玩,这一刻阮昭宁觉得无论有没有爱情,她都离不开卫陵了。   在坐过山车的时候,阮昭宁整个人趴在卫陵怀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闭着眼睛只祈祷早些结束,卫陵问她:“要不要慢一些?”   阮昭宁嗡嗡的说:“不要。”快一些,早些结束。   卫陵忽然捧起她的脸便吻了下来,阮昭宁再次感受到了速度与激情,不过很快她便哭了起来,真的被吓哭了。   下了过山车之后卫陵非但没有安慰她还站在一旁看她一个人抽咽,还摸着她的头发一脸欣慰:“怎么能这么可爱呢。”陈述句语气。   阮昭宁若不是被吓到,实在想问问他被吓哭到底哪里可爱了?!   见阮昭宁背过去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的抽搐,肩膀一抖一抖的,卫陵拉着她便走:“走,带你去玩木马。”   阮昭宁觉得这绝对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这里的木马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是在室内加了7D动画,各种特效加上,即便不是坐过山车,也有了坐过山车的刺激感,只是这个更多的是刺激而不是害怕,没一会儿阮昭宁便自动复原了,只是太高的设施坚决不肯再坐,虽然有被吓到,走的时候还是依依不舍,卫陵故意逗她,看她消沉了一路才开口:“每年有一天的闭园日,你还可以请朋友们来玩。”   阮昭宁立刻原地复活,在回到别苑下车之后便一直围在他身边,恨不得把他夸上天,甚至心甘情愿主动担任起了做饭的事,自从卫陵盖了这个别苑之后更不允许别人靠近两个人的活动区域,还每次都强迫她做饭,刚开始她自然要反抗,结果当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吃饭,阮昭宁半夜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响,卫陵睡得像死猪,而且卫陵比她能忍,两顿没吃依旧从容不迫,似乎和她耗上了,也不允许她走,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阮昭宁实在忍无可忍才去做了饭,到底还是她先妥协,卫陵永远都知道该如何让她就范,所以她鲜少会有心甘情愿的时候,连卫陵都觉得稀奇。   阮昭宁做饭的时候甚至哼了一首歌,卫陵靠着操作台看阮昭宁忙活,开放式的厨房所有的一切都一目了然,在阮昭宁需要什么的时候卫陵也会帮她递一下,不过也仅限于此,假如阮昭宁让他帮忙洗条鱼的话他绝对是找个理由立刻离开。   不过今天阮昭宁心情好,不和他计较,全程没有给卫陵派活,还给他做了四个好吃的大菜,卫陵满足的表情写在了脸上,吃饭期间似是感慨说了一句:“这辈子有你给我做饭似乎也不错。”   一句话导致阮昭宁又不开心了一整顿饭,卫陵看她没表情,脸也绷了起来,顿时气氛难堪起来,不知道阮昭宁有没有算过,但是他记得很清楚,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了,虽然很多次他告诉自己给她时间,循序渐进,但是每次碰到这个问题他也会觉得赌,明明解决过那么多棘手的问题事件,但是阮昭宁每次都能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他正思咐着该如何开口,阮昭宁开口了:“凭什么一辈子都是我做饭?”声音颇有些委屈。   眼看逃脱不了卫陵的魔掌,可是做一辈子饭她岂不是要变成黄脸婆?这个绝对不行。   卫陵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这大概是这世上最难解的谜题,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哪怕是委屈也让你觉得可爱呢?   七月底临近八月的时候,白沙滩迎来了一对特别的新人,到了这一年一座岛屿,一场婚礼在明星效应下,在世界范围内已经开始悄然流行起来,每一座岛的设计都是经过阮昭宁亲自过目的,做出来的效果也有专业团队验收,高品格的平价婚礼岛屿订单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其中不乏富豪名流,而异国皇室倒真的是第一次。   而且这位皇室成员还是尼丹国的公主,卫陵的妹妹。   而她能来白海滩附属岛屿举行婚礼,自然是卫陵的功劳,他将正在兴起的婚礼岛屿用一场婚礼推到了炙热可热的地步。   整件事在世界范围内发酵,阮昭宁忙的事情则是怎么在各国的新闻通告上把婚礼岛屿的热点度推得和卫悦的婚礼那么高,所有需要做广告的事情全部都是花钱如流水,但是现在富豪公主没那么在意了,因为收到的效果也是很好的,而且后期是要由政府全权赔付的。   现在萨国国内的形势一片大好,政府也富裕起来可以投入更多到基础建设上,卫陵选的这些投资项目无一例外全部成功了,连白海滩的水上乐园都已经开始开园,有了公主的游乐场的成功先例,加上白海滩原本的人气,一开园便完爆全场,无疑是一项新的成功。   而白海滩今天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尼丹国的公主。   作为主人,阮政不方便出面,帝国唯一的继承人昭宁公主自然是必须到场的,事实上一直到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她还在布置今天的视频直播,最后确定这个直播能够得到最好的效果。   阮昭宁之前是见过卫悦的,只是是隔着层层人海,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身边从来不缺恭维的人,以前她能够蹭几场尼丹国的舞会,但是都抵达不了权利的中心,只能远远看着这些离自己生活很遥远的人,以至于在淳宁提起的时候也是懵懵懂懂,卫陵总是想要把她养成真正的公主,可真正的公主其实是她妹妹卫悦那样的。   而真正让阮昭宁感受到这个落差是在昨天晚上,因为一个人为故障她在临时会议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而卫悦来的时候她正在疾声厉色的批评人,因为是在气头上,她足足批评了对方五分钟,然后卫悦便安静的等了五分钟,事情结束在阮昭宁看到她的时候她脸上依旧只有温和,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闺秀,从一开始她便低人一等了,卫悦身上的气质是长期浸泡在无忧无虑环境下锻炼出来的,反观她,在电视上的高贵是演员,私下是个逗逼,身上更多的是计算得失的商人气质,和公主完全不同。   在卫悦面前她觉得自卑。   并不是她是公主她就可以是女主角,所有的自强自立不过是因为背无依靠不得不自己的努力。   卫悦才是真正的女主角,她只需要安静的站在那里就可以演完女主角所有的戏份。   两个人互相客套了一番,卫悦感谢她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她的婚礼,阮昭宁要感谢她把全球直播权给了她,两个人互相恭维一番,唯独没有提起过卫陵,仿佛卫陵和她们两个人都没有关系,所有的话都点到为止,处在她们这种位置的人总是最懂得说话的艺术,永远不会冒犯对方,也从不说一句真话。   两个人的会面很短暂,临走的时候阮昭宁亲自将她送到门外,卫悦握住她的手:“我很喜欢你的。”   说完便上车离开,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阮昭宁,明天见到卫陵必须问问他卫悦的性取向才能放心呀。   可是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卫陵的。   因为操心直播的事情,阮昭宁在婚礼当天是早早便到场了的,事实上她下面的团队完全可以处理这样的事情,只是每次到了大事上她总怕别人做不好一定要盯着才行,加上这次卫陵没有派人帮自己,她更要自己操心。   萨国派来的安保人员只负责外围,现场的安保是卫悦自己带的人,不过阮昭宁有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可见是卫陵布置的,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有一些秘密只有她知道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现场不乏有她认识的人,因为是她的主场,这些权贵们看到她嘴脸和善了许多,阮昭宁也一一和对方打招呼,现如今她已经从这种交流中找到了乐趣,因为这些人脉代表着一大笔隐形的财富,对于她这种俗人来说自然是重要的。   权贵们在一起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管是身份也好,教养也罢,在这样的大型场合所有人都不会迟到,离婚礼开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大家已经站成一堆一堆互相交流,阮昭宁身边也围着几个人,问的话题无非是白海滩是否还有支持引资的项目,阮昭宁细心的解答着,然后便感觉到原本周围各自小声议论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她不解的抬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然后便看到了卫陵。   哦,还有挂在他手臂上的尹智瑛。   不得不承认,穿着贴身西装站在人群中的卫陵是很帅的,在场的明明有那么多人,可是所有人都能够在第一眼便看到他,他总有这样的魅力,就像是最初遇到他,她目光总是不自觉在他身上打转,那时候他就是这般不自觉走到她心里去的。   这一刻再面对这样的情景,阮昭宁觉得时光回流,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为了蹭一场高级宴会费尽心思,远远看着卫陵,他的目光从未有过一次落在她身上,她永远都是呆在角落不被发现的那个人,即便是被发现,也只是一些披着绅士外衣的登徒子,曾经她有多失落,现在就有多么空旷,心无所想,只是和所有人一般只是站着,甚至不能去打招呼。   卫陵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朝阮昭宁的方向看,他就像是在所有正式场合一样绅士却疏离,有礼且温和,和迎上去的人说着交际的话,阮昭宁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尹智瑛脸上带着笑说话的表情照进了她心里,回过神的时候阮昭宁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握紧了手里的酒杯,这个发现让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 周末就要在魅丽的官方天猫店上预售了,求支持哦 ☆、苏苏作品   在休息间阮昭宁狠狠喝了一杯酒,手撑着桌面望着窗外呼出一口浊气,闭了闭眼睛,她觉得自己疯了。   僵硬的手指抚摸了一下胸口,扑通,扑通,那是她的心跳。   门外赵后玺敲了许久的门,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昭宁终于打开门,一脸平静,嘴里说着无所谓的话:“我又不是准备自杀,敲这么急干什么?”   赵后玺上下打量着她:“你喝酒了?”   阮昭宁没有醉,也不觉得晕,点点头,平静道:“喝了一杯。”   赵后玺见她不想说,也不妄自猜测:“你的男伴等很久了。”   阮昭宁这才想到自己的男伴,和卫陵一样,她也有自己的御用男伴,在固定场合她不可能一个人出现,不过她这个男伴倒是安静,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了,听说喜欢男人,不然卫陵不会让人一直出现在她身边。   阮昭宁深呼吸一口气:“走吧。”   赵后玺面上有些纠结,跟在她身边,走出去好远才说:“百里郾似乎也在等你。”   阮昭宁脚下顿了一下,扭头看赵后玺,赵后玺摊摊手:“他似乎找你有事。”   阮昭宁点点头:“好久没见他了。”百里郾现在发展的很好,他本来不该走上从政这条路的,阮昭宁多少也明白他为什么迟迟不肯抽身,她很想说不用的,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和他开口,现在两个人已经完全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百里郾说过的那些会等的话越来越虚无缥缈,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们早已是两条平行线。   婚礼是在室外场地举行的,会环岛一周,阮昭宁走出酒店偏门便看到站在不远处正在抽烟的百里郾,站在廊下她再次恍惚了一下,发现自己对百里郾已经陌生至极,明明他宠着她爱着她的时间就像是昨天。   鼻子有些酸,阮昭宁避开他的视线低了低头。   百里郾灭了烟抬脚朝着她走过来,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才走到她面前便说:“怎么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阮昭宁抬眼看他一眼,闷闷的问:“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抽的。”百里郾回答的毫不避讳,他只是不在她面前抽烟罢了。   气氛沉默,阮昭宁觉得怪异,不自在,问他:“你找我有事?”   “没有,好久不见你了。”顿了一下,还是道:“看你刚才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下意识的去摸烟,明知道自己不该关心的,可是看到她面色苍白的那一刻他还是没忍住,是本能的关心,若是他还稍微有一些理智便知道自己不该站在这里等,他的一生对待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是理智的,而面前这个委委屈屈的女孩子是他唯一的不理智。   也许这就是常人说的软肋。   看到她心里不开心,看不到她,更不开心。   原来这便是儿女情长。   阮昭宁左手握着右手,想到即便是今年,百里郾也帮助她许多,并且从未告诉过她她心里更是愧疚,摇摇头:“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百里郾高大的身形猛然一晃,她的声音明明很轻,他却听到了决裂的声音,她说了这样的话,就是在告诉他无论任何时候两个人都不可能了,他的等待和执着都变得毫无意义,从此这个人和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阮昭宁微微抬头看着百里郾,他比她高许多,以前她也总喜欢这样看着他,只是那日子已经太遥远,她也再也没有信心可以回到过去,如果说这是命运的话,那么她早已接受了。   可是这样看着百里郾,她还是忍不住心酸。   百里郾半响才回过神来,褪去了面上的难过,艰难的开口:“我现在说不出祝福的话。”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像是以前那般,只是阮昭宁做了头发,不能像以前那般揉来揉去,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你以后要好好的。”   阮昭宁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谢谢你。”   两个人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百里郾开口:“去吧,我们这样站着被人看到不好。”   阮昭宁低声道:“不会有人看到的。”周围都是她的人。   百里郾看她还是孤孤单单的站着,终究是于心不忍,自口袋中拿出一张牌逗阮昭宁:“猜猜是几?”   阮昭宁笑着不答话,看牌在他手里翻来覆去,一秒钟便消失不见了,她下意识的伸手要去翻,到了半空又撤了回去,百里郾不介意,手摊到她面前,没一会儿又出现一张牌,逗得阮昭宁瞬间高兴起来。   其实内心里阮昭宁并没有很高兴,但是忍不住笑,她不想给百里郾留下自己无可奈何的印象,不想他放不下,所以她要高高兴兴的离开,告诉百里郾说:“卫陵他对我很好,如果我们结婚你要来。”   可是能不能结婚,她并不知道。   再回到会场的时候阮昭宁主动上前去和卫陵打招呼,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她都需要对卫陵尽地主之谊,两个人握手的时候阮昭宁盯着卫陵,他依旧是冷冷的表情,没错,就是冷,表情没有因为她有一丝的改变,说话也没有区别对待,甚至可以说是客气至极。   阮昭宁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尹智瑛,一时间心绪复杂。   简单的交谈之后她便识趣的要退下:“抱歉,我失陪一下。”尹智瑛的礼服实在有些刺眼,紧紧挨着卫陵的衣服,让她不自觉想到之前两个人刚来时候挽着手腕的动作。   想到这里她面色淡了淡。   “去哪里?”卫陵忽然开口,而且问的话超出了一般人的情谊,所幸看到的人不多,卫陵目光锐利,有一瞬间阮昭宁觉得他要把自己吸进自己的眼睛里去。   心跳空了两拍。   不过她还是回答:“我的团队今天负责直播,我要去看一下。”   卫陵已经收起了之前的锐利,表情淡漠,让阮昭宁想到之前在赌场看到他和别人交谈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气息,而现在她更像是那个生人了。   “今天来到贵地承蒙昭宁公主招待,婚礼结束之后一起吃一顿便饭如何?”卫陵说话间仿佛和她真的只是陌生人。   阮昭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尹智瑛,依旧微微笑着,以前她便很喜欢尹智瑛,她和卫悦是一样的,只是卫悦是单纯的纯净,而尹智瑛又带了繁华落尽的淡泊,总之,都比她好。   她又想到了昨天见到卫悦时候的情形,一时间觉得羞愧无地自容,语气也冷了下来:“可以,结束之后我们再联系。”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手提着裙子,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可憎。   人群里她看到百里郾抬脚要朝她走过来,她朝着他微微颔首制止了他的脚步,又和周围的人周旋了一圈才离开。   那种恍惚的感觉又回到了她身上,她觉得自己这次要跌惨了。   卫陵要害死她。   婚礼很顺利,是卫陵牵着卫悦的手把她交给新郎的,在镜头里看到卫陵,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感应,忽然转头看向镜头,足足盯了三秒,是她熟悉的眼神,漩涡一般要把她吸进去。   身边有女声小声说:“卫陵殿下真帅,要是能睡到他这辈子无憾了。”   她转头去看说话的女孩子,对方闹了个大红脸,阮昭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竟然在责怪对方。   婚礼结束之后阮昭宁留下团队扫尾,晚上会另外有舞会,大部分人还是会参加,也就是说她也要参加。   但是忙碌了这么久,她需要休息一下。   上了车,是不认识的司机,阮昭宁心里有数,便没有多说,显然她周围的保镖都认识这个人。   车子到了码头,换乘水上飞机飞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最后停在了一个圆形的岛屿上,绿化树是刚栽不久的,刚刚活过来一般一副要活不想活的模样,更别说开花了,偌大的岛屿上只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不用说这么浪费的手笔是卫陵的。   天气很热,阮昭宁有些迫不及待的进了屋子,也不去找没有出现的卫陵,直接站在出风口吹空调,她从未做过这么无礼的举动,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有气,又加上惶恐,她做了许多自己平日不会做的事情。   卫陵出现的时候她正伸出手去接冷风,卫陵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一身休闲服的站在室内的双层台阶上,刘海放下来遮住了他的眉毛,让他看起来像是二十岁的少年,当然,阮昭宁知道他的心理年龄至少有八十,一个完全没有激情的老男人。   她现在看卫陵全是不顺眼。   卫陵皱着眉头开口:“不要站在冷气下面。”   阮昭宁看着他没动,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卫陵冷着脸站在原地一言不发面色阴沉,这是无声的对峙,阮昭宁心里的气焰更盛,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昭宁终于败给了卫陵,低着头沉默的绕到了单人沙发那里,直直的坐着,并不看卫陵,耳朵却听着他的动静,不过卫陵没有任何动静,过了许久阮昭宁终于忍不住回头看的时候,卫陵早已不在原地。   有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失望到达了顶点。   偌大的厅里只有她一个人,此刻再华丽再唯美再值钱的装饰都进不了她的眼睛,她心里空空的,想到午后在卫生间遇到尹智瑛的情形,她觉得憋屈。   一直以来她都很喜欢并且欣赏尹智瑛,她符合她心目中名媛该有的一切,可是当她站到卫陵身边的时候,一切便不再是原本的模样。   从头到尾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镜子里互相打量着对方,尹智瑛的眼神轻飘飘的,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并且从头到尾只有一眼,连示意的意思都没有,仿佛看到一个陌生人。   可明明是两个心知肚明的女人。   她这是羞辱。   可她为什么要站在那里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羞辱?就因为她和卫陵在一起是为了钱吗?   如果以前是一场交易的话,那么现在则真的是不平等关系。   一场交易里是不需要有喜欢有爱的。   可是卫陵似乎再次走到了她心里,她看到他身边堂而皇之的站着其他女人这儿让她觉得胸口发闷,难受。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可是他身边站着其他的女人也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现在竟然无路可走。   许久后,她坐得实在发晕,便出门去花园散心,花园里没有什么花,她也无心去看,惶惶然的走着,一个人在海边站了许久,以前她知道这只是交易,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卫陵。   爱情来得太猝不及防,她再次丢失了她自己。   而且结局不是很明显吗?她会得到一个繁荣的国家,然后失去他。   而那个时候她能够承受吗?   女人的心永远都是最难掌握的,最初她明明的抗拒并且厌恶的,可是三年了,三年的陪伴不是假的,三年来卫陵对她的心她不是瞎子看不到感受不到,她的眼睛不盲,心更不盲。   从接受他出现在自己生命到接受他再次走到自己心里,她觉得自己或许在将来无法忍受失去他。   他是卫陵,是全世界女人都爱的那个男人,没有人能够忍受得到之后又失去。   因为心头的想法太多,阮昭宁错失了去赴卫悦晚宴的机会,不过此刻她也无心去参加任何宴会,她想要休息一下。   原本以为卫陵会去,可谁知他也没有出门。   晚餐是下面的人做的,两个人都吃的索然无味,整个用餐过程都没有人说一句话,阮昭宁心里隐约知道今天的卫陵有些不正常,可是她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心去解读他,一顿饭不知道跑神了多少次。   心绪不宁,辗转难安。   吃过饭她死气沉沉的问了卫陵卧室在什么方位想要去躺一下,谁知卫陵也跟着进了卧室,关上门直接抱住了她,炙热的吻便洒在了她的颈子上,阮昭宁下意识的避了避,竟然真的避了过去,回身边看到卫陵沉着脸站在那里正盯着她看。   阮昭宁垂下眼眸:“我想休息一下。”   卫陵面色阴沉,推着她的腰往床边推:“做完再休息。”   阮昭宁大力捶打他的胳膊,推开他,声音带了些许焦急和不悦:“我不要!”   卫陵面色依旧沉着,说出的话也温和:“不喜欢在床上?我们去别的地方。”他紧紧拽着阮昭宁的手腕,没有其他动作,却也不容阮昭宁反抗。   阮昭宁下手没用,干脆拳脚相加:“你放开我!松手!”她的反抗像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卫陵丝毫不受影响,阮昭宁一急,嘴里说话便没有轻重:“我说了我不要,我不喜欢,我讨厌你卫陵!你松手!”   卫陵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人拽到了自己怀里,手捏着她的下颚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沉冷:“再说一遍。”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温和。   “我讨厌你!说一百遍我也是讨厌你!”讨厌那种不受控的感觉,讨厌因为他而带来的屈辱,所以讨厌他,永远讨厌他!   卫陵嘴角勾出嘲讽的笑:“怎么,见了老情人一面回来就讨厌我了?”   阮昭宁微愣,根本没有往这里想,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被丢到了床上,卫陵欺身而下,用手去解她的衣服,嘴里说着下流的话:“放心,待会儿你就不讨厌我了。”   阮昭宁大力的反抗着,气红了眼:“卫陵!我不是□□,我说了不要!你别逼我!”   卫陵轻嗤一声:“你不是,你只是我的女人而已。”   直戳红心。   阮昭宁没了声息。   “所以我就应该对你予求予取吗?”阮昭宁不再反抗,泄了力软软的躺着,卫陵的手还在她背上,被她压着,她没有任何感觉。   卫陵残忍的回答:“是。”   来自地狱的声音。   肌肤贴着肌肤,湿热的吻落在她颈子上,阮昭宁觉得难受极了,他承认了,他亲口承认的,她只是他买来的女人,那些说要结婚的假话永远都只是假话,她想要这一切都消失,她不想看到卫陵。   粗热的大掌在她腰上捏出红痕,卫陵看着那红痕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是盯着那痕迹,许久才开口:“你心情不好,我们改天再谈。”   从头到尾没有多看一眼默默流泪的阮昭宁。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去欺负一个这般不情愿的女人,可是明明已经做过一次,到了这里还是狠不下心。   他把这一生所有的心软全部给了她,可是她不想要。   卫陵出了卧室点了一支烟,很快抽完,又点上一支,听到卧室里传来呜咽声,很快阮昭宁便放声大哭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卫陵低骂一声,抬脚便走,一直走到海边,直接上了飞机。   可是明明已经上了飞机,最终还是没有给起飞命令。   透过窗户,他看到夜光洒在海面上,下午的时候她站在这里看了一整个下午,心里想的是什么?眼里看到的是什么?   他不想像一个怨妇那般去嫉妒,可是他想到阮昭宁站在百里郾面前时候那发自内心的笑他便抑制不住自己,他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可是错了又怎样,这是他的女人。   只能是他的女人。    ☆、苏苏作品      回到卧室的时候,阮昭宁已经平静下来,听到开门声没有任何动作,侧躺着一动不动,卫陵看了她一眼,进卫生间拿了湿毛巾出来帮她擦脸擦手,阮昭宁乖乖的配合,卫陵低叹,要是能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压低声音低声问她:“要不要擦鼻子?”似乎怕把人吓跑了。   阮昭宁觉得有些丢人,这不是能让人代劳的事情,不过她还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卫陵拿了纸来,阮昭宁撑着坐直了身子,刚想要去接,谁知卫陵直接放在了她鼻子下面,于是她便做了在她看来很恶心的事情,她永远不会去接别人的鼻涕,不管那个人有多美。   况且她不觉得自己美,没卸妆,哭了半响,连卫陵都忍不住先帮她擦脸,她哼哼唧唧的嘟着嘴不说话,卫陵掐着她的腰把她抱下地:“去卸妆。”   阮昭宁眼眶红红的朝着卫生间去,卫陵没有再搭理她,她踢着脚自己一个人走远了。   待到她卸完妆走出来的时候卫陵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憩,肯定没睡着,但是似乎也不是很想理她,阮昭宁爬上床挨着他躺下来,卫陵一动不动。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早就把她抱进了怀里去。   安静的躺了一会儿,阮昭宁往卫陵身边移了移,像是个赌气的小朋友,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但是我就要呆在你身边。   就这样,每过二十分钟,阮昭宁便骚扰卫陵一次,也不叫人,不戳人,只挨着他小动物似得蹭来蹭去。   一个小时后,卫陵终于忍无可忍,睁开眼抬手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声音暗哑:“睡觉,别玩了。”   阮昭宁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工作想要和卫陵说让他以后不要再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可是她又觉得那样的话让自己像一个妒妇,她不想被任何人这样想。   而且,卫陵的身份,参加很多正式场合都需要有一个女伴的,而她只能在正式场合上和他说客套话,亲疏远近立显。   即便没有尹智瑛也会有其他李智瑛赵智瑛,这不是尹智瑛的问题,而是这件事本身的问题。   可是现在还是尹智瑛的问题。   纠结了一整夜阮昭宁到底还是没说出口,第二天一早卫陵便要乘飞机离开,把阮昭宁捎带到了封城的私人停机坪,一直把阮昭宁送到车边,过程中两个人都很沉默,谁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情。   阮昭宁第一次有了依依惜别的感受,脚下的步子缩小,很想问问卫陵什么时候还来,最终到了车上也没有能够问出口。   刚回到格丽宫没多久,她的秘书团便围在了会议室,因为新闻爆出了昨天她和百里郾见面时候的情景,是几张照片,照片上她在笑,看得出很开心,百里郾正在用牌逗她,她盯着照片脑子里空白了几秒钟。   “谁发的?”   “卫悦公主的一位客人。”   哦,那肯定是一位女客人了。   “民众什么反应?”阮昭宁手指敲着桌面,第一反应自然是民众的反应,现在她在人民心中声望很高,虽然当初百里郾曾经隐晦的谈起过两个人已经分手,但是大多数人都表示不相信。   现在他们更不相信了。   “他们都支持你们复合。”有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简单总结了国民的意见,一个漂亮有责任的公主,和一个年轻帅气又富有的议员,在他们眼中简直是天生一对。   “百里郾那边有没有发声?”阮昭宁皱着眉头问。   “暂时没有。”   “召开新闻发布会,让蔡先生去做声明,那只是老朋友相见,让大家不要多想。”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总有媒体翻出两个人的旧事,他们谁都没有回应过,可是这一刻她却第一时间做了这样的决定。   捂了捂胸口,一个人的改变原来可以这么可怕。   声音低了低,似是有些难过:“按我说的做。”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人心易变。   卫陵接下来两周都没有来过,阮昭宁现在每天的必要任务里面多了一项,就是搜索卫陵的新闻,两周内,他和尹智瑛共同出现被媒体拍到过一次,她觉得自己是在找虐,每次看到‘国民情侣’‘俊男美女’的设定她都觉得气愤的要死,可是又忍不住每天搜索。   爱上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患得患失。   这天她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然后拍了照片发了一条公众说说,两个人经常会用聊天软件说话,这让阮昭宁有谈恋爱的感觉,不过最近卫陵的来信又少了起来,就像是两个人的冷战时期,阮昭宁觉得心像是被猫抓,难受的紧。   恋爱中处于冷战期的恋人最幼稚的做法无非是晒自己的日常生活,让对方看,却不理对方,让他猜,让他爱。   阮昭宁发了几张和自己的猫和狗一起玩的照片,抱着猫笑得别提多开心,不过石子投出去连波纹都没一个。   倒是这几张菜品,几乎是一个小时不到便有了成效,卫陵发来信息:晚上我来,做给我吃。   阮昭宁负气的回复:不。   卫陵:乖。   阮昭宁发过去一个表情:怒。   不过这显然抵挡不住卫陵的脚步,阮昭宁还算配合,多做了几个菜,晚上吃饭的时候卫陵吃着她新做的茄子挑眉:“学了新菜?”   阮昭宁捧着下巴一脸期待:“好吃吗?”   卫陵不答话,又吃了一口才淡淡道:“还行。”   阮昭宁有些泄气,然后听到卫陵又说:“ 比你好吃一点儿。”   阮昭宁先是没明白,随即面色爆红,竟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夸还是贬,拿了盘子里装饰用的萝卜花便往他身上丢:“你胡说什么!”   卫陵笑着接了,将她乱了的筷子摆好,摆起□□脸:“好好吃饭。”   到底是谁不好好吃饭?   吃过饭,阮昭宁像往常那般看一会儿脑残剧,卫陵通常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也会陪自己看电视,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何时间过得很慢,阮昭宁的心思全然不在电视上,一会儿看看书房的方向,一会儿又看看。   没多久,阮昭宁干脆光着脚踩着地板朝书房走去,书房并没有关门,才走到门口阮昭宁便听到卫陵的声音,似乎在打电话:“明天回。”   “七点之后有空。”   “好。”   “我会带智瑛一起去。”   阮昭宁胸口如被击中,转身便走,因为没有穿鞋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重新坐回沙发上,阮昭宁懵懵懂懂的想到了百里郾,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有这么痛苦的时候,而那时候的百里郾比她要痛苦一百倍吧?   这世上总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对不起,这一生她永远欠了百里郾。   萨国是一个沿海国家,阮昭宁有了解过百里家族留给百里郾的造船业,这几年发展的很好,她想到百里郾曾经送给她一条船,除了那次出航,几乎没有动过,媒体偶尔会提到她的船,停在海边,只远远看着便是一道风景线。   用手机搜索自己的船,照片比实物更漂亮,很多网友呼吁她把这条船拿出来运营,她也想过,若是她的岛盖成,她便把这条船拿去拉载客人,比水上飞机还要洋气一些。   她翻着自己的手机看了许久,一直在考虑自己想法的实际性,然后听到卫陵的声音:“想要船吗?我定一艘给你。“   阮昭宁抬头看了他一眼,卫陵站在她背后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心里全然没有喜悦,闷闷道:“不要,我有船。”   卫陵面色淡下来:“别人送的是别人送的,我送的是我送的。”   阮昭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卫陵口中的别人正是百里郾,想了想,她还是拒绝:“我不想要,一年也用不了一次。”浪费钱。   卫陵脸色几乎是立刻阴了下来,冷着脸不说话,阮昭宁心里本来就有些别扭,见他这样,心生不快,扭过头去看电视,完全无视了某人。   不回头,心里又担心他像上次那般无声的走掉。   真是煎熬。   不过片刻后,沙发倾斜了一下,卫陵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语气淡然:“不想要就不买。”似是自嘲,“正好省钱。”   在恋爱里,女人永远是最喜欢对方妥协的样子,她也喜欢总是对她妥协的卫陵,这种喜欢让她惶恐。   卫陵拉着她的手玩弄她白皙的手指,嘴里笑着:“给自己找了个这么省钱的媳妇儿,你说我怎么这么有福气呢?”   阮昭宁总觉得卫陵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以前他可不会说这么亲切的话,不过,很快卫陵的大灰狼本性便露了出来:“知道省钱是好事,不过以后别的男人的礼物可不能收了,只能收我送的。”   阮昭宁皱眉,这样的话她接到的那么多国礼和节假日别人赠送的礼物怎么办?也是一大笔财富。   见阮昭宁一脸的不情愿,卫陵的脸色又阴冷起来,连语气都冷冷的,捏着她的手腕:“听到没有?”似乎在给她提醒。   阮昭宁哼哼唧唧的不想答应,见卫陵脸色沉冷,不情不愿的开口:“节假日我都可以收到好多钱的。”   卫陵面色稍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阮昭宁惦记的自然是:“你放心,我以后只收和我没有暧昧关系的人的礼。”   卫陵脸色又黑了下来,阮昭宁觉得他可以去变脸了,绝对是一名角儿,只听卫陵冷笑一声:“你倒是敢去勾引野男人给我看看。”   ……□□裸的威胁。   她要是真给他勾引回来,她倒是想看看他能风光几时,不过她还是要命的。   手被卫陵握着,她翻了一下手掌,手指点着他的手心:“我想出去玩,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卫陵低头看她的手:“想玩什么?”   “你说。”阮昭宁盘着腿大眼睛眨巴眨巴,“有什么热闹又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原始森林看野人。”卫陵逗趣她。   阮昭宁捶他一下:“快快快想。”   卫陵思索了几秒钟,“好玩的地方倒是有一个,改天带你去。”   “哪里?”   “秘密。”   阮昭宁半跪着推他:“现在说。”   “说出来就不好玩了,改天给你一个惊喜。”拍拍她的脸颊:“听话。”   “呸。”她又不是他的狗,为什么要听话,说起狗,阮昭宁又想到:“你送我的狗也太温顺了,我从来没听它叫过一声。”抱怨的口气,她的狗不像狗,更像个玩具。   卫陵点评了几句,阮昭宁支着下巴,提起自己的动物们一脸幸福:“还有我的马,我上次还去看了我的马,你不知道有多厉害,各种跨越障碍毫无压力,我准备送它去参加世界运动会,肯定能得第一回来。”   “得第一的是人不是马。”   阮昭宁才不管:“你说我送我的马去参加选美大赛能赢吗?有实力又美又有名,典型的白富美……”   卫陵目光瞥向了电视,听阮昭宁嘀嘀咕咕:“对了,三杯正在筹拍一部动作电影,你说我的马能出境吗?那个导演比较难搞……”   三杯是萨国封城的一个电影基地,这几年一直致力于视觉冲击的动作电影,已经小有名气,阮昭宁每次都会让人去问有没有自己的动物们出境的机会,不过自从有一次把她的马搞得脏兮兮之后她就不同意她的动物们参加战争片了,更倾向于爱情剧。   即便卫陵没有回应,阮昭宁一个人自娱自乐了许久,自己乐完了还非要卫陵陪着自己聊天:“你有养过小动物吗?”   卫陵顿了一下:“没有。”   “狗就还好,猫好烦人的,怎么叫都不理人。”阮昭宁抱怨,“要是能带着我的动物们出去玩就好了。”   依然对出去玩念念不忘。   卫陵最后到底是运动了一场结束了她的喋喋不休,不过阮昭宁可没老实,半夜三点给卫陵做心脏复苏,各种□□,扯他的头发:“我们现在就去。”   卫陵睁开眼看她一眼,抱着她让她躺在自己身上:“去哪儿?”   “出去玩。”这样既可以出去玩,明天也可以防止他去见尹智瑛,两全其美。   卫陵用手把动来动去的阮昭宁桎梏在自己身上,并不睁眼:“睡觉。”   阮昭宁张着手乱打人:“现在去。”   最终卫陵还是没能扭得过阮昭宁,到底是夜半三更洗漱一番带着阮昭宁出门了,不过没有去很远,而是到了尼丹国第二繁华的城市战城,阮昭宁不明白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车子直接停在了会展中心,阮昭宁在灯光下被卫陵拉着一路前行,绕过许多地方,最后停在一间更衣室。   桌上放着一个紫罗兰的盒子,卫陵示意阮昭宁打开,阮昭宁没有在意,他经常送自己东西,这样的包装不用想就是衣服,不过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送她一件衣服?   盒子打开,她愣了一下:“舞服?”还是天鹅舞的舞服?   卫陵将衣服拿出来在空中抖了一下:“换衣服。”   阮昭宁去解自己的衣服:“为什么是白天鹅而不是黑天鹅?”嘴里自言自语着:“我穿黑色更好看。”   解开两颗扣子:“你不要避开一下吗?”   卫陵目光落在她半露不露的胸前,看阮昭宁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眸色渐渐深了起来,听到阮昭宁叫唤:“让不让换衣服了?”   卫陵收回目光,将衣服挂在试衣架上,环视四周,若不是要给她留一些体力,这里倒是不错的选择。   不用想也知道卫陵在想什么,这个色痞,阮昭宁抬脚赶人:“你快走。”   卫陵笑着出去,没一会儿便见阮昭宁穿得像个小天鹅走了出去,若她不是一个公主的话,肯定是最美的舞蹈家,修长白皙的双腿真是让人想要犯罪。   阮昭宁转了一个圈,头上是羽毛头饰,让她在灯光下看起来像个骄傲的小天鹅:“是想让我跳舞给你看吗?”   卫陵看过她跳舞,也知道她会跳舞,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若是他看她的眼神不要总是像要吃了她一般会更好。   卫陵不答话,牵着她往舞台上走,阮昭宁被他弄得云里雾里,到了台上,卫陵松开她的手,阮昭宁刚刚转身,便被周遭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几乎是一瞬间出现了好几个人,每个人都微微笑着,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表情,阮昭宁瞪大眼睛:“这是我?”她靠近卫陵抱住了他的胳膊。   卫陵盯着其中一个:“不喜欢吗?下次可以换不同的脸。”   阮昭宁小心翼翼的一只手抱着卫陵的胳膊另一只手伸出去探另一个自己,手指穿过对方的身体掏空而过,竟然是光影成像,一时间她更加感慨了,萨国虽然是在进步,但是想要赶超尼丹国到底还是差了二十年的距离,从技术可以看出差别来。   对面女孩子的裙子似乎受了风的影像摆动着,她问卫陵:“这个技术可以用在什么地方?会普及吗?”   “暂时只给你用。”卫陵嘴角噙着笑,很喜欢她这样的贴近,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她都是在切切实实的靠近他。   阮昭宁高兴极了:“赠你一场舞吧,一般人我可不跳给他看。”   卫陵嘴角依旧噙着笑,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阮昭宁的腿:“一般人我也不允许你跳给她看。”这个她必须是女她。   阮昭宁想抬腿给他一腿,这人现在说话怎么总有一种下流的感觉?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卫陵退下舞台,看着阮昭宁点着小脚步往中间去,她周围的人也都随着她动起来,他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漂亮:“准备好了吗?”   阮昭宁又动了几步才对卫陵喊:“好。”   谁知道话音一落,妈呀,全场都坐满了人!尼玛鬼片现场啊这是!   更诡异的是,这些‘人’竟然开始鼓掌了!   这么多人捧场,阮昭宁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伸展着四肢缓缓舞动着,已经许久没有跳舞,朝天蹬的时候她有些HOLD不住,,整个人晃了晃,不过很快稳住,走了个圆场步,但是她的手位很漂亮,到了进入状态之后,一连做了九个旋转,卫陵站在台下眼中隐隐有骄傲,若是真的把专业舞者拉出来,阮昭宁或许最后一名也排不上,但是他觉得全世界只有她跳舞最好看,像是要跳进他心里去,完全就是一只会飞走的小天鹅,他是她的男人,更像是她的父亲,连她跳舞都害怕她摔到累到,看到她的九个旋转他恨不能冲上去制止她。   怎么把一只小天鹅养好又不飞走?   折断翅膀是最没用的,好吃好喝好玩的喂好她,给她一个舒服安逸的窝让她舍不得走,也舍不得你,这才是他要的结果。   阮昭宁谢舞的时候全场都站了起来,雷鸣般的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觉得浑身热血,虽然知道不是真的,但她还是切切实实被燃烧了。   走到台阶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卫陵:“你在封城也给我做个一模一样的,以后我要每周表演一次!”   卫陵张开手,阮昭宁想都没想便跳了下去,卫陵稳稳的接住她:“谁家的小天鹅跳得这么好,别说要个撑场子的,要我的命也得给你不是。”   啧,说话怎么越来越不着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没几章了,会停在一个合适的地方,留几万字不更~~大家勿怪勿怪 ☆、苏苏作品      跟着卫陵回他住处的路上阮昭宁感慨了一路:“你们国家的技术性人才到底是怎么长出这么好的脑子的?看看我们萨国那些歪瓜裂枣,只想着去复制别人的,一辈子不进步。”   “这项技术你们用不了,因为用了几十项专利,核心技术也是SL提供的。”言外之意就是即便他想送给她也不现实。   阮昭宁有一种微妙的想法被揭穿的感觉:“给了我们,也没人会用啊。”她要表现的毫不在意,不过也真的并不是很在意,因为这项技术即便她拿到了,也开发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不如留给卫陵造福世界。   她在意的是被卫陵戳穿,这只猪。   不过所有的想法都是一瞬间的,阮昭宁往他身上蹭了蹭,同他撒娇:“累死了,我要睡觉。”   卫陵往车门方向移了移,让阮昭宁可以有更大的空间躺着,阮昭宁头枕着他的腿,果然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大约是真的累到了,后面的事情阮昭宁便没有任何印象了,不过第二天她到底没有能够成功阻止卫陵和尹智瑛见面,因为卫陵主动和她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他要去见一个老朋友,而这个老朋友正好认识尹智瑛,便提起让他带着尹智瑛,若是她再闹的话就会显得有些无理取闹,她不想那样。   当天晚上她乘飞机回了萨国,卫陵第一次没有送她,或许是因为心境变了,以前她从未想过的事情此刻便变得尤其思路清晰,还有在意,他陪着别的女人去会友,把她一个人留在尼丹国,现在她要走,他都不来送。   这种对比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一路上她都没有一个笑脸,她心里明白自己有多么的介意,有多介意就有多难受。   可是这样的局面不是一朝一夕行成的,他和尹智瑛的国民情侣也不是一两天被人民接受的,淳宁说让她防着他们这种局面,因为一不小心她就会变成小三,而且会被全世界的人怒骂。   现在她可不就像是小三么,永远见不得光。   过几日,赵后玺抱了安保各个的孩子在阮昭宁的客厅里坐着舞动小手,阮昭宁特别喜欢小朋友,每次都要赵后玺抱来不准抱走,此刻看阮昭宁逗弄小孩子,赵后玺忍不住提醒:“你自己可要小心了,所有人都能未婚先孕,但是你不能。”   卫陵说的好听,若是真的怀孕了,那样的局面他准备怎么解决?阮昭宁肯定不可能放弃继承人的位置,可是让卫陵放弃?天方夜谭。   相反,尹智瑛她完全不担心,因为那根本不是对手,不过阮昭宁似乎很在意,她的这种转变在最近越来越明显,有一次在电视直播中看到那两个人,当时便没了笑脸,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阮昭宁抱着小宝宝荡来荡去:“不会的,我们俩每次都做措施的,我觉得他比我更怕我怀孕。”以前在这件事上她是感谢卫陵的,但是现在再想,就有了不一样的味道,或许这也正是卫陵想要的?   “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赵后玺对于阮昭宁和卫陵的事情一直是不赞成也不反对的,但是既然是一个事情,总要想办法解决,拖着不是解决问题之道。   更何况现在萨国的旅游业也越来越好,作为一个新兴的旅游国家在世界范围内已经有了一定的声誉,只要不自毁就会一直好下去,国民的小□□活是完全能够保障的。   加上正在上升期的服装业和影视行业,皇家推广的化妆品品牌也初见成效,有了利益的驱逐,跟风的人自然会把这潮水吹上去,整个萨国的经济形势一片大好,阮昭宁以前所担心的将永远不复存在,那么她和卫陵这层关系也已经失去了价值,而什么能够绑定他们呢?   是感情。   阮昭宁对他动了情。   阮昭宁被赵后玺问的有些烦躁,语气有些急:“不知道!”   说完便有些后悔,语气软下来:“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还能怎么样?”   “不管怎样,你要和卫陵说让他以后不要固定用一个女伴了,给民众这样的错误引导不太好。”   阮昭宁又想到尹智瑛,手紧了紧,抱得小宝宝不舒服,小宝宝‘哇’的一声哭起来,赵后玺跳起来就把孩子抱走,嘴里埋怨她:“你小心点。”   阮昭宁一脸愧疚,手摸着小宝宝的脸蛋,嘴里软软的说着:“宝宝对不起,不要哭啦,再哭就不漂亮啦。”完全哄孩子的语气,她都不知道自己说这个话时候有多么的柔软。   再后来阮昭宁实在郁闷想不通的时候,和赵后玺说过一次心里话,她从未对任何人讲过,也不知道该和谁说,淳宁肯定不可以,她和卫陵关系太近,她不想让卫陵知道,而她身边能说真心话的又只有赵后玺,她太忙,忙到没时间交朋友,也不敢随便和别人做朋友,遇到事情,唯一能说的便只剩下赵后玺:“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卫陵明白我真的很不想他总是和尹智瑛出双入对呢?”   “直接说。”   “不行,我做不到。”除了那种近乡情怯的害怕,还有假如卫陵提出公开两个人的关系,到时候她该怎么接他的话?两个人又要闹一场,不如不说。   赵后玺问她:“你是不能接受他身边出现尹智瑛,还是不能接受他身边出现任何女人?”   一句话让阮昭宁沉默了,目前看来是尹智瑛的问题,可即便她胜利了,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要求他以后不要带女伴吗?   她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秋去冬来,又是一年新年,现在的阮昭宁已经很少参加宴会,也不必再求着别人,而是别人来求着她,卫陵把她的骄傲还给她,也终于让她像一个真正的公主那般,或者,再没人敢给她脸色看,或明或暗的威胁她,她是一个公主,将来,是这个国家的女王。   可是这并不让人快乐。   新闻里总是会不定时的出现卫陵和尹智瑛的身影,不知道是否是视觉效应,放进心里之后便觉得这两个人的身影无处不在。   而事实上她和卫陵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变,在一起的时候亲密的像是最完美的情侣,可是约会的地点永远都是隐秘的,她不认识卫陵的任何朋友,没有进入过他的生活,完全是亲密的陌生人。   出了约会地点,他们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交流。   不过自从上次她和百里郾的照片被拍到之后,百里郾很快有了一个女朋友,电视上经常能够看到两个人,没有任何避讳,不过阮昭宁认得百里郾的眼睛,那不是一双陷入爱情的眼睛,他不过是在保护她。   后来在宴会上百里郾也不再避着她,遇到的时候他会主动打招呼,说一些场面话,眼睛一直盯着她,似乎要看进她心里去,她知道他不过是想多看她一眼,可是他要的,她已经给不了他。   还是那一句,时光真可怕。   因为不耐看到卫陵和尹智瑛的消息,阮昭宁干脆挑了一个热闹的party去参加,所谓热闹,是一群有钱有身份的人请一群美女帅哥明星热舞,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私下是很受欢迎的。   一进场,阮昭宁立刻被包围了,身边的保镖散开,她被人引着往里面走,户外的游泳池旁边坐了一群比基尼美女,封城的冬天并不冷,也从未下过雪,坐在热气腾腾的游泳池旁边似乎没人觉得冷,几个女孩子围在一个长沙发旁边,看到她有惊奇也有欣喜,一个个似乎很激动,除了没敢上前和她打招呼,纷纷欢快的叫她的名字:“昭宁公主!昭宁公主!”   这些女孩子都很漂亮,也很热情,只是穿得太少,阮昭宁有些不好意思看,毕竟身边西装革履的人还挺多,她微笑着朝她们摆摆手:“你们好。”   女孩子们尖叫,似乎没想到她会回应,想上前,到底是被她身后人的眼神制止了,阮昭宁跟着众人进了室内,身边有萨国贵族唐家的小姐拉着她的胳膊规劝:“那些是花钱请来的,谁知道在外面都干些什么,你不要理她们。”   阮昭宁自己倒是不在意,有这么外露的高兴,应该坏不到哪里去的,女孩子趁着青春貌出卖自己也正常,她不是也一样。   宴会的前期倒是正常,和常规宴会一个套路,到了热舞阶段大家像是疯了一般,有一位曾经对她表白被拒绝的贵族少爷像是终于得了机会,见到她就开始撩骚,在邀请阮昭宁热舞被拒绝之后便围着阮昭宁开始跳舞,并不碰到她,但是胳膊屁股扭得像是恨不得当场以身相许,一般都是女人围着男人跳辣舞,到了她这里倒是好,一个大男人围着她跳辣舞。   在对方学杰克逊摸着裤裆对她顶来顶去的时候,阮昭宁实在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端着一杯子冰块便洒在了他的裆部,周围看热闹的人哄然大笑,那人丝毫不介意,又围着她跳了半响才气喘吁吁的结束,毫不客气的拿了她面前的杯子喝水,喝完了还问她:“怎么样?看在我这么热情的份儿上,公主殿下要不要收了在下?”   阮昭宁故作思考状,半响才回复:“考虑一下吧。”   男人眼睛亮晶晶:“真的?考虑多久?今天结束之前能考虑好吗?”   “能吧。”阮昭宁觉得对方特别好玩,故意逗他,这大概就像是卫陵逗她是同样的感觉吧。   男人把椅子挪了挪挨着她:“那我坐在你旁边等,你想好告诉我。”然后一脸痴汉模样盯着她。   “你这么盯着我,我压力太大。”阮昭宁敲着桌子笑吟吟的回应。   男人立刻站起身:“行,我现在就消失。”说完果然走了。   只是没一分钟,他又回来,一脸的严肃认真:“殿下知道我的名字吗?”看阮昭宁一脸懵逼,他有些羞赧道:“我叫田单。”   田单?叫买单多好。   片刻后,田单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那我真的走了哦殿下。”   阮昭宁朝他摆摆手:“去吧去吧。”如果她是十八岁的小女孩肯定选他当男朋友,这么闹腾又这么羞涩,跟他在一起肯定每天都热闹。   田单离开还没多久,他原本坐的椅子便再次坐了人,而那人让阮昭宁有了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百里郾。   “现在的年轻人真闹腾。”百里郾开口点评,似乎是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感觉就像是老朋友坐在一起随便聊天。   阮昭宁盯着他半响,胸口才出来一团气:“是啊,再年轻几岁我就要和他谈恋爱。”想了想,又说:“年轻人爱错个把对象,国民应该还是能够理解的吧?”   不确定的语气,似乎这辈子没谈一次这样的恋爱多么遗憾一般。   她这辈子谈过两次恋爱,一个百里郾,一个卫陵,两个人基本上属于同一种性格,强势、冷漠、冷静、自持,真是没有新鲜感。   百里郾看着她杯子里的玫瑰红液体唇角弯着:“反正我肯定会原谅你。”   一语多意。   阮昭宁手撑着下巴看他,比以前更加成熟了,稳重又帅气的男人总会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阮昭宁真想知道他女朋友是谁,肯定有福气。   百里郾看她失了神,低声问她:“什么事不开心?”   阮昭宁垂下眼睛扁了扁嘴吧,无精打采的像是她养的猫,过一会儿又含笑看着百里郾:“说真的,你要是跟田单一样有活力说不定早些年我早就主动追你了。”   百里郾低笑出声:“要不我也给你当众跳一曲?”   “嘿,你要是敢跳辣舞,我还真敢受着。”阮昭宁故意笑他,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冰山遇到太阳,瞬间消融。   百里郾站起身朝她伸出手,阮昭宁笑着将手放在他手心,百里郾引着她进了舞池,而且真的被惊艳到了,她看到过百里郾跳交谊舞,却从未见过他跳这么狂热的breaking,引着她像是要飞起来,routine完全是被引导,这样的百里郾带了一些痞气,竟然有些迷眼。   或许是因为他跳得太热情,周围的人都纷纷参加进来,围着两个人开始跳舞,竟然引了另一场狂欢。   待到结束的时候,阮昭宁腿都有些软,被百里郾扶着去了休息区,有人递了一杯水上来,阮昭宁看着那人的脸,脸上的表情瞬间褪去,有些懵的看着对方,连水都没有接。   妈的,她把卫陵给忘了,今天她明明只带了自己的人出门的,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对方提醒她:“殿下,要喝水吗?”   阮昭宁有些心神不宁的拿起水杯,转头问百里郾:“你要喝水吗?”   百里郾松开了她的胳膊,似乎也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方才闲适的表情褪去,面色淡然:“好啊。”   那人退下之后阮昭宁便沉默了下来,断断续续和百里郾说了几句话,一脸不安,现在才想起来卫陵说的要是她敢跳舞给别人看要打死她的话,可是又有了一种莫名的报复的快感。   真是复杂的感觉。   快感之后是惶恐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完全把对面的百里郾遗忘了。   “昭宁。”百里郾声音低沉,唤回了阮昭宁的意识。   阮昭宁回神看百里郾,看他一副欲问不敢问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她只是没有深想,她利用了百里郾,她想要得到卫陵的重视,所以才会和他跳舞。   之前没有深想,可是现在想一想,她真的是心无杂念的吗?   不是。   看她面色惶惶,百里郾声音沉了沉:“没事的,昭宁,我不介意。”   阮昭宁下意识的站起身,有些无法面对他:“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她试图解释,又有些无力。   百里郾握住她的手,给她安定的力量:“我真的不介意。”   阮昭宁垂下眼睑:“我要走了。”   “我送你。”   阮昭宁摇头:“我要一个人走。”   百里郾看了她两秒钟,然后点头:“我送你出去。”   出去的路上,那些美女妹子们再次朝着阮昭宁大喊,阮昭宁只是心神不定的朝她们微笑没有说话,到了车边,阮昭宁站在打开的车门后看着百里郾:“我要走了。”   百里郾点头:“去吧。”就像是以前很多次他送她回格丽宫,临走的时候两个人都会站着告别,谁也不肯先走。   一眨眼,变成了沧海桑田。   回到格丽宫阮昭宁简单梳洗之后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变得好坏,都说嫉妒是丑陋的,今天她才深切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捂着脸,她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   不知道躺了多久,陈居递了电话过来:“殿下,王子殿下的电话。”   阮昭宁用手推开,声音有些哑:“我睡着了。”   此刻她不想见到卫陵,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不想想起和他有关的一切。   卫陵像是她身上的毒瘤,越来越大,让她恐慌,让她害怕。   陈居站在门外和卫陵压低声音说了一些话,到底没有再拿电话进来。   抱着枕头,不知何时泪水沾湿了枕头,若是认真来论,她的人生并没有大起大落,只是遇到一些困难,并且努力去解决困难,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坚强并且善良的,即便做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但是至少问心无愧,可是今天她看到了自己的丑陋,这让她觉得极其难堪。   这是一种挣扎和煎熬,让她只想要屏蔽这一切。    ☆、苏苏作品      新年很快过去,新的一年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栩栩如生,只是阮昭宁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活力,再也不是那个蹦蹦哒哒的小女孩了。   春天的时候,卫陵来看她,拉着她的手在海边走,两个人久久无语,是卫陵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柔,似是哄着她:“阮阮,你好久没和我说心里话了。”   是好久没说还是从来没说过?   一眨眼,这已经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四个年头。   见阮昭宁依旧不说话,往日甩来甩去的马尾也失去了活力,卫陵吻了吻她的手背问她:“不是想出去玩吗?两个月后的经济论坛你也参加,到时候我带你去打猎,你不是一直想要一直小鹿吗?”   阮昭宁无语的看着他:“我是想要一只小鹿,但是我不想要一只死鹿啊。”   “可以用□□,捉回来我们自己养。”卫陵解释。   阮昭宁嘟了嘟嘴没说话,脚下踢着沙子在前面走着,卫陵落后她一步,以前也总是这样,卫陵喜欢走路的时候落后她一步,这样的话就可以看到她马尾甩来甩去,在阳光下别提有多么的晃眼,可是现在她的马尾不再甩来甩去,整个人也像是落山的太阳沉浸了下去。   往回走的时候,卫陵将她抱住,强迫她盯着自己的眼睛:“和我说说话,阮阮。”   阮昭宁有些难受的动了动:“你这样我不好说话,难受。”   卫陵换了个姿势,却没有放开她,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声线低哑:“不放,放开你就飞走了。”   阮昭宁看着他,笑着道:“谁能飞出你的魔爪啊。”   卫陵把她的额头抱在自己胸前,让她听自己的心跳:“是,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你飞走。”   阮昭宁听着他平和的心跳沉默,良久后,卫陵问她:“累不累?”   “嗯。”阮昭宁哼哼唧唧,很是委屈,似乎真的走了好久。   卫陵在她面前蹲下去:“我背你回去。”   阮昭宁在愣了两秒钟之后毫不犹豫的爬上了卫陵的背,仿佛怕他反悔一般,卫陵朗笑着背着她往前走,可能是因为背得高看得远,阮昭宁心情开朗了许多,踢着腿问卫陵:“你说给淳宁找到了治疗办法,到底靠不靠谱,可别让淳宁多受罪。”淳宁这几年身体状况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她去过尼丹国好几次探望,有一次甚至差点没救回来,所以对于卫陵说的话她总觉得有阴影。   “在其他患者身上试过,说是有一半的几率。”卫陵没说的是,在去年淳宁已经换过肾了,她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不好,不接受手术等待她的只有死亡,他不想让阮昭宁知道这些,也不允许任何人告诉她。   “一半吗?”阮昭宁不放心的确认。   卫陵顿了下:“嗯。”   阮昭宁踢腿的动作失去了活力,卫陵微微转头,看到她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嘟着嘴似乎不高兴,无精打采的说着:“其实我知道淳宁是早晚的事情,我就是想她现在过得好一些,像是活过一回的样子,卫陵,谢谢你。”   卫陵扭回头继续往前走,步履有力:“是我的荣幸。”是他心甘情愿的,阮昭宁把这件事交给他也是他的荣幸,这大约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使命感。   他还记得淳宁刚去尼丹国时候的样子,对待新事物总是怯怯的,像是被笼子关太久的鸟儿,不敢飞,又听到阮昭宁的话,一时心绪复杂,他不是多情的人,甚至许多人都说他寡情,他也觉得自己把这辈子所有的柔软都用在了和阮昭宁有关的事情了。   有时候爱情是不讲道理也不需要为什么的,从他第一次见到她,他感受到自己狂热的心跳,他知道那便是动心,后来发生许多事情,他自己亦知道自己和她之间的困难阻碍,并没有强求过,他也以为自己只是对女人开了窍,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自那之后,他的心脏仿佛再也没有跳动过,直到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知道自己掉进了漩涡里。   他总觉得她心里有心事,有想法,可是她不说,她越来越沉默,他觉得焦躁,他怕他再不说,便会真的生出什么变数。   阮昭宁拍着他的胸口:“你走快点!”虽然是被背着,但是阮昭宁并不觉得有比走路舒服多少,但是她又确实不想走路。   卫陵低笑一声,忽然跑起来,听到阮昭宁大叫着拍他的肩膀:“你是猪!”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卫陵慢下来听她笑完了又跑起来,故意逗她,阮昭宁没见过这么幼稚的卫陵,在他背上笑个不停:“你慢点,慢点,把我颠下去了要!”   “那你抱好。”卫陵嘴里说着,脚下速度却快了起来。   两个人的朗笑声传遍了整个沙滩,阮昭宁拉了拉卫陵的头发:“你头发比上次见你的时候长了。”   “一会儿就剪掉。”   “不要,这样更好看。”阮昭宁故意把他的头发扎成一个小辫子用手举着:“帅。”   卫陵故意吓她,站直了身子:“你再淘气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阮昭宁紧紧抱着他,气急败坏:“你是猪!你再不好好背我要下去了!”   “背背背。”   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远了,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相机。   稍微晚点的时候,卫陵帮阮昭宁洗了碗,已经不算是人生第一次,最近他也变了许多,和阮昭宁在一起的时候并不那么强势,会帮她做许多小事,让阮昭宁一度觉得很窝心。   今天两个人情绪都不错,阮昭宁拿了干净的擦手巾帮卫陵把手擦干,一边感慨:“长得帅,会挣钱,还体贴人,你怎么这么好呢?”   卫陵含笑的看着她,说话有一点傲娇味道:“现在知道你有多么幸运了吧?”   阮昭宁右腿往后一靠,做了礼:“谢大人垂青。”   卫陵微微抬手:“起吧。”   阮昭宁站直身子抬手便捶在他胸前:“瞧你嘚瑟的。”   卫陵握住她的手将人抱在怀里抱起来就往沙发那边走,嘴里调侃她:“让本大人好好垂青垂青你。”   “猪!”阮昭宁隔着他单薄的卫衣咬住他,卫陵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在卫陵刚把人丢到沙发上的时候,桌子上的铃铛便响了起来,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卫陵是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的,不过有要紧事的时候女仆会摁铃铛示意。   卫陵不去管铃铛,想要去逗阮昭宁,阮昭宁推着他佯装生气:“你再这样沉迷于女色我可要不高兴了。”   卫陵哈哈大笑,捏她的脸:“只沉迷你的色,不沉迷女色。”怎么能这么可爱呢,闪来闪去的大眼睛几乎要让他的心都化掉。   阮昭宁用食指推他:“快去!”   卫陵笑了笑起身往外走去,阮昭宁靠着沙发看着他的背影踢着腿,嘴角带了不自觉的微笑,以前他的事情她都不怎么关心,这种情况本来也少,这次看着卫陵的背影她跳下沙发跟了出去,拐角处卫陵随着女仆去了小会议室,阮昭宁抬脚跟了上去,忽然发现没有女仆和保全的好处,就是没人会阻拦自己。   轻手轻脚走到小会议室门口,阮昭宁听到有保镖的声音响起:“殿下,我们抓到一个记者。”   阮昭宁心跳漏了一拍。   一直没有听到卫陵的声音,阮昭宁猜测他是正在看对方的相机或者其他设备,过了大概一分钟才听到卫陵冷冷的带着压迫感的声音:“跟了多久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似乎鼓起了勇气才开口:“我是持证记者,我做的就是新闻,您没权利扣押我。”   很快卫陵更冷带了阴沉的声音响起来,平稳,却危险:“我问你跟了多久了?”   对方沉默。   “你知道擅自闯入我的地盘试图谋杀我是什么下场吗?”卫陵的声音依旧很平静,阮昭宁却听到了这平静下面的波涛汹涌,她下意识的上前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卫陵,不敢相信。   卫陵此刻正拿着一把枪抵着对方的脑袋。   卫陵转头看到阮昭宁微愣一下之后收起了枪,朝她伸出手,语气有了温度:“你怎么过来了?”   阮昭宁有些迟疑,看了眼那个记者,心道这年头果然人活着不容易,拍个独家都能有生命危险,而且这样的卫陵好恐怖,刚才他的眼神可不像是吓唬人,若是她没进来的话,她怀疑卫陵真的会开枪。   见她迟疑,卫陵有些不高兴的蹙了蹙眉,朝她走过去,阮昭宁到底是握住了他的手,回头看那名记者,他也正盯着两个人的手,卫陵安慰她:“小事,你不用管。”   阮昭宁看到对方额头上冒汗,问卫陵:“有很多吗?”她的目光朝着对方的相机看过去。   卫陵顿了一下,点头。   被发现其实是早晚的事情,总会有人知道,总会有人传出去,总会有记者会知道,所以这一天早晚会来。   那个记者忽然插话进来:“昭宁公主,我是萨国人。”   阮昭宁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她朝对方点点头:“你想把这个消息发出去吗?”   对方见她口气温和,缓缓松了口气:“我已经跟了许久了,若是想发的话早就发了。”   “不发你总是跟着做什么?”   对方面色有些僵,似乎不好回答,这种情绪全部表现在脸上,显得有些扭曲,半响才吭吭哧哧开口:“我是想若是有其他人要发的话,我可以抢第一个。”   人的心理总是很奇怪的,刚才卫陵逼他说他没有说,心里总有些硬气在,现在阮昭宁来问,仿佛是递给他一个台阶,他很快走了下来。   阮昭宁点点头:“行,那你自己存着,将来如果我们决定公布于众的话,会让你第一个发。”她这么说第一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第二是不想卫陵为难对方,刚才卫陵真的把她吓到了。   她说完之后明显感觉到卫陵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不知道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阮昭宁没有回头去看。   那名记者似乎很惊讶,没想到阮昭宁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当即表示:“殿下既然您开口,我一定按照您的话来做,没有您的允许,我绝对不会公开的。”   阮昭宁点头,这才回头看卫陵:“你让他走吧。”怎么说都是她的子民,她有义务保护对方。   “好。”卫陵含笑开口,对着保镖摆摆手。   所有人退出去之后,卫陵盯着阮昭宁:“阮阮,刚才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好要公开了?”   见他又恢复了平时模样,虽然阮昭宁还是有些顾忌,但是还是反驳了他的话:“没有的事,我就是先稳住他。”   卫陵的面色沉下来,似乎有些不开心,不再说话。   阮昭宁踟蹰了一下,还是道:“之后我会挑一个合适的时间去拜访他,让他主动放弃的。”并且把所有证据都拿回来。   卫陵面色更沉,许久才开口:“都可以。”他本来想说‘随便你’,话到了嘴边变成了‘都可以’,到底是不想惹她不开心。   但是这个心结已经在,接下来的气氛并不会好到哪里去,之前欢快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   临到第二天卫陵走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依然很僵,只是卫陵还是细心的把阮昭宁送了回去,因为昨天的事情,阮昭宁也并没有拒绝,临走的时候,卫陵握着她的手目光中充满了鉴定:“任何时候你想要公开,告诉我。”   阮昭宁点了点头没说话。   要下车的时候被卫陵扯了回去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我真是栽在你手里了,你要赶快做决定,顺便决定好什么时候嫁给我。”   前一刻的乌云立刻散去,阮昭宁不自在的动了动,‘唔’了一声,似是应了。   “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你不用管,知道吗?”卫陵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   “不行。”阮昭宁怕了他的处事手段,万一太激烈引起不良后果,以后终将会变成一个隐患,“我自己来,你答应我。”   卫陵正要拒绝,看阮昭宁嘟着嘴祈求的看着自己,顿时把所有拒绝的话都咽了回去,叹口气:“好。”   “卫陵你真好。”阮昭宁表情如被阳光照耀,在卫陵脸上吻了一下,卫陵捉住她便吻了下来,深深的,霸道的,急切的,仿佛再也不愿放开。   过两个月,阮昭宁陪同政府官员一同去参加经济峰会,是南半球的一个小国家,叫雅莱,大小和萨国差不多,但是自然资源丰富,人均收入在全球排前十,自然风光也好,有非常开阔的草原,之前阮昭宁有让人拿雅莱的资料来看,对雅米客草原做了很多调查,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对于阮昭宁来说,参加会议大约就意味着睡觉,卫陵有几次提议:“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用去。”   卫陵说了几次之后,阮昭宁便真的不去了,不过在雅莱两个人并没有住在一起,阮昭宁同萨国的代表团一起住。   而且,萨国的代表团里有百里郾。   和四年前一模一样的情景。   百里郾邀请她去参加一个晚宴,阮昭宁原本不想去,但是想到卫陵团队里有跟来的尹智瑛,到底是不理智的答应了。   临着出门的时候心里又后悔,却又不好表现出来,百里郾倒是很直接:“你陪我去我不会多想什么。”顿了一下又道:“只要你们别多想。”   一句话说得阮昭宁不好意思,上了他的车,百里郾和卫陵很像,对物质的要求很高,哪怕一年只去一次的地方也必须处处舒适,阮昭宁打量着他的车内饰,再想一想车队的保镖,顿时觉得她这个公主做的真是失败,即便到了今天,她账上有许多钱,也从未这么奢侈过。   百里郾看她心事重重,便挑了几个笑话给她听,阮昭宁走出自己的思绪,很快便被百里郾逗笑了,百里郾的段子一个接一个,像是一本笑话百科,阮昭宁笑得前俯后仰,问他:“你是背了一整本书吗?”   “没有,记忆力好。”百里郾眼睛含笑,回答的颇为无奈。   “你女朋友每次和你在一起是不是特开心?”以前她没有发现百里郾还有这方面的才华,现在又有些羡慕他女朋友,卫陵才不会讲笑话给她听呢!   百里郾盯着她,眼睛里依然有笑意,但是不说话。   阮昭宁顿时不笑了,百里郾收回自己的目光:“她不喜欢我讲笑话。”顿了一下,又说:“说不稳重。”事实上是他没有给别的人讲过笑话,他只想她开心而已。   阮昭宁瞪大眼睛:“什么人这么不会享福?”真是气人。   “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阮昭宁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一桩心事,催促百里郾:“再讲一个。”   一路上只听到阮昭宁的笑声,她决定见到卫陵之后一定让他背完十本笑话全集每天给自己讲笑话听。   到了半山的山庄,阮昭宁放眼望去,豪车不断,她今天穿的衣服是百里郾帮她准备的,她出门没有带合适的礼服,原本以为卫陵会帮自己准备,可是他那边也没有动静,她便只能穿了百里郾准备的。   心里知道有些不妥,想要请百里郾保密,又觉得更不妥,衣服穿在身上整个人都别扭。   两个人刚刚站定和迎上来的人寒暄一会儿,便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阮昭宁站在原地皱眉,嘴里和百里郾抱怨:“谁这么大排场,市区而已,竟然要开飞机来。”典型的有钱烧得慌。   让他没想到的是,飞机上下来的人是卫陵。   还有他旁边的尹智瑛。   她觉得真是刺眼。    ☆、苏苏作品(捉虫)   耳边听到百里郾说了什么,但是她一个字都没听清,目光直直的盯着卫陵,心口堵得难受,就像是那次在婚礼上看到两个人挽着手出现一样。   “我们先进去。”百里郾拉了阮昭宁的手。   阮昭宁恍恍惚的收回心神,点点头,随着百里郾往里走,上台阶的时候踩了一下裙角,百里郾扶着她的腰身站稳,低声问她:“没事吧?”   阮昭宁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事。”   进了宴会厅,百里郾拿了杯度数低的白葡萄酒递给阮昭宁:“喝一口。”压一压心里的难受劲。   阮昭宁接过去正想喝,想到卫陵很多次教育她不准动外面入口的东西,只能吃喝自己带的,便端在手里没有动。   今天宴会的主题是关爱全球失踪儿童,所以是允许带家属的,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个小朋友拉她的裙子,娇声娇气的说:“姐姐,有个哥哥约你在休息二区见面。”   阮昭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百里郾,见他面色正常,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百里郾声线平稳:“你去吧,正好我去和他们打招呼。”   阮昭宁迟疑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抬脚匆匆离开。   到了二区,周围很安静,阮昭宁推门进去,看到卫陵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光线很暗,阮昭宁不明白为什么不开灯,不过想到尹智瑛,她还是没忍住不满开口:“你不陪美人了?怎么想起来找我?”   卫陵缓缓转身:“我就是过来陪美女啊。”声音流里流气。   阮昭宁愣了一下,不是卫陵?她后退一步便伸手拍开了墙上的开关,变了语气,冷冷的质问:“怎么是你?”   穆化舟嘴角噙着笑,如以往一般没有正形:“不想见我还来这么快?”   阮昭宁深呼吸一口气,刚才的不快已经平息下去,见人见鬼换了面孔:“二王子找我有事?”穆化舟帮过她,虽然不是什么愉快记忆,但是阮昭宁也不至于和她翻脸。   “没事。”穆化舟倒是老实。   阮昭宁给他一个‘神经病’的眼神,穆化舟点了一支烟看阮昭宁:“就是好奇一件事,想让你帮我解解惑。”   “说。”阮昭宁懒得和他客气。   “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和百里本来只是想帮忙拉拢代表团投资萨国,怎么就搞到那么大,连我家老头子都下去了?”   阮昭宁愣了愣,不是他们做的?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是他们策划,然后卫陵帮忙推动而已,可看穆化舟的意思,他们似乎并不知情。   穆化舟打断了她的思路:“卫陵王子为什么帮你?”   阮昭宁盯着他,不明白他问这些话的含义,片刻后,又听穆化舟道:“听说你们在一起?”   “听谁说的?”   “这种事虽然没爆出来,但是圈子里传得很快的。”穆化舟嘴紧,不多说,又感慨:“可惜百里一片心意啊,现在还等着你呢。”   阮昭宁有些恼怒,不想听到这种话,不过不待她开口,人精穆化舟便说:“其实我只是想认识卫陵殿下,想请你帮忙拉个线。”他有一些合作项目想要和卫陵合作,但是需要有私交关系,找阮昭宁介绍最合适,因为卫陵对于阮昭宁的事情总是会无限度的放宽尺度。   阮昭宁心里不高兴,便带进了语气里,硬邦邦的:“他人就在外面,你可以直接去见他。”   “那怎么能一样?由你来介绍他才能更上心不是,我帮过你,你也得帮我。”穆化舟说话就像是小孩子一般,逻辑简单又无赖。   “你什么时候帮过我?”阮昭宁对他的自来熟不适应,怒瞪他。   穆化舟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微微有些强迫症的他一直盯着她肩头的蝴蝶结看:“帮你防色狼了啊!”他大言不惭,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父亲。   阮昭宁再次想骂他,又觉得今晚自己肝火太旺,平时她不是这样的,压了压脾气,她说:“卫陵就在外面,你自己去认识,我要走了。”   以为是卫陵,她没有让保镖跟上来,单独和穆化舟待久了不好。   穆化舟见她要走,立刻软化下来,拉住她的胳膊:“你不认我的情没问题,但是大小姐,我现在真的急需你的帮忙,你不帮我会死的,看在咱们两个这么深厚的交情上,你不帮我我就让百里来说情了。”   阮昭宁甩他的手:“你别拉拉扯扯。”   “我没拉拉扯扯。”虽然穆化舟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她肩膀上的蝴蝶结,但是手不听话,还是去拽了一下,然后……   因为是一个活动的肩带,被穆化舟一扯,整个便开了,阮昭宁胸前白白嫩嫩的一团便暴露在了灯光下,然后穆化舟的目光立刻从她的肩带自然而然的移动到了她的胸前。   阮昭宁吓得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胸:“你做什么!”她又急又气,又有些害怕,怕穆化舟和他爸一样是色狼。   穆化舟几乎是立刻收回了视线,后退了两步,转眼看向墙壁,嘴里连连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实在看你的肩带一长一短太难受,想帮你拉平了,没想到……我真不是故意的。”   阮昭宁气得脸红,胡乱系上自己的肩带:“你还想我帮你,你去死!”说着她便要往外冲,谁知道,这时候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卫陵的目光落在阮昭宁脸上,淡淡的,凉凉的,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再然后目光落在了穆化舟身上。   是身上。   下半身。   穆化舟那明显起了反应的特征让卫陵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穆化舟脸色不太好,也知道事情搞大了,想要上前解释,被卫陵用眼神逼了回去。   阮昭宁原本心里有气,又受了委屈,见卫陵又这种态度,更是委屈,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卫陵用拇指蹭了蹭她的眼角,另一只手把她往外推:“你在外面等我,我和他有话说。”   阮昭宁站在原地不动,把不开心写在脸上。   “乖。”卫陵声音低柔。   顺着卫陵的力道,阮昭宁不甘不愿的走了出去,好了,这下不用帮两个人介绍了。   原本想站在门口听两个人说什么,奈何隔音太好,她又不想做偷窥的事情,于是便走远了一些,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两分钟不到,两个人竟然打出来了!   阮昭宁瞪大眼睛不明白好好的两个人为什么忽然便开始打架了,卫陵身手很好,只是同样作为王子,穆化舟也是被训练过的,一时间竟然不分伯仲,越来越武。   阮昭宁吓得尖叫一声:“救命!”   十秒钟不到,卫陵的保镖们便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对着穆化舟便毫不客气的招呼了上去,阮昭宁看着卫陵整了整衣服后退几步阴沉着脸盯着穆化舟,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穆化舟再厉害也抵不过一群保镖,还都是高手的保镖,没一会儿小门厅里便全是血,外间也围上来许多人纷纷询问发生什么事,还有人在调解让卫陵手下留情,只是卫陵冷着脸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   阮昭宁听到了穆化舟骨头折断的声音还有他的叫骂声,她隔着几个人看着卫陵,卫陵没有看她,她却知道卫陵在等她表态,也大约明白这件事和她有关,她颤巍巍的开口:“卫陵,你快让他们住手。”这么说着,却不敢靠近他。   卫陵转头看她,阮昭宁总觉得他眼中有漩涡,总想把她吸进去,可是现在她看不到那个漩涡。   卫陵没有表态。   阮昭宁再次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她颤抖着嘴唇:“你吓到我了。”   卫陵朝她伸出手:“过来。”这里这么多人,各国的贵族名媛,他毫不避讳的朝她伸出手,阮昭宁知道他忍耐的极限到了。   迟疑了一下,在众人不解又暧昧的目光中,她朝着卫陵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他手心,卫陵很快反握住她的手,对众人道:“抱歉各位,失陪一下。”扯着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明明做了那么狠厉的事,却说着最温和的话。   路过尹智瑛身边的时候,阮昭宁朝着她看去,她那从来都温静淡然的脸上终于带了表情,那便是面无表情,是僵硬。   卫陵忘记了自己的女伴。   上了飞机,这下,再也不需要担心万一被人知道他们在一起该怎么办,至少在各国的上流社会两个人算是出名了。   安静的机舱里两个人都没有讲话,卫陵周身弥漫着低气压,目光冷硬,即便没有看阮昭宁,也让阮昭宁觉得难受。   她觉得现在她几乎要不认识卫陵了,先是上次看到他用枪指着那个记者的头,现在又当众折断了穆化舟的手,他无所顾忌,而且手段狠厉。   穆化舟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的王子,可是卫陵似乎从未想过这一点,他的模样让她想到两个字:暴君。   “我想回去了。”阮昭宁低声开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不要和这样的卫陵相处一整夜,还记得上次一样的情景,她担心的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回去做什么?见谁?”卫陵终于看向阮昭宁,声音中带着些微讽刺。   他的语气刺激到了阮昭宁:“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他总带着尹智瑛刺她的眼,现在又说这种话,而她也不过是和百里郾一起参加了一场宴会而已。   卫陵看着她眼神定了定,没有说话,吵架不是他的长项,况且他和阮昭宁从未吵过架。   而女人愤怒起来是不可理喻的,以前所有对不起她的种种全部都要算到一起去,阮昭宁想到每一次看到卫陵和尹智瑛在一起的情景,忍不住怒火中烧,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只是冷声道:“如果你说的是百里郾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和他在一起在先,即便我们分手了也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如果你想让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不理他,那么抱歉,我做不到!”   卫陵盯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眸色深沉:“在你心里就这么在意他?”   在意百里郾?曾经是,但是现在这种在意已经变成了愧疚和不愿让对方难堪的在意,可是让她就此和百里郾绝交,她也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咬了咬牙,她说:“是。”   争端起的很快,解决的也很快。   这场争吵已经结束,以卫陵吩咐送她回自己的酒店为结束。   飞机停在楼顶,阮昭宁坐在原地不动,虽然她也知道吵架之后彼此冷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两个人根本不算是吵架,或者说是她单方面的争吵,若是不此刻解决掉的话以后会是一个大隐患。   谁知卫陵站起身竟然朝着她走了过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做什么,阮昭宁往后躲了躲,却没能躲得过卫陵的手,他扯着她的手臂:“走。”   一个男人赶你走,阮昭宁说不出不走的话,但是走又绝非她所想,只能沉默的任由卫陵拉着自己下了飞机,穿过偌大的平台将她送进安全门,吩咐身边的人:“送她回去。”   阮昭宁紧紧咬着牙,抬手便将手里的小巧手提袋狠狠丢到卫陵身上,眼泪‘啪嗒’掉在了手背上:“你混蛋!”   卫陵表情不变,拿着她的手提袋套在她手腕上:“你不是想见他吗?我送你去还不好?这样你就不用再找机会偷偷摸摸的去见了。”   阮昭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去见过百里郾,但是卫陵说这样的话无疑是在羞辱她,她倔强道:“好,我这就去见他,以后我每天都见他,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非你不可?我告诉你,我讨厌你!我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要看到你!”这种时候她应该吼出‘我要和你分手’这样的话,但是到底还是不敢,怕卫陵真的就走了。   卫陵确实走了,对于她的话没有任何回应,看着卫陵的背影,阮昭宁一个人站在安全门门口哭了好久也不见他回来,最后还是保镖出声要送她回去,她才跟着对方恍恍惚惚的走了回去。   回到自己房间,阮昭宁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已经分不清是洗澡水还是泪水,她不想人看到自己哭,便在卫生间墨迹了很久,再出来的时候,表情已经很平静。   赵后玺有了儿子之后便不再随着阮昭宁出国,即便是在萨国,离开儿子超过三天也绝对不行,她已经抛弃了还留在原地的阮昭宁。   赵后玺在的时候,喝酒还能找到一个伴,现在只能自己喝。   现在她能接触到的酒都是低度数的,所以阮昭宁喝起来有些猛,没一会儿便喝了一整瓶,靠着沙发没多久便一动不动,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想到上一次喝酒的时候赵后玺抢了她的电话给卫陵打电话,这一次她也想打,可是又不敢。   爱情使人坚强,也使人懦弱。   接下来的时间阮昭宁果然每天都见百里郾,仿佛是为了赌气,也仿佛是为了去落实自己的话,刚开始百里郾不明所以,过了两天便开始主动约阮昭宁,她一次都未拒绝过。   峰会结束之后,两个人约好去雅米客草原,原本是和卫陵约好的,现在身边换了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阮昭宁的情绪,开阔的草原让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一路上和百里郾有说有笑,百里郾从来都是识趣的人,不过问也不好奇她的心事,有一次阮昭宁问他:“我这样,你女朋友会不会生气?”   百里郾的女朋友她并不了解,只隐约知道百里郾之所以有一个女朋友是为了帮自己开脱,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感情,或者女方是否对他有单方面的感情,如果那样的话,她会过意不去,可无论如何,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以前她是不会沾这种人的。   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利用百里郾。   百里郾穿一身灰色运动装,没有了平日的稳重庄重,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不会。”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阮昭宁不欲打听他的隐私,却听他又说:“她心里装了别人。”   阮昭宁愣了愣,想问什么,却问不出口,答案呼之欲出。   “我和她很合适,无论是婚姻还是相处,我们都是最合适的人。”这是百里郾第一次正面提起两个人的关系,也并不避讳和阮昭宁之间的那段情:“昭宁,其实我的人生里一直都是不需要爱情的,你只是一个意外,你离开也只是让我的人生回到了原本的轨道而已,所以不必对我心怀愧疚,我们可以做朋友,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后备力量,我们还可以做亲人,爱情是陪伴,但不是永久的,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的话,我更倾向于和你做亲人。”   阮昭宁微微抬头盯着他,这世上除了感情和利益,再没有比亲情更长久的情感,百里郾的提议恰到好处。   可是她喊不出那声‘哥’。   雅米客草原第三天的时候,阮昭宁和百里郾商量好第二天便回程,晚上的时候他们和当地人围在一起唱歌,因为没有表明身份,对方只以为他们是游客,待他们一行人热情招待,宰了一头羊招待他们,本地人喜欢载歌载舞,没一会儿大家便跳成了一团,阮昭宁被人起哄来一支舞,之前卫陵帮她做了一个小的跳舞厅,她没事的时候便会去自娱自乐,自学了一曲机械舞,正愁没人给自己鼓掌呢,大家一起哄她便毫不犹豫的上去跳了起来。   众人没想到她会跳这样一支舞,都目瞪口呆起来,很快便爆发出炽烈的掌声,阮昭宁遇事不慌又坚强,能吃苦,但是心里多少还是带点小孩子心性,别人夸她的时候她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别提多得意,现在看到大家发自内心的鼓掌她更得意了,跑去绕着本地人跳了一大圈才肯结束。   回到位置,她有些傲娇的问百里郾:“怎么样?我自学的。”   “有点天赋。”百里郾现在说话很中肯,任何会引人误会或者暧昧的话他都不会说,即便想夸她也是拐着弯,不过这也足够阮昭宁得意。   聚会结束的时候阮昭宁还在沾沾自喜,恨不得再来一支为自己正名才好,百里郾送她回自己的帐篷,没走多远,一行人便都愣住了,不知何时他们的帐篷周围又搭建了许多帐篷,并且有便衣警卫把守着,阮昭宁飞快的和百里郾对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回去吧。”百里郾面色淡淡,没有异常。   阮昭宁点点头,脚步沉重的进了自己的帐篷。   进去之前,她还站在门口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树,但是脚步踏进去之后便坍塌了,站在门口直直的盯着交叉着腿坐在椅子上正在翻书的卫陵,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手拉着手不敢上前。   可是,做错事的人明明不是她!   压了压自己心里的情绪,阮昭宁冷声道:“你还来做什么?”   卫陵合上书抬眼看了她一眼:“去洗澡。”   阮昭宁这才看到不远处地上有一个大木桶,装备可真齐全,不过她几乎是立刻爆炸了:“你什么意思?!”   卫陵站起身:“要我帮你?”   阮昭宁后退一步就要往外面跑,直觉危险,但是还没开跑便被卫陵捉了回去,扯着她去往浴桶旁边,阮昭宁大骂一声:“你神经病你!”   “是,我是神经病,我他妈不是神经病的话我跑这么远来找你!看你对着别的男人发情!我他妈就是有病!”卫陵一连带了两句脏话,面上全是怒容,他是经过严格的绅士教育的人,绝对不说脏话,也从不知道原来说脏话可以纾解莫大的不快。   阮昭宁从未见过这样的卫陵,竟然还会说脏话,一时间愣住了,直到卫陵去扯她的衣服,她才反应过来打开他的手:“你别忘了是你让我去找他的!”阮昭宁负气,故意气他。   卫陵冷笑一声,又去扯阮昭宁,被她用手使劲拍打,他面色阴沉吓人,冷笑着开口:“对,是我犯贱,是我让你去找百里郾的,现在又犯贱回来找你,你得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阮昭宁直愣愣的盯着他,不再害怕也不再紧张,却还是不甘心,任由他紧紧掐着自己的手臂,质问他:“我和百里郾清清白白,你知道的比我更清楚,倒是你,每次都和尹智瑛出双入对,我有说过你什么吗?我不管你,你也别来管我!” 心里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来,阮昭宁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卫陵低头看着阮昭宁,表情变幻莫测,阮昭宁倔强的看着她,又带了丝丝紧张,有些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回复,卫陵的沉默让她心里没底。 阮昭宁穿了运动鞋,比卫陵低了好多,卫陵低着头看她,许久,忽然笑起来,心情仿佛多云转晴,连眼睛里都带了笑意,低头看她被自己握红了的手臂,脸上闪过愧疚,柔声问她:“跳舞累不累?要不要洗澡?我帮你。” 阮昭宁觉得自己简直是遇到神经病,任他拉着自己,一动不动。 卫陵拇指擦过她的眼角,低声道:“别哭,以后我不吼你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阮昭宁倒真是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卫陵拿了手绢帮她擦眼泪,低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他越是安慰,阮昭宁哭得越厉害,仿佛被人欺负的小学生。 虽然她在哭,卫陵拉下她的手,还是毫不客气的嘱咐道:“这次饶你一次,下次再敢跳舞给别的男人看我就不客气了。” 阮昭宁抬手便打,卫陵站着不动,任由她打,打完了才敢说:“我要和你分手,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你了。” 三句话没有一句是卫陵想听的,拉住她的手腕:“不能分手,不能讨厌我,也不能不见我。” 阮昭宁无意识的扯着自己的手,嘴里反驳他:“反正分手,我说了算。” “我以后不再见她了好不好?”卫陵低声承诺她,又加一句:“这辈子都不见。” “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不想我见她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卫陵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我想多了,那还按照以前的来好了。” 阮昭宁抬手又打,眼眶又红了起来,卫陵赶紧安慰她:“我和她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的。” 阮昭宁盯着他不说话,卫陵又解释:“付钱的,你知道,我这种身份最好不要随便和女人发生感情,金钱交易比较干净爽快。”见阮昭宁变了脸色,卫陵赶紧补上一句:“你不是。” 阮昭宁眼眶湿湿的,看人的时候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感觉,让人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事实上卫陵也这么做了,这一次卫陵没有做过多的前戏,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却进入了一个空前的融合阶段,就如大海碧波,无比舒畅。 事后,阮昭宁枕着卫陵的胳膊一动也不想动,伸一伸脚趾头,听到卫陵同自己说了几句话,她闷声不吭。 卫陵洗过澡之后将她抱下床丢进浴桶里,拿了干净毛巾帮她擦身子,语气悠闲:“我以为你要忍到什么时候,听你说一句不想看到我身边的其他女人可真不容易。” 原本迷迷糊糊的阮昭宁听到这句话犹如触电一般瞬间便扭过身子盯着卫陵:“你什么意思!” 低头看阮昭宁气呼呼的嘟着嘴,卫陵嘴角牵着:“卫悦结婚的时候你不是就想问了吗?” 阮昭宁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人真是千年的老狐狸,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当时不知道,后来才想明白的,你这么好猜的人偏偏让我猜了那么久,真的是……”一句未完的话,身在其中看不清。 阮昭宁眼睛越来越大,瞪着他似乎是生气,又似乎是被揭穿的羞恼,干脆转过身子背对着卫陵,不同他说话,也不理他。 这辈子都不理他。 卫陵用拇指帮她按压肩膀,完全无视了阮昭宁的愤怒:“不过你以后不准再对着别的男人笑得跟朵花儿似得。”见阮昭宁不吭声,用力捏了下她的肩膀,听到她叫了一声才问:“听到没有?” “我对谁笑了我?”阮昭宁不服气,还能不能有点人身自由了? 说完见卫陵瞪着她才猛然想到每次见百里郾似乎都很开心,那是因为百里郾会哄人嘛,不对,她这个逻辑不对,扁扁嘴:“哦。” 卫陵摸摸她的头:“乖,以后听话点。” 阮昭宁依然扁着嘴, 不置可否。 洗好澡之后,卫陵将阮昭宁整个用浴巾包起来,只露出一个头,放在凳子上帮她擦头发,见她的模样实在乖巧可爱,忍不住在她唇上印了一下,哑声问她:“累不累?” 阮昭宁瞬间给了他一个不可置信的脸:“你去死!” 换来卫陵的大笑。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卫陵和百里郾打了个照面,阮昭宁总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一种迷一般的尴尬,但是另外两个人都像是没事人似得,甚至站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 上车之后阮昭宁实在忍不住问卫陵:“你们俩说了点什么?”她实在想不出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有什么好聊的。 卫陵斜着眼给了她一个眼神:“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他?” 阶级主意错误绝对不能犯,阮昭宁肯定的道:“你。”憋了半响又搂着他的胳膊撒娇:“我真是特别好奇,你们怎么这么能装呢?” “你这种情商不理解就对了。”卫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 自从心结解开之后,阮昭宁便特别粘着卫陵,现在更是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怎么舒服怎么来,她觉得自己被卫陵宠坏了,因为她让卫陵怎么来,卫陵便怎么来,现在他的姿势便谈不上好看,只是阮昭宁觉得舒服,便不让他动。 阮昭宁又想到百里郾,她有了自己的幸福,想到百里郾的女朋友却一阵揪心,便问卫陵:“你知道百里郾的女朋友吗?” “不知道。”卫陵回答的很快,声音里带着浓重的不悦,还有一丝警告。 不过,阮昭宁没听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要是……”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身子便被卫陵扳正,不肯再给她靠。 阮昭宁愣了愣,这下子终于反应过来,撒娇似得抱住了卫陵的胳膊,往他身上粘了粘:“我要挨着你。” 卫陵没有把她推开,不过面色依旧不怎么好,阮昭宁下巴搁在他胸口同他撒娇:“你说带我出去玩还没去呢。” 卫陵语气不阴不阳:“不是有人带你去过了吗?” 不公平,为什么只准他提不准她提?而且他这不阴不阳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阮昭宁又往他怀里靠了靠,然后看到司机自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似乎有些无法直视,连嘴角都在不自觉抖动,她微微有些脸红,退出他的怀抱:“我要你带我去,别人带我去的我都不稀罕。” “都?还有谁?”卫陵不买账,像是吃醋的小丈夫。 阮昭宁正了正神色:“只有你。”说完又严肃的补充一句:“以后都只有你。”举起手保证:“真的。” 卫陵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阮昭宁的错觉,觉得他此刻特别傲娇,连眼神都隐隐含着傲娇,若是有尾巴的话,阮昭宁怀疑他的尾巴早就蓬松开来翘起来了。 听卫陵道:“信你一次。” 阮昭宁皱着鼻子,不高兴:“这么勉强……”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被卫陵拖了过去坐在他腿上被他摁住狠狠的吻了下来,阮昭宁又激动又有些担心,司机还在看着呢! 只是,很快车子中间的电动隔板便升了起来,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走光了。 回到雅莱首都的时候,原本卫陵是要带阮昭宁一起走的,但是阮昭宁不想那么招摇,便坚决拒绝了卫陵要带她走的心意,峰会已经结束,按理说萨国的代表团也早该走了,一直留在这里容易引起别人的猜测。 她准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留下陪还要留在雅莱有事的卫陵。 当然,卫陵明白她的意思之后脸色不太好,不过阮昭宁早就找到了对付卫陵的绝招,那便是对着他撒娇撒娇再撒娇,卫陵大多数时候还是顺着她的,虽然明白的表示出了自己的不高兴,但还是任由她去了,临走的时候逼着她问:“我长得丑?” “不丑,帅极了。”阮昭宁看着他的脸诚实的回答。 “拿不出手?” “比任何人都拿得出手。”阮昭宁就差发誓。 卫陵脸色依旧臭臭的:“那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名分?” 额……一个大男人问她要名分真的好吗?阮昭宁有些不确定道:“马上……马上……等我安排好。” 卫陵不依不饶:“马上是多久?” 阮昭宁伸出手指比了个‘二’。 “两天?” 阮昭宁黑线,声音弱弱道:“两年……” 卫陵当下便黑了脸:“两个月,你做好心理准备。” 阮昭宁嘟着嘴,她的准备好做啊,但是她老爹和她的国民的心理准备未必好做,还有尼丹国人民和全世界……头疼。 卫陵不管那么多:“到时候我们一起做声明。”他的声音肯定,带着大破千军的气势,每次想到这一点,阮昭宁都会不自觉微笑。 今天送走萨国的代表团阮昭宁心情颇好,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卫陵整颗心都飞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扑到他怀里去。 出乎意料的是,百里郾并没有随着代表团一起走,他的解释是:“有个朋友留在这里有些事情,我看能不能帮忙。” 阮昭宁愣了许久,问他:“是穆化舟吗?” 百里郾似乎并不想让她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但是看着她的眼睛他无法说谎:“嗯,他现在有点麻烦。” 阮昭宁不知道该怎么说,穆化舟可能是说话有些贱,但绝对不是心术不正的人,那天的事情虽然结局不太圆满,但是他也是无心之错,被人看了胸,阮昭宁也觉得恶心,但是看卫陵的作风,似乎不会轻易放过他,再对照百里郾的做法,阮昭宁心里便有谱了。 这边阮昭宁还在想自己该怎么帮忙,百里郾已经开口:“这件事你不用管,他那个人自由惯了,吃点亏也好,省得哪天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阮昭宁点点头答应了,心里却并不这么想,在适当的时机还是要和卫陵提一嘴的,她现在发现,只要是和她有关的男人,她提起来的时候最好是假装不经意的拐弯抹角的提出,不然绝对没好果子吃。 回到酒店之后卫陵的电话便到了:“在干嘛?” 阮昭宁扑倒在沙发上,翘着腿摇来晃去,觉得心都要化了,脸埋进床单里,声音显得嗡里嗡气:“刚忙完。” 卫陵在另一端笑起来,声音低柔:“我让人去接你。” “好。”阮昭宁声音娇娇的,让人听了浑身舒畅。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直到卫陵那边传来谭戒催促的声音才挂断电话,阮昭宁躺了一会儿,又跳起来去衣帽间翻看自己的衣服,试来试去挑了一件白色的斗篷式衬衣,加上八厘米的高跟鞋,自己美滋滋的照了半天,还没有卫陵派人来接自己的消息,在客厅又转了一会儿,干脆招来自己的保镖直接去卫陵的别苑,不过她没有给卫陵发信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安保队长也已经拒绝和她一起出行很久了,两个人现在都变成了孩子奴,正经工作不爱做,早晚开除他们。 新带队的队长原本是副队长,卫陵之前说要帮她重新安排安保人员,不过阮昭宁拒绝了,她身边用的人大多数都是父亲和蔡先生帮她选的,虽然她和卫陵的事情他们可能已经知晓,但是大家没有摊开来说,她不想做的这么明显,不过即便如此,阮昭宁也知道自己身边肯定有卫陵的人,多少的问题而已。 八个保镖用了三台车,上车之后阮昭宁拿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来照去,必须完美才可以,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外貌感到庆幸,恰到好处的鹅蛋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闭着的时候像是一朵安静的花,睁开之后又像是灿烂的星空和迷失的麋鹿,一颦一笑都完美的像是假人,以前她只认为这是锦上添花,有了心爱的人才觉得美丽的脸庞也能够让自己更加饱满,她觉得庆幸又满意。 为了避开拥堵路段,他们走的是环线,绕的远,但是路上车子不多,通行方便,若发生特殊情况可以更快的离开,阮昭宁对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当年为了省钱在银城开峰会的时候她还要坐四五个小时的车子去乡下住,对于某些别人不能忍的事情她早已习以为常。 窗外是不断退去的景色,环线往外尽是低矮房子,红色的房顶一片又一片,阮昭宁端着脸看外面,若这是她的地盘的话,她才不要全部是红色房顶,一定要刷成各种各样的颜色才漂亮呢,又想到更名为公主的城堡的罗城,全部翻新之后旅游业也已经渐渐发展起来,只是她的城堡一次大型的宴会都没有开过,不过已经更名为公主的夜宴,最早卫陵说过要做成一个高端的宴会场所,只有全世界最知名的人物才可以参加,只是这么多年从未招待过哪怕一位偏僻国家的重要人物,她也曾和卫陵提过要改造一下,做成一个低端群体的宴会场所,不过被卫陵拒绝了,阮昭宁知道他有打算,便没有多问。 车窗外有一辆豪车经过,卫陵曾经有一次指着一张图问她:“这个车型喜欢吗?给你定一辆粉色的好不好?” 又一辆豪车经过,阮昭宁不自觉笑起来,觉得自己得了强迫症,让周围的人也都得了强迫症,为什么都要送给她粉色的礼物? 她拿出手机忍不住想要给卫陵发一条短信,随车警示话筒里传出紧张的声音:“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我们被包围了,我们被包围了。” 阮昭宁心跳漏了一拍,再往外看去,经过的那几辆豪车没有之前那般可人了,连柠檬黄的车子看起来都显得面目可憎,他们的车子被这些豪车包围了,周围前后全部是对方的车子,阮昭宁坐直身子往前看去,前面的保镖车几次想要冲出去都没能成功,她第一时间拿出电话给卫陵去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卫陵没有接,她也没机会再打,因为车子被对方撞了一下,整个车身往外斜了斜,连她都被甩到了另一扇门旁边,幸亏这里不是高架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前后的保镖车已经有人开枪,阮昭宁紧紧握着手抿着唇一言不发,从倒车镜中看到有人中枪半截身子挂在车窗上一动不动,没一会儿便被人拖进了车子里,候补人员再接再厉,只是对方有备而来,她这边的人很快便处于弱势。 期间司机有开口安慰她:“殿下您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您的。” “嗯。”阮昭宁知道他是卫陵的人。 “您有联系上王子殿下吗?” 刚刚摔了一下,她的电话脱手而出,掉在了座椅下面,听了对方的话她赶紧去拾电话,才刚弯下腰,车子再次被撞了一下,她的头重重的磕在了门上,她拾起电话,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出,车子也已经停下来,车门被人粗鲁的打开,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不是彪形大汉,而是长相儒雅的黑衣男子,看到她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请下车,公主殿下。” 阮昭宁紧紧握着电话,声音坚定:“不,我不下车。” 对方笑一声,后退一步:“请她下车。” 很快他身后便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一弯腰便扯住了她的手臂,明明看着没用力,但是对方只是轻轻一扯,阮昭宁已经半条腿在车外了,力量悬殊可见一斑。 她的司机已经下车做了投降的姿势,阮昭宁面无表情的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开口:“殿下,请暂时配合他们一下。”话音才落,便被人狠狠一拳头砸在了脑袋上,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阮昭宁只想上前问问他疼不疼。 被拽下车之后,阮昭宁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松手!”心里害怕是真的,但是她不能因为害怕便丢脸,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以前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也明白假如有人处心积虑要搞你,你身边跟多少保镖都没用,阮昭宁并不抱怨自己的保镖不给力,相反有些担心受伤的几个人。 对方并不为难她,听话的松手,人质让犯罪分子松手看起来有些搞笑,但是在这样的场合没人去笑,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相反对方对她很客气:“这边请吧。” 阮昭宁面无表情的跟在身后,看到不远处的开阔草地上停了飞机,看来是早有准备,下了车道,阮昭宁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草地上,高跟鞋在这样的路上并不好穿,她走的有些难受又有些麻木,不知道这些人想要什么,不过不管对方要什么,她都知道自己不能给,不能给,下场可想而知。 一路上她想到父亲,想到淳宁,又想到卫陵,心里有些难受,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又觉麻木,若她只是一个有钱人的话,对方要多少钱她都可以给,但是她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代表的是正义,是不可以和犯罪分子谈判的,不能哭,不能害怕,只能慷慨赴死。 前些天她有见过那些密报,一个国家的小王子被绑架,羞辱,即便后来得救,随着他一起回国的还有那些受辱的视频,最终他的命运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对于一个损害国家颜面的人,不管他身份如何,最后的下场都会是被秘密处理掉。 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或许她会因为是唯一的继承人而被宽容,可是这样的耻辱也会伴随她一生,明天早上她会登上全世界的报纸头条,以后每逢和她有关的活动,这个话题都会被拉出来说一遍又一遍,对于她来说痛苦害怕的时候对别人来说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话而已。 她第无数次痛恨自己的身份。 上飞机的时候她脚下踩空绊了一下,身旁有人扶了她一把,阮昭宁面无表情的拂开对方的手,挺直了脊梁继续往前走,不走的话会被人拖着走拽着走,那样颜面全无的样子她不要被人看到。 进了机舱,她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她的保镖运气便没有那么好,被绑了手随意的丢在地上,阮昭宁看到有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直接踩着他们的身子过去,像是恶作剧一般故意重重的踩,有一个人被踩到手保镖发出一声闷哼,却只是惹来‘软蛋’的嘲笑。 阮昭宁扭过头,假装没看到。 飞机很快起飞,几个匪徒围在一起开了一瓶酒,用本地语言骂骂咧咧了几分钟,大概是意见不统一,声音越来越大,阮昭宁却听明白了,这些人是雅莱的贵族,因为这次由尼丹国主导的经济峰会提倡的某项活动影响到了这些贵族的利益,他们便抓了她试图威胁卫陵,阮昭宁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自己遭此劫是因为卫陵,而这些人大约也是在那天的宴会上看到她被卫陵带走才会盯上她。 不过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天真了,因为没几分钟便又有另外一个女人被丢在了她脚边,对方的待遇没有她好,至少她没有被绑起来随意丢在地上,阮昭宁仔细分辨了一下,被丢在地上闭着眼睛的女人正是尹智瑛。 真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那个斯斯文文的男人重新在她对面坐下,儒雅中带着一些狠厉:“公主殿下,我要求您办点事。” 阮昭宁盯着对方的眼睛,挺直了脊梁,无所畏惧道:“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谈判。” 对方挑眉,毫不在意:“好奇问一下,你们到底谁是他的女人?” 阮昭宁目光镇定,并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对方也并不介意,兀自开口:“不回答也没事,反正一会儿答案便揭晓了。” 阮昭宁看着他拨电话,不用想也知道是拨给谁,既然这么胆大包天,自然不介意被人知道身份。 卫陵很快便接了电话,黑衣男语气比之前严肃了许多:“卫陵殿下,久违了。” 卫陵没心思和对方打官腔,冷声道:“人呢?” “王子殿下问的是谁?”黑衣男笑出声,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尹智瑛,尹智瑛已经转醒,手依然被绑着,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被人拽起来放在座位上,没有了以前的优雅和淡然,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不待卫陵开口,黑衣男便开了视频通话,镜头照向尹智瑛:“您是找尹小姐吗?” 卫陵冷冷看着屏幕里的人,低声开口:“另外一个。” 黑衣人挑眉,刚才问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很快阮昭宁便在屏幕上看到了卫陵冰冷严肃的脸庞,看到他的一瞬间她的眼眶红了起来,无限委屈,卫陵很快开口:“别哭。” 阮昭宁硬生生忍住了泪水,听到卫陵又问:“哪里受伤了?” 阮昭宁抬手碰了碰额头上流血的位置,因为没有处理,她的脸上大概都是血,不会比尹智瑛少一些狼狈:“头。” 卫陵柔声哄着她:“疼不疼?” 阮昭宁想摇头,却又点头,到底是哭了起来,却不敢哭出声,只流了泪便赶紧擦掉不敢再哭,声音软软的:“疼。” “别哭,我马上去接你,要乖一点,知道吗?”卫陵的声音低柔,像是哄自己孩子的父亲,让周围的人都互相对了个眼色,即便是尹智瑛也忍不住扭头盯着阮昭宁,目光变幻莫测,更多的是震惊。 她和卫陵在一起一是为了名,二是存着一份痴心妄想,卫陵对任何人都是同一个态度,看起来彬彬有礼,实则相当疏远,他说出口的话不多,大部分是命令,少部分是适当的交际,其他时间都是沉默寡言的,她从未见他对谁说过一句软话,可是今天她听到的句句都是软话,哄着心疼着,她以为他不过是睡了一个女人,可是现在才明白,那个女人一直在他心上,让他心甘情愿放下身段去哄着敬着,这不是她认识的卫陵,这只是一个下凡的凡人…… 没想到,卫陵也是会下凡的。 黑衣人收走电话,一边看阮昭宁一边对卫陵道:“王子殿下,恕在下愚昧,这种时候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不是都应该假装爱的是另外一个吗?”电视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没必要。”卫陵的声音切换就像是变脸游戏,刚刚那柔和的声音仿佛根本不存在,透过手机还能够感受到他的冰冷。 黑衣人眼睛眯了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径自在阮昭宁对面坐下,还未坐稳,便听到卫陵讲:“你离她远一点。” 黑衣人挑眉轻笑:“好,我坐得离她远一些。”说着站起身坐在了另外一排,只是阮昭宁一抬眼还是能够看到他,让人讨厌。 坐稳之后他便开始提条件:“殿下想好了?要不要答应我们的要求?” 看卫陵的表现,原本以为是十拿九稳,谁知卫陵开口便道:“我不接受任何性质的谈判。”和阮昭宁一模一样的语气,让对方瞬间愣住。 嘿,感情刚才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 正要发怒,便听到卫陵又开口:“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有兴趣和我谈判。” 黑衣人不知道他刷什么花样,镜头一转,他脸色顿时抽搐了一下,只见地上跪着一群人,各个被人用枪抵着,有害怕的抖得像筛子,他认出来,全部都是他的家人。 闭了闭眼睛,不是都送走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便被抓回来!而且为什么会没人保护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他身边有人看他脸色不对,围了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眼神复杂的看着对方,似乎不敢相信,卫陵的话又传过来:“别急,你们每人都有份。”说着镜头转了转,那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屏幕,大厅里是密密麻麻的人,里面不止有黑衣男的家人,还有他的,有这架飞机上所有人的家人。 到处站满了穿军装拿枪的军人,每个人脸上都是肃冷,整个大厅弥漫着杀气,卫陵疯了,比他们还疯。 整个机舱里的人仿佛都停止了呼吸,没有人讲话,倒是卫陵,早已反客为主,抬手示意身边的人带了一名在押人员上前,直直的盯着镜头:“这是你弄伤她的代价。” “住手!住手!”黑衣男五官扭曲,试图阻止卫陵,只是很快他便沉默了起来,镜头里只剩下血腥一片,卫陵用最强硬的手段处决了他其中一个家人,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去了,原本的计划不该是这样的,至少雅莱政府是不该冷眼旁观的,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就如战场上等待被屠戮的战俘,拿着操控盘的人早已换了人。 “你就不怕我杀了她?”黑衣男紧紧握着拳头,目光阴森的盯着阮昭宁。 “我不接受谈判,更不接受威胁。”顿了下,又道:“威胁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下一刻,又有一个人被拉出人群当场被枪毙,这是征服者的时代,这是卫陵的时代,他无所畏惧,也永不妥协。 为了让所有人看到画面,其中一人将视频转接到了大屏幕上,阮昭宁抖了抖,蜷着身子把脸放在手掌里,有些不敢看这样的卫陵,比这些匪徒还吓人。 其中一人眼看要崩溃,走到阮昭宁身边拿着枪便要去拽她,听到卫陵犹如地狱中传来的声音:“谁敢动她一下,我杀他全家。” 客观冷静的话,甚至没有带一丝情绪,却成功的威胁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他说到做到。 尹智瑛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阮昭宁,见她抱着腿有些颤抖,不禁有些看不起她,卫陵喜欢的人就是这样的?懦弱且无能,永远都只会给他找麻烦,也从不讨他欢心的? 她不知道的是阮昭宁害怕的不是这些劫匪,而是卫陵。 她害怕有这样铁血手段的卫陵,害怕这样冷血无情的卫陵,害怕没有笑脸的卫陵,虽然早已知道卫陵不总是面对她时候的模样,但是也从不敢想象他有这样冷血的一面,她的人生经历中没有视人命如草芥的时候,也没有人有机会伤害她,父亲小时后总是告诫她这个世界上有黑暗的一面,隐晦的说起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她没想过让她看到这样画面的人是卫陵。 静谧的空气中,卫陵的声音再次扩散开来:“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将人完好无缺的给我送回来,我放过你们的家人,保证你们后半生可以在监狱里安稳的度过,这是我唯一一次给你们机会,希望你们好好把握。” 你看,这种时候结尾的话语还不忘心灵鸡汤,阮昭宁想到他有一次抱着她给她讲故事,一个很幼稚的故事,结尾的时候他还要强行自己加上一句:“你的人生握在你自己手里,你要想好每一步,永远不要走错。”说完了又逗她:“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我都可以给你。” 阮昭宁不满意:“你不是说在我自己手里吗?” “嗯,不过我是你的圣诞老人,只要你想就可以有。” 阮昭宁冲着他吐舌头,谁家的圣诞老人这么帅。 黑衣男已经平静了下来,盯着屏幕开口:“若是我们把握不好又怎么样?” 卫陵淡淡开口:“你和你的家人全部都去死。” “你就这么有把握杀了我们?”有人反问。 卫陵不说话,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警报声响起来,有空姐模样的人冲过来:“我们被包围了,尼丹国出动了所有的军用飞机,已经锁定了我们!” 众人的心情一下子沉入了谷底,地狱天堂都已经无路,卫陵根本无所顾忌,雅莱有一个尼丹国士兵的空军基地,他竟然把所有的战机都派了出来,原来是驻扎来威慑周边国家和保护雅莱的基地,现在反倒派到了这样的用场,到时候他该如何向全世界解释? 不,他是卫陵,他不需要解释。 这是他的世界,这是他的军队,这也是,他的女人。 “你别忘了飞机上还有你的女人!要死大家一起死!”黑衣人咬牙切齿。 卫陵不慌不忙,依旧语气淡然:“可以试试。” 空气里又是沉默,大约过了半分钟,卫陵有些不耐烦:“选好没有?不选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们选?” 地上已经跪了一排等候被枪毙的人。 阮昭宁看着都觉得眼花,求情又开不了口,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江,而且这些人的儿子或者兄弟干的事情他们未必不知道,只是没料到这么严重的后果罢了,若是没有卫陵,他们又会怎么对待她? 她不是圣母,所以她没有开口求情,也不敢向此刻的卫陵开口。 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整个机舱里全是失败的落魄味道,呼吸一口气阮昭宁都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失意和害怕。 这一场绑架,就像是一场闹剧一般结束了。 电话最终还是被递到了阮昭宁手里,此刻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可她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听卫陵柔声问她:“还疼不疼?” 阮昭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不疼显得疏远对方,说疼又像是在撒娇,可是此刻她实在没心情对卫陵撒娇。 卫陵像是看穿了她,低声问她:“怕我?” 阮昭宁还是不开口。 卫陵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般:“阮阮,这才是真正的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你知道吗?你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根软肋,我必须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不害怕这根软肋,阮阮,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 他不想这样解释的,但是不说的话,他不知道阮昭宁会想到什么地方去。 阮昭宁用手背抹眼泪,这个男人刚刚还不顾她的死活做着最无情的事情,此刻却又说这样动听又残忍的情话,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卫陵柔声问她:“是不是又哭了?阮阮别哭,都是我不对,一会儿你打我罚我,我都认,好不好?” 阮昭宁渐渐哭出声音来,卫陵继续哄着她:“阮阮,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对你板着脸,不会对你冷言冷语,好不好?” 阮昭宁用不知道谁递来的湿毛巾擦了脸,断断续续的对卫陵说:“我……我还没吃……吃午饭。”她饿了,又被卫陵吓一跳,被卫陵哄一通觉得更加委屈,卫陵各种好听甜蜜的话砸过来,这么的不合时宜,她想要找个台阶下,正巧紧张过后体力不支,肚子咕咕叫,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无论是飞机里,还是卫陵那边,都像是松了一大口气,姑奶奶,您自己磕一下就死俩人,哭这么久,还不得所有人全死光? “我让人给你准备好吃的,有金丝卷,奶酪南瓜,酸奶茄丝……”报了长长的菜名,每一样阮昭宁做过的,或者喜欢的,他都能说出来。 阮昭宁和他讨价还价:“我还要吃上次的辣辣的那个锅炖。” “不行,”卫陵拒绝她,“你最近上火,不能吃辣的。” 阮昭宁扁着嘴不吭声。 卫陵投降:“好好好,只此一次,帮你准备一小碗,不能多吃。” “嗯。”阮昭宁回答的不情不愿。 两个人就吃饭的问题讨论了一路,期间飞机上频频有人朝她看过来,只是阮昭宁此刻无心应付他们,倒是对于尹智瑛观察自己的那几次,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几次都想挂电话,但是卫陵不允许,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炫耀和挑衅,可她并不想多尹智瑛这个敌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女人会做出什么样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更何况还是一个人脉颇为广泛的女人。 飞机停稳之后,在众人还未起身的时候,便有无数士兵涌了进来,绑匪们面对机舱壁面双手抱头跪下,阮昭宁有些腿软,坐着没动,没一会儿便看到卫陵自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总是能够让人一眼便看到他,冷峻的面上带着杀气,黑冷冷的双眸一直盯着她,阮昭宁在他走近的第一时间便朝他伸出双手,卫陵直接将她抱住,低声在她耳边说:“别怕,我来接你了。” 阮昭宁抱住他便不肯再撒手,说不怕是胡说,没有人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不害怕的,她靠在卫陵胸前不肯再抬头,这样便看不到卫陵肃杀的脸,他的温柔只给她一个人,这让她矛盾又暖心。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抱在一起姿势并不舒服,但是卫陵一动不动,任由阮昭宁这样抱着自己,旁边的尹智瑛看着这两个人,目光一瞬不瞬,如果说之前她轻敌的话,那么现在她明白,她从来没有敌人,因为没有人可以插入这两个人之间。 就如梦幻一般,她想到很多次陪卫陵参加的各种活动,有需要的时候他从不拒绝她的碰触,但也仅限于挽着手臂,他从未有过哪怕一次超过挽手臂这样的亲密举动,两个人最亲密的一次也不过是有一次她差点摔倒,卫陵揽了一下她的腰,待到下一次她如法炮制的时候,卫陵便冷眼旁观真的让她摔了一次。 这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因为他的心全部给了面前的这个女人。 绑匪被士兵压着出去,机舱里只剩下三个人,卫陵手拍着阮昭宁的背,嘴里说着安慰柔声的话,却忽然转头看向尹智瑛,冰冷且带着警告,尹智瑛瞬间面色苍白,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她不是输了,而是从来不在局中。 卫陵将人掐着腰抱起来自己坐下之后又把人放在自己腿上,从头到尾阮昭宁都粘着他一动不让他动,坐好之后又靠着他的肩膀,像是粘着父亲的孩子,卫陵紧扣着她的手指:“让医生来上药好不好?” 阮昭宁蹭着他的胸口摇头,卫陵低声心疼道:“别蹭了,不让人来。” 阮昭宁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一直都是卫陵在说话,在经过大起大落之后她想要就这样靠着他,不说话,只听他讲,这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末了,卫陵叫了人送饭进来,保温盒摆满了桌子,他帮她夹了菜在碗里递给她:“不是饿了吗?我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 阮昭宁低着头吃饭,半响还是不吭声,吃到一半泪水滴在碗里,卫陵皱着眉头把她手里的碗夺走,逼着她抬头看他,声音强硬:“和我说话。” 阮昭宁打开他的手,卫陵又拽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扯,阮昭宁尖叫一声,就去咬他的手腕,卫陵不动,任由她去咬,任由她咬完了又哭,他心里有些烦躁,却还是耐心让她哭,哭得不那么厉害的时候才问:“到底在闹什么?尹智瑛?我说过她不是问题。” 阮昭宁撇过脸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陵觉得最近阮昭宁比之前几年哭的都多,可是他不想看她哭,她哭,说明是受了委屈,他不想让她受委屈,而且他的泪水勾起了他不轻易有的烦躁情绪,让他觉得棘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见她平静下来,卫陵拿了手纸给她,看她还是不自觉的流泪,他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低声道:“别哭了,阮阮,你哭得我都想杀了全世界。” 阮昭宁瞥他一眼,还是默默流泪。 “再哭我就要吻你了。”说着便俯身在她唇上逐了一下,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在她唇上慢慢撵着,原本是逗她,谁知道阮昭宁竟然反客为主,主动勾引起他来了,小舌扫过他的口腔,瞬间便点燃了他的欲望。 他推开她一点:“阮阮……”地点不合适。 阮昭宁在他下唇上咬了一下,执意要亲近他,卫陵低吼一声将人压在了身下。 结束的时候,卫陵帮她穿好衣服,见她坐在那里又开始踢腿,不禁笑她孩子气,阮昭宁忽然转头看着他问:“要是他们拒绝你的提议,你会让人击沉飞机吗?” 卫陵愣了一下,心脏像是被重击过,碾碎了所有的疼痛,看着阮昭宁嘟着嘴一脸负气的模样,额上还鼓着一个包,他肯定道:“不会,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阮昭宁看着他不说话,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卫陵盖住了她的眼睛,又拿开自己的手:“我枪毙的两个人不是随便挑的,其中一个是他们之□□夫最好的人的一个远亲,这人对家人的感情很深,所以是不会允许你被伤害的,还有我自己的人在飞机上,阮阮,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的。” 阮昭宁眼眶红红的,眼看又要哭,便见卫陵凶巴巴的开口:“以后要是再胡乱猜忌我可要打你屁股了。”说着真的打了她一下。 阮昭宁捂着屁股扁着嘴红着眼眶看他,怒叫了一声,去拍他的手:“你烦人!” 卫陵见她终于又活过来,放下心来,逗弄她:“我不烦人,只烦你。” 阮昭宁又拍他的手臂,见他手腕上全是被她咬的牙印,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来在自己唇边亲了亲,又吹了吹,讪讪的问他:“疼不疼?” “疼。”卫陵毫不犹豫的回答。 阮昭宁愣了下,这人怎么这么会顺杆子爬,有些气恼道:“你不疼!” 卫陵笑:“好,我不疼。” 卫陵总是这样,让她没一会儿便没了脾气,两个人又扯了一通,卫陵说:“待会儿你不用跟我回去,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直接回萨国,回头我再去看你。” 阮昭宁盯着他:“那你呢?”发生这样的事情,雅莱政府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最大的可能是这件事根本是他们策划的,在这样的局势下,卫陵还要留下? “我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 阮昭宁有些不安:“要是他们生了歹心怎么办?你也先回去吧。” “他们不敢。”卫陵安慰她,在她耳边说了一些军事机密,听得阮昭宁瞪大眼睛,这人怎么这么大胆? 不过即便知道他有安排,阮昭宁还是忍不住担心:“那我留下来陪你。” “不行。”卫陵简单利索的拒绝了她。 还不待阮昭宁反驳,卫陵便握着她的手放在唇间开口:“你留下会让我分心,阮阮,办完了事我立刻回去陪你,好不好?” 听着他的软声软语,阮昭宁也知道自己再继续下去未免胡搅蛮缠,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 下飞机的时候阮昭宁拉着卫陵的手不愿意松开,按照卫陵的意思,她连机场都不用出,可以直接转机回家,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却也敌不过卫陵的强制,周围不停的有携枪士兵经过,整个机场全部戒严了,阮昭宁微微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悄悄转头看了看卫陵微微有些肿的下唇,更是无辜,不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脖子上是一串红印,让人一看就知道两个人干了什么。 太阳有些大,卫陵帮她打了伞,不远处停着几架飞机,还有战斗机,阮昭宁没有多想,临走的时候有些不舍的拉着卫陵的手臂,卫陵稍微一抬手,阮昭宁便滚进了他怀里,在他胸前蹭了蹭,卫陵扶正她:“在外面要注意形象。” 阮昭宁扁扁嘴不说话,卫陵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最后还是抱了抱她:“好了,乖一点,忙完了我就回去看你。” 送别的话两个人说了许久,到了最后,阮昭宁一定要亲一亲他才肯走,卫陵用余光看了看四周,然后在她唇上逐了一下,阮昭宁踮起脚又咬了他一下才罢休,一直上了飞机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粘人,而且竟然喜欢……秀恩爱? 端着脸往外看,看到卫陵依旧站在原地注视着飞机,一身西装革履,站在一群士兵之间有些格格不入,却又那么显眼,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有些骄傲。 为了自己的男人骄傲。 真是奇怪的感觉。 让她没想到的是,之前停在机场的战斗机竟然也都跟上了她乘坐的飞机,竟然要为她护航! 这……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的节奏吗? 卫陵决定给她全世界,不再闪闪躲躲,也不再允许她逃避。 若是这个世界不给你,那么我给你。 (结束咯,无线会有番外。)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